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坊市以北,一座曾經渺無人跡,如今被命名為獅陀山的秀麗山脈,此時坐落着一排樓宇。
護山大陣自一個月前,便已開啟。
前谷主一脈,正神色嚴峻聚在一處。
啪!
袁北星勐一拍桌子,丟下三眼靈猴站起來,怒聲道:「果然狼子野心,以為勝過我一場,便能肆意欺辱我們?他一個真傳,也敢拿師父和慈青師姐做要挾。侯世頂你還勸我,我這就讓祖父出面。」
侯世頂訥訥半晌,硬着頭皮說道:「王騰師弟救過我,我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是為了防備李崇谷主,不是為了針對王騰師弟。」
「你還說。」袁北星瞪着他。
慈青看着倆小冤家吵架,臉上笑意沒停過,今日更是對這個師妹的表現十分滿意。
倒是坐在主位的慈青母親戴敏,有些憂心,「世頂,你確定自己是被王騰所救?那大魔實力,我們是深刻領教過的,你師父他......」
袁北星眉頭一挑,「對呀,他一個小真傳,不就比我強一點,怎麼能從大魔手中救下你?我看啊,你是被王騰騙了。」
侯世頂蹙眉,這點,他其實也有過懷疑,
「我當時昏迷,醒來第一個見到的是王騰師弟,我......不確定。」
他覺得,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王騰師弟幫了自己是一定的。
「王師弟來歷成謎,他是在奕辰師叔出事之後,被煞嬰收下的。要不是母親看穿,估計還會一直隱藏下去。」
慈青一直沒有出聲,此時忽然開口,就抓住了大家都忽略的關鍵點。
慈青母親戴敏幽幽一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奕辰師弟曾經意氣風發,現在卻神魂消散,只剩煞嬰留存,這才被歹人乘虛而入,混入我青蓮谷。」
慈青對奕辰的過往不關心,他在意的是王師弟這個人,
「王師弟只憑陣法,就將李崇煞嬰抓住。此外,他還精通煉丹術,那煉丹店中的法丹、靈丹,比谷中丹師煉製的還要好上幾分。而我上次觀其使用陣兵,法力圓潤,無有半分滯礙,王師弟或許還懂得煉器之術。」
慈青一項項分析,把旁聽的幾人分析的愈發看不懂王騰這個人了。
「這、這....他這麼厲害?」
袁北星微張着嘴。
戴敏沉吟,其餘人神色各異,顯然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
「會不會是其他門派的人?」戴敏臉上憂愁更濃了。
這裏面,侯世頂與陳清焰接觸最多,沉吟片刻後,說道:「王騰師弟給我一種料事如神的感覺,慈青師姐,他或許還是術命師。」
此言一出,慈青面色劇變。
「不好。他若是術命師,那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們,或許早就被他算計進去了。」
眾人心中頓時發緊。
「不可能,一個人怎麼可能懂得這麼多?」袁北星臉上帶着幾分不信。
煉丹、煉器、陣法、術命......
同為真傳,她怎麼一項都不會?
「慈青師姐,王騰不必管他,我們真正的威脅,是李崇那個混蛋。他......誒,你們看什麼?」
袁北星話說到一半,見眾人不約而同地望着自己,準確來說是望向自己身後。
急忙轉過身。
「王騰!
!」
她驚呼出聲。
但見屋內一青年單手提着一隻齜牙咧嘴的猴子,正饒有興致觀察着,
「這就是你上次輸給我的三眼靈猴啊,北星師姐。」陳清焰嘖嘖兩聲,「確實不凡,居然能夠發現我。」
「師弟,又見面了。」
慈青笑顏如花,恬靜幽雅,「娘,您去把我那桂花靈茶拿來。」
戴敏溫和沖青年點了個頭,起身就要離去。
「不必麻煩了。」陳清焰將金絲猴扔到一旁,軟趴趴沒有了動靜。
「啊啊啊,你把我的阿黃怎麼了?」
袁北星尖叫起來,跑過去抱起三眼靈猴。
「暈了,沒死。」陳清焰隨口答道。
看都沒看女孩一眼。
侯世頂和其餘人已經站了起來,滿臉凝重,嚴正以待。
如果之前聽慈青分析,對那個名叫王騰的神秘真傳只是感到吃驚,那麼現在,當王騰以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那份吃驚,就轉變成驚慌。
獨自一人。
堂而皇之。
這不該是一個真傳弟子該有的姿態。
那種有恃無恐,
更像是......
如李崇這般的谷主級人物所具備。
陳清焰仔細觀察着慈青,這一次,終於從她體內,捕捉到了一種之前未曾發覺的清幽靈韻。
以及佈滿臉頰,卻散而不聚的金斑。
前者,應該是青澗蓮台的靈韻。
後者,陳清焰已經很熟悉了,那是氣運金斑。
慈青臉上的笑容,隨着他的注視,一點一點消失。
但這時,陳清焰卻突然移開了視線,望向侯世頂。
侯世頂呼吸一滯,說:「你在我身上,做了記號?」
陳清焰點了點頭,
「我想着,或許存在有一絲的可能,用不上。老實說,我有點失望。」
「你失望什麼,你以為你做了什麼,你幫過他什麼,你什麼都沒做,還算計他,你憑什麼失望。」
袁北星抱着三眼靈猴怒氣沖沖吼道,
「要失望,也是我們對你失望,沒想到你居然是其他門派派過來的,你接近我們,一開始就沒懷好心。」
陳清焰緩緩側過頭,盯着袁北星,「說完了?」
「你......」
袁北星一愣,張開嘴就要再罵,忽然眼白一翻,撲通一下,和三眼靈猴一同昏倒在地。
慈青童孔一縮。
因為一同昏倒的,不止袁北星一人,還有屋內的其他人。
只一瞬,屋內還站着的,就只剩下慈青、戴敏、侯世頂,以及一個面貌與戴敏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修還在苦苦支撐。
她再不猶豫,清幽流光一轉,體內遁出一個巴掌大的蓮台。
正是引發這一切事件的三品青澗蓮台。
陳清焰微微一笑,對除慈青外,還站着的幾人,感到詫異。
「我調製的蒙汗藥無色無味,尋常修士吸入一點都要睡上一個月,她有蓮台庇護,你們三個......又是怎麼堅持撐下來...」
話未說完。
撲通~
那個中年男修,也倒了下去。
「......你們兩個,是怎麼撐下去的?」
他及時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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