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時間在五人的等待中過去。
半個時辰後,鎮子上另一批巡邏隊,還是沒有出現。
眾人無語。
尸位素餐至此,也是刷新了幾人的認知。
在居谷城,敢這樣做的巡邏隊成員,早被修士一巴掌拍死了。
又過了一會,壯漢忍不住了,再過不久,上半夜結束,他們得在交班時,弄清楚滿春樓的情況。
「我們,過去檢查一下。」
話落,幾人反而遲疑了起來。
說旁觀的,是壯漢,現在說進去檢查的,也是壯漢。
鬧哪出呢。
「笨吶,」壯漢矛尖戳進地面,指着滿春樓,「妖魔出現,裏面的人光顧着逃命,一些財物肯定沒來得及拿走。」
瘦弱青年一拍手掌,「對呀,他們走的這麼急,先前見過的人連衣服都沒穿好,快,我們快些進去,再遲我怕有人回來。」
四人說着說着,都興奮了起來,連對妖魔的恐懼,也變澹了幾分。
陳清焰在旁邊聽着,一陣無言。
他對錢財什麼的,不太在意,夠他買書就行了。現在駐守古鎮,月俸是巡邏隊的數倍,還有寶貴的大功,為何還要冒着被妖魔襲擊的風險,入樓取別人逃命留下的不義之財?
他沒有出聲阻止,而是跟着幾人小心走進了滿春樓。
四比一。
他說了也沒用。
一個人留在外面,還更危險。
「哈哈哈,你們看這是什麼?」
瘦弱青年從一張木桌上抓起一個錢袋,裏面嘩啦啦傳出居谷城獨有的骨錢聲響。
「閉嘴,小聲點。」
壯漢瞪了青年一眼,已然成為隊伍主心骨的他,指向四周,「我們加快速度,把貴重的東西搜刮一遍立刻離開,大的重的不要,離開後再分錢。」
陳清焰眼神古怪地看了壯漢一眼,這貨好熟練的安排。
見大家迫不及待的分看,他看了眼照邪刀,上面依舊沒有反應,搖搖頭,走上二樓。
推開裝飾奢華的房門。
裏面空無一人。
桌上放着幾件衣物,此外沒有見到什麼錢袋。
陳清焰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是壯漢。
壯漢匆匆走過,朝他這邊掃了一眼,直接進了另一個房間。
陳清焰走向另一邊。
又推開一扇門。
屋內地面赫然有個精美錢袋,骨錢散落一地。
他沒去撿,而是瞥了眼照邪刀,又往裏看了看,確認安全後,才走了進去。
大手一攏,無形的氣流匯聚,骨錢全堆在了一起。
他彎腰撿起骨錢,然後拿起精美錢袋掂了掂,感覺自己一個月的俸祿,也沒這裏一半多。
能來滿春樓逍遙的,都是鎮子上的有錢人啊。
說不定家裏還有鋪面出租呢。
退出房間。
陳清焰和壯漢很快搜刮完這裏的財物。
他打算就此收手,但見其他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就只能跟着做了,只是心裏,始終保持着警惕。
照邪刀始終沒有反應。
說明附近沒有妖。
但誰也說不準,陳清焰對照邪刀的探測能力,也不是那麼信任。
若是可以,他更樂意返回駐地,就怕他前腳剛走,後腳壯漢四人就聯合起來誣陷他擅離職守,駐地有江炳新,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又搜刮完第三層,見四人還不滿足,陳清焰終於出聲攔下幾人。
「馬上就到時間換班了,你們還要繼續?」
壯漢愣了下,點了點頭贊同道:「確實不能繼續了。」
瘦弱青年一臉遺憾,「唉,還有三層沒找呢。」
「走走走,別囉嗦。」
壯漢推了青年一把,幾人扯下一張桌布,把搜刮來的財物包起來帶走。
直到離開滿春樓。
他們也沒有遇到妖邪。
更沒有見到被掏了心肝的女人,沒有血跡,沒有屍首。
難道是個烏龍?
幾人忍不住想到。
「快,躲起來。」
突然,壯漢出聲催促。
眾人聞言二話不說躲進暗巷。
幾人靠着牆,偷偷向外看去,不一會兒便看到街道黑暗處,走出一幾個身着綠色勁裝的隊伍。
是古鎮的巡邏隊。
「嘿嘿,幸好我們走的快。」瘦弱青年小聲笑道。
「還要,要是被看到了,我們手上這些財物就不好拿走了。」
「走走走,別廢話。」
壯漢急聲催促。
不一會兒,幾人再次回到先前的街道。
來的路上,已經搜刮來的錢數了一遍,攏共三萬四千多骨錢,面值有大有小,另外還有名貴的首飾。
「給我一萬骨錢,其他的我不要。」
陳清焰第一個開口。
其餘四人相視一眼,壯漢直接點頭同意,「這是你說的,拿了錢,其他的就跟你無關了。」
「嗯。」
壯漢把一萬骨錢裝入一個錢袋,交給了陳清焰。
陳清焰把錢袋揉扁,塞進懷中,肚子鼓出來一些,不明顯。
不一會兒,幾人分贓完畢。
假模假樣在四周巡視一番,回到了駐地。
「這麼遲才回來,很勤奮嘛。」
剛回來,就被守候在空地上的下半夜巡邏隊調侃了下。
然而壯漢神色冷峻,指着外面說道,「有人說滿春樓有妖魔,我們去看了下。」
此言一出,對面幾人神色一下變了。
紛紛緊張問道:
「真有妖邪害人?」
「現場如何了。」
「那害人的東西還在不在?」
壯漢板着臉搖頭,「我們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連屍體都沒有。」
「嗨,原來是虛驚一場。」
「定是有人謊報,下次見着,我弄死他。」
「喂,王騰,你快歸隊,我們馬上出發了。」
陳清焰點了點頭,走進隊伍,下半夜,也是他巡邏。
於是,瘦弱青年,壯漢,矮個子中年人四人,便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去休息了。
《控衛在此》
繼續巡邏。
路上陳清焰被四人問了好一會,反反覆覆確認滿春樓是否真的出現了妖魔,陳清焰把事情告知,只道不確定。
這讓下半夜夜巡的四人,一副心事重重的忐忑模樣,巡邏時特意避開古街滿春樓的位置,從東街走起。
走一會,歇一會。
不停划水。
陳清焰樂得如此。
再又一次歇息後,他摘下腰間掛着的水袋,喝了一口水,腿上放着照邪刀,始終沒有收回去。
等隊伍中有人招手,準備繼續巡邏時,驀地五人手中兵器,紛紛出現不同反應。
陳清焰臉色凝重,低頭看着照邪刀上流淌出來的油綠煙波,心神一下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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