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以後,清河郡的天空仿佛被水洗過一般清澈碧藍,整潔的雲朵仿佛纖柔的棉絮,在陽光的映射下,邙山厚土峰已經渙然一新,外門弟子神通賽要開始了。
厚土峰的山巔,白霧輕雲,雲霧繚繞,沿着殿前的修煉道場,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全部都是身穿灰袍的入門弟子,他們俱都是滿臉的興奮之色,能夠觀摩師兄師姐們的鬥法,可是機會極為難得,在法術的人知上,必然會是獲益良多。
在大殿的前面,迎着陽光建造有玉石高台,上面已經擺好席位,端坐着無極門的七位築基真人,正中間自然是掌門莫問天,在他的左右兩側,四位長老及兩位堂主正襟危坐。
有七八名白衣勝雪的內門弟子,神色嚴肅的守衛在看台的四周,平添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氣氛。
在那座玉石高台的下面,井然有序着站立着四五十位青袍弟子,他們都是參加神通賽的外門弟子,在掌門和幾位長老的目光巡視下,他們的臉上無不例外都湧出緊張的神色。
就在這個時候,『當』的一聲脆響,罄聲響起,整個廣場嗡嗡回鳴,四周漸漸肅靜下來。
全場便立即靜若無聲,莫問天從席位上站起身來,目光環視台下的數名弟子,語氣深長的說道:「你們都是本門的外門弟子,按照門規而言,每年都要進行一場大比,為門派選拔出優秀的弟子,但既然是比鬥法術,自然是有成有敗,名次突出的弟子,且不可驕傲自滿,繼而怠慢修煉;至於名次靠後的弟子,則切勿自怨自艾,加緊修煉等待來年才是。」
他的聲音雖然是不大,但是台下弟子卻仿佛覺得似乎在耳邊響起了似的,紛紛的神色端正起來,對於掌門的諄諄教誨,自然是銘記在心。
莫問天目光橫掃,將眾弟子的表情收歸眼底,至此才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此次外門弟子的大比,將由本門的大長老赤炎真人主持。」
他話一說完,便就沉身坐在席位上,雷萬山高大的身形霍然站立,他向來負責督促門派弟子的修煉情況,自然是主持神通賽的不二人選。
「眾弟子聽好!」雷萬山神色威嚴的說道:「本門有外門弟子五十二人,參加此次神通賽的有五十人,採取的是抽籤分組賽的形式,以十位弟子為一組分為五組,決出小組的前三甲,獎勵五十粒易筋丹,五十塊下品靈石;再以三位弟子為一組分為五組,決勝出小組的前兩名,獎勵三階五行靈丹各一枚,一百塊下品靈石。」
說到這裏,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自此便休整一天,排位在前十的弟子可以趁此期間,服用三階的五行靈丹提升修為,在後日繼續進行大比,排名在前五名以內的,可成為門派的內門弟子,獎勵五張四階的符籙,排名在前三以內的,再獎勵一件下品法器。」
他的話音一落,頓時一陣的歡聲雷動,那些外門弟子們紛紛喜動於色,顯然是對獎勵心動非常,只要是排名在前十五位,便有極為不菲的靈石和丹藥獎勵,相當於他們外門弟子數月的俸祿;排名在前十位,不但是獎勵靈石翻倍,而且更有一枚三階的五行靈丹,服用以後便會修為大漲,即便今年不能成為內門弟子,但卻為來年爭取更好的名次奠定基礎;排名在前五位,則是晉升成為內門弟子,自此將會得到門派進一步的資源傾斜,算的上是魚躍龍門,前途不可限量。
『當』的一聲,磬聲再度響起,哄鬧聲轉靜,雷萬山在站台上沉聲說道:「眾位弟子鬥法時,謹記是切磋性質,只可點到為止,切忌生死相向,倘若是有人乘勢傷人,定然不可饒恕。」
眾弟子轟然應是,在門派的幾位築基真人面前,自然不會幹出同門相殘的蠢事,要知道執法堂的弟子可不止吃素的。
雷萬山神色滿意的環目一掃,便沉聲吩咐道:「單岳峰,讓弟子們抽籤分組吧!」
「是,雷長老!」在守衛看台的內門弟子中,單岳峰步履沉穩的走出來,他的體型足有丈許,只是兩三步便躍下高台,在腰間的儲物袋裏一拍,忽然間自裏面飛出來一把青竹籤條來,被他的巨掌握在手心中,簽上的刻紋光華閃動,顯然是被施展某種隔絕查看的法術。
單岳峰神色沉穩的說道:「眾位師弟師妹,請依次上前抽籤,決定鬥法的場次。」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外門弟子便譁然而動,自動的排成一列長隊,魚貫的走上前去抽籤。
古磅礴用法術催動着輪椅,排在第一個上前抽籤,跟在他後面的卻是一臉憨厚的王寶泉,他們兩人進門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原本稚嫩的臉龐卻是已經略顯滄桑,嘴角已經隱隱的長出鬍鬚來。
他們兩位雖是外門弟子,但是一個在外為官數年,一個在文峰塔經營商鋪,對同門師兄弟認識的並不多,兩人抽完簽以後,便在下面輕聲聊了起來。
王寶泉滿臉微笑的說道:「古師兄,你已經突破鍊氣六層的修為,此次晉升內門弟子應當是大有希望啊!」
「哪裏有那麼容易啊!」古磅礴長嘆一口氣,說道:「別的尚且不說,趙子默是門派的煉丹師,在修煉上得到不少增益,已經是鍊氣六層的巔峰,聽說隨時都有可能晉升到鍊氣七層;方雲峰是門派的煉器師,雖然是以他的修為不可能擁有下品法器,但是神兵利器卻是不可能缺少的;蔡雨柔和甄秀兒是門派的制符師,二階的符籙倒是不足為懼,就是怕她們兩人有威力強大的三階符籙;更別說那散修出身的陸滄海和俞擒虎,兩人鬥法經驗極為豐富,卻是遠非尋常的師弟可比。」
王寶泉的神色頓時惆悵起來,嘆氣說道:「古師兄,不管怎麼說,此次的外門大比對你而言,可是一個晉升的機會,師弟卻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入門可算是本門最早的,但到底是資質愚鈍,反倒是不及那些入門晚的師弟師妹們修煉的快。」
想要在修真界裏走的更遠,天賦可是極為重要的一點,王寶泉突然間感慨萬分,古磅坤何嘗是沒有同感?微微搖頭說道:「王師弟,此次的外門弟子大比,為何柳師妹不曾參加?卻白白的錯失一個大好機緣。」
王寶泉的神色卻有些發苦,目光不由的轉向外面的人群,臉上忽然間湧現出一絲柔情來,低聲說道:「月眉自上次中毒以來,體內精血虧空,倘若不是掌門賞賜靈丹,怕是早已修為盡毀,即便是如此,身體尚且沒有康復過來,而且她為毐兒夜夜垂淚不已,並沒有什麼心思參加外門弟子的大比。」
古磅坤便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果然見到在入門弟子當中,有一位穿着青袍的外門女弟子,她形銷骨立面容憔悴,正在默默的注視在這邊,卻不正是那柳月眉。
古磅坤的心裏頓時一顫,別過臉來不忍在看,便嘆氣說道:「王師弟,你抽的是哪一組?」
王寶泉回過頭來,翻轉手上的竹籤,快速的掃視一眼,說道:「是丙組,古師兄你呢?」
古磅礴嘴角泛起苦笑,說道:「王師弟,真是不湊巧的很,我抽的也是丙組。」
王寶泉哈哈大笑道,渾然不在意的說道:「倘若是碰到古師兄的話,師弟便棄權好了,反正也不是師兄的對手。」
兩人正在說話間,其餘的外門弟子都已抽完簽回來,都在小聲的竊竊私語,議論分組的情況。
『當』的一聲,磬聲再度響起,弟子們便立即肅穆無聲,默然等待門派的安排。
雷萬山忽然間起身,在腰間的納寶囊里摸出五座擂台的模型,只有巴掌般的大小,被他揮袖間甩了出去,那五座擂台分為五個方位輕飄飄的落在修煉道場上,並且迅速的膨脹起來。
只片刻功夫,五座擂台便有數十丈方圓,而且高有三四丈,顯得極為的雄偉壯觀,在每座擂台的一側插着一面旗幟,上面分別繡着甲、乙、丙、丁、戊五個莊嚴肅穆的金色大字。
眾弟子卻是哪裏見到過如此的法器?頓時便神色驚異起來,特別是那些圍在外圍的入門弟子,紛紛失聲而呼起來,陣陣喝彩聲便雷動而起。
雷萬山頗為自得的哈哈大笑道:「此五座鬥法擂台是本長老煉製的下品法器,即便是築基初期真人的全力一擊,都是全然沒有損傷的,諸位弟子放心在上面施法,也好盡情的施展所長。」
說到這裏,他便揮舞長袖,沉聲說道:「請主持擂台的內門弟子上場。」
他的話音一落,守衛在看台四周的十名內門弟子,紛紛的躍身下來,他們分作兩人一組,主持擂台的鬥法,不但務必要保證鬥法的公正嚴明,而且在遇到緊急情況時,可以隨時的出手阻止,保證弟子不會有什麼傷亡。
等到他們都各安其位以後,雷萬山便環目一掃,沉聲說道:「請外門弟子按照抽籤的情況上場,無極門的外門弟子大比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