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什麼是謊言,什麼是實話。
只怕姬定自己也是說不清,道不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欺騙荊夫人,還是在向荊夫人坦白。
他只知道,在這個時刻與荊夫人說這件事,可以將對雙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不管荊夫人是否願意支持他。
要知道如今可沒有儒家那一套,如今在上流階級,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戰國初期,貴族大夫取代王權,比比皆是。
姬定的想法,並非大逆不道,也並非很稀奇。
是很正常的。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荊夫人更多是感到擔憂,因為如今造反,看似良機,但其中卻暗藏着無數殺機。
這一條不歸路啊!
不過她也從未奢望與姬定在河邊漫步,過着恬淡的生活。
在楚國變法,其兇險真不亞於直接造反。
她選擇姬定,不管姬定造反與否,都是一條不歸路。
她不介意換一條不歸路。
......
臨危受命的姬定,在與妻子溝通之後,便立刻動身。
而第一站就是漢口。
如今動盪還未鬧到漢口來,畢竟漢口這裏是屬於楚都圈,不是前線,這裏對於工匠壓迫的力度,是不如金陵、古渤海,同時這裏也有重兵防守。
要在這裏鬧,可能很快就會被鎮壓。
......
潮起潮落,濤聲依舊!
子讓呆呆地看着姬定,耳邊洶湧澎湃的浪聲,仿佛消失了一般。
面對子讓呆滯、震驚的眼神,姬定微微一笑,道:「抱歉,如今才向老先生坦白。」
子讓猛地一怔,不太確定地問道:「奉命造反?」
姬定點點頭,道:「如果不能爭取到楚王的同意,我們是難以有所作為的。」
子讓聞言,覺得無比有道理,但同時又覺得這真是太離譜了。
還能這麼操作嗎?
過得半響,子讓還勉強接受這個現實,不禁又是搖頭嘆道:「此策若成,當屬天下第一謀啊!」
這絕對是發自肺腑之言啊!
之前他就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時機尚未成熟,姬定就要開始動手,從當時來看,這無異於自取滅亡。
不是被楚國滅,就是被其它諸侯滅,反正是看不到半點成功的希望。
然而,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他們在楚國的發展到了一個很關鍵的瓶頸。
如果要再更進一步的話,肯定會引起楚國貴族的懷疑。
目前來說,他們只是將更多的平民和野人,轉換為工匠或者商人,但並沒有形成如新會一樣的組織,他們在楚國是沒有組織的。
只不過是在平時生活中,去傳播一些墨家思想。
如果要形成組織,大肆宣揚墨家思想,那是肯定瞞不過那些貴族,因為很多作坊就是貴族自己開的。
而墨家思想是尚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反貴族的。
尚賢和尚貴是有着直接,且不可調和的矛盾。
不可能二者兼顧。
故此當初姬定介紹子讓來楚國時,曾想楚威王解釋,楚國只是要墨家的工技之學,其餘的墨家思想,一律不准宣傳。
如此楚威王才答應的。
也正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楚國也就慢慢接受墨家思想。
這個瓶頸是很難突破的。
那麼在突破這個瓶頸之前,你就無法積蓄力量,然後完成大業。
這時候動手,除了一群烏合之眾,是什麼都沒有。
但是子讓萬萬沒有想到,姬定製造這場混亂,不是要立刻成就大業,而是為了突破這個瓶頸。
這一般都是先組織,後造反。
姬定反其道而行,先造反,我再來組織。
如果有楚王的命令,那麼這個瓶頸立刻消失。
「就還是等到成功之後,再作定論吧!」
姬定謙虛一笑,道:「如今可不是大勢已定,真正的困難其實才剛剛開始,雖然我們得到楚王的支持,終於掙脫了這最後的枷鎖,但是留給我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以最快速度,將我們的墨家思想傳播至全國,爭取到民心,如此才有機會完成大業。」
子讓稍稍點頭,道:「是呀!困難才剛剛開始。」
這最後的枷鎖,其實就是宣傳機器的開關。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無所有的姬定,只能靠爭取民心來奪得天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其實姬定是爭取到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因為平時這麼宣傳,不可能瞞得住,很快就會被抓去五馬分屍,但如今宣傳,那可是奉命宣傳,可是這個機會又是很短暫的,必須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就颳起一陣龍捲風來。
要在楚王察覺之前,一舉奠定勝勢。
否則的話,就失敗了。
子讓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姬定道:「首先,我們要將這些工匠鍛煉一支精銳之師,但是我沒有多少時日去練兵,只能說是邊打邊練,同時依靠裝備來彌補我們的不足,之前是我建議朝廷徵召作坊生產軍備,但這並非是為朝廷準備的,而是我們準備的。」
「原來如此。」
子讓聽得是連連點頭,這心中直呼妙。
這一造反,楚國國內近六成軍工作坊全都他們手中,不用多久,就能夠裝備出一支精銳之師。
姬定又道:「而關於生產計劃和生產工藝,我都已經準備好,到時你們按計劃生產優良的武器,能夠彌補我們的一些不足。」
關於這生產工藝,子讓已經知曉,因為青水已經生產出當今天天下最為優良的武器,同時還建造出天下生產速度最快軍備作坊的。
那可還是在青水,如果是在楚國的話。
這爆發力。
真是令人期待啊!
姬定道:「而我們的第一步,就是要吞併越地。」
「越地?」
子讓困惑道:「你方才不是說留給我們的時日是很短暫的嗎?我哪有那麼多的時日,去吞併越地嗎?」
姬定笑道:「老先生或許不清楚,在姒蹄、姒玉身邊都有我的人,他們的作戰的計劃,我是了如指掌,我們是有機會速戰速決的。
另外,吞併越地,至少確保我們可以佔據半壁江山,哪怕到時未能一舉完成大業,我們也能夠憑藉越地和巴蜀,與楚國和中原各國分庭抗禮。
當然,這只是最差的結果,也不是我所期待的。故此同時我們還會分兵進攻徐州,接管當地的楚軍,如此一來,我們就擁有一支精銳之師,同時能夠抵擋住齊國,避免齊國趁火打劫。」
子讓道:「說到這徐州,那景翠的家族可是楚國三大貴族之一,他又如何會願意與我們一道反抗貴族?」
「他沒有選擇。」姬定搖搖頭道。
子讓好奇道:「為何?」
姬定道:「因為只要他敢與我們融合,那麼他的兵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兵,一個沒有士兵的將軍,我身邊的保鏢都能將他收拾了。」
子讓一怔。
姬定笑道:「老先生,我們一沒有千軍萬馬,二沒有廣闊的疆域,三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我們最強大的武器,就是我們的思想,正如我方才所言,此戰能否取勝,完全取決於我們能否爭取到民心。」
子讓點點頭,道:「是呀!若非如此,天下英才那麼多,你又如何會看中我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姬定呵呵道:「老先生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是為時已晚,這賊船可不是那麼好下的。」
「老夫也未曾想下去。」子讓撫須大笑起來。
他一點都不怪姬定,非但如此,他體內那已經快要停止血液,再度沸騰起來。
雖然墨家的核心思想是非攻,但是他卻無比的期待這一場戰爭,因為這一場以思想為核心的戰爭。
況且,以戰爭的手段反對不義之戰,這不也是墨家所提倡的嗎?
姬定在漢口停留了三日,與子讓商定他們的作戰計劃。
之前他並未想子讓透露太多,這種機密,越少人知道,成功的希望就越大,關鍵他也沒有必要告訴子讓。
因為在那之前,他們都被束縛着,無法動彈。
而所謂的作戰計劃,核心內容其實就是開啟宣傳機器。
這也是子讓唯一負責的事情,但同時這也是決定成敗的關鍵鑰匙,至於其餘的事情,都是姬定來去做。
之後,姬定便馬不停蹄趕往金陵。
他並沒有打算將漢口當做自己起事的地點,畢竟漢口離楚都算是比較近,相距大概六百多里,在這裏起事,楚懷王都難以配合他演出。
總不能放着一群叛賊在身邊不管不顧吧!
金陵將成為他起事的地點。
金陵離楚都足夠遠,並且楚國也是剛剛佔領不久,同時金陵可還是姬定的封地。
在自己的封地起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之前在姬定的政策下,金陵變得是非常繁榮,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這裏也變得是非常混亂,因為這裏的工匠可是不少。
根據常理,鬧成這樣,楚王早就派人來鎮壓。
但由於此時楚國正在與四國作戰,哪裏還有功夫顧忌這裏。
關鍵這裏沒啥貴族,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也沒有貴族主動願意來這裏,消耗自己的實力。
這直接導致金陵的人們卻處於迷茫之中,舉目四顧,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其實不是要造反,說實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造反的概念,只是在反抗奴役。
但是很快就反抗成功了。
那下一步該怎麼辦?
等着楚王派軍來鎮壓嗎?
那跟等死有什麼區別。
打出去?
就他們這點人。
那跟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此時此刻,他們真的急需一個英雄來領導他們。
而他們苦苦期待的英雄終於來了。
但隨後他們就得知,原來姬定是奉楚王之命來鎮壓他們的。
不過他們仍對姬定抱有着期待。
姬定在他們心目中可是有着極高的地位。
那幾年,他們幸福的生活,可全是拜姬定所賜。
姬定也沒有令他們失望,抵達金陵之後,立刻振臂一呼,表示自己絕不會鎮壓他們,也絕不屈服那些貴族。
這令惶恐多日的工匠們,得到極大的鼓舞。
他們很快就團結姬定身邊。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
暗地裏還是有操作的。
當時帶頭鬧事的,全都是姬定安排的墨者,看似一盤散沙,但只不過是沒有一個大領袖,下面還是有很多小頭目在帶領着大家鬧事。
其實就是萬事俱備,就等着姬定來這裏振臂一呼。
甚至連花名冊都已經備齊。
墨者幹這種事,還是很擅長的。
「如果要維持軍備生產和糧食生產的話,即便動員那些婦人,我們最多也只能湊齊五萬軍隊。」
翟拘將一沓厚厚的名冊遞給姬定。
姬定點點頭,轉頭向身旁的一個十八歲左右的青年問道:「夠了嗎?」
這青年名叫洛青。
乃是姬定在洛邑秘密訓練出來的一批人才,之前洛青一直潛伏在越地。
洛青道:「光人數可能不太夠,但如果我們能夠組織一支水軍,那應該能夠出奇制勝。」
說着,他手指着地圖道:「之前姒蹄一直是以甌江天險來防衛自己的大本營,兩軍是隔岸對峙。之後昭陽率領楚軍到來,一度在甌江下游擊退姒玉的大軍,並且使得他們往後撤去五百里,但如今由於昭陽突然撤兵,導致目前甌江下游空虛,而根據我們所得知的消息,姒玉方面打算趁機渡過甌江,一舉擊敗姒蹄。
而姒蹄方面也在加緊調派軍隊趕往甌江下游防守,如今他們的後方是非常空虛,幾乎都沒有設防,因為他們料想,楚國已經亂成一團,這後方不會遭到任何人的襲擊。
我們的人馬主要是集中在姒蹄這一邊,如果我們等到姒玉大軍渡過甌江之後,與姒蹄的主力激戰時,一方面派水軍在河道上攔截住姒玉大軍的後路,同時陸上裏應外合,一舉抄掉姒蹄的大本營,然後再趁勢南下,如此可憑藉亂戰,一舉重創他們。」
姬定點點頭,問道:「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洛青道:「兩萬人,但如果我們能夠抄掉姒蹄的大本營,我們的兵力立刻就能夠擴充到五萬左右。」
自姒玉發動攻勢以來,姒蹄瘋狂強征野人為他伐木,從楚國換取糧草,並且掠奪平民的糧食,洛青他們利用平民的不滿,很快滲透進去,籠絡了不少人心。
一旦擊潰姒蹄,那麼他們將很快獲取大量的人心。
翟拘道:「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戰船,如果是打水戰,即便姒玉、姒蹄一塊上,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
目前他們控制的地盤,都是河道要衝,船實在是太多了,關鍵還有着很多經驗豐富的船夫。
無敵!
姬定那一份文案給予洛青,道:「這是昭陽給我的作戰計劃,你仔細研究一下,然後擬定出一份詳細的作戰方案來。」
昭陽已經先一步離開。
他必須要先走,不然的話,這戲可就演下去,之前昭陽可就在這附近,一旦姬定開始造反,肯定是讓他去平叛。
要不讓他去,豈不是告訴大家,這是在演習。
「是。」
洛青接過昭陽作戰計劃來。
但是昭陽的這份計劃只能作為參考,畢竟姬定可是開着天眼,蘇代是他的人,並且一直負責給姒蹄供應糧草、軍備的商人,也都是他的人。
他對於兩邊的狀況,是一清二楚。
姬定又向翟拘道:「如今每一刻都對於我們至關重要,你們必須要趕緊對外宣傳新會的宗旨,反貴族,反奴役,以此來爭取廣大平民的支持。」
翟拘充滿自信道:「這一點還請副會長放心,在我們沒有來之前,就有很多人都對於貴族的奴役不滿,再加上副會長的新法,如今有着更多人不滿現狀。只不過之前我們畏手畏腳,不敢招收太多人,如今咱們放開手腳去干,我有十分的信心,能夠在短時日內,招收大量的人員。」
姬定點點頭,道:「但是我們先得找幾個罪人,用來作為起事的由頭,不過我們不能拿楚王出來當這罪人,那樣的話,就會立刻穿幫。」
說着,他將一封名單遞給翟拘,道:「上官縱他們是我們首要目標,首先,他們確實有罪;其次,他們的封邑一直都是封閉的,之前我們就安排人滲透進去,我們先放出消息要除掉他們,引誘他們派出家兵來進攻我們,然後再讓我們的人趁機奪取他們的封邑。」
之前上官縱他們反對變法,關閉封邑,用高壓政策嚴禁封邑中任何人離開,而姬定則是秘密安排人借着幫他們偷渡滲透其中。
要打思想戰爭,就肯定得有一個爆點。
一旦突破一個貴族封邑,那就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翟拘點頭道:「我知道了。」
姬定又道:「另外,除那五萬人之外,你再想辦法給我籌集三萬人馬跟着我去一趟徐州,接收當地的楚軍,什麼人都行,乞丐也都給我叫上,反正你告訴他們,跟着走就有飯吃,另外,再安排一些牲畜摻雜其中,壯大聲勢。」
翟拘點頭道:「我馬上就去安排。」
他們出去之後,姬定又叫來法克,將一封密函遞給法克,道:「立刻送去大梁。」
法克是最了解整個計劃的人,道:「先生,魏王能信咱們嗎?」
姬定笑道:「信不信不重要,關鍵在於,目前進攻楚國的主力,都是秦軍和齊軍,一旦成功,魏國又能夠得到都少好處,如果魏國幫助我奪得楚國,我再與魏國結盟,魏國得到遠比現在要多得多,這是我最有把握的一件事,不會失敗得。」
心裏補充一句,畢竟這是我的專業。
在這時刻,他也需要盟友,如果得到魏國的支持,一方面中路就沒有壓力,他就可以集中力量對付齊國。
而另一方面,可以破壞對方的聯盟。
他必須要阻止齊軍打進來,一旦齊軍打進來,那他的根據地可就危險了。
法克點頭道:「我這就安排人去送。」
......
姬定前往那邊平叛,可是不少人關注着,令尹重新被啟用,可是一件大事啊!
姬定也沒有耽擱,去到那裏就自立門戶,要帶領工匠們反抗到底。
並且還大肆宣傳,楚國之所以變成這樣,皆因上官縱、潘郢等奸臣誤國,這些奸臣為了破壞新法,才下令奴役工匠,掠奪商人的財物。
王殿。
「大王,反了!反了!」
上官縱慌慌張張地入得大殿,顧不得行禮,激動地喊道。
楚懷王皺眉問道:「什麼反了?」
上官縱道:「周濟反了。」
楚懷王大驚,「你說什麼?」
上官縱道:「周...周濟反了,他去到金陵,不但沒有平叛,而且還要帶領那些工匠造反。」
楚懷王聞言,沉眉怒道:「上官大夫,你真是冥頑不靈,上回你們惡意中傷令尹,破壞魏楚聯盟,結果給我楚國帶來這麼大的危機,寡人都還未找你們算賬,如今寡人好不容易求得令尹出來幫助寡人平叛,你又在此惡意中傷令尹,真當寡人不敢處置你們麼。」
上官縱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道:「上回臣等誤信張儀,臣可以死謝罪,但這回還請大王務必相信臣,那周濟是真的反了。」
楚懷王道:「你休要再多言,寡人不會再信你。來人啊!將上官大夫轟出去。」
「大王!臣若說謊,臣不得好死。大王,你一定要相信臣,周濟是真的反了。大王...。」
上官縱被兩個護衛拉着往外面走,但他一邊掙扎着,一邊朝着楚懷王大聲喊道。
但無濟於事啊!
他被拉出去不久,屈易為便來到大殿。
楚懷王問道:「情況怎麼樣?」
屈易為道:「令尹去到那裏之後,便將罪責推到上官縱他們身上,同時利用那些工匠憤怒,很快就穩定當地的局勢,目前令尹主要是佔據舊越地一帶。」
舊越地就是前不久楚國從越國奪來的土地,主要就是古渤海、金陵這些地方。
楚懷王又問道:「那他可有派兵去攻打越地?」
這事頭回干,他也很緊張啊!
屈易為道:「令尹的確招募五萬勇士,正在快速地往東邊進軍,同時他自己則是率領一支人馬往徐州進軍,這支人馬看似聲勢浩大,但其實裏面有着不少乞丐和很多老儒婦充數,連烏合之眾都談不上。」
楚懷王又問道:「可有打探清楚?」
屈易為點頭道:「千真萬確。」
楚懷王長長松得一口氣,道:「令尹果真沒有欺騙寡人。」
屈易為道:「就令尹目前的實力,他就是真想要造反,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目前確實不可能。
但以後可就不知道了。
楚懷王點點頭,道:「到時景將軍控制那支叛軍,那寡人就徹底放心了。你趕緊密信令尹,讓他快點去徐州,寡人這裏可能拖不了多久,方才上官縱就在這裏大鬧了一番,到時他們都來告狀的話,寡人也不能一直裝聾作啞。」
「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