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的生活很簡單,拜訪醫療器械相關的專家,請教他們我設想的可行性。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結果很出人意料,我原以為此事不至於沒有辦法,可能只是受到金錢的制約,然而事實就是沒有辦法。
而且幾乎所有專家都表示這太離譜了,對於一顆活着的心臟來說,最好的容器就是一個活人的身體。
同時,我也了解到,心臟二次更換的成功率是有的,只是成功率比較低罷了。
當然,我會繼續努力想辦法的,我一向都很堅持。
一方面忙於此事,另一方面則忙於陪伴權御。
每周都去看看兩隻,運氣好能趕上繁爸爸清醒,便可跟他聊聊。
因為思維混亂的關係,他多數時間是把穆騰當做繁華,看着他摟着穆騰的樣子,便可想到當初繁華坐在他腿上時。
我就說得這種病也並非只有不幸,至少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見到他愛的人。
穆安安住了一個多月醫院,期間梁聽南一直照顧她。
因為我不敢讓穆雲接觸權御這個瘋子,所以穆雲就跟他們呆着。
我不知道穆雲心裏怎麼想,但他看上去很開心。畢竟,梁聽南其實是看着他長大的。
至於林修,蘇憐茵在技術部給他安排了個職位,就在d國分公司做事。
我沒有跟他見面,倒是碰到了一次林敏敏。
那天繁爸爸也清醒着,他給我介紹,說那是林修的未婚妻。
等她走後,還對說「敏敏和你一樣,活潑天真,又在阿星困難的時候收留了他。大師算好了,後年的五月就有吉日,到時候就給他們辦婚禮。」
我說「那可真好。」
「羨慕呀?」繁爸爸說,「你爸爸說你和那小子辦過了,不過我其實還是希望再辦一下的。我和你媽媽的親人朋友都很希望參加你們的婚禮呀。」
我笑了笑,說「不用了,我有一次就夠了。」
繁爸爸一愣,我也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氣氛一時間便有些尷尬。
幸好坐在旁邊的蘇憐茵及時轉移了話題。
後來她跟我一起出來,說「你應付他一下也沒關係。」
她當然是在說婚禮的事。
我說「我不想騙他。」
我連新郎都沒有。
「放心吧,他畢竟已經糊塗了,轉頭就忘了。」蘇憐茵說,「就算記得也不會專程跑去告訴那位權先生。」
我沒說話。
我去陪權御太頻繁了,他們知道也不奇怪。
「看到你們,就覺得愛情可真偉大。阿華為了愛你,把自己的心臟給這麼一個變態。」蘇憐茵冷淡的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你為了愛這變態,連殺父之仇也不顧。」
我還是沒吭聲,車就在前面了。
然而蘇憐茵卻停下腳步,扭頭朝我看過來。
我不自在起來「怎麼了?」
「你最好還是收斂點。」她說,「我媽媽最近對他很感興趣。」
我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那太后的手段我畢竟已經見識過了「她想做什麼?權御身上可有繁華的心臟!」
「你最好別讓她知道。」蘇憐茵說,「否則她今天晚上就派人給他掏出來。沒有心,可是會影響投胎的。」
「……謝謝你告訴我。」
「你總算曉得別人是為你好了。」蘇憐茵嫌棄似的牽了牽嘴角,說,「侯少鴻不錯的,好好對他。」
說起侯少鴻,這段日子他來得比較少,原因是因為侯勝男。
侯勝男如今已經可以穩定地工作了,雖然這離不開大家對她的照顧,但總算是一個進步,於是侯家開始張羅着給她介紹男朋友。
當然,這事侯少鴻不同意,因為侯勝男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對男人的興趣,她很可能對男人沒有需求。
她不愛男人,也很難有男人愛她——艾斯伯格綜合症是家族高發,她要孩子也成問題。
與其把她置身於被騙的危險中,不如就留在家,侯少鴻表示他可以照顧她。
侯勝男自己當然也不答應,不過原因卻跟侯少鴻說得不同——她說她有中意的人。
侯家從來沒人見過侯勝男跟哪個陌生男人單獨來往,對方不上門拜訪,甚至小心隱藏都令人不安,畢竟侯勝男不是健康人,不能像健康人那麼自由。
但是,侯家找了快一個月,都沒能找到這個神秘的男人,也沒見到他跟侯勝男聯絡。
「可能是她的臆想吧,或者是電視裏的人物。」侯少鴻把侯家人的結論告訴我。
我問「那你怎麼看呢?」
侯少鴻說「我問她是不是真的有那個男人,她不說話。」
我問「這代表什麼呢?」
侯少鴻說「她是不會說謊的,所以我教過她,當她不想把真話說出來時,就沉默。」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個男人的事是真的。」
侯少鴻點了點頭「而且他很重要,因為以前她不會對我沉默。」
我說「那你會覺得有點受傷嗎?你不再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侯少鴻先是沉默,繼而朝我眯起了眼睛「如果你能撫慰我的話,我就不覺得受傷了。」
我想了想,說「你真的沒碰那個應召女郎吧?」
侯少鴻一愣,說「沒有,怎麼了?」
我說「也不是不能撫慰一下你。」
見他張大了眼睛,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忙說「不過不是現在,我要看你能這麼老實多久。」
侯少鴻頓時笑了,搖着頭說「你真的很適合當資本家。一根蘿蔔就把我馴得服服帖帖。」
「蘿蔔是你吃過的蘿蔔。」我說,「和別的蘿蔔也沒什麼區別。」
侯少鴻抿了抿嘴,表情古怪。
我當然看出來了「你想說什麼?」
他又猶豫了一番,才說「我一直想問你。」
「嗯?」
「如果沒有吃蘿蔔那事,你是不是早就跟我掰了?」他說這話時,表情有點小心。
是說那晚嗎?
「我不想騙你,」我說「不是。」
侯少鴻立刻眼睛一亮「那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條件好。
我說「我也說不清……」並朝他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你乖吧。」
侯少鴻果然沒生氣,笑着搖了搖頭,說「這我就放心了。」
我說「這怎麼會讓你放心?」
這些男人不是會懼怕女人過於開放嗎?
「因為……」侯少鴻小心翼翼地說,「我是那個吃蘿蔔最少的。」
見過侯少鴻,我回到醫院。
這一個月權御表現很好,體重長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都鮮活了許多,不再那麼像一具骨架。
許是因為我精心護理,心臟也堅挺了許多,沒有再出問題。
有時權御睡着了,我坐在床邊望着心電圖,會忍不住感慨。
如果人真的有靈魂,那靈魂一定在心臟。
這些日子,我在權御的病房偷偷放了個帶錄音功能的攝像頭,好在我不能親自盯着他時能幫忙盯着他。
然而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權御承認謀殺我爸爸的內容。
當然,這是正常的,現在是他警惕性最高的時候,換成我也會三緘其口。
不過,權御真的越來越像繁華了。
比如,他總是會點到繁華喜歡吃的菜。
即使我不在,權海倫給他看電視,他也很喜歡看兔子、貓咪之類的萌物。
經常背着我讓權海倫拿來畫具,不給我看的原因說是因為畫的太醜。
……諸如此類。
當然,這些都可以裝出來。
但他看我的眼神是很難偽裝的,以前他總是平靜且自信地看着我,但現在變了。
他看我的目光里多了那種近乎偏執的痴纏,過分迷戀的樣子總讓我想起,那些在我午夜夢回,睜眼時發現繁華正捧着我的臉吻我時,所看到的眼神。
我得承認我喜歡別人這樣看着我,可想到我爸爸的事,我又平靜不下來。
可能是因為我對權御還是太好了,惹得我爸爸不高興。
最近我睡着時總能夢到他,夢到他渾身冰涼地躺在太平間裏,夢到他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個活人絕不可能有的角度呆在後備箱裏。
有時,甚至夢到他臉色屍白,雙眼呈兩個黑洞。
他「看」着我,問「菲菲,你這樣對得起爸爸嗎?」
我對不起,但是事情沒有進展我也很無奈。
科技的進步不是一天就能促成的。
我總會找到辦法的,不是嗎?
當然,我爸爸是無法理解這些的,他孜孜不倦地「懲罰」我。
所以我醒來後便不敢再睡,只好靠吸煙喝咖啡提神。
後來發現總是醒着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法子睡着,便開始喝酒。
至於微生物,我也不管了,現在會嘮叨這件事的人都顧不上我。
我當然也發了幾次燒,具體幾次我也沒理會。反正喝完酒我就能睡一會兒,燒起來更是意識模糊。
退燒了我就去看權御。
這樣的生活難免消瘦,以至於連權御都說「不要再來看我了,你看上去很不健康。」
我說「我很健康,如果你恢復健康,那我就更健康了。」
權御看着我,許久,說「我並不想恢復健康。」
我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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