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張樂萱一下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應了一聲,直到坐到船上後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伏魔府 www.fumofu.com
唉???
剛剛一直在想怎麼和水門道歉,下意識地應他了兩句話,現在怎麼就…上船了?
只是不管她怎麼想,水門已經開始劃了,小船很快遠離岸邊,就算她想下去也來不及了…
「…」
張樂萱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心中剛剛那份悲傷,卻也莫名淡去了許多。
由於水門背對着她,兩人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臉,因此都沒有說話,任由氣氛變得微妙。
經過幾分鐘的局促不安後,張樂萱看了一眼專心划船的水門,緊張的心也逐漸放鬆下來。
她抬頭看向天空。
夜空一望無際,一輪圓月掛在天上,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繁星。
她有些驚訝。
剛從古樹中出來時,夜空還是漆黑一片,沒想到此時竟有了月亮和群星。
不過,她很快便明白了。
月亮和星星其實一直在那裏,只是看他們的心情變了,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就變了。
小船周圍很安靜,除了微弱的風聲,只剩下船槳划過水面的輕響。
清澈的海神湖完美的將夜空映射其中,此時看向湖面,就仿佛在滿天星河中航行。
張樂萱將手伸入水中,層層波紋順着她的指尖漾開,揉碎了月亮,模糊了星空,美得像一位後印象派作家筆下的一副畫。
這個時間,正常人基本上不會來海神湖…
張樂萱收回手掌,看向身前划船的水門,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做了某種艱難的決定。
穆老說得對,她心有所執,對那個人有接近病態的執念,短時間來看,這份執念或許會讓她修行地更快,但從長遠來看,這份執念可能會毀了她。
人不能僅靠執念活着,或許將心裏這份感情說出去,我才能更好的生活吧…
這樣想着,張樂萱的眼神愈發堅定,嘴唇輕啟道。
「水門…」
張樂萱輕聲開口道。
「嗯?」
水門從前面轉過頭,神色平靜,露出一抹詢問道目光。
姑奶奶,你總算說話了…
從上船開始,他就渾身不自在。
一個大美女做你身後,你卻半天想不到一個搭訕的台詞,這或許就是處男的悲哀吧。
「剛剛,穆老指出了我修煉時的一些問題,他說我心中有執念,這對日後的修行沒有好處…所以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應該怎樣才能放下執念嗎?」
張樂萱一本正經的問道。
雖然她看不出水門的實力,但在她看來,後者能夠和寒若若在一起,實力定然也不會差,因此才想着請教。
「執念嗎…這要分很多種情況的,有些時候,執念可以化作力量,但有些時候,執念也會引向毀滅,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認為的執念是什麼嗎?」
水門沒有多想,根據前世看過的許多玄幻小說的台詞,專業地回應道。
「嗯…在我小時候…」
張樂萱沒有隱瞞,將自己隱藏在心底三年的身世之秘全部告訴了水門,包括穆老告訴她的那些事。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見我,是因為我不夠強,還是因為別的一些東西,穆老也說不知道他的事…我真的很想見他,但他好像一直在躲着我,我…不明白…」
水門全程一直在聽着,心緒複雜。
他也沒想到,卡卡西當初救下的那個女孩,居然為這件事苦惱了三年。
不是卡卡西不想見你,而是在那之後,我們這些分身的日子也都不好過,如今甚至連繼續存在下去都不被允許了,即便見了你,又有什麼用呢…
「原來如此,想不到你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難怪你修煉得那麼刻苦…」
水門心裏有些愧疚。
他也沒想到張樂萱會如此信任他,居然連這件事都和他說了,反觀他自己卻一直在逃避,明明知道一切,卻還要在這個女孩面前裝得一無所知。
「修煉刻苦有什麼用,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見…唉…」
張樂萱沒再說下去,眼中充滿苦澀的悲傷。
她其實並沒有想過水門能夠真的解決她的問題,不過將這件事說出來後,她的心中也確實輕鬆了很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被某些事耽誤了呢?」
水門試着開導道。
「嗯…或許吧,只是有什麼事,能夠耽誤三年呢…」
張樂萱苦笑着搖了搖頭,並不認為這個說法有多少的可信度。
「那…我換個問法吧,你究竟為什麼想見他呢?」
「我…想當面感謝他,想詳細問問當初我的家族被滅門的原因…」
張樂萱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知道這些之後,又會如何呢?」
水門繼續追問道。
「嗯?」
張樂萱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就是你努力的動力,那麼當你見到他,知道了一切之後,你難道就不努力了嗎?」
水門耐心地解釋到。
「我…我不知道。」
張樂萱有些迷茫地說道,這些事,她真的沒有想過。
「你當然還要努力。」
水門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從來不是為他而活,雖然他救了你的命,但在這之後,你的生命還是你的,從來不是他的,你可以永遠只為自己而活…我想,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相信你可以活的很好,所以認為沒必要來見你,他希望你能快樂健康地成長,而不是總是去糾結他為什麼不來看你,他…希望你能變得更堅強一些。」
水門看着張樂萱的眼睛,神色堅定地說道。
雖然他從頭到尾不知道在說什麼,但他的意思他確定已經傳達到了…
「…」
張樂萱一時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水門。
在這一刻,水門仿佛和她腦海中的他重合了…
他…真的希望我變得更堅強嗎…
看着水門堅定的目光,張樂萱不禁有些相信了,相信他所說的那些毫無根據的話…
「如果你就是他就好了…」
良久,張樂萱抿了抿嘴,微笑着說道。
「額…」
水門也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太入戲了,趕忙收回目光,轉過頭,專心划船…
「說起來,你剛剛乾嘛這麼認真,好像你就是他一樣…」
張樂萱此時倒是被許辰勾起了興致,想要就這這個話題同他多聊兩句。
反正已經說開了,她還想再聽水門談論一下那個人,仿佛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促使她將水門所形容的和她心中的那個人重合,好像那個人就像水門所說的那樣。
當然,她知道這是錯覺,但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多聽一些。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然而水門此時被則是張樂萱說得有些心虛,他暗暗咽了口唾沫,一卡一卡地回應道「怎…怎麼可能…」
張樂萱當然知道不可能,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繼續逗水門。
她往前挪了挪身體,又靠近水門幾分,輕聲說道。
「喂,你不會…真的是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