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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為何如此着急?」三皇子殿下沒明白,但是腳步也跟隨范閒加快了,他們直接從後門出來,並且沒等侍衛詢問,徑直上了馬車。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回去查清楚這個賀宗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另外,說一下大理寺的情形。」范閒直接問道王啟年。
王啟年也不怠慢左手拿出紙張,右手拿出了一個監察院專用的墨羽狼嚎,將佘蓋調開,沾了一些暫時可以短暫使用的墨水之後,邊寫邊說道,「大理寺上一次攻院之後,到現在變動並不是很大,當初大理寺少卿因為互通春闈舞弊案被革職之後,現在仍然沒有新的少卿上任,而之前雖然有大理寺卿的職務在,並且已經諾正三品甚至要提升至從二品的職位,但是一直都沒有人去做這個位置,原因不詳。」
所謂原因不詳不過是皇帝陛下不讓而已。范閒還是明白的。
「而大理寺少卿設從三品一名,正四品一名,可是現在唯一的一個少卿被擼掉了之後,便沒有少卿,大理寺如今只有三個寺丞在看寺,而其中的一個,便是賀宗偉。」王啟年說到這裏的時候,手中的信箋已經寫完了,遞給了王十三郎,「快去快回,到八處。」
「是!」王十三郎轉身走出了馬車。
范閒和三皇子殿下坐在馬車裏面,范閒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地躺在了馬車裏。
「哈哈哈……」范閒忽然搖了搖頭。
「老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三皇子不解。
「老頭子要保護自己的娃兒,可是我卻重男輕女的以為是要保護李泓成,原來靖南王爺還有這麼一手,妙哉妙哉。」范閒拍手叫好,「我說他怎麼不反對三皇子見到柔嘉,他只是想讓我看到這一幕而已啊。」
三皇子聽的一頭霧水。
「果然,這件事情要想知道個徹徹底底,還得去問一個人。」范閒直接撩開馬車帘子說道,「桑文,去言府。」
「是!」桑文諾道。
………………
………………
此時一個行事匆匆的人從拐角出現,渾身穿着樸素的服裝,頭上還帶着一個斗笠,面容看不清楚,她左右看了看,確定那輛馬車不會再回來之後,這才轉身從後門走入,護衛不知道這是誰,立刻要上前阻攔,「什麼人!這裏可是靖南王府!」
那個子不高的人,遮蔽着自己的容貌,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她還是從懷裏搜索了片刻,直接拿出了一塊令牌,那些護衛看到這塊令牌之後,面色微微一變,這才低聲問道,「可是王爺的朋友?」
「你們郡主的朋友。」少女冷聲說道。
「有請。」護衛彎腰恭迎。
少女並沒有搭理那兩個護衛,直接轉身進入了大院。
匆匆進入,少女的步伐並沒有暫緩,她對這個院子非常了解,岔道和庭院都走的非常平穩,直到停到了詩會所在的地方,整個過程都沒有讓任何人為她帶路。駐足之後,她看着面前的人們,深吸了一口氣,一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此時的詩會已經開始了,前方的賀宗緯背着手,一派朝廷大員的樣子欣賞着各個所謂文人才子才女帶來的詩歌,不忘對一些自己還算是看得上的詩句點評一兩句,而李泓成跟在賀宗緯的後面嗯啊嗯啊的稱讚。
那帶着斗笠的少女環顧了一下全場這才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側面走入之後,這才找到了正在三皇子待過的帷幕之後看書的小姑娘,少女輕輕一拽,那柔嘉郡主更是一愣,看到了少女之後,她立刻捂嘴,二人竊笑了一聲,這才轉頭離開了當地。
柔嘉郡主的年紀並不大,靖南王算是老來得子,現在不過是剛十二歲而已。她竊笑着被拉到了一遍,索性也就直接拉着那斗笠少女進入了自己的閨房,這裏是基本整個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了,畢竟門外還有皇室的禁衛,誰也不能隨意進來。
「怎麼樣怎麼樣!」柔嘉郡主喜悅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而那少女則是將斗笠直接摘了下來。不是旁人,正是范閒的大女兒,范家的掌上明珠,范淑寧。
范淑寧平靜的按着柔嘉郡主的肩膀說道,「我爹應該已經看出來你爹表達的意思了,不過現在事情比我想的要複雜的多。」
嘉柔郡主眯着眼睛,「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范淑寧指了指外面的賀宗偉,「他雖然並不是突然興起的,但是我不知道那個人和我爹有衝突有過節,王啟年叔叔傳出來的條子上面明確標註了要調查清楚所有關於賀宗偉的信息,我看到了之後立馬明白了這個信息的意思,這人很可能和我爹有衝突。」
「那……」柔嘉郡主看着范淑寧,「這……我哥要是和他靠的近,范大人又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既然我爹已經準備幫你了,我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不過你跟我說,你和我說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范淑寧問道。
柔嘉郡主說道,「我親耳聽到的,哪兒還會有假,淑寧,如果我真的被送到北齊了,我死都不會放過李泓成的!」
「定然不會有這種事的!」范淑寧攥着小拳頭,但是其實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再次試探性的問道,「那王爺是什麼想法?」
「爹總是聽李泓成的,以前他跟着二殿下混,爹就說過他,不過也拗不過他只能依着他去了,現在他又要跟隨太子殿下混,爹也不能說什麼,畢竟現在朝局混亂,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就知道一點,這個傢伙想用我來圍住太子,太子要聯姻,他第一時間給我出賣了!」柔嘉抓住了范淑寧的手臂,她細嫩的胳膊顫抖了起來。
范淑寧撇了撇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爹可能會給你一個意外的解決辦法。」
「什麼意思?」柔嘉郡主問道。
范淑寧嘆息了一聲,「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真章了,現在,還不急,等等這個賀宗偉,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范閒的轎子停在了言府的後門,這一次范閒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等在了這裏。
他不需要通報,也不需要其他任何的操作,只需要等在這裏就好了,因為肯定會有人去告訴言冰雲這件事情,不出一會兒的功夫,言冰雲便已經從後門裏面走了出來,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范閒的馬車,這才走上了轎子裏面。
「你根據范大人的馬車改了一個?」言冰雲一眼識破。
范閒點了點頭,「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改馬車不改車輪啊?」言冰雲指了指下方的輪胎,「上面的戶字還在。」
范閒會意,沒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頭看了看外面,問道,「靖南王那裏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你了解了多少?」言冰雲問道。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我什麼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說。
范閒點了點頭,他知道言冰雲如此做的理由,也知道言冰雲問這句話的意思,他提吸了一口氣,轉頭問道,「你了解賀宗偉多少?」
「和你能在八處里問出來的差不多。」言冰雲說道,他並沒有直接挑明自己對賀宗緯的一些調查,反而是平靜的說了一句看似廢話但是實際很有用的話,這句話在三皇子的耳朵里是「我和八處知道的一樣。」或這是「八處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但是在范閒的耳朵里聽到的是。
「我很早就已經開始查賀宗緯了,我都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挖了。」
「靖南王的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范閒問道。
「我知道的很多,比如范大小姐也已經介入了。」言冰雲說道。
范閒皺着眉,看着言冰雲,「這才是你真正介入的理由吧?」
「職責在此,言盡於此。」言冰雲說完這句話,直接轉頭出了馬車。
三皇子略顯嗔怒的看着下了車的言冰雲,手指頭略顯僵硬的指了過去,「他他他……老師,此人為何如此無禮?」
「因為他在用他的腦袋,幫我擔保。」范閒平靜的看着言冰雲,「所以,他生氣了。」
「他為何有資格生氣?」三皇子問道。
范閒訝異的看了一眼三皇子,拍了一下膝蓋,「對啊,這個言冰雲,我到時候要好好說說他!」
三皇子也義憤填膺的點了點頭,「好好收拾收拾他!」
………………
………………
將三皇子送到了皇宮之後,范閒算是徹底沒事兒了,他溜達着向范府走去,他也沒有什麼着急的事情,於是就讓桑文和王十三郎帶着馬車先回去,自己則是和王啟年踱步向范府回去。
「老王啊,我們多久沒有這麼溜達過了?」范閒笑道。
「很久了,大人。」王啟年嘆道,「不過今日的事情,我沒有看懂。」
「哪兒沒看懂啊?」范閒問道。
王啟年摸了摸頭,「從一開始就沒看懂。」
「哈哈哈……」范閒笑道,「老王啊,你不該從開始看啊。這件事情的開始還要往更遠的地方算呢,如果是賀宗緯的話,那就更早了,估計要追溯到我進來京都城那一日結下樑子才能算起了。」
王啟年半張着嘴略顯驚訝的看着范閒,「這……這麼早?」
「怪啊……只能怪我的好妹妹,長得漂亮,又知書達理,深受京都城各個公子哥的喜愛,也要怪旁人的運氣太好,不過想來也是,這傢伙,可能比你我想的更加的厲害。」范閒說道,「這個賀宗緯,雖然不是個什麼硬茬,但是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
范閒抖落了一下身體,笑着說道。
其實他是明白的,雖然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和他沒關係,但是自從范淑寧參與了這件事情之後,就和范閒脫離不了干係了,不過想來也是很明擺着的一件事情,柔嘉郡主不認識什麼人,她在宮中學習的時候,自然是見過范淑寧的,郡主一行在後宮學詩詞歌賦,這就是兩個老頭帶着兩個小姑娘在活動,雖然和皇子殿下的功課沒得比,但是平日裏接觸多了,上面講課越煩悶,下面倆人的感情就會越好,所以她們感情好了,柔嘉郡主定然會找范淑寧幫忙。
幫的忙就是范閒手裏面言冰雲遞來的信息。
北齊通婚。
皇帝的旨意還沒下,但是只是早晚的事情。
這麼想來,范閒也明白了一切,靖南王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但是根本無法和自己的兒子翻臉,而世子殿下則是一定要白着臉把自己的妹妹賣出去,以求在賀宗緯那裏求得一些些好處,並且能夠期盼親近太子殿下,而這件事若是達成了,李泓成就是標準的太子門下,毋庸置疑。
之前北齊要殺人,殺的可是范閒。
一來二去,基本明了到了范閒的頭上,范閒此時基本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也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了。
當回到家中的時候,范閒直接從大門旁邊抄起了一根碗口粗細的木頭棍子。
院落裏面的四個漂亮美麗的京都城貴夫人們還在打牌,說說笑笑不亦樂乎,大家對望了一眼,看到了范閒。
「相公……」
「哥?你幹嘛去!」
「你們玩你們的,我沒事兒干打會兒閨女。」范閒說罷,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根黃瓜,咬了一大口,向自己的廂房走去。
賀宗緯的葫蘆賣的是什麼藥誰也不知道,但是他並不是個郎中,也沒給別人開過藥方。
賀宗緯走到東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步履平靜,似乎已經不再是之前被范閒罵的狗血淋頭的那個小子了,而是一個信誓旦旦的官僚,畢竟是大理寺丞,他現在的行為和做派都已經大不相同於以前了。
「寺丞大人!」
「寺丞大人……」
一路之上,不斷有宮女和侍從、小太監出沒,見到賀宗緯就開始打招呼,個個非常的恭敬。賀宗緯也只是點了點頭,繞過了藤門,直接進入了東宮的大殿之中。
太子殿下正對着自己滿牆的書發呆,站在書架的下面,目光略顯呆滯,直到腳步聲在身後想起來,太子殿下這才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身後,「哦……宗緯來了。」
賀宗緯趾高氣昂走過了東宮,但是見到了太子殿下仍然沒有忘本,立刻點頭,「殿下。」
太子殿下是一個比較穩重的角色,他只是平靜的點了一下頭之後,再次轉頭看向了自己的書架,全程表現的比較憨實,但是又有一些迷離,他指着面前的書架問道,「宗緯啊,你覺得我最近看一些什麼書籍比較好呢?」
東宮的傭人和後宮裏面太后寢宮傭人差不多,非常的龐大,光是收拾這個書架的太監宮女起碼也有四五個,這裏的書籍都按照分類、年份、作者、註解等等詳細的分類分好,所以經常出入東宮的賀宗緯也對這裏的書籍有着一定的了解,他平靜的走向書架,左右看了看,這才笑着拿出了一本書,遞給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結果了這本書,略顯疑惑的看了看賀宗緯,問道,「你準備好了?」
「當然。」賀宗緯說道,「我已經準備了很久,現在已經可以開始了。」
太子殿下撇了賀宗緯一眼,翻開了手中的書。「需要本宮做什麼,你不妨大膽的說出來。」
「暫時沒有什麼需要殿下出手的地方,若是有的話,定然不會和殿下客氣。」賀宗緯說道。
「好。」太子殿下端着書繞到了桌子旁邊,安靜的坐了下來,書籍的邊邊角角已經出現了一些磨損,看樣子是經常拿出來的一本書,他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最後問道,「你到那座島上去過了?」
「去過了。」賀宗緯說道。
「那你肯定也看到這首詩了。」太子殿下將手裏的書本攤開,放到了賀宗緯的面前。
賀宗緯看了看,點了點頭,「很好的一首詩。」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的勇氣和能力,不在你之下。」
賀宗緯的面色變了變,沒有接話,只是長出了一口氣。
「不要不服,試問你看過那場殘骸之後,能否認定自己可以從那座島上活着出來?」太子問道。
「出來肯定是能出來的。」賀宗緯的口氣略顯僵硬,顯然他不想和太子翻臉或者是有衝突,只是輕聲的說道,「但是要看怎麼出來,像這樣出來,我確實是沒有想過。」
他把問題從能力改變到了想法上,賀宗緯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不能這麼出來,而是沒有想過這麼出來。
「那你能寫出這首詩嗎?」太子指着上面的四段問道。
賀宗緯平靜的看着那首詩。
「透天香陣襲江南,滿城盡帶黃金甲。」
轉身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合上了詩集,輕柔的放在了那裏,此時一個穿着青色衣衫的宮女從暗處緩緩出現,若是范閒在這裏他定然能發現這宮女身上的衣物,便是信陽離宮那些侍女身上的衣物。
「這賀宗緯,到了一定的高度,確實有些不好掌控。」太子殿下冷漠的說道。
「殿下,比如讓奴婢……」那宮女低聲的說道。
「哎!」太子提了一聲,「不必着急,賀宗緯到了現在的這個水平,可不是本宮出面權衡的,而是父皇陛下,他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位置上活這麼久,全屏他的仇恨和父皇的支持。我若是輕易動了他,那我這一副憨憨的模樣,豈不是要敗露。」
「殿下說的是。」宮女說道。
「跟在姑母身邊這麼久,怎麼還沒有想到,本宮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但是出手定然不同凡響,如今陪本宮玩的人都沒有了,我又怎麼能出手?」太子殿下笑道,「畢竟父皇的身體還硬朗,本宮現在亂動,會殃及池魚。」
宮女諾了一聲,「可是這賀宗緯要對抗范閒……豈不是……」
「不難。」太子殿下笑了笑,「父皇要扶持范閒成為第一權臣,要讓范閒成為孤臣,我就放任其做,放任他去當就好了,可是你也要知道,這天下有第一,就肯定要有第二,第一和第二的區別,更不能太大,你可別忘了,當年的朝廷之上,為了制衡陳萍萍,父皇可是親手打造出來了一個丞相,如今只是一個大理寺丞,遠遠不夠。」
宮女瞭然。
「放心吧,這個朝廷之上,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將某一種權力抓在手中制霸任何人,總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抗衡,而這些抗衡的人,是源源不斷的,他們的使命就是如此,所以他叫賀宗緯也好,楊宗緯也好,王宗緯也罷,不是重點,這個人的性格、愛好、想法都不是重點。」太子的手指在桌子上,如同彈琴一般左右晃動了起來,喃喃的說道,「重點是,這個人一定要站在范閒的對立面,就如同本宮那個愚蠢的哥哥,他也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面,這樣父皇晚上才能睡得安心,睡得踏實,如果有一天范閒的對面沒有人了,全天下最難受的人,並不是范閒的仇敵,而是本宮的父皇。」
嘖嘖嘖……
太子殿下咂舌,嘆息道,「可憐了本宮的弟弟啊,這么小的年紀,就要被扶在本宮的對面,范閒啊范閒,你萬萬想不到的是,你做的每一步,本宮都一清二楚,並不是因為本宮的眼線比你多,而是因為……」
說到這裏太子殿下站了起來,轉身說道,「本宮想姑姑了,走,去看看吧。」
「是!」宮女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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