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牆壁上血液滿溢而出,一個渾身滴着水液的老人從牆縫中擠出。
「你在看什麼?」
陳曉峰轉頭,什麼也沒有看見。
陳清焰呼吸急促起來,他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和生鏽的鐵一樣,隱隱夾雜着死魚的惡臭。
陳曉峰視線在堂弟身上掃過,然後迅速轉移到床頭柜上的杯子。
「你藥怎麼還沒喝?我爸專門給你泡的。」
陳曉峰說着,拿起瓷杯二話不說塞到陳清焰手中。
「快喝了。」
陳清焰視線艱難地從牆壁濕漉漉的老人屍體上移開。
「四...哥......」
「嗯?」陳曉峰漸漸皺起眉頭。
「大伯母....三姨....四姨,阿熊表哥......他們去了哪裏?」
「你問這個幹嘛?」陳曉峰一臉不爽。
「我說,他們去了哪裏!!!」
陳清焰突然怒吼,猛然從床上一躍而起,抱着陳曉峰一頭撞出房間。
落地的瞬間,陳清焰本能般鬆開陳曉峰的腰,就地一滾,雙腳在牆壁上一踹,單手撐地,身體矯健地射出廊道,身後水流一卷而過,後背一陣濕涼。
他匆忙間瞥了後面一眼,就見四哥陳曉峰被一個全身滴着水的恐怖老人緊緊抱住,渾身觸電般抖動,裸露的皮膚冒着淡淡白氣,牆壁上淌下的血液倒卷,頃刻間將一人一屍淹沒。
陳清焰心臟劇烈跳動,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此時天已黑。
祖宅很大。
卻沒有一盞燈亮着。
他路過時按了下開關,啪嗒幾聲,屋中依舊沒有燈光亮起。
陳清焰大腦快速運作,口鼻間重重喘息着。
「清焰啊,你出來幹嘛?」
二伯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清焰轉身,發現身後根本沒人。
猛一抬頭,頓時和一個倒掛着的人臉對視在了一起。
「清焰,你做好準備了嗎?」
......
一輛黑色轎車從公路上拐進了鄉道,全程沒有開燈,駕車的袁文安瞥了眼後視鏡,
「沒有跟上來,應該只是順路。」
袁田收起手槍,嘿嘿冷笑着,「再跟上來,我可就忍不住了。」
坐在副駕駛的袁浩存打開車窗,點燃一支紅煙送到嘴裏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幽藍的煙氣飄蕩,像一條煙蛇,蜿蜒着消失在黑暗深處。
「有反應了,看來陳家老宅生事了。」
袁文安下意識握緊方向盤。
袁田興奮道:「來的正是時候,陳老鬼一定想不到我們會這時候來。」
「還是要小心點。」袁文安轉了個彎,放緩車速,臉上很是嚴肅,「陳宏的死狀我看了,陳家這次招來的噩】,不是一般的凶,如果陳老鬼成功馴服,我們帶來的東西不一定能對付。」
袁田拿出酒壺喝了一口,不屑道:「就憑他?陳老鬼要是能馴服噩】,就不會一直拖到現在,那個廢物把自己兒子害死了。」
「放心吧,文安。」袁浩存又吐出一口煙蛇,神色平靜,「現在那個陳清焰差不多死了,一旦替死者提前死去,失去這層庇護,陳老鬼不可能馴服噩】。」
「大哥說的對。」袁田興奮吼道:「能馴服噩】的,只有大哥一人。袁家到了我們這一代該是興盛的時候了。」
「是啊。」袁文安感嘆着,骨】噩】齊聚,袁家想不興盛都難。
袁浩存抽着紅煙,微微笑了笑。
......
「過了,不是這裏,是之前那個岔道。」
蒼箐盯着平板電腦上重新刷新出來的最新定位。
侯長空一個急剎車,扭頭看着副駕駛扎着馬尾的女人,「你確定嗎?」
蒼箐點了點頭。
侯長空側頭,視線落在後座一個青年身上。
「驚春!」
莫驚春知道侯長空想要表達什麼,點了點頭,「那輛車有問題。」
蒼箐聞言迅速反應過來,「對呀,就是那條岔道。」
「事情不簡單,說不定客車事故也是人為的。怎麼辦?......」飛鳥俯身上前,「春哥,我們叫支援吧!」
莫驚春手指在大腿上快速敲着,沒有回答。
今天下午,一輛從赤翎鎮開往樞山縣的客車墜崖了。
事後根據調查,確定這只是一次正常的意外事故,與他們異事局無關。
可怪就怪在,車站後面發現客車裏有一名乘客被遺漏了,仔細一查,發現事情不對勁。
時間不對。
那名遺漏的乘客,是在客車出事後才上的車。
在明確司機、乘客全員遇難,且當時出事客車還在被緊急救援的情況下,居然有人上車掃碼付款了。
開始車站以為是數據出錯了,反覆檢查。
在確認數據無誤後,又認為是有救援人員無意間掃了碼,或是意外,甚至『惡作劇』也是可能的。
結果一一排查,反覆詢問後,發現以上猜測都不是。
真實情況就是,有人確實在客車出事後,詭異的搭乘了事故客車。
車站向警方申請了這名乘客的手機定位,發現該名支付車費的乘客行動路線,和事故客車平時的行程路線一致,並且一個半小時後下了車。
警方立刻察覺到事情的異常,在幾次撥打乘客電話無人接聽後,果斷上報給了異常事件調查局。
接到這個異常報告,異事局立刻重視了起來。
「叫支援吧。」
莫驚春下達指令後,冷靜分析道:「最後的定位是陳屋。陳屋曾經有一個御魔家族。蒼箐,你還記得車牌嗎?」
「我拍照了,我看看。」蒼箐連忙拿出手機。
侯長空奇怪道:「御魔?驚春,你說的陳家我知道,那不是驅魔家族嗎?」
「他們以前做的確實是驅魔的事,但本質上,陳家依舊是御魔一族。」
莫驚春解釋道:「噩】是陳家傳承的御魔,陳家每代御主,在臨死前都會殺死自己御使的噩】,也會重新養一個新的噩】。但是在七十年前,陳家當代御主死了,傳承開始出現問題。」
飛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一陣動容,「春哥,七十年前,陳家御主不會也進了青銅門吧?」
莫驚春點了點頭。
「原來還有這種隱情。」侯長空若有所思。
「春哥,車牌不對。」蒼箐將手機豎起。
車內眾人一看,照片上的車牌不知為何扭曲着,根本無法辨別。
ps:遲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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