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與林北文往夏禹與夏天宇消失的方向追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才碰到了迎面飛回來的夏禹。
變回人形之後,夏禹只說了一句「他被夏某解決了」,就盤膝坐在了地上。
蕭玉與林北文對視了一眼,靜靜的站在夏禹兩邊為夏禹護法。
大概半個時辰過後,夏禹臉上閃過一抹淡金色,睜開雙眼,起身站了起來。
看了蕭玉與林北文一眼之後,夏禹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
雖然夏禹的笑聲帶着幾分沙啞,可是蕭玉與林北文卻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暢快意味。
笑了將近半碗茶的時間,夏禹才停了下來。
「這些年夏某雖然殺了十幾個射日山莊的重要人物,可是卻從來沒殺的像今天這樣暢快。」
「這五個人中有前輩的仇人?」
「沒有!射日山莊不到最危急的時候,那些年歲超過八百的長生境高手是不會輕易離開射日神山的。」
不等蕭玉問為什麼,夏禹就道明了離意。
「夏某需要花一段時間療傷,等身上的傷痊癒了,夏某會回來幫你的。」
說完這話,夏禹就變成一隻不大的血色烏鴉飛走了。
盯着夏禹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蕭玉就與林北文一起離開了。
卯時剛過,晨陽剛冒頭,一晚沒睡的李連山就來將軍府拜見蕭玉了。
「將軍,林大人!」
見到林北文也到了羊山城,李連山臉上的擔憂似乎少了一點點。
「李將軍請坐!」
「謝將軍!」
待李連山坐下之後,蕭玉喝了一口清茶,看似無意的問道:「李將軍,本將想讓你與本將一起出戰,不知你可否願意呢?」
李連山雙瞳一縮,拱手回道:「將軍有命,屬下不敢不從。」
蕭玉點點頭,沉聲道:「你願意出戰,那就最好!現在你到軍營去傳本將口令,命王程、單于林、張康將他們屬下的三千人集合起來。」
「是!」
領命之後,李連山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對蕭玉說什麼,但是最終卻並沒有張口。
巳時三刻,蕭玉與李連山帶着兩千騎兵、一千步兵由羊山城的南門離開了羊山城。
劉家屯位於羊山城與堯城中間,距離羊山城與堯城都有十七八里的路。
蕭玉帶領屬下三千人趕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恰好在距離正午還有一刻鐘的時候來到了劉家屯外的五里坪。
朝着不遠處看起來十分破敗的小鎮,蕭玉輕嘆了一口氣,對着李連山問道:「這劉家屯是什麼時候荒廢的?」
李連山凝神朝着堯城方向看了一眼,恭聲回道:「據屬下所知,這劉家屯大概荒廢了有五十年了。」
「是天災?還是**?」
「即使天災,也是**。大概在五十二年前,雲山郡東部大部分地方都鬧起了乾旱。乾旱一起,流民就多了起來。在沒有人救濟流民的情況下,不少流民聚在一起,做了山賊,開始四處搶劫。短短兩三年的時間,雲山郡東部的大部分小鎮小村都被毀了。現在雲山郡內的村鎮,都還是雲青侯平定了雲山郡之後形成的。」
「雲青侯與付明山是什麼關係?」
「將軍不知道?」
有些詫異的看了蕭玉一眼,李連山恭聲回道:「雲青侯是明山侯的父親,雲青侯戰死之後,雲山郡就被尚王陛下交給了明山侯。」
蕭玉點點頭,皺眉沉思了起來。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着,蕭玉在靜靜的想着事情,而李連山卻是滿臉的焦慮。
時間沒有因李連山的焦慮而變慢,也沒有因李連山的焦慮而變快,一刻鐘的時間過後,正午時分到了。
見到堯城的軍隊沒有出現,李連山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出現了一點他也想不明白的失落。
看着還在沉思了的蕭玉猶豫了一下,李連山恭聲道:「將軍,正午時分到了。」
「嗯!」
「時間到了,可是張成安並沒有如約帶兵前來。」
「再等他們一會!」
李連山看着堯城方向猶豫了一下,將要出口的話壓了下來。
大概過了一刻鐘之後,蕭玉突然揮動馬鞭在胯下之馬上打了一下。
啪!
蕭玉打馬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無一人說話的情況下,他打馬的聲音卻傳到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驅馬往前走了三丈多之後,蕭玉驅馬調頭,以銳利的目光在眾士兵的臉上掃了一圈,沉聲說道:「張成安邀戰於此,他自己卻不來,你們隨本將一起到堯城去討個說法去。」
蕭玉剛驅馬調頭往前跑了四五丈,眾騎兵就一起驅馬跟上了蕭玉。
騎兵一動,跟在後面的步兵也動了起來。
李連山剛才本想着勸蕭玉返回羊山城,此時見到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敢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兩千騎兵一起奔跑,馬蹄聲自然很大。
在蕭玉等人距離堯城還有五六里的時候,馬蹄聲就傳到了堯城。
馬蹄聲剛在堯城城牆上那些士兵的耳中響起了沒一會,那些士兵就看到了蕭玉所率領的軍隊。
那些士兵的眼力不足以看清蕭玉的樣子,卻看清了蕭玉的血虎旗。
蕭玉的血虎旗已經在麻溪城與羊山城的城牆上出現過,城牆上的都統都頭自然知道這血虎旗是誰的將旗。
張成安雖然謹慎到了膽小的程度,可是本身卻並不是一個無能之人,也懂得在戰前去鼓勵麾下的士兵,故而,張成安麾下的士兵都知道張成安約戰蕭玉的事情。
雖然城牆上領兵的都統都頭沒有告訴屬下士兵朝着堯城而來的這一支軍隊是蕭玉麾下的軍隊,但是那些士兵自己卻能猜到。
即使眾騎兵與步兵行的速度不快,在一刻半鐘之後,三千人還是出現在了堯城城下。
蕭玉在城牆上那些堯城士兵的身上掃了一圈,開口沉聲道:「張成安,你自己下的戰書約本將一戰,為何又爽約不來?」
聲音低沉,卻傳遍了大半個堯城。
質問了一句之後,蕭玉就靜靜的等着,似乎在等張成安的回話。
好一會,蕭玉又以低沉的聲音說道:「張成安,你出來給本將麾下的士兵說個明白,為何爽約不來?」
蕭玉的聲音剛落下,原本屬於麻溪城的五百多士兵就隨着張康一起喊道:「張成安,出來說個明白!」
五百餘士兵一起喊出的聲音,比蕭玉的聲音還高。
在五百多多士兵的引到下,不一會,三千士兵一起高喊起來。
「張成安,出來說個明白!」
蕭玉的聲音沒有產生回音,三千士兵一起喊出來的聲音卻產生了回音。
在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堯城士兵的士氣越來越弱,蕭玉麾下三千士兵的士氣卻越來越強。
好一會,蕭玉以右手對屬下眾士兵做了一個停下的動作。
蕭玉的右手剛伸出,剛才還激憤異常的三千士兵都閉上了嘴巴。
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蕭玉就在那些原先還對他沒有任何忠誠之心的士兵之中建立起了威信。
命令眾士兵停止叫喊之後,蕭玉驅馬調過頭,看着眾士兵沉聲道:「即使是在敵人城前,你們也不能閒着,現在開始下午的訓練吧!」
眾士兵先是一呆,繼而臉上都露出的興奮的神色。
這些士兵入伍時間短的還不到一年,入伍時間長的都有六七年了,這些入伍時間比較長的,經歷過不少慘烈的戰事,卻從來沒有在對手城下練兵的經歷。
想想自己在對手跟前旁若無人的訓練,眾士兵就覺得熱血上涌。
「是!」
齊聲應了一聲,眾士兵就在三個都統以及三十個都頭的指揮下,在那些堯城士兵的注視下,訓練了起來。
出於一種炫耀,三千士兵訓練起來都格外的賣力。
當刀槍相交的聲音與眾士兵的呼喊聲傳到堯城眾士兵的耳中的時候,堯城眾士兵的士氣更弱了。
在那些賣力訓練的士兵的身上掃了一眼,李連山突然想起了蕭玉在接到張成安的戰書時所說過的話。
「將軍真要打堯城?」
蕭玉將目光從城門樓上的那杆將旗上移開,淡淡的笑道:「不打堯城,本將帶兵到堯城前幹什麼?」
李連山點點頭,沉聲回道:「將軍既然要打堯城,是不是應該讓眾士兵都保留一點體力呢?」
蕭玉盯着李連山看了一會,淡笑道:「你知道本將剛才是怎麼想的嗎?本將以為,你會勸本將不要打堯城。」
李連山拉着韁繩的手微微一抖,沉聲回道:「現在堯城士兵的士氣正弱,而我軍士氣卻正盛,正是打下堯城的好機會,屬下怎麼會勸將軍不要打堯城呢?」
「這一次,你與本將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回了李連山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蕭玉就又將目光放到了城門樓上的那杆將旗上。
在蕭玉麾下三千士兵訓練的聲音中,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
蕭玉先命眾士兵停下,然後將李連山馬上的弓箭要過來,彎弓對着城門樓上那杆將旗射了過去。
李連山的長弓只是一般的硬弓,還比不上蕭玉當年在射日山莊所用的天星弓,可是,以蕭玉現在的箭技,他即使使用一般的硬弓也能將箭射的很遠、很快。
嘣!
李連山只聽到一聲弓弦震動聲,接着就見到城門樓上的那杆將旗往地面上落去。
「要打了嗎?」
就在李連山猜測蕭玉是不是要下令攻城的時候,騎馬跟在蕭玉右邊的李澈朝着城門樓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