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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選又能如何?」我氣得頭昏,「他年紀輕輕,想活着難道有錯嗎?!你這樣讓他選,是在要他要麼去死,要麼就活着背負拋棄我的十字架!」
他就是在誅心!在折磨權御!
繁華不說話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我看着他堅定的眼神,顯然,他不跟我逞口舌之利,但事情都已經被他做了。
我繼續吵下去自然也是無用,便攥緊了拳,好讓自己保持冷靜,畢竟繁華雖然可惡,這卻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許久,那陣火氣才消弭「這件事我答應,但你保證能讓他活着嗎?」
我說的是活下來,不是給一顆心臟。
否則他給一顆有貓膩的心臟,豈不是加速了權御的死亡?
不是我往壞了想他,是繁華他原本就有這麼壞。
不,他總是出其不意地給人一刀,他歷來都比我想得還壞!
「這件事跟你無關。」繁華說,「我要聽他的決定。」
「他不答應。」我說,「但我答應。」
繁華又瞟了我一眼,微微地掀起了嘴角,表情甚是嘲諷「他沒有當場拒絕我。」
「……」
「讓我猜猜是誰告訴你的。」繁華說,「管不住嘴的管家,還是多管閒事的護士?」
我說「你什麼意思?」
「……」
又不吭聲了。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的陰陽怪氣。」我說,「你想說是權御故意把這件事告訴我,意圖讓我主動放棄他,這樣他就不需要選了,不需要承擔為了活命而放棄愛情的心理壓力,因為我會替他選。你想說這是小人行徑,對麼?」
繁華哼了一聲,語氣頗為不服「難道不是麼?」
「當然不是,人想活着沒有錯。」我說,「為了愛而罔顧自己的性命是極端的表現,這反而證明權御人格健全。」
這下繁華不說話了,臉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他為什麼不爽。
權御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充滿「暗示」的事了,用中文網絡上的流行詞彙,叫「綠茶」。
但我不在意。
拜繁華所賜,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明白愛情其實不像文藝作品裏所描述的那麼美好、那麼無私、那麼高於一切。
權御是愛我的,所以溫柔待我,他是理智的,所以不會傷我。但理智的他,連愛都是理智的,所以,他的愛不會、也不需要超越他的生命。
何況不愛他的我,也承擔不起過重的愛。
相反,我倒是相信,繁華是真的愛我超越了他的生命,畢竟五年前他是真的干出陪我殉情這種癲狂事了。
但這樣濃烈的愛給我帶來幸福和安穩了嗎?
沒有,他給我的快樂總像是在飲鴆止渴,我總是在受傷。
物質是守恆的,或許愛也是。
跟繁華吵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常常忍不住被他激怒罷了。
這會兒我冷靜下來了,便說「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不應該問權御,而是應該問我。他病得那麼重,沒有平時的心智,這種魔鬼選擇對他來說太折磨了。」
繁華似乎也消了氣,平淡地回道「問你就等於逼迫你,你沒有選擇。」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可能選擇讓權御為了我而放棄心臟,這樣道德風險太大了。
我說「不會逼迫到我,我肯定會選擇同意。你怕的是逼迫到你自己。」
繁華微微側臉,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角泛起了那種既像是笑又像是無奈的神情「我已經敗給你了。」
我說「只要你把他救活,不耍花招,你表現得好的話,我也不會食言的。」
「我給他一顆心臟,但不可能救活他。」繁華輕聲說,「至於你想怎樣,隨便吧,我沒有要求。」
繁華到底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只要這件事被權御告訴我,他就會落入被動。
我肯定會答應為了權御的命不再聯絡他,不過我的保證毫無效果。
因為我就算現在保證,等權御好了,我照樣可以食言,畢竟繁華不可能拿我怎麼樣,沒有違約後果的合約,毫無約束力。
當然,他可以扣下孩子威脅我,他爸爸今天就正好在有意無意地幫他做這件事。
不過他顯然不想答應,他知道那樣會讓我恨他,他想讓我愛他。
所以他才會說,他已經敗了,而且他沒有要求。
畢竟既然要求無用,不如乾脆顯得大度些。
不過,聰明如他,應該料到這個結果,所以他今天就應該竭力阻撓我去見權御,直到權御吐口給他答案為止。
為什麼最後又同意送我來呢?
難道只是想看看,我發現權御的「綠茶」行為之後會怎樣反應麼?
我想不明白。
算了,我們已經認識快十年,繁華的邏輯從來都是我想不明白的。
回家的路上,隨着天色逐漸亮起,我和繁華也敲定了心臟的事。
他告訴我,心臟很快就可以到位,不過權御需要最近就準備轉院。
這一點我沒問題,心臟來源有問題,自然要在繁華覺得安穩的地方做,這也代表權御的安全都落到了繁華的手裏。除非他真的一點也不想跟我好了,否則肯定不會傷害權御。
這件事我同意,不過繁華還有第二個要求「醫院需要做些準備,你下午睡醒之後就可以過來跟他聊。」
看來他已經在我上樓的期間安排好了。
我說「睡醒之後不要陪你麼?」
繁華沉默片刻,說「你不需要了。」
的確,心臟的事已經提前敲定,確實不用陪他了。
但我心裏卻又泛起一陣不爽「繁先生有別的約會吧?」
繁華笑着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承認我是想跟你提心臟的事,」我說,「但也不是不能直接說,你也不是靠美人計哄哄就能上鈎那種人。」
「那得看是誰使了,」繁華笑道,「菲菲美人兒的餌還是太誘人了。」
這話聽着就虛。
我說「我答應要陪你,主要還是因為這段日子確實對你不夠好,因為心理壓力很大,總是沖你亂發脾氣……不過既然你有別的約會,那我也不打擾了,我也覺得比起莫小姐和其他那些我不知道的小姐們,我確實是沒什麼魅力。」
繁華斂起了笑,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我是覺得你可能想快點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他,再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心,即便陪着我,也不會用心。」
「陰陽怪氣。」我承認他說得對,可我還是不痛快,「我沒說我着急,你愛去見誰就去見誰,不要往我頭上推。」
繁華總算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手一動,握住了我的手,扣住了我的手指,半晌,說「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說「你靜吧。」
我想甩開他的手,但十指相扣不是那麼容易甩開的,而且他的手指在用力。
我只好一根一根地掰,一邊在心裏懊惱,我就不應該動那些心思,睡醒覺就去陪權御,為什麼要自己找氣生?
「真的沒有別的事。」繁華語氣軟了下來,「你知道的,我就算有千般不好,但對你一直都是忠誠的。」
「我說你去靜吧。」我說,「把手放開,專心開車,我怕你出事故連累我。」
繁華還是沒有放手。
我不敢硬掰,只好放棄了,丟到了一邊。
又安靜了一會兒,轉彎後,可以看到家裏的別墅了。
回去我就睡覺,現在我就困了。
「算了,」繁華忽然出了聲,「我們下午去釣魚,好不好?」
「不好。」我說,「我已經決定要去醫院了。」
「你答應要陪我的,別生氣了,是我不好。」繁華柔聲道,「我們去釣魚,晚上燒魚吃。再晚點有個聚會,咱們可以一起去。」
我重複道「我要去醫院。」
「菲菲……」
「你需要靜一靜。」我說,「我也不能專心陪你,算了吧還是。」
我知道自己顯得太「作」了,但我現在確實不想跟他出去了。
之前纏着我要我陪的是他,要「靜一靜」的也是他。
我就說嘛,正常人都會在我陪完他之後,再順水推舟聊心臟的事,他一早就提出來,然後居然催着我去找權御,誰知道是想去幹什麼?
喝個酩酊大醉找那個幻覺里的「菲菲」?還是莫小姐?
我可已經想起來了,當初他說莫小姐那方面比我強多了。說莫小姐只喜歡女人,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呢?他撒的謊還不夠多嗎?
我越想越火大,陪他?我還是睡覺去了!
我的臉色必然是很差的,顯然是因為這樣,繁華的語氣也帶了幾分討好「菲菲……我道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別叫我菲菲。」聽到這個名字就心煩,我又不是那個幻覺!
繁華再度沉默,半晌,鬆開我的手,打了方向盤,將車停到了路邊。
我見他解開安全帶了,不由得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麼?」
他沒答話,直接傾身過來,摟住了我。
我推搡了幾下,他便不令人意外地吻了過來,一邊做些討人厭的事,逐漸抽乾了我的力氣。
我沒辦法再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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