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鄉下小鎮的夜晚是安靜的, 不同於在深夜還燈紅酒綠的城市。詞字閣http://m.cizige.com
遠離了房屋後,就只有頭頂月亮灑下的月光。
兩人走在路上。
既然發現名取周一併沒有那麼計較自己的外貌跟名字,宗近也沒有刻意做偽裝來隱藏自己,茶發總算不用被別在耳後。
名取周一此時也沒有戴墨鏡, 只有漁夫帽戴在頭上稍稍壓低。
在這幾乎沒有路人的道路上, 倒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肥啾傍晚趴在貓咪老師頭上昏昏欲睡養了點精神, 這會明顯精神了起來。
正跟他們飛, 時不時發出脆耳的啾聲,去叼宗近的頭髮。
然後……扯——
知道肥啾想要什麼的宗近……
但大晚上唱歌未免也太擾民了點, 要是距離遠,別人在家裏聽到若有若無的歌聲,那也不止是擾民, 都能算是驚悚片場亂入了。
於是宗近只能伸手捏了捏肥啾軟軟的小身板,企圖用此來表達拒絕。
眼見小傢伙這麼活躍, 名取周一出聲「它會認人嗎?」
他早就好奇了。
肥啾跟貓咪老師不同, 它明顯是血肉動物之身,其上沒有一點妖氣。
貓咪老師看着像貓,摸起來也毛絨絨的,但實際上由於本身被封印的對象是招財貓來着,於是它的身體是瓷做的, 大概就是丟進溫泉里也不會把水弄髒的程度。
也是因為這個容器的關係, 名取周一起初沒有立刻發現貓咪老師是妖怪。
這回總不會看錯眼了,它確實是一隻普通的小鳥。
就是長得看起來胖胖的, 跟那隻小貓咪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都肥。
宗近聞言看向耍賴一樣在自己頭上撒潑打滾的肥啾, 無奈苦笑下應道「嗯, 會吧。」
「畢竟自從遇見它之後就跟上來了, 還一直沒走丟過。而且……」
而且這孩子還挺親人的。
見宗近半天都不理它, 肥啾放棄了弄亂宗近的頭髮,張開翅膀落在了名取周一的帽子上。
名取周一……
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企圖讓自己走動的起伏小點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宗近「它不會掉下來吧?」
「啊,這個的話不用擔心。」
這隻小鳥老喜歡撞人碰瓷啥的,但在自我保護上還是很靠譜的。
只能說他先前也擔心過,後來發現小傢伙就算掉下去……不,與其說是掉下去,還不如說是玩鬧性質的滑下去嚇人。
真的要滑落的時候,它完全能張開翅膀飛起來。
在路過無燈的山路時,名取周一打開手電筒。
兩人這麼走過去後,青年說起了正事。
「你對你身後的妖怪了解多少?」
宗近因他突然發問一怔。
由於不知道對方的衡量標準,有些遲疑的答道「嗯……基本的情況,我應該都知道。」
其實資料到也沒那麼全,但宗近的調查能力還不錯,聯想能力也同樣,自然能從蛛絲馬跡之中發現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那名邪術師他都找了出來。
對方一直在做這種陰損的生意,不知道害過多少人,自然也被正規的除妖師集會通緝。
宗近讓那人的新騙局落空,未暴露自己。
他就在不遠處辦成路人看着那人被客戶抓着辱罵。畢竟能找到這種邪術師去詛咒他人的,脾氣跟心地都好不到哪去。
眼見那人稍稍受到反噬,宗近抬手就將對方的行蹤匿名傳達給了除妖師集會,順便還提供了後續追蹤的手段。
且一直關注着後續的進展,在得到結果後,才從那座城市離開來到八原。
他做不到保護所有,但卻可以將觸手可及的無辜人類與妖怪全部庇護在自己還尚未豐滿的羽翼之下。
他做不出處罰的事,卻也不會阻止他人去做。
「……」
名取周一側目,在宗近夏目的回答里證實了他的某些猜測,他有些訝異,卻又有些理所當然。
作為除妖師,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過於奇異的事。
關於妖怪的很多,禁術之所以被禁,是違背了常理,產生了不可有的羈絆,在後續可能會釀成大禍,於是被人們視為大忌,以此流傳警告後代。
但除去這類除妖術相關,研究自然亦或是空間的書本也不在少數。
總有人企圖伸手去碰觸這人類並不該碰觸的禁忌,並留下實驗結果。
一如長生不老,一如穿越時空。
眼前跟夏目貴志同名同樣長相性格相似的少年,他仿佛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在此之前的痕跡一絲一毫都不找不到。
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便是出現在中村輝的面前。
對那被無望灰敗壓迫的男人伸出手,做出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夏目貴志,是名除妖師。」
隨後便是通過中村輝上了一個錄製綜藝,以一種令人驚嘆的速度神奇的結交了不少能人,有平平無奇的富商,也有官二代大小姐。
宗近夏目又接着通過這些人脈,效率快又好的解決了不少除妖師集會裏堆積着的委託。
通常在集會裏的除妖師們趕到時,委託人感謝的表明已經完美解決了。
他行動很快,雖說不張揚,卻也沒有特地隱藏姓名。
所以在周末那場綜藝放送之前,沒有跟除妖師那邊聯繫的名取周一在後來去調查時,才能輕易的調查出這麼清晰的信息。
但委託中也有一些問題存在。
宗近夏目接過去的,關於除妖的委託沒有一個是真的將妖怪退治,不知是不是跟運氣有關,大多都是趕走便能解決的妖怪。
可趕走在除妖人看來,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名取周一去調查了少許,讓柊他們去問話。
便發現被驅趕的妖怪都被宗近夏目安排好了之後的住處。
比起原先給人添麻煩的屋子,妖怪們都對現在待得地方更加心儀,甚至反過來對那邊的屋子不屑一顧。
且有原先脾氣暴躁的妖怪變得好說話了起來,也有妖怪捧着臉念叨着夏目殿下,一臉嬌羞,暗自期待少年下次再來。
而委託人那邊也做出了少許改變。
這樣的處理方式直接巧妙的化解了人妖之間的衝突,以宗近夏目為中心,在雙方都無知覺時,他們同時都向後退讓了一步。
那處理方式貼心又溫柔,還充滿了某個人的既視感。
讓調查中的名取周一恍惚,以為自己錯過了好幾季的劇情——夏目貴志真的跑來當除妖師了。
以至於他也有幾個小時是處於荒謬與難以置信之感中的。
宗近夏目有幾次沒有收委託人的報酬。
那些委託人是惡妖的受害者,日子過得不算容易,但也好歹過得去。
據委託人說分明看到他收下了,但是一陣風後,回首發現剛剛給出去的報酬又出現在了桌上。
總之哪哪都既視感太強,名取周一從看到那個視頻到調查再到直接行動買票去八原,從有人冒充夏目到那人不會真的是夏目吧再到見到宗近時的……原來真的不是夏目,用時總計都不到兩天。
得到宗近夏目的回答,他基本上就確定那個邪術師——說來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大概真的是宗近夏目舉報的。
只要想到宗近夏目除妖師的身份,便又覺得確實是他的作風。
不過比起這個,名取周一更在乎對方身上的那個妖怪。
「它是以詛咒的形勢附在你身上的吧,會不會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宗近夏目搖搖頭「沒關係,她並沒有傷害我。」
「不,等會還是檢查一下。」名取周一神情嚴肅。
他不知道宗近夏目這種以自身背負妖怪的怨恨的做法是怎麼養成的,但他是看不下去這種事的。
名取周一無法改變夏目貴志對妖怪的做法,所以在他對夏目貴志的擔憂之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想改變對方。
那個溫柔的孩子就保持着溫柔的模樣,溫柔的對待世界,同時被世界溫柔以待。
名取周一過去跟夏目貴志很像,可大概是陰差陽錯,在悲痛降臨到身邊的人身上後,他堅強的扛起責任與重擔,沉澱下對妖怪的偏見,強迫自己冷酷下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他人,保護自己。
夏目貴志似乎總是幸運的,卻又總是毫無防備的。少年本身值得,名取周一想保護對方,起初是對他來說,就同等於保護曾經的自己。
後來相熟後,自然發自內心不願夏目受到挫折與傷害。
但對於宗近夏目,僅僅因為宗近夏目除妖師的身份,他就無法使用對待夏目貴志的態度對待他。
夏目貴志還有小貓咪跟在身邊護着,可是宗近夏目有什麼?
一隻可愛圓滾滾的小鳥,一體渾身上下纏繞怨恨,濃郁到看不清面容的妖怪。
哦,還以詛咒的形勢待在宗近夏目的身上。
這讓他想起最開始為了救柊,完全不顧自己,直接闖進他陣法的茶發少年,弄得名取周一難免無法不這麼想是不是姓夏目的都這麼亂來?
但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地圖炮行為。
不,大概是只有名叫「夏目貴志」的存在,才會這麼胡鬧吧。
「誒?不,不用了……」
不顧宗近夏目的拒絕,兩人到了名取周一提早定下的旅館,宗近根本沒法說他再去開間房,就被名取周一強硬的拉上樓梯,一路走到房間開門。
肥啾由於名取周一的快步行走從帽子上翻滾下,小爪子抓着名取周一的衣領,倒着頭掛在對方的衣服上進了房間,這才慢悠悠的上飛,再次趴在了名取周一的帽子上。
「放出來。」
關上門,名取周一抓着宗近的肩膀。
就算沒加主語,宗近也知道他在說什麼。
視線里青年身後,柊安靜的出現在那,估計是以防萬一。
宗近游移視線,沉默了兩秒,又看回去,在他妥協之前,妖怪自己從宗近身後出來了。
妖怪出來時,對方身上的怨恨便明顯在侵蝕着少年的身軀。
黑霧已經散去了很多,方才對峙時由於天色,名取周一併沒有看的很清楚,現在發現跟調查中資料不同的就是妖怪身上的怨氣了。
濃郁的怨匯聚在一起形成怨毒,不止危害他人,同時也在侵蝕妖怪自身。
雖說比起資料上描述的輕太多了,但……
宗近站在那,仿佛身上根本沒有來自詛咒降臨到身上的沉重與痛苦一樣,連表情都沒怎麼變換,見妖怪自己出來之後退了兩步,帶着她暫時遠離了名取周一。
主要是宗近夏目的妖力強大,這確實不會壓垮他的身體,可該有的痛苦是不會少的。
名取周一早就想過不會輕鬆,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他問「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傷害?」
「……」妖怪像是被這句話刺傷一樣,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換做以往有人對宗近這樣的態度,她早就擋在前面了。
可是現在,她同樣認同對方的話,確實,她就是會讓宗近痛苦的源頭。
宗近夏目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涉及到這件事他不再被動。神情相當平靜,唇角甚至還有習慣性的淺淡弧度,身邊的氣質與夏目貴志分隔開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別來。
他只是專注的注視着名取周一,稱述道「她身上的怨差不多快祓除乾淨了。」
「在怨散盡之後想去哪裏都隨她。做什麼選擇都好,是背負一切活下去,是遠離人類,是自我處罰,還是自願消散……」
「等到那時,我就不會再管。」
這就同等於說。
在此之前,他沒有任何讓妖怪從自己身上離去的打算。
按照這幾天每次消去怨恨的濃度,大概只需要再唱一次歌就夠了。
怨沒有清除乾淨會一直腐蝕着妖怪。
被腐蝕的妖怪隨着時間逐漸痛苦,如果在期間失去理智,她會被除妖人盯上退治。若是有倒霉蛋湊到她面前,或許還有人類會因此受傷。
這隻妖怪大概承受不住第二次長久漫長的侵蝕,就會在痛苦中消亡。
宗近夏目從來不保證自己救下保護下來的人類或是妖怪一定是心懷善意,他曾被人類陷害,也被妖怪反目。
但如果讓他就那麼冷眼旁觀,他做不到。
名取周一跟宗近夏目對視,沉默片刻後嘆息一聲,他揉了把額前的發「我早該想到的。」
宗近話語中除了堅定的決心以外,就是拒絕他。
只是就這麼肯定他想把那妖怪從宗近夏目身上驅除出去嗎?
……確實,如果宗近夏目不說這麼一番話,又或是他沒有發現妖怪的怨氣少到即將徹底祓除。
那不管宗近夏目說什麼,他都是不會讓妖怪繼續待在少年身上的。
不過現在……
「別擔心,我是不會沒經你同意就把她從你身上驅除出去的。」
名取周一攤手,「我只是想確定她對你的傷害程度而已,還有,如果可以的話,祓除怨,淨化的事情我可以幫上點忙。」
宗近夏目眨眨眼,有些戒備的姿勢放鬆。
說到這個話題的話。
「你之前都是怎麼淨化這些怨氣的?」
名取周一問。
如果他見過的資料屬實的話,這從被一圈黑霧包裹住到現在能夠看清身形,可不能無視宗近夏目的行動跟決心啊。
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宗近直接說了。
「唱歌……這也可以嗎?」聽完宗近夏目所說的方法,名取周一有些哭笑不得,「你就這樣把她身上的怨氣都快清乾淨了?」
宗近夏目回頭跟妖怪對視一眼,轉回來點點頭。
「主要是,她有在配合,所以還挺快。」
「……我可以見識一下嗎?」不得不說,壓根就沒見過這種辦法,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身為除妖人,名取周一莫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可以是可以,但已經很晚了。」
名取周一一看時間「確實。」
於是第二天清晨,站在林子裏,一旁的樹葉跟地上的草葉掛着晶瑩的露珠,由於太重順着草葉的弧度滑落,宗近難得有這全新體驗。
……真的沒有大早上被人揪起來就為了聽他唱歌。
表演演唱會那種不算。
大概是在企圖早點解放他,同時也是好奇消除的方法,名取周一天一亮便蹲在門口,抓住宗近夏目吃早飯,就把人拐出來了。
宗近拉了拉由於他沒有多帶衣服,於是名取周一披在他身上的外套。
該說幸好沒有吃的太飽嗎?
「等我開下嗓……」
「請隨意。」
這片林間無人,名取周一的式神們全都出來了,笹後聽聞宗近夏目要做什麼後「這個長得像那個小鬼的小鬼還有這種本事?」
她語氣微妙,倒也沒有過分質疑。
柊安安靜靜的站在不遠處守着他們。
宗近夏目是第一次主動呼喚妖怪出現。
她浮現在少年的身後,微微垂着頭,就算看不到,也給人一種她正在非常專注的望着宗近的感覺。
宗近閉着雙眼搜尋着自己曾經學過練過的夏目友人帳歌單。
大早上的……就那首吧。
他深呼吸後,貝齒輕咬。
「向前邁進吧,用凍僵的手描繪天空,為你的未來點亮祝福之燈。」
少年的嗓音描繪出活力的音調,微風掃掃,宛如大自然也在配合他一樣。
「用這雙手開拓道路,能聽見這聲音嗎?」
「抱着直率而笑之事,現在邁步吧。」
那是能讓人一掃慵懶怠惰的旋律,不由為之精神一振。
就連單單的旋律也讓人身心愉悅。
「我這人總是一片『迷茫』,那天對你說的話語現在才想起。」
……
「穿越時空,有朝一日。」
「為了能再誇耀那一天,我決定把逆轉時針也帶上。」
「用這雙手開拓道路,有以自己的風格開懷大笑嗎?」
「手握不願割捨的思念,現在邁步吧。」
妖怪身上的怨氣確實在隨着歌聲緩緩散去。
起初名取周一聽說時並不能理解是為什麼,但是在聽到這歌聲且直面眼前畫面時,他就明白了。
倒並不是歌聲有什麼魔力。
而是那妖怪從心裏接受了宗近,她努力的在歌聲中找回自己,將心中緩緩流淌的暖意盡力保留,就算這帶着她的並不是舒適,而是被罪惡感湧上來的痛楚。
但哪怕再痛苦,她卻沒退縮。
從歌曲中汲取到溫暖與勇氣,就如同歌詞一樣,向前邁進吧。
這大概,是只有宗近夏目能用的方法吧。
怨氣散盡後,黑霧便不再存在。
妖怪不再受折磨,宗近也渾身一輕。
這段時間一直壓在他身上的重擔消失不見,導致他突然沒適應重力,腳上一軟,猛地向前傾去。
在旁邊關注着的名取周一長腿一邁堪堪接住摔下的少年,宗近眼前茶發掃過,手撐在對方手臂上。
他抬頭,恰好與那帶着關切的紅眸對上。
「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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