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隨後蘇折又道「秦將軍與賀公子若是要回,蘇某絕不阻攔。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沈嫻道「既然大家心志不齊,還南下做什麼,倒不如各回各家。」
她極少有這樣消極怠慢的態度。
入住郊野民驛的時候,幾人住進了一個獨院,恰好四間房。
蘇折把沈嫻安排進房裏,還和之前一樣,要把她放在床上。
沈嫻道「我不想躺着,只想坐着。」
「好。」
於是蘇折把她放在一張單獨的椅上,把她和椅子一起綁起來。
這樣別說沈嫻想用椅把磨掉她腕上的綢帶了,就是多動一下都費力。
她雙腿綁在椅腳上,甚至連站也站不起來。
沈嫻感到無比的惱火,道「你有這麼防着我嗎?你武功比我好,跑得比我快,我究竟哪點值得你處處提防我!」
蘇折道「我沒有提防你,我只是以防萬一。」
「在這之前我還總提醒我自己,要多考慮你理解你,現在看來你這個人簡直比我還冥頑不靈、不可理喻!」
蘇折不理會她的怒氣,輕聲細語道「你先坐一會兒,我片刻便回來。」
見蘇折要走,沈嫻神思一動,脫口就道「天色暗了,我不喜歡黑漆漆的,你把燈點上再走!」
蘇折看了看天色,確實漸晚,沈嫻一個人在昏暗的屋子裏只怕會更鬱悶,遂蘇折移步到桌邊,先點了燭燈再離開。
沈嫻的椅子離桌子還有一定的距離,她根本碰不到。
她眼睜睜地看着蘇折撇下她,風清月白地出去了。
蘇折站在賀悠房門前,敲響了門。
賀悠正為白天沈嫻的話而苦惱着,沒想到蘇折會來找他,一時愣在了門口,出來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蘇折淡淡道「進去說吧。」
「哦。」賀悠給他讓開了門。
沈嫻這廂,蘇折不在眼前,她倒能靜下心來,不會一味地只顧着生氣。
她可以集中精力想辦法給自己鬆綁。
好在蘇折離開的時候她要求點了燈,手上的綢帶纏得再緊,也是遇火即燃吧。
桌上的燭燈就是解救她的關鍵之物。
於是蘇折前腳一走,沈嫻也不閒着。
沈嫻極力夠着身子想靠近桌邊,可是她繃直了身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後來她一咬牙,指尖好不容易拈住了鋪在桌面上的布料,往自己這邊扯了扯。
頓時桌上的燭燈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桌布上。
眼見着小小的燭火一點點舔舐着桌布,沈嫻心裏祈禱着,燒吧,要燒過來才好。
這樣她便能解開綢帶了。
桌布上的火漸漸蔓延開,火星滴落在了桌邊的椅凳上。
那一張張凳子也鋪着布料。這下子椅凳也燃了起來。
不一會兒房裏就火光大亮。
等蘇折進來時,看見沈嫻獨坐在椅上,火光在她周圍閃躍。
他神色莫名,當即把着火的布料全部掀到地上來,等燒成了灰燼過後,自然就燒不起來了。
他扶了扶倒掉的燭台,晦澀道「你把它弄倒的?」
沈嫻垂着頭,半晌沒回答。
蘇折又寡淡道「若是我晚些回來,你是要燒死你自己麼。看來我綁得還不夠結實。」
他一面說着,一面去抽下挽着暖帳的綢帶,作勢要把沈嫻再綁嚴實一點。
「怎麼不說話,我錯怪你了?」蘇折矮身在她面前,看她垂着頭,終是沒忍住,溫柔了神色,伸手攏了攏她鬢邊的發。
然而,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溫熱的液體滴答在了蘇折的手背上。
蘇折手一頓。
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滴滴答答落個不停。
蘇折拂開她的發,抬起她的臉,露出盈盈雙目,滿是淚水。
沈嫻視線模糊,水光灩瀲,看不清蘇折的臉,只看見一道黑影在她面前。
蘇折低道「別哭,下次不留你一個人在房間裏了。方才我也沒走遠,只是去找了賀悠說幾句話。」
他柔和溫暖的語氣,是在哄她。
沈嫻沙啞道「你心裏知道我為什麼哭。」
蘇折道「你不如像之前那樣罵我,生我的氣。」
沈嫻深吸一口氣,夾雜着鼻音回憶道「我想起我離京的時候,小腿才半歲,見我要走,他哭得很是凶。我以為我很快就會回去,沒想到一走就是半年。」
「現在小腿有一歲了。我都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模樣了。」沈嫻哽咽道,
「是,當初知道懷上他的時候,我十分苦惱,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可是日積月累,他是在我肚子裏一天天長大的。」
「當初我生下小腿的時候差點沒命,我也花了好一陣子的時間去糾結他爹是誰。可是那些都不重要,我都放下了,我只知道小腿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蘇折,你要我捨棄他,不覺得真的很殘忍嗎?現在我明知道他有危險,明知道他被握在了別人手裏,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蘇折聽着沈嫻的哽咽,她的眼淚還在不斷往下掉,似燙了他有些發涼的手。
蘇折道「阿嫻,我說過,只要你好好的,他便能好好的。小腿是用來威脅你的籌碼,皇上不會要他的性命。」
「你不知道狗急跳牆麼,」沈嫻道,「要是皇帝真的殺了他呢?」
她含淚看着他,「橫豎不是你的兒子,你不知道心疼。你總能這麼狠心,誰都能捨棄。」
蘇折輕嘆一聲,「又怎會不是我兒子。」
「那你也是個便宜爹,是個後爹。還給小腿起名叫蘇羨,我看你只是說得好聽。」沈嫻又哭了起來,「說到底,你也沒真的把他當成是你兒子。」
蘇折給她擦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他輕聲道「還記得那一次我是怎麼說的麼。就算小腿是我親兒子,那也遠沒有你重要。關鍵時候倘若不得不舍的話,你要舍下他。」
「小腿與我血脈相連、心心相印,我豈能說舍就能捨得下?」
蘇折沉默許久,後眉間浮現出一絲掙扎,道「是,血脈相連,心心相印,豈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是我一開始就估算錯了,以為它可以輕易被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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