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使用源石技藝都術士,還是術士嗎?」
殘破的地面。
飛揚的塵埃。
林羽的身邊是無數利齒留下的駭人傷痕。
「嗡……」
又是呼嘯聲。
是不知名的重物劃破空氣的聲音。
想了想自己手裏的卡片。
林羽終究還是沉下心來。
沒有卡片的決鬥者還是決鬥者嗎?
林羽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自己在整個泰拉究竟又能算什麼了?
翻滾,閃避,狼狽的躲過一下又一下攻擊。
縱使有着無窮的體力。
但是人終究是會有極限的。
林羽會累。
不是身體上的疲乏。
是精神上的厭倦。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這不只是一句戲言。
究竟歷經多少才會對一切感到睏倦了?
林羽不知道。
他什麼也不知道。
「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是狼狽至極。」
「……」
又是一次攻擊。
貼着林羽的額頭划過。
如同鏈球般的武器切下了幾縷林羽的黑髮。
對此林羽不發一言。
只是躲避着攻擊。
只是騰挪在不算狹小的空間。
「快遞給我,你可以走。」
立於電梯大廳的落地窗前。
那個帶着面具的身影這麼說道。
一個價碼。
一個能夠保全自己的價碼。
一個低廉的價碼。
林羽想到這裏,抱緊了手裏的盒子。
要接受嗎?
或者說……
要妥協嗎?
「只是一個快遞罷了,沒必要。」
呼嘯聲再響。
咻的一下,那個不斷自轉着的鏈球回到了它的操使用之人手裏。
林羽終於有了喘息的間隔。
他微微站定,抬頭看向了面前的傢伙。
那個一身黑衣的傢伙。
「假如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快遞。」
「你又何必執着至此。」
凌亂的是髮絲,不是眼神。
林羽感到面龐有些許的潮濕。
伸手輕輕的抹去。
是血。
「哦……」
似乎林羽的回答並沒有讓那個人感到意外。
「那麼你現在有的選嗎?」
這句話才話音剛落。
鏈球就再度飛出。
狠狠的砸在林羽身邊的地面上。
碎石飛濺。
「一個人上到15層,我該誇獎你的無知?或者讚頌你的愚蠢?」
飛濺的碎石有的甚至砸到了林羽的臉頰。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林羽居然絲毫不為所動。
「你不懂決鬥者。」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但是林羽卻在一個更加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地方說了出來。
「哈?」
明顯的,對面表示沒聽懂林羽在說什麼。
對面的這個反應,卻正中林羽的下懷。
不由得讓他嘴角帶起了一抹微笑。
「你不懂也正常,因為我也不懂。」
「轟!」
鏈球一個橫掃,不過被已經預料到的林羽後撤躲開。
鏈球上的鋸齒劃破了風衣的拖尾,發出了刺耳的撕布聲。
「你可能大腦有些問題。」
黑衣的傢伙感到自己收到了羞辱,手下的攻勢愈發的迅猛了。
「砰!砰!」
鏈球划過了牆壁,又撞碎了一根立柱。
「不會吧,不就是幾句話嗎,你該不會就說不過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一邊躲閃,林羽一邊說着讓人渾身不爽的話。
「你這個乘口舌之利的無禮之徒!」
被黑衣包裹的手猛的一轉,半空中的鏈球居然硬生生扭轉了方向,林羽有些來不及躲閃,眼看着鏈球就快碰到林羽的右臂,不得已,他只好鬆開了手裏的快遞盒,好讓右手能夠有更大的活動空間。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晚了半拍,鏈球的利刃再度劃破了林羽的袖子。
「嘁……」
林羽看着自己的新衣服開始變得支離破碎莫名的開始心疼。
「那隻企鵝讓你不用你就真的不用法術?」
看着林羽如此悽慘的樣子,這似乎這讓黑衣人感到些許意外。
「炎國的俗話,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難道這都不懂嗎?」
林羽彎腰撿起了快遞盒,將盒子換了個手抱着。
「哦~」
林羽的嘲諷這次似乎沒啥效果。對面淡淡的哦,了一聲。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不出意料。
又是一輪壓迫感十足的攻擊。
不過好在林羽逐漸摸清了規律,跌跌撞撞的勉強能夠與之周旋。
「轟!」
鏈球再一次砸到了大廳裝飾性的立柱之上,停了下來。
林羽躲在立柱的後面,看着臉頰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你知道有幾個出入口聯通着這裏嗎?」
又是一個很突然的問題。
「這可和你的處境沒有關係。」
一邊這麼回應着。
鏈球再次橫飛而起,在大廳裏面劃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弧度,向着躲在立柱後面的林羽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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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對吧。」
林羽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反向繞回了立柱前方,隨後沖向了鏈球鎖鏈的下方。
如此一來,鏈球的攻擊再度落空。
「但是現在哪一個都和你不搭邊,你也知道的吧。」
鏈接這個大廳的出入口一共只有兩個。
一個在黑衣人的身後,一個在黑衣人身側。
而林羽,他正處於牆壁和牆壁的死角。
無論是哪一個出口,他都不可能在鏈球的亂舞下靠近。
「如果你是想要逃跑的話,那可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嗎?」
銀鈴般的笑聲自面具下傳出。
似乎在譏諷林羽的異想天開,又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鏈球一定比林羽跑得快。
這也是林羽只能被動躲閃的原因。
而且還抱着個快遞盒。
這樣臃腫的樣子,能夠躲開這麼長時間的攻擊依舊是個奇蹟了。
何談逃跑。
「逃跑嗎……」
林羽在聽到黑衣人的話後,突兀的停了下來。
「抱歉,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啊……」
「嗯?」
一個人反常的舉動會讓人心生疑惑。
但是鏈球可不會停下。
仿佛是在提醒林羽這個獵物不要停下來,鏈球再一次就要落到他的腳邊。
也就在這個瞬間。
鏈球帶起的起浪吹開了林羽凌亂的黑髮,黑衣人再一次看見了林羽的眼睛。
看見了,一雙充斥着決心的眼睛。
那可不是走投無路之人逞強的倔強。
那是獵人看待上鈎獵物的眼神。
那是手握底牌自信必將翻盤的眼神。
黑衣人突然有些茫然。
這種決心是讓人無法理解的。
但是也就是這一瞬間。
林羽動了一下。
他做出了一個絕對有背常理的舉動。
他向着飛舞的,帶着利刃的,狂暴呼嘯着的鏈球——撞了過去。
是的,撞了過去。
也不過是一瞬間。
鮮血就已經飛濺而開。
飛濺的到處都是。
立柱,電梯,地面,天花板,以及……黑衣人的面具上……
林羽的右手和大腿上的衣物頃刻間就被鮮血染透。
「你在幹什麼!」
似乎是被林羽突如其來的舉動給狠狠的嚇了一跳。
黑衣服的傢伙在立刻抖動了手臂,將鏈球甩飛了出去。
「啊啊啊啊!」
林羽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疼痛在他體內翻湧,那是眼睜睜的感受着肌肉骨骼都被寸寸撕裂的刻骨銘心的劇痛。
那是幾乎超越了人類可以忍受極限的痛楚。
林羽此刻的傷口處——傷深可見骨。
「你……你……」
似乎是被林羽這瘋子一般的行徑給震懾。
足足一個「你」字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就是無法將後面的半句話給吐出來。
「沒人……沒人能懂決鬥者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出現的……」
林羽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是他的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是一股莫名的情感。
「不過你要記住了……」
「決鬥者……」
「可不會……」
「臨陣脫逃啊……」
林羽的話,伴隨着飛濺了大半個大廳的鮮血而顯得猙獰與不羈。
黑袍人的手在顫抖,這個傢伙已經有些無法握住手裏的鏈球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憑什麼面前的這個男人敢直接以血肉之軀接觸飛舞的鏈球?
憑什麼?
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你……問我嗎?」
林羽抬起了頭,直直的看向那面具上雙眼的開孔。
「我啊……只不過是個……」
「是個……」
林羽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咳嗽,乏力。
似乎這句話的下半句很難在被說出來了。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就是再度發生了。
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以及一陣陣腳步聲在黑衣人的身後毫無徵兆的傳了出來。
「我這個人啊,只不過是個來送快遞的普通決鬥者罷了。」
伴隨着這道聲音,黑暗的走廊里,換換走出了4個人。
這4個人中,兩人站立於天頂,兩人駐足與地面。
立於天花板上的,是紅髮薩科塔還有握着光刀的灰發魯珀。
而行走在地面地面上的,是拿着盾牌和錘子的豐蹄,以及——
——一個握着微微散發着璀璨光澤的卡盒的黑髮青年。
「這句話,你……給我好好記着咯。」
to be conside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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