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蜀君此時被招降,完全在姬定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一直都將自己定位於打野,自然是要懂得隨機應變。
不管多麼艱難,這盤棋是肯定要繼續下下去的。
姬定暗中與蒙亮達成協議。
青衣江將繼續為楚國提供援助的基地,並且願意與楚國一道將秦人驅逐出蜀地。
這十分關鍵。
新會可不能完全依靠信仰維持,還是需要金錢的支持,如果青衣江關上大門,新會立刻將面臨絕境。
魯伯友得知姬定已經說服蒙亮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而是非常謹慎道:「先生,這蒙亮信得過嗎?」
姬定詫異地瞧了眼魯伯友,呵呵笑道:「看來你最近是真的成長了許多啊!」
當初那個憨厚樸實,勤勤懇懇幫助後周村村民的魯伯友,在他的腦海中已經變得愈發模糊。
魯伯友訕訕一笑。
他這一兩年,在這裏見慣了爾虞我詐,實在是難以輕易去相信別人。
姬定笑道:「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多留一份心眼,絕非是壞事,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至於蒙亮的話,我們需要他,就是這麼簡單,信不信得過,還得看他將來的表現。」
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問道:「對了!都布、孟殤是什麼情況?」
這都布和孟殤就是當初協助他用火牛陣擊退秦軍的兩個蜀軍小將,而在當時就被姬定招入新會。
魯伯友忙道:「二位將軍一直在等待先生的命令。」
孟殤和都布原本只是蜀軍中兩個不起眼的小將官,之後在姬定的支持下,如今他們已經成為蜀軍帳下,抗秦的主要將軍。
前線兩支游擊部隊,就是他們兩個統帥的。
魯伯友又補充道:「二位將軍一直在前線與秦軍廝殺,他們的部下對於蜀君被秦人招降,也感到非常不滿,他們都曾來信問我,該如何辦?當時我為了顧全大局,暫時讓他們按兵不動。」
「很好!」
姬定點點頭,道:「你立刻傳信給他們,讓他們站出來,反叛蜀君,且指責蜀君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叛國投敵,不配再為人君。」
魯伯友點頭道:「我這就傳信給他們。」
對於姬定而言,蜀君這枚棋子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必須得摧毀。
秦人也休想用。
他深知此時此刻,對於蜀君而言,乃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
蜀君受招降,絕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的,只不過大家是敢怒而不敢言,這時候一定跳出來一個人,帶頭反叛蜀君,這可能會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
這也將強化姬定與蒙亮的合作。
蒙亮內心還是很擔憂的,他也怕被姬定出賣,而那邊又招秦人報復。
如果有不少人站出來,反對蜀君,那麼蜀君和秦國將無暇顧忌他這大後方。
而孟殤和都布,皆是普通百姓出身,如果沒有遇到姬定,他們是不可能出頭的,而新會的宗旨就是反對貴族世襲制度的,追求的是平等,是能者居之。
也就是墨家所提倡的尚賢。
再加上他們一直為了蜀人,在與秦人戰鬥,他們已經成為非常虔誠的新會墨者。
當魯伯友傳信給他們之後,他們立刻就對秦軍發動一次很小很小規模的攻勢,其實就是偷襲了秦軍在南部的一個很小的駐紮營地,只是殺死三十餘個秦苴士兵。
如果放在之前,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但此時卻顯得意義非凡,聲勢浩大,勝過之前任何一場戰役。
因為蜀君已經被招降,但蜀軍卻對秦軍發動攻擊,這代表什麼?
就代表着他們不再承認蜀君。
蜀地頓時風雲變幻。
這局勢瞬間又變得撲朔迷離。
很多很多地方勢力,也都對於蜀君被招降,產生了疑慮。
而姬定也一直留在青衣江,開始佈置新得支援路線,因為蜀君是知道之前的支援路線,必須得換一條。
今日他又與魯伯友來到江邊視察。
「到時我回去之後,會在楚蜀邊界修建船塢和碼頭,專門供應對蜀地的支援。」姬定一邊沿着河邊走,一邊說道。
魯伯友道:「先生,隨着咱們新會的規模越來越大,若還是完全依靠楚國的支援,費長久之計啊!」
姬定偏頭看向他,道:「你有何想法?」
魯伯友低聲道:「先生,我發現這這一帶地區蘊含着寶藏。」
「寶藏?」
姬定問道:「什麼寶藏?」
魯伯友道:「就是鐵礦,我們的人在這附近發現幾個大鐵礦,只是這裏的人還未懂得冶煉鐵礦,一直未有人去開採,如果我們去開採那些鐵礦的話,這裏將會變得非常富裕,那可就不需要太多支援。」
姬定沉吟少許,道:「此事還是先等等,目前我們雖然有能力開採,但卻沒有能力保護啊!」
說到這裏,他稍稍頓了下,又道:「不過你這個建議非常不錯,也是我們將來非常需要得,故此你可以暗中再打探礦點,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在這裏興建作坊,生產武器。」
他手裏可還握着幾張關鍵牌,一直忍着沒有打,就是因為他目前實力不夠,還需要繼續苟着。
魯伯友點頭道:「我知道了。」
正聊着,法克突然走了過來,道:「先生,杜遠來了。」
魯伯友欣喜道:「杜師兄來了。」
法克點了下頭,又指向東邊道:「就在那邊的小樹林裏。」
姬定與魯伯友去到那片小樹林裏,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村夫坐在一擔柴上面歇息。
見到姬定和魯伯友,他立刻站起身來。
「伯友見過杜師兄。」魯伯友急忙走過去,行得一禮。
此人正是新會五子中的杜遠。
杜遠抱拳回得一禮,又向姬定抱拳,可不等他張口,姬定便道:「在外面還是稱呼我先生吧。」
「是,先生。」杜遠點點頭。
姬定打量了下杜遠,笑道:「你這喬裝可真是不怎麼樣?」
杜遠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裝扮,又問道:「是哪裏不對,還望先生告知。」
姬定笑道:「你這氣質就配不上這山野村夫啊!」
杜遠愣了下,哈哈笑道:「先生謬讚了。」
姬定又問道:「如今你們那邊發展的怎麼樣?」
杜遠忙道:「雖然秦軍一直在想辦法圍剿我們,但他們越是瘋狂地圍剿我們,我們發展的就越快,目前我們新會在蜀地已經有三萬多人,不過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那蜀君竟然會接受秦國的賜封。」
姬定點點頭,道:「你就是為此事而來吧。」
杜遠點了點頭。
姬定笑道:「這一切都過去了,如今那蜀君什麼都不是。」
說着,他又將自己與蒙亮達成的協議,告知杜遠,他們並非是孤立無援。
「如此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杜遠鬆了口氣,又道:「先生有所不知,在孟殤、都布反叛蜀君之後,立刻有更多的人渴望加入我們新會,其中還包括一些蜀國大夫。」
姬定驚喜道:「是嗎?」
杜遠點點頭,道:「這些大夫一直以來也都堅持着與秦人鬥爭,而他們對於蜀君接受秦國賜封非常不滿,於是紛紛離蜀君而去,而目前唯有我們新會在繼續反抗秦國,故此他們主動願意加入我們新會。」
這正是姬定所期待的連鎖反應,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姬定沉吟少許,道:「目前來說,我們新會已經進入一個新得階段,我們也不應該將目光僅局限於那些被秦人迫害蜀民,也應該試着去招納一些賢士,若無人才,這好幾萬人也不好管理,更別說我們還將繼續壯大。」
杜遠點頭道:「這我們知曉,之前我們就已經派人前去咸陽遊說秦國的墨者加入我們。」
這麼狠?直接打入敵軍內部?姬定叮囑道:「不過你們也要謹慎行事,莫要被敵人混入我們內部。」
提到這茬,杜遠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向先生匯報。」
姬定問道:「什麼事?」
杜遠道:「就在蜀君接受秦國官員招降的前夕,那秦國大夫陳莊親自率領秦軍對我們一支人馬發動過一次圍剿,當時我們力戰不敵,百餘人被困於山林中。可奇怪的是,眼看我們就要全軍覆沒,那秦軍突然又故意放我們離開。」
姬定聽得一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杜遠道:「事後我們也對此事進行調查,從目前我們所得知的消息來看,我們認為應該是那陳莊有意放我們走的。」
魯伯友詫異道:「不是說陳莊率兵圍剿你們嗎?」
杜遠點點頭,道:「其實我們都在那陳莊手裏吃了不少苦頭,好幾次,他都令我們損失慘重。」
魯伯友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他又要放你們離開?」
姬定稍稍皺眉,沉吟不語。
杜遠搖搖頭道:「目前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我們最近得知一個非常關鍵的消息,原來陳莊是非常反對招降蜀侯的。
而之後咸陽的墨者也傳信給我們,那陳莊曾建議秦君,請身在咸陽的巨子來對付我們,可最終不知為何,秦君並未派巨子前來,而是委派官員前來招降蜀君。
由此可見,我們得到的消息應該是準確的,招降蜀君,並非是陳莊的想法。」
姬定眯了眯眼,又思索半響,道:「根據秦國招降得條件來看,蜀君回去將會重新接管蜀地,而陳莊將出任蜀國的相邦,可是在此之前,這蜀地可是由陳莊一人掌管。」
魯伯友立刻反應過來,道:「故此陳莊不滿秦君的安排,才暗中放過我們的人,希望新會能夠繼續反抗下去,如此證明招降蜀君對於大局毫無幫助。」
姬定突然問道:「那他這麼做是想得到什麼呢?」
杜遠道:「繼續掌管蜀地。」
姬定搖搖頭,道:「可能不止這麼簡單。陳莊作為秦國大夫,只不過是奉命來此治理蜀地,由他出任蜀國相邦,到時如何治理也是他說了算,關鍵,這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二者也並無直接衝突,除非陳莊是想......。」
魯伯友道:「將蜀地據為己有。」
姬定點點頭道:「我認為很有這個可能,這蜀地相對是比較封閉的,且內部土地肥沃,任誰往這裏一坐,都會滋生出野心來。
故此陳莊此舉可能不僅僅是要借新會給蜀君製造麻煩,也有可能是希望招降新會,供自己所用,因為如果他想要自立門戶,就必須擁有一股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
根據歷史來看,蜀地這個地理位置,仿佛就有着一股魔力,在這裏呆久了,容易令人習慣於安逸,喪失鬥志,但是對於初到這裏的人,又是很容易滋生野心的。
而原因就在於蜀地的地理位置,只要控制住內部,然後將門一關,誰都很難進來。
那為什麼不自己稱王。
嬴駟算個蛋?
「但...但這也有可能是個陷阱。」魯伯友道。
姬定點點頭道:「當然有可能,但是我們可以想個辦法試探一下陳莊。」
杜遠問道:「什麼辦法?」
姬定道:「他們都不知道新會與我的關係,更不知道我與蒙亮已經達成合作,按理來說,這蜀君接受秦國的冊封,新會必然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那我們何不以此為誘餌,假裝新會已經山窮水盡,即將崩潰,如果陳莊真的有想法的話,他一定會出手相救,亦或者趁機招降你們。
如果這個圈套,那陳莊自會更加瘋狂的圍堵你們,給予你們致命一擊。」
杜遠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陳莊真的出手救我們,那我們該怎麼做?」
姬定笑道:「那就先與他合作,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即便我們與陳莊合作,也難以與秦軍抗衡,那麼到時他自會暗中支持我們擴張勢力。
有了他的照顧,再加上我的暗中支持,我們將會擴張的更快。
可一旦這局勢有變,亦或者我們能夠對秦軍造成威脅,那你們這些組長就得小心提防他,他有很可能會派人將你們取而代之,從而完全控制住新會。」
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如果陳莊真的懷以野心,那麼他能夠給予新會的幫助,是要遠大於蜀君的幫助。
更為關鍵的是,幫助蜀君,那是名正言順,天經地義,那麼到時勝利之後,怎麼處理蜀君是一個很麻煩的事。
只不過目前還很遙遠,姬定也沒有仔細去考慮。
先取得勝利再說。
而陳莊的話,那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直接幹掉就是了。
是可以省掉很多很多麻煩得。
杜遠點點頭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姬定瞧自信的神情,不禁笑道:「看來你們經歷很多這種時刻。」
杜遠點頭道:「當初陳莊派了很多內奸來我們新會,而我們也派了人去秦軍內部。」
「這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呀。」
姬定笑着點點頭,又道:「不過隨着我們的勢力壯大,我們現在要看得更加長遠。
正如我方才提到的,我們現在更需要人才,而新得支援方式,也將會採取很多路線,比如說,到時我可能會借商人來給你們提供支援。
那麼我們新會也需要吸納商人。」
隨着規模越來越大,必然是要走向精英路線,否則的話,都沒法去管理,更別說與敵人作戰。
正當這時,坐在樹枝上的莽突然低聲道:「先生,有兩個人過來了。」
幾人一聽,立刻躲在樹後隱蔽起來。
過得一會兒,只見兩個賊頭賊腦的傢伙來到這片小樹林裏,一人手中抓着一隻雞,一人身邊跟着一條狗。
法克見到這二人,不禁面色一驚。
但見那個手抓着雞的人道:「我只是讓你別讓這狗叫出聲,你將這狗帶來作甚?」
身邊跟着狗的人道:「你不覺得這狗很可愛麼,咱們這路上多無聊,有隻狗陪着挺好的。」
「你...我真是不該跟你一路。」
「你怎能這麼說我,這一路上,若是沒有我幫助,你能偷那麼多東西麼。」
「難道我沒有分給你麼。」
「那都是我應得的。」
......
二人一邊爭吵着,一邊往樹林深處走去。
等到他們走到很遠,姬定他們才樹後面走出來。
「奇怪?」
杜遠不禁皺了下眉頭。
姬定問道:「有何奇怪的?」
杜遠道:「聽口音那兩個小賊應該是楚都人,怎麼會來到這裏。」
魯伯友偷偷瞄了眼法克,方才他就已經注意到法克神色有些不對勁。
姬定也注意到魯伯友的眼神,猶豫片刻,才道:「其實他們是我的門客。」
方才二人正是擅馴獸的黑烏與擅鈎技的阿貴。
「門客?」
杜遠驚訝地看着姬定。
就方才那兩人,怎麼瞧,也不應該是楚相的門客。
姬定點點頭道:「也是我派他們來這裏,協助你們的。」
杜遠神色顯得有些怪異。
姬定道:「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們這邊的情況,我認為在很多時候,你們是需要他們的技術,故此我才招他們為門客,然後又派他們來這裏。」
杜遠點頭道:「原來如此。」
姬定道:「不過他們不會加入新會,他們還是直接授命於我,到時他們會去到成都附近生活,我會安排一人專門幫你們聯繫,如果你們需要他們幫助的話。」
杜遠點點頭,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曾幾何時,他可是一個非常剛直不阿的一個人,眼裏揉不得沙子,但是經過這一年來多的鬥爭,雙方是爾虞我詐,鬥智鬥勇,他的稜角也漸漸被磨得平滑。
在一些小節方面,他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因為就沒法計較,畢竟手下數千人,要計較得話,隨時可能讓這數千人送命。
只要不違反大原則,他還是能夠容忍的。
另外,姬定這麼一說,他立刻聯想很多狀況下,確實需要這種特殊得才能。
三人並未在林中逗留太久,之後就去到附近一個隱蔽的山洞內。
自上次一別,姬定就再也沒有來到這裏,雙方也未見過面。
如今新會已經成為一個數萬人規模的組織,也需要調整一下戰略。
「如今這一整片地區,都已經被秦軍控制住。」
杜遠蹲在地上,用石頭畫了個圈,然後又拿起一塊塊石頭,擺放在圈的邊上,「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都是我們的地盤,只不過全都是在山裏,交通閉塞,也正是因為如此,秦軍不願意花費太大的代價,圍剿這些地方,故此相對是比較安全的,但...但也比較窮困。」
姬定瞧他一眼,道:「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杜遠訕訕一笑,道:「之前我不是提到過我們已經與在咸陽的墨者聯繫上了,我們打算讓這些墨者扮成秦國商人,來蜀地經營買賣,然後通過他們,給這些窮困的山村送去他們所需的貨物,從他們手中換得糧食。」
魯伯友聽得眼中一亮,道:「之前先生也提到這一點。」
「是嗎?」
杜遠激動地看着姬定。
姬定點點頭,道:「我們的任務是為他們而戰鬥,而不是讓他們為我們戰鬥。
任何情況,任何理由,我們都不能拿他們一針一線,我們還要幫助他們,否則的話,我們新會將失去存在的意義,而我們也將與那些諸侯沒有什麼兩樣,待那時我們將必敗無疑。」
杜遠直點頭道:「先生大可放心,就是餓死、凍死,我們也絕不會拿他們一針一線的。」
姬定笑着點點頭,道:「不過你的這個思路是非常正確得,運送糧食給你們,一來,難以躲避秦軍的視野,而且這路途中耗損比較大,相對而言,鹽和布匹就可以掩人耳目。
待我回去就會調整支援方案,你們也可以藉此,取得更多蜀人的支持,擴張我們的地盤,儘量做到就地補充糧食。如果我們能夠控制住所有的山地,那麼秦人就在我們包圍之中。」
說話時,他將一塊塊石頭,放在那個圈的邊上。
包圍秦軍?
吼吼吼----!
這在新會成立之初,誰敢想像。
但是如今,他們卻都認為這是可以實現的。
因為新會擴張的速度,令他們自己都感到驚訝,真是太快了,以前那個墨者行會,根本就沒法比,關鍵還是新會的思想,是深得這裏百姓喜歡。
幾人在洞中商討了整整三日,確定新得作戰方案。
之前是宣傳階段,已經取得不俗的效果,如今已初具規模,可不能這麼毫無章法的小打小鬧,得有統一的戰略方針。
首先,他們選了十二處根據地,作為各地新會的大本營,訓練士兵,培養精英。
然後,制定出一整套完整的晉升制度,不論出身,只論能力。
同時以發展偏遠山區為主,跟着山脈延伸,慢慢去佔領一些主要通道、河道,尤其是與楚國臨界的山地。
形成對秦軍的包圍。
最後通過商業,與當地百姓交換糧食,儘量追求就地補給。
姬定將會給他們提供大量的廉價鹽、工具、布匹,供他們跟當地百姓交換。
另外,姬定否決了杜遠想要在秦國擴張新會的想法,他認為這風險太高,新會在蜀地成長起來,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重視。
有壓迫,自然有反抗,哪裏都是一樣。
蜀人反抗秦人是理所當然的。
但如果在秦國發展的話,肯定會引起秦國統治者的注意,一旦嬴駟他們認為新會將會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別說你躲在山裏,你就是躲海外去,他也會對你趕盡殺絕的。
目前新會只能在混亂的地方猥瑣發育。
要麼不鳴,要鳴,必須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