測試廣告1 夜幕悄悄籠罩了神京城,這兩日到處都是壞消息,再加上朝廷宵禁,各處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一兩個行人腳步匆忙的往家中趕去。道友閣 m.daoyouge.com
大相國寺,原名一指廟,只因上代主持一指老和尚救治過尚未登基的太康帝劉武,在劉武登基後感念老和尚的恩情,便將一指廟周邊一千畝地全部賞賜給了他們,更親自給一指廟改名大相國寺,要不是遭到了勛貴們的集體反對,說不得道家國教的地位就遭到了動搖。
在劉武的縱容下,大相國寺肆意侵佔周邊百姓房產,如今早已成為了一座佔地一千五百餘畝的大寺院,一座座巨大的殿宇拔地而起,氣勢恢宏盛大。大雄寶殿內的佛像更是用純金打造的,至於造價,至今是個謎。
大相國寺的門口卻被一陣急促傳來的馬蹄聲驚動了。
大相國寺算是半個皇家寺院,平時規制就十分森嚴,不說大戶富商,就是宗室勛貴、內閣六部高官到了這裏都要駐馬下轎,嚴禁大聲喧譁,更何況在此地縱馬狂奔,門口的僧人不禁好奇望去,都想知道是什麼人竟敢來此處尋死。
三匹快馬出現了,閃電般穿過街道,馳向山門來,正在驚訝間,三匹快馬已然直奔到了大相國寺的山門前才停下。
還未等大相國寺的僧人問話,為首之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象牙玉牌,最前面的那名僧人顯然是認得這塊玉牌,揮手攔住了另外幾名僧人,雙手合十施禮道:「阿彌陀佛,三位大人裏面請!」
從山門往裏面走才知道大相國寺這座龐大的建築群有多深,三人在那名僧人的帶領下,也不知穿過了多少道門,才來到一處院子前,僧人向為首之人討要了那塊象牙玉牌又交代三人一句便走了進去,不一會又走了出來,將那枚玉牌還了回去,說了一個字,「請!」
一個披着大氅、頭戴斗笠的人被大相國寺一個僧人在前面引着,兩個同樣打扮的人在後面跟着,穿過小門進入了寺後,沒有走大路,沿着一條小徑走進了一片竹林中,穿過竹林,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座茅草屋,不大,也就兩間的樣子,但周邊盛開的梅花卻都是價值不菲,看得出,這裏面住着的人身份不凡。
那僧人:「稟這位大人,主持打招呼了,先生要靜養,所以您不能待太久。」
「知道了,你走吧。」
那人開口了,聽聲音竟是劉世安。
那僧人沒有退下,雙手合十,半邊身子擋在了劉世安的身前,滿臉堆着笑,「這位大人,天冷,本該要給您送些茶水吃,因為您來的太遲了,也沒提前打招呼,所以....」
劉世安知道這小和尚是討小費,眼中掠過一絲厭惡,向身後的隨從望去。
一個隨從從袖中掏出一顆碎銀扔了過去,那小和尚接住用手掂了掂,呵,二兩不到,滿臉堆笑地又伸出了一隻手,那隨從大怒,正欲說話,乎聽茅草屋內傳來了咳嗽聲,無奈,又從袖中掏出一錠五兩官銀,哼聲道:「爺的銀子你拿穩了,可別撐着!」
那小和尚居然毫不怯場,將銀子收起,整理衣衫,雙手合十道:「佛祖慈悲,小僧這就去給大人準備茶水。」
等那和尚退了出去,劉世安才上前敲了下房門,低聲道:「王爺!」
「咳,咳咳....進來吧。」
聽了這話,劉世安取下頭上的斗笠和身上的氅衣遞給兩名隨從,並給他們使了眼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只有一個土炕,只見一位白髮老者正坐在土炕上,面前的案几上擺放着一張棋盤,上面黑白子分明,老者不時捻起或黑或白棋子下在棋盤上,老者沒有抬頭,直接問道:「怎麼樣了?」
「死了三名弟兄,另有一人重傷。」
「怎麼搞的,不說就是一群潑皮無賴嗎?」
劉世安沉默了稍頃,「有兩人身手不凡,看樣子應該是賈家的人。」
「賈家?」
那老者先是一愕,接着又慢慢說道:「沒留下手腳吧?」
「沒有,我們是將他們引出了東城才動的手。」
「讓你聯絡的人,怎麼樣了?」
劉世安上前一步,低聲道:「進展的不是太順利,隆治帝劉弘父子對禁軍進行了數次清洗,王爺的那些親朋故舊多數被清理了出去,剩下的手中也掌握不了太多的權利,火藥庫被炸一事讓好些人心中生出了不滿,畢竟現在薊縣正在打仗,而且敵人還是異族,這讓他們不能接受。」
「哼,不知所謂!」
老者抬起頭望向他,「那個消息可查出是誰放的?」
劉世安:「沒有。」
老者將一枚黑棋仍在了棋盤上,思慮了片刻,微微一笑道:「看來應該是賈家自己放的,這是想釣魚,不過晚了!」
如果秦威看到這位老者一定會驚得從棺材中蹦起來,因為劉世安面前的老者,正是南安郡王牧邵勛,只是不知為何會如此蒼老,整個人頭髮全部白了,不僅如此,蒼白的臉色也透露着他身患疾病,要知道,牧邵勛可是武將。
這時,劉世安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王爺,這是鍾伯寫給您的信。」
牧邵勛接過信件直接打開來看,聲音里透着興奮,「南疆的大軍已經攻入了湖廣,只要殲滅了湖廣總兵府的三萬精兵,這場戰爭咱們就贏了。」
說到這,嘆了口氣,「若不是賈琦,咱們就能按計劃北上與韃靼人共同夾擊京畿的漢軍主力了,不過如今這種局勢還是對咱們非常有利。」
劉世安猶豫了一下,「西梁王不可能真的造反,韃靼人肯定會被朝廷大軍消滅的。」
牧邵勛一笑,「韃靼人畢竟是異族,就算不被他們消滅,等咱們還都神京,一樣要將他們給徹底消滅掉,就像消滅元江府那些賤民一樣。」
劉世安這下真的震驚了,他可是聽劉鍾說了雲貴之事,牧邵勛之所以會敗得如此之慘,也和當地的生民有關,牧邵勛被朝廷拋棄後在安南人手中受盡了苦難,好在被劉藻給贖了回來,不過身子卻是垮掉了。
回到雲貴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劉藻對元江府幾地的生民進行報復,為了拉攏牧邵勛,劉藻答應了他的請求,這才導致了之後的一些列事情,遭到血洗的生民殘部不時摸進漢軍城內刺殺下毒。
就連保齡侯史鼐也中招了,至今仍如活死人一般躺在雲南,至於寄往兵部的軍報和史家的家信,呵呵,都是劉藻找人代筆模仿的。
十五萬南疆大軍全部牢牢掌控在劉藻的手中,他已經和劉鍾簽訂了盟約,支持劉瑞登基稱帝,屆時,他會被封為親王,掌握南疆半壁江山。
早在年前牧邵勛就已經入京了,他利用着之前的關係聯絡了一些人,並派人截殺各省信使,特別是雲貴川等地的軍報。劉瑞登基之後,同樣會冊封牧邵勛為親王,至於封地,則是在江西。
只要拿下了湖廣、四川等地,小皇帝不退位,劉瑞就直接在蜀中登基稱帝,然後揮師北上一統大漢。
牧邵勛瞥了一眼劉世安,「左五營那邊如何了?」
劉世安微欠着身子,「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
「好。」
牧邵勛贊了一句,想了想,又提醒道:「不過還是要小心些,不要在最後丟掉性命。」
劉世安:「王爺放心,拿到震天雷,他們會直接前往內城炸了糧倉,不會出差錯。」
說到這,頓了頓,「那個賈薔該怎麼處理,咱們可是答應了....」
牧邵勛不耐煩了,「認死理,他能出賣族人,反過來就能出賣咱們,要這樣的人做什麼!」
「是。」
「好了。」
牧邵勛又對他說道:「今晚立刻將幾家的家眷送出城去,小心為上。」
.......
「說吧,你小子找我來做什麼?」
賈環摘掉頭盔,活動下身子,年前他便被賈琦安排到了左五營毛文龍的手下做事情,如今已是一名伍長,大小也算個軍官了,今日忙活了一天本是非常勞累,原打算直接回家,不過在接到賈薔的請柬後還是拖着疲憊的身軀趕來了。
賈薔拱手道:「環叔百忙之中還能抽空過來一趟,這是給了侄兒天大的臉面。」
說完這句,向屋外喊了一聲:「齡官,給環叔沏碗好茶來!」
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齡官托着一個茶盤走了進來,將茶盤往賈環面前一舉,笑道:「環叔請喝茶。」
賈環一愣,齡官站的位置正好擋在了賈環與賈薔的中間,這不和禮數。
又想起了齡官之前的身份,賈環頓時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瞟了她一眼,「放下吧。」
齡官還是舉着茶盤,往他面前一送,眼珠動了一下,示意賈環看那茶碗。
賈環的目光不禁向那茶碗望去,伸手端起茶碗,只見茶碗下壓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四個字:危險快走。
賈環怔怔地坐在那裏,乎聽齡官笑道:「我去炒兩個小菜,環叔吃完晚飯再回去也不遲!」
「不錯,吃了晚飯再回去。」
「不了。」
賈環回過神來,將茶碗放在了身邊案几上,慢慢平復心情,淡淡道:「天色不早了,飯就不吃了,馬上步軍營就開始禁街了,再說了,明兒我還要上衙。」
齡官笑了笑,將那張紙條收入袖中,端着托盤走了出去。
賈環望着賈薔,「薔哥兒,你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
賈薔的右手慢慢抬起了,想了想,又放下了,「侄兒有一場大富貴送與環叔。」
「富貴?」
賈環解下腰間的佩刀放在了案几上,緩緩道:「不知是何等的大富貴?我倒是好奇的很。」
「呵呵呵...」
看着案几上的那把腰刀,賈薔輕笑出聲。
「什麼意思?」
賈環瞪着他。
「環叔心虛了!」
「放肆!」
賈環拍了一掌桌子。
「環叔莫生氣。」
賈薔微微行了一禮。
「你小子莫要跟我耍心眼,我在哨營學過的東西不是你能想像的。要不是看在珍大哥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一巴掌抽你小子臉上了。」
賈環猛地站起身,緊緊地盯着賈薔。
賈薔冷笑一聲,拍了拍手掌,只見從後門湧入了大批軍卒,個個披甲執銳,殺氣騰騰,賈環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連連後退幾步,顫聲道:「薔兒,你,你想幹什麼...」
賈薔微微一笑,「侄兒想請環叔幫個小忙。」
「什,什麼忙?」
看着步步逼近的軍卒,賈環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環叔莫慌。」
賈薔向賈環拱了一下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環叔帶侄兒屋內這些軍士進入左五營的大營,幫他們取些東西出來,不難的。」
「什麼東西?」
賈薔慢慢站起了,望着他一字一句說道:「震天雷。」
「你說什麼!」
賈環這一聲吼,震得整個大堂回聲四起。
大堂上立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甲冑的中年男子闖了進來,急聲道:「環哥兒,出什麼...」
來人卻是賈環的親舅舅,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自從賈環進入了軍營之後,趙姨娘一萬個不放心,這不,軟磨硬泡,將她兄弟趙國基給安排到賈環身邊當了一個小卒,算是賈環的親兵吧。
趙國基猶如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就慫了,剛抽出的腰刀也放了回去,乾笑了兩聲,忙拱手道:「薔大爺,這是做什麼,環哥兒怎麼說也算是您的長輩,什麼事不能商量,沒必要動刀動槍的,放下,都放下!」
看着就像醜小鴨一眼點頭哈腰的趙國基,賈薔暢快的大笑一聲,指着趙國基對賈環說道:「看看,看看,什麼是奴才,這就是個好奴才!」
說完這話,盡力調勻氣息,「好,好,說的不錯,都是自家人,沒必要傷了和氣,怎麼樣,環叔?」
賈環的目光直視賈薔,「他們是哪個勛貴府上的親兵?」
此話一出,大堂內氣氛頓時一凝,那些軍卒身上殺氣大盛,賈薔也是沒有想到,賈環竟然能夠猜到這些軍士的身份,他們確實是勛貴的親兵,而且是京營右都統錦鄉侯韓世貴的親兵。
「好!好!」
賈薔那份裝出來的儒雅這時已經沒有了,兩眼也露出了凶光,「實話告訴你吧,這些是錦鄉侯府的親兵,不僅如此,大門外還有着南安郡王府幾家的親兵,甚至只要我願意,禁軍也能給你調來。」
趙國基的臉白了。
賈環的臉也白了。
甚至,大堂上那些軍卒一個個也變了臉色,沒想到,賈薔竟然將他們的身份給說了出去。
整個大堂真像死一般沉寂。
賈環這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目光緊緊地望着賈薔,在等待他的下文。
「知道了這麼些密事,環叔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賈薔坐下捶了捶右腿,笑道:「環叔就算看不上侄兒口中的大富貴,也該替趙姨奶奶還有三姑姑考慮考慮,她們在賈家受了這麼些年的苦難,眼下就指望着環叔出人頭地,只要環叔幫侄兒這個小忙,事成之後,毛文龍如今的位置便是環叔的了。」
說到這,也不理會賈環,直接道:「將東西給環叔綁上。」
賈環和趙國基驚呆了,只見一個小廝打扮的漢子捧着十餘根爆竹走了進來,賈薔呵呵笑道:「這些爆竹筒子裏面裝滿了火藥和彈丸,只要點着,不出片刻,嘭...」
邊說邊做了個誇張的動作。
賈環咽了口唾沫,這時,趙國基走過來,顫聲道:「薔大爺,還,還是綁在奴才身上吧,毛統領治軍嚴厲,環哥兒作為軍官進出軍營是要搜身的,綁了這個東西肯定會被搜出來的。」
賈薔望着賈環,賈環閉上了眼,緩緩道:「他是我舅舅。」
「好,就綁在舅老爺身上。」
賈薔微微一笑,又對着那小廝打扮的漢子說道:「帶兩個人去舅老爺家中報個平安。」
70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