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六十三章離開
看着傅鄴川的臉色變化,陳勉終於忍不住了:
「傅總,到底是什麼秘密,被寧月捏在手裏的把柄,有多重要」
傅鄴川臉色緊繃着,近乎死寂一般的沉鬱。讀字閣 m.duzige.com
陳勉想知道,作為傅鄴川的心腹,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需要出面,但是他得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才好劃歸底線。
傅鄴川死死地瞪着他,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帶着幾分凌厲的寒意。
他沒有說出口。
只是垂下了眸子,嗓音沉沉:
「去看看寧月,還有得救嗎」
言下之意。
他要幫她。
陳勉微微蹙眉,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就走了。
傅鄴川喉頭微動,深邃如墨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聚焦,只是裏面漩渦一般,暗沉沉的一片,深不可測的讓人覺得恐懼。
威脅他是嗎
他臉上難掩寒意,扯了扯唇角,小看那個女人了!
醫院門口。
警察已經來了。
伴隨着警車和鳴笛,還有寧家的一群人。
前者老爺子剛去,他們後續一堆事情沒辦完,轉頭又出現了這種事情。
大伯氣急敗壞的站在那裏,指着車內不敢下車的寧月,破口大罵:
「你真是瘋了,他是你的丈夫,你想殺人嗎」
大伯母也憤恨地在一旁着急的斥罵:
「你毀了兩家的合作你知道嗎馬上就要簽字了,資金不到位,我們怎麼開工你真是瘋了,你怎麼沒死在國外,你回來幹什麼」
「寧家怎麼會有你這種殺人犯」
「快去看看年總有沒有事情」
「婚姻里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敢殺人,是不是精神病啊」
無數的罵聲和指責都傳進了耳朵里。
她從一開始的震驚,惶恐,到恍惚,平靜。
她看着外面的人,好像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年大富死了,難道不活該嗎
當時她殺人的念頭格外的強烈,那些隱藏的骨子裏的怨憤根本就控制不住。
警察讓她下車,她不敢。
她等了好久好久。
傅鄴川沒來。
他真的沒來。
最後。
警察強制性的打開車門,無數的槍對準了她,仿佛她要是敢反抗,就會就地擊斃。
她真的怕得要死。
所以她一動不敢動,畏畏縮縮的跟一隻鵪鶉一樣。
剛才的膽大妄為,也只是存在腦海當中而已。
她被塞進了警車裏。
冰冷的手銬拷在手上,冷風吹過來,她仰頭看了看,天色陰了下去。
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疾風驟雨。
她面色煞白的垂下頭,什麼都沒說。
離開了醫院門口。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警察把她帶進來審訊室,很快,頭頂上的刺眼的燈光亮了起來。
剛要準備開始問詢,忽然有人敲門進來。
「這位寧小姐的律師來了,是傅氏集團的律師,並且,傅鄴川傅總也來了。」
審訊室里寂靜了一瞬。
很快。
監控關掉了。
寧月的臉色微妙的變了變,目光里閃着光,抬眼往外面看過去。
傅鄴川站在那裏,清雋淡漠,穿着一件某個知名打牌的煙灰色的襯衣,袖口捲起,露出勁韌清瘦的半截手臂。
他正跟出去的某個警察同志握手。
氣場冷冽強大。
她攥緊的手心慢慢的鬆開,看着手心裏指甲已經被自己折斷了,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她看到了希望。
傅鄴川散漫的掃了裏面一眼,跟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對視。
但是他漫不經心的就移開了。
姿態清絕。
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樣。
外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
有人進來了,打開了她的手銬,客客氣氣的開口:
「寧小姐,你可以走了。」
寧月的眼皮子微微一跳,有些不可置信。
他又重複了一遍。
她沒有聽錯。
她知道傅鄴川本事大,沒想到大到這個地步。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感覺所有被抽空的力量,一點點的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從她入警局以來,說的第一句話是「謝謝」。
隨後,她緩慢的走了出去。
她臉上依舊蒼白,精緻的五官面無血色,眼底帶着幾分頹喪和晦暗。
狼狽不堪。
傅鄴川跟對面的局長打了個招呼,隨後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陳勉和律師辦完手續,才跟着警察從房間裏出來。
律師看着寧月,客氣的點了點頭。
陳勉站在那裏看了她幾秒,目光有些複雜,還是客氣的上前一步,疏離周到:
「寧小姐,請吧」
寧月沉默的垂下了眸子,什麼都沒說,跟着走了出去。
腳步略微有些虛浮,但是好在沒有失態。
黑色卡宴安靜的停在外面。
黑色的玻璃讓她完全看不清內部的情況。
陳勉過去打開了後車門,看着寧月:
「寧小姐請。」
寧月看着坐在後面的男人,神色冷雋,淡漠又危險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她心虛。
明明答應過傅鄴川,不會把那件事情說出去的。
可是她還是拿那個秘密來威脅他。
所以她心裏格外的心虛。
她垂着頭上了車。
陳勉沒有上車,跟着律師上了後面的一輛車。
車輛很快駛入了濃郁的夜色。
車內的氣氛冷凝又森冷。
旁邊的傅鄴川身上有溫沉寂冷的沉香,淺淡不自知,讓人覺得清貴雪沉。
司機將車開到了江岸旁,然後下車抽煙。
想必是早就吩咐好的。
車內剩下了這兩個人,更方便說話。
寧月緊張的心裏忐忑。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顛覆她的人生。
老爺子的算計,去世,遺囑,車禍,然後到她的威脅。
一切的一切加起來,都抵不上現在內心的惶恐。
沉寂良久。
寧月終於忍不住,攥緊了衣服,愧疚的開口:
「謝謝,謝謝你。」
能讓她從進去到出來,甚至都不到一個小時,除了傅鄴川,恐怕沒人做得到。
傅鄴川的面容隱藏在暗色中,看不清神色情緒,只是能感覺到像是蟄伏在暗處的野獸,能隨時的咬斷你的脖子。
危險,銳利,敏捷。
「蹭——」的一聲,他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手裏的煙。
似乎一點也不顧及旁邊的女士是否感到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