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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是黃昏。讀書都 www.dushudu.com
許皇躺在躺椅上,對着屋內牆上的照片搖了搖頭。
年紀輕輕,又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自從許辰失蹤後,他便從一個半生戎馬的退位皇帝,變成了一位安心養老的碎嘴老人。
倒不是他不想給許辰報仇,而是因為,報仇太簡單了,這樣一件想做便能做到的事,完全無法讓他內心的痛苦舒緩半分。
雖說碎星等人已經前去營救,但根據他多年稱帝的經驗,對方敢這麼做,想來還是有底牌的,若是真的被人擄走,這事怕是難以善了。
而他作為皇帝,一旦對方以皇子相威脅,迫使星羅讓出部分利益,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這一點他也私下交代過碎星,強調一切皆須以國家利益為重。
因此,他對這次營救行動並不看好,早已做好了許辰遇害的心理準備,以免到時候聽到許辰的死訊時過於失態。
世間最遠的距離,莫過於生與死的距離,一個幼小到沒有在世界留下任何東西孩子死後,活着的人無論做什麼,從哲學意義上講,都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
活着的人終究還是要繼續承受生活的磨練,他們的心態會慢慢改變,最終忘掉曾經的許多重要的事情,轉而感慨世事的無常。
只是,像許皇這種已經經歷過世事無常的人,便只會想記住那些重要的事情。他把許辰的照片掛在牆上,也是生怕自己哪天就給他忘了。
每當看到許辰照片的時候,他總會想起等待他出生時那天激動的心情,只是一想到現在人沒了,心底頓時百感交集。
當然,許辰的失蹤,自然不會只有他一人受到影響。
這些天裏,相對於他因許辰失蹤後含蓄而隱晦的表現,沐雲的變化顯然要更加直接一些。
她褪去了以往溫柔賢惠的慈母形象,每天都在書上寫寫畫畫,研究什麼《如何快速毀滅一個國家》…
後來可能發現答案並不如她所願,因為上面講的都是通過經濟,文化,思想等方面入侵,這和她的想法不同。
於是過了不久,她便又開始研究《如何正確地發動戰爭》《種族滅絕計劃》…
這些書曾經星羅對天魂與斗靈兩國存亡的處理方式之一,當時日月大陸尚未到來,星羅帝國處在整個斗羅大陸的巔峰,自然想過統一大陸,只是後來由於史萊克的周旋,終究沒能實施。
然而,這一次若是借許辰被擄的契機發動戰爭,就算是史萊克也不好多說什麼。
原本她還對鄰國採取和平交往的措施頗為贊同,現在看來,還是將整個斗羅大陸全部劃入星羅國境比較讓人安心。
能成為許皇的妻子,她靠的可不只是人美心善,只需要一個契機,她便能從溫柔似水的女子變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帝。
「雲兒要放學了。」
沐雲從房間中走出,對躺在躺椅上的許皇說道。
「我去接她。」
許皇笑了笑,趕忙跑去換出門的衣服。
這幾天裏,他和沐雲的身份似乎不知不覺間對調了。
以前的沐雲在許皇身邊充當一個賢內助的身份,不論後者幹什麼都會無條件支持他,即使在有些分歧的事情上,她也習慣將就他。
然而,就在許辰失蹤的這幾天,沐雲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面對許皇的關心,她愛搭不理,面對一些瑣事,也展現出罕見的強勢。
只有在許久久與許雲面前時,她才會露出溫柔的一面,只是由於許雲不久前剛剛上幼兒園,日常不再需要她悉心的照顧,她更是不怎麼露面。即便是許皇也只能在吃飯的時候見到她,大多數時間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對此,許皇倒並不十分介意,甚至在某些時候,他還頗為享受…
自家老婆不開心,他自然要殷勤一些,比如以前老婆種的綠植長歪了,他就去幫她打理打理,老婆看書看累了,他便去揉揉肩捶捶背,對沐雲的指示,他更是言聽計從。
「嗯?」
剛走出房門,許皇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朝右方看去。
「什麼嘛,這不是沒事嘛。」
他笑了笑,也沒有過去,只面帶深意地看了一眼沐雲的房間,隨後徑直朝着左邊的幼兒園走去。
星羅皇家學院附屬初級學院。
許久久心不在焉地聽着老師講課,眼睛有些空洞。
自從她覺醒星冠武魂,並且逐漸真正意識到一名公主需要做什麼後,她便不斷為成為一名好公主而努力。
她認真學習公主禮儀,鑽研帝王心術,了解國家間的文化衝突,在星羅同各國來往中,憑藉非凡的話術,高雅的舉止,很快便成為年輕一輩名聲遠揚的交際花(褒義),成為萬千貴族皇室空中別人家的孩子。
只是,或許是有許家偉這樣一個優秀到極致的哥哥,萬千光環加身,帶給她榮耀的同時,也帶給她常人難以理解的壓力。
由於心理還不夠成熟,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裏,她開始頻繁地自我懷疑,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不夠得體,給星羅帝國丟臉,有時甚至因為某些別人根本不會在意的小瑕疵,而陷入自我否認的惡性循環。
直到有一天,她終於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她找到許辰,敞開心扉,和這個在她看來什麼都不懂的弟弟訴苦。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許辰聽到她的情況的時候,小臉上滿是驚慌,還念叨着焦慮症,抑鬱症什麼的,隨後還像個大人一樣給她進行心理疏導。
後者手忙腳亂的神態把她給逗笑了,不過他說的內容確實引發了她的深思。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要做自己…
你都不相信你自己,還有誰能相信你…
這些在地球上聽爛了的雞湯,放在這個沒有雞湯的世界,反而發揮了它最初應有的作用。
只是,這種話從許辰嘴裏說出來,總有一種違和感。
在許久久看來,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應該都是些經歷過風雨摧殘的強者。那種認知,那種思想,根本不像他這樣一個三歲小孩應該有的。
當然,這並不耽誤許久久從中獲得力量。
從那以後,她才開始正視自己,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能夠得到什麼,走出了困擾她許久的陰霾。
另一邊,她對許辰的感情也逐漸轉變,從原本出於姐弟間的疼愛,轉變為對後者發自內心的依賴。
每當碰到不開心的事,她便會找許辰訴苦,後者也常常當做一個忠實的聽客,認真地分析問題所在,順便飆出幾句「深奧」的雞湯。
然而,就在幾天前,許辰消失了。
因為這件事,在經歷最初的難以置信與驚慌失措後,她已經好幾天沒能好好睡覺了。
她終究沒有像許皇,許家偉這樣堅毅的帝王之心,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能夠迅速冷靜下來,在許辰失蹤的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帝國公主,只是一個沒能保護好弟弟的失職姐姐。
從某方面來說,在她看來,國家還是沒有親人重要的。
許皇與許家偉或許能夠為國家犧牲許辰,但是她不能。
「鈴鈴鈴…」
下課了啊…
鈴聲將許久久從內心世界喚回現實。
她背上書包,沒有像以往那樣同老師告別,也沒有理會帶着關切目光,欲言又止的同學。
她就這樣低着頭,金色的劉海擋住眼睛,一言不發的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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