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桃園三結義,沒見哪個相約到白頭。」
秘境內。
寧峰頭頂兩極元磁山,滿臉紅光。
一旁。
張恆卻顯示出離別之意:「小寧子,求上得上,我於此間再無遺憾,你我也是時候告個別了。」
「啊!」
寧峰一臉不舍。
雖然說,他在秘境內收穫頗豐,不但得了座山星祖的後天靈寶,兩極元磁山,更得了座山星祖傳法,眼下已經奔着銀河級中期去了,可對亦師亦友的前輩心裏依然是一萬個不舍。
「前輩,不如在停留斷時間吧。」寧峰連道:「我運氣很好的,我會多找些秘境,歷時」
張恆搖頭:「你的運氣好不好,我能不知道麼,這些東西都是你應得的,就說這座山秘境吧,你是在裏面死了一次,可那是因為有我在,你變得大意了,不然謹慎探索,試探一二,你死不掉。」
說完。
張恆再道:「我也喜歡寶物,你打前鋒我壓陣,你四我六,我穩賺不賠。
可君子行事,有所為,有所不為。
你覺得我在這是一道保險,能保你平安,實則也是在誤你,讓你得成長。
你是只雄鷹,早晚要飛向天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呢。」
頓了頓。
見寧峰欲言又止。
張恆再是一嘆:「是,誰不喜歡背後有人扶持,落水時會有人拉一把,我也喜歡,可你我也都明白,總有一天,路是要靠自己的。」
聽到這話。
寧峰再不多言,跪下鐺鐺鐺就是三個頭:「前輩,可還有計教我?」
張恆受了此禮。
不管寧峰以前是什麼人,他此時都只是寧峰。
張恆再不好,也救過他的性命,幫他安頓過妻兒老小,莫說三個頭,三跪九叩也是受得。
「座山道場是個好跳板。」
「你的師父歸雲殿主,距離太乙境,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太乙主宰不遠了。」
「你的運氣很好,但是崛起的時間還太短,眼下剛銀河級,莫說太乙主宰,便是羅天界主都不知道還要幾個千百年。」
張恆定計道:「依我之見,你應該利用自己的好運氣,看看你師父那邊有什麼需要,若是能得一二件對你師父有力,能幫他晉升太乙主宰的輔助之寶,太乙境前,你,無憂矣。」
星空宇宙下,並沒有大羅鎮世,最高便是一群太乙尊者。
寧峰的師父歸雲殿主,算是第一梯隊下的准成員,距離第一梯隊也只差一個契機。
張恆想來。
以歸雲殿主對寧峰的疼愛,再加上成道之恩。
歸雲殿主不成太乙主宰便罷,成了,師徒二人絕對是一段佳話。
大樹底下好乘涼,修行也是一樣。
萬年後。
一門兩主宰,師徒雙太乙。
不說在星族內橫着走,那也是響噹噹的強力組合。
當年座山星祖是怎麼死的,還不是形單影離,被圍毆而死。
要是有幾個能為他拼命的太乙境,讓他免於隕落,這會說不得都證道大羅了。
「還有洪。」
張恆再道:「洪的各項能力都不如你,如果說你是真龍,他便是為真龍開路的蛟龍。
但是話說回來,蛟龍也是龍,他固然無法陪你走到最後,但是在中前期,也不會被你落下多少。
洪有心結,你是他看着長大的,在藍星時又給他做了多年的副官,如今山水輪流轉,他有些放不下面子。
但是面子這種東西是人給的,我也不奢望你能折服洪,讓他成為你的手下,可退一步,拉他當個合作夥伴總行吧,你們從某方面來說本就志同道合,他要面子給他就是了,他又不是個喧賓奪主之人。」
想了想。
張恆補充一句:「你得了座山星祖的傳承,回歸座山道場後必然地位大增,在幾位殿主面前也能說得上話。
你這樣辦,你師父歸雲殿主不合適,不是還有其他殿主麼。
對了,聽你說,當年座山星祖還有個夫人,嫁給了星火宮主,這些年對座山道場也多有扶持。
我猜測,她對座山星祖與座山道場是有感情的,你帶着兩極元磁山去拜訪她,懇請請她出面收洪為弟子,這件事應該不難。
到時候,洪通過座山星母的路子再回座山道場,你再低低頭,稱一聲師兄,這便是一位能緊跟你的步伐,萬年不亦之盟友呀。」
後面的話張恆沒說。
因為到了這一步,再往下便是水到渠成,先經營座山道場,以座山道場為跳板佈局整個星族,先星族,再人妖二族,最終稱霸星空宇宙。
寧峰也不傻。
明路已經指出,這都不會走那還幹個球啊。
「去也,去也」
在寧峰的見證下,張恆化為蝴蝶飄飛而去。
當然。
他還沒有穿行諸天的能力,也撕不開星空宇宙的外部壁壘。
不過不要緊。
只見隨着蝴蝶越飛越高,天空上,不知何時向下延伸了一條土路。
蝴蝶順着土路飛呀飛。
寧峰定睛一看。
入眼,土路的盡頭處有塊石碑,上書三字:「黃泉路」
咚咚咚
這是拍擊鐵門的聲音。
細聽。
天空上還有呼喊聲:「開門啊,我是張恆呀。」
陰為陽之反面。
天庭有通往各界的飛升通道,陰司當然也有,這便是獨屬於陰司,用以連接各界的陰陽路。
至於說以前張恆怎麼不用。
別鬧,那時候的大茅祖師不還沒證道大羅呢嘛。
這就好比一個愛打乒乓球,蟬聯兩屆局內乒乓球大賽冠軍的局長一樣,你問他三年前怎麼是亞軍,那時候他是副局長
陰司也是如此。
花花轎子人人抬,大羅前,大羅後,今朝怎與舊日同。
啪啪啪
地仙界內。
一隻無憂無慮的蝴蝶,閃動着翅膀往前飛。
恆妙山上。
於梧桐樹下酣睡的張恆突然睜開雙眼,一張口,便將蝴蝶吸入腹中。
嘩啦啦。
一時間天音亂墜。
張恆嘴角露出笑容,隨後不等起身便見一道光落在身旁,化為白鹿師妹的樣子來:「恭喜師兄,得證羅天,尊享上仙之位。」
「好說,好說」
看着腰纏紅葉鎖,腳踩狂風輪的白鹿師妹。
張恆一邊閉着眼睛,消化自夢法中得到了滋養,一邊開口道:「我閉關了多久?」
白鹿師妹答道:「師兄,已有四十五年。」
山中不記年。
各界間,夢法修行所消耗的時間也不盡相同。
張恆不是一個很在意時間的人,只是感受着師妹身上的祥和之氣,這才在臉上多了笑容:「這些年,你也是收穫頗豐啊。」
以前喊白鹿為師妹。
只是稱呼上的,二人並未一起學法。
現在不同。
張恆已經帶着白鹿師妹參見了陳摶祖師,引師妹入了夢道,算作天齊觀下的一脈弟子,二人是實打實的師兄妹。
「師兄,陳祖的夢法端是精妙。」
聽張恆問起自己,白鹿師妹也是喜不自勝:「我入夢後,去了一個稀奇古怪的世界,認識了一個叫李七夜的烏鴉前輩,他老人家可會吹牛了,還說要培養我成為仙帝呢。」
「然後呢?」
張恆笑意盈盈。
因為夢法的入夢範圍非常廣泛,有時候不止在洪荒本源世界,連其他體系的本源世界也會涉及,比如夢祖在某個自稱為巫師本源世界的大世界下,便被尊稱為一夢真靈巫師,於巫師體系下開創了夢術分支。
當然。
成也夢,敗也夢。
如今的陳摶祖師,困守夢界,假是有了,卻被困在了借假成真的門檻上,不然又是一尊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
「然後我就隨着烏鴉前輩修行了三百三十三年」
白鹿師妹也是苦惱:「可能是我資質太差吧,後面就被烏鴉前輩給趕走了。」
行吧。
這位叫李七夜的烏鴉前輩,可能是某位遊歷周天的大羅。
說資質。
白鹿師妹的資質也算不算,血脈源頭是神農陛下身邊的九色鹿。
可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
白鹿師妹基本不可能青出於藍,超過自身血脈的源頭老祖,甚至連得證太乙境也是難之有難,會被大能嫌棄也說得過去。
「一夢一輪迴。」
「夢法下機緣多多,也不必爭一時之朝夕。」
張恆一邊說着,一邊補充道:「先把修行之事放下,且隨我去面見玉斧祖師,我有正事要與祖師商談。」
片刻後。
玉斧秘境。
玉斧祖師是很忙的,因為眼下茅山家大業大,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不過還是那句話。
時間都是抽出來的,這不,看見張恆和白鹿來了,玉斧祖師還是放下了手中政務,抽空去酒猴園林將猴仙酒給藏了起來。
「祖師,你不是這樣對我吧。」
張恆一臉無語。
他又不是貪杯之人,何曾謀算過祖師的猴仙酒,那不是師妹看他待着沒意思,隔三差五就抱幾壇去麼。
他要求過嗎?
沒有呀。
「祖師,你也太小氣了。」
白鹿師妹上去就是一頓撒嬌:「師兄又不是外人,你給他喝幾壇嘛。」
拒絕
玉斧祖師根本不為所動:「女大不中留,我一千多年,也就攢了一百多壇,做壽的時候才捨得喝半壇,你倒好,這點家產全讓你拉到恆妙峰去了,什麼時候你也從恆妙峰拉點東西來,孝敬孝敬我啊。」
白鹿師妹噘着嘴:「師兄開府建牙才幾個年頭,恆妙山上有啥子麼,連果樹都沒長成,哪來的孝敬。」
「是啊,他啥也沒有,我有,把我的搬過去,他就有了。」玉斧祖師一臉的沒好氣:「這是我攢了千年的家當,你螞蟻搬家一樣的搬,也不問問我受不受得了。」
白鹿師妹做個鬼臉。
一溜煙的往秘境深處而去,找寶貝去了。
張恆看得歡喜,也不顧玉斧祖師黑着的臉,笑道:「祖師,您整天處理茅山政務,太勞累了,正好有師妹能活躍下氣氛,逗逗您開心。」
玉斧祖師簡直是太開心了。
臉色一陣黑,一陣紅,哼道:「聽下面的人說,你動用了陰陽路?」
說着。
祖師斥道:「陰陽路,串聯各界,屬陰司之權柄重器,怎可如此亂用。」
「這不是時間緊急麼。」
張恆一邊說着,一改懶散模樣,低語道:「再者說,陰司權柄入茅山,這是大天尊定下的,咱們要是有權不用,一板一眼,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大天尊不見得會開心。」
一個沒有缺點的人是可怕的。
一個沒有缺點的大勢力,無疑比個人更可怕。
陰司位低權重。
茅山能入駐陰司,得掌權柄,不是現在的茅山有多強,而是大天尊欽點。
這裏就有一個度。
做的不好不行,做的太好也不行。
大錯沒有,小錯不斷,讓領導能時常敲打,這才是長久之道。
當然。
領導氣吞山河,可能不在意這些。
但是咱們不行,凡是都要三思,多為領導考慮。
「大船難掉頭,一個不好就是船毀人亡。」
玉斧祖師感嘆一聲,隨後也壓低聲音:「陰司那邊,各值司已經快被咱們借着反腐廉政的名義挖空了,東嶽帝君也是獨木難支,退下去,也就在這百年間。」
張恆問道:「上面的意思是?」
「準備加尊銜,不給實權。」
玉斧祖師小聲道:「大天尊準備升東嶽帝君為酆都大帝,可你也知道,酆都大帝這個名號已經有幾萬年不用,職權早就被分給了陰庭各司,這一步升上去,基本就是退居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