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凌晨,陳克第一次在鬥戰會中輸了。
這一輪鬥戰會,他剛進去,腳下的石柱就開始迅速上升,這是之前沒發生過的。
陳克猜測這應該是因為自己的意志力達到了一階,所以在鬥戰會中的排名也水漲船高。
然後他匹配到的對手是『九鳳』,一個用德劍的黑人男子,這也是陳克第一次在鬥戰會中遇到外國人。
『九鳳』的兵擊實力在陳克看來還不如自己,一開始也是陳克壓着對方打。
但是在一個回合中陳克被對方的劍劃破身體,立刻感覺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湧入體內。
他腦海中的那股暖流,也就是自身的意志力自動湧向傷口處,但一接觸到湧入體內的寒流就潰散了,導致陳克動作慢了一拍,從而被『九鳳』一劍穿過喉嚨,迎來了首敗。
事後的鬥戰記錄上,記載的對手實力除了德劍52,還有一個意志力二階(成煞)。
「成煞?剛才那股寒氣就是煞氣?」
陳克思索着,然後就接到了應龍的主動聯繫。
「聽說你加入了演武司?」
應龍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
陳克:「消息挺靈通啊。」
他昨天上午才答應加入演武司,手續還沒辦完,應龍就得到消息了。
應龍笑了笑:「挺好的,以後就是戰友了。」
陳克沒說話,『戰友』這個詞對他來說還很陌生。
應龍:「今天找你主要是提醒你幾點。
第一,鬥戰會裏除了我們演武司的人,還有其他組織的人,平時無所謂,血戰的時候你要格外小心。血戰雖然不會死人,但意志力是有可能被重傷的,而意志力受到重傷會導致你接下來一段時間無法參加鬥戰會,同時還會影響你實力的進步。」
陳克若有所思,他下一輪鬥戰會就是『血戰』,開口問道:「鬥戰會一共108人,演武司佔了多少人?」
應龍這次回答地很乾脆:「加上你,現在有41人。」
接近四分之一的比例!陳克對演武司的實力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第二點,我曾經提醒過你,要好好珍惜手裏的戰令,因為它可以用來兌換武器和防具,這些東西不僅僅可以在鬥戰會中使用,還可以帶到現實中去!另外,在鬥戰會中的排名越高,購買的權限就越高。」
應龍繼續說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這些武器和防具的珍貴,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
陳克點點頭,他現在有100多枚戰令,但能夠兌換的東西並不多,全都是備註為『未入級』的武器。
至於防具,陳克還沒有兌換的權限。
「最後,你現在已經達到了一階,應該很快就會有人教你如何構建自己的『技』,到時候你手裏的鬥戰印記就能發揮作用了。我想提醒你,別急着消耗自己的鬥戰印記,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說完後,這輪鬥戰會的時間也結束了,兩人斷開聯繫。
陳克睜開雙眼,從床上起身。
應龍最後的話引起了他的思考:
「他的意思是,『技』這種東西只有意志力達到一階才能擁有,但我早就提前擁有了。」
劫灰,鬥戰印記、『技』還有要不了多久就會降臨的『境』,陳克很確定自己的鬥戰錄和鬥戰會中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至少和演武司另外40個人獲得的鬥戰錄不一樣。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陳克也不知道,也不敢詢問於塵或者演武司的其他人。
說到底,他雖然已經選擇加入演武司,但對這個群體還是缺乏足夠的信任。
陳克看向鬥戰錄寫有『劫灰』的那一欄,上面的數字是36。
昨天和紅甲魁一戰陳克獲得了18點劫灰,今天和『九鳳』一戰,陳克獲得了12點,遠遠超過他和夏方切磋獲得的劫灰。
「看來劫灰的多少取決於交戰時雙方發揮出的意志力,而不是兵擊實力。」
陳克做出判斷,然後消耗32點劫灰將自己的苗刀從54升到了55,再次獲得一個鬥戰印記,手裏的鬥戰印記積累到了5個。
......
清晨,陳克在演武司人員的陪同下回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然後去見了夏方、齊院長還有陳清。
關於昨天那場意外,夏方等人只記得當時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車禍,所幸沒人死亡,只是有幾個重傷的。
夏方等人運氣不錯,都是輕傷,醒來就在醫院了。
陳克對夏方說自己要出國去治療,對齊院長和陳清說已經找到了治療自己病的方法,要離開一段時間。
夏方那邊還好說,齊院長和陳清則相當不好糊弄,對於這兩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陳克也沒法隨便亂編一個藉口就玩失蹤,只能承諾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和他們聯繫,匯報自己的情況。
與此同時,董一山和李依依也在演武司人員的陪同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其中李依依因為和經紀公司簽有合同,她原本還擔心會很難處理,沒想到一路綠燈,經紀公司這邊在接到幾個電話後就異常客氣地主動和她解約,雙方和平分手。
這讓李依依見識到了演武司在世俗的影響力,也越發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
兩天後,陳克被送到了一處軍事駐地,他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兒,手機什麼的已經被沒收了。
進入軍區大門後,陳克透過車窗看到了操場上穿着全套護具用刀劍對練的一群人,看上去和他平時在戰隊裏的訓練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是陳克能隱隱從操場上那些人身上感知到一股股氣勢,或強或弱。
很快,軍車停在一棟宿舍樓外,陳克拿着行禮下車,按照手中紙條寫的數字,找到了自己的宿舍——312。
當陳克走進312寢室,在裏面見到了董一山。
「臥槽,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選擇加入!」
董一山見到陳克時異常激動,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遇到隊友,這無疑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陳克則驚訝地看着董一山:「你怎麼在這兒?」
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董一山等人加入的事。
董一山笑道:「還不是因為和你一樣,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就進來了唄。」
陳克回想起昨天最後時刻朝自己大喊的李依依還有從車上下來的董一山,若有所思。
當時他是因為意志力達到了一階所以才沒暈過去,而在場十幾輛車,幾十號人,只有梅墨寒,李依依和董一山提前甦醒過來,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你倆認識啊?」
一個聲音傳來,兩人轉頭看去,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顏值雖然比不上陳克,但也有些小帥的男生。
這個宿舍一共有四個上下鋪,住八個人,陳克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他是我校友加隊友,陳克。」
董一山將手搭在陳克肩上,轉身向宿舍里其他人介紹道。
看樣子他已經和宿舍里的其餘人認識了,很自來熟的樣子。
「陳克?!」
剛才說話的那個長相白淨的男生驚訝地看着陳克,「我看過你的比賽,牛逼啊!我叫孫庭躍,幸會幸會!」
陳克朝對方笑了笑,「你好。」
這個時候宿舍里其餘人也全都在打量陳克,顯然,眾人都聽說過他。
在董一山的介紹下,陳克很快認識了宿舍里的人。
他發現大家都很年輕,最先打招呼的孫庭躍只有18歲,年齡最大的是24歲。
人員構成也很有意思,其中三個是入伍一年多的士兵,服役的是普通部隊,不在京都。
有兩個是兵擊職業俱樂部的簽約選手,也就是職業兵擊運動員。
剩下三個,陳克和董一山是大學生,孫庭躍則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孩子,父母都是演武司的人。
「孫庭躍,你從小在這兒長大的,肯定知道不少,給大家說說演武司具體是幹嘛的?那些特異功能是怎麼回事?」
董一山對孫庭躍說道,其餘人聞言也全都好奇地看向孫庭躍。
他們雖然同意加入演武司,但其實對這裏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孫庭躍有些為難:「這兒是有嚴格紀律的,我簽過保密協議,有些事只能等教官告訴你們,我不能提前說的。」
董一山不滿地:「反正我們都已經是演武司的人了,早晚都會知道,你提前告訴我們有什麼關係?」
孫庭躍還是搖頭,一臉為難。
「那就說點能說的吧,隨便什麼都行。」
陳克主動替孫庭躍解圍道。
孫庭躍想了想,開口道:「首先,演武司做的事很危險!我不知道你們同意進來之前那些人是怎麼跟你們說的,我只能告訴你們,在這裏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孩中,每年都有人失去自己的家人。」
說到這裏,孫庭躍似乎想到了什麼,抽了抽鼻子,語氣沉了下來:「我算是運氣好的,我父母都是一線的戰士。兩年前我爸因為重傷落下殘疾,退出一線作戰序列,總算是還活着。我媽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終於同意轉去做後勤,現在我時不時還能見到他們。」
「......」
宿舍里沉默下來,都被孫庭躍的話弄得心情有些沉重。
「那你還願意加入演武司,不怕啊?」董一山問道。
孫庭躍一聽這個就激動起來:「我也不想啊!但像我們這種從小在演武司長大的小孩兒根本沒得選,只能加入演武司。我本來是可以直接去做後勤工作的,但我爸媽非要給我報名,讓我參加新兵訓練。」
孫庭躍的話信息量有點大,眾人消化了一下,從地方部隊選拔進來的名叫秦安的人開口問道:「參加完新兵訓練就可以上前線作戰了嗎?」
陳克注意到秦安在問這個話的時候,眼神是很期待的,不由得有些感慨。
孫庭躍點頭:「只要你能通過所有的新兵考核,你就能成為一線的戰士。」
「考什麼呀?」董一山下意識問道。
孫庭躍搖頭:「這個不能說。」
「那要是考核不通過呢?」
董一山繼續追問。
孫庭躍眼神閃爍了一下:「考核不通過的人,會根據自身特點,安排去各大後勤部門。」
「那多沒意思。」
董一山聞言撇了撇嘴,「不能重考嗎?」
孫庭躍:「......不能。」
「你一直提到作戰和危險,我能知道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嗎?」陳克突然開口問道。
孫庭躍看向陳克:「這個問題,這兩天應該就會有人告訴你們,我只能說是一種很可怕的敵人。」
「外星人啊?」董一山又問道,一臉好奇。
孫庭躍:「不能說。」
陳克則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幾個紅甲魁,猜測這應該就是敵人之一吧?
眾人還想繼續問孫庭躍問題,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尖銳的哨音。
秦安等三名軍人下意識地站起身,孫庭躍也連忙起身喊道:
「集合了!」
......
幾分鐘後,宿舍外的操場上站了一大堆人。
陳克一眼看去,估計得有兩百多人。
「陳克,你看,還有女兵!」
董一山碰了碰陳克,第一時間指向人群中的一個方向。
陳克轉頭看去,看見幾十個女兵站在那邊,引來周圍所有男兵們的矚目。
「地上還有武器。」
有人大聲說道。
陳克看了看,發現地上確實擺滿了各種冷兵器。
他心中一動,走了幾步,從地上撿起一把苗刀,手指輕輕放在刀刃上:
「開刃的。」
董一山也從地上隨手拿起一把迅捷劍,「你說這是要幹嘛啊?」
此時距離集合哨吹響已經過去幾分鐘了,但操場上連一個教官的影子都沒看到。
「啊——」
突然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人群一下騷動了起來。
「怎麼了?」
「老虎!」「臥槽——」
「......」
眾人所在的操場是在一個院落里,四周都是三米多高的圍牆,後方是幾棟宿舍樓,而此時從前方院子的大門處進來了三隻老虎。
沒錯,就是老虎!
半人多高,四肢粗壯有力,張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如同審視獵物一般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靠近大門處的新兵們,無論男女,第一時間選擇後退,人群也一下炸開了。
大部分人下意識選擇朝宿舍大樓跑去,但跑到之後才發現宿舍樓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至於翻牆,更不可能,牆三米多高,上面還有帶刺的鐵絲網攔着。
許多人選擇從地上撿起兵器,但沒一個敢衝上。
當曾經的叢林之王出現在屏幕和鐵欄杆以外的地方時,近距離接觸下,那種巨大的壓迫感是難以想像的,對這種野獸的恐懼感似乎是印刻在人類基因中的本能。
隨着三隻老虎繼續向前逼近人群,恐懼開始蔓延,手持武器的新兵步步後退。
「臥槽,孫庭躍,什麼情況啊?這是演武司安排的?」
312寢室的幾個人都站在一塊兒,董一山低聲詢問旁邊的孫庭躍。
孫庭躍臉色有些發白,「我聽說這叫什麼猛虎儀式。」
「那演武司應該不會讓我們出事吧?」有人問道。
孫庭躍苦笑:「死人是肯定不會的,但我聽說每年都有人在這個儀式中受傷。」
「臥槽,玩這麼大?」
董一山咽了下口水。
他雖然虎,但你讓他現在拿着刀對着三隻成年猛虎衝上去砍,他也不敢,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會出事,但只要想想萬一被那玩意兒一嘴咬在自己身上,心裏就犯怵。
眾人身後一棟宿舍樓的樓頂,幾名教官站在一起俯視着下方。
其中一人開口道:「你們說今年會有新兵敢主動出手反抗嗎?」
事實上兩百多個手持冷兵器而且專門練過的人對上三隻成年猛虎,是佔據絕對優勢的,如果那三隻猛虎沒被催眠,甚至都不敢主動靠近這些人。
但很多時候紙面上的實力對比是沒法放在實際情況中作參考的,新兵入營第一夜的『猛虎儀式』舉辦了這麼多年,敢主動出手反抗的新兵卻寥寥無幾。
「聽說那個叫陳克的已經達到一階了,他說不定敢出手。」
「那也不好說,老齊催眠過的那三隻老虎自帶煞氣,氣勢比真正的老虎還要凶,一階的意志力還真不一定敢出手。」
就在幾人談話間,下方,陳克掂量了手中的苗刀,回想起幾天前於塵對他說的話:
「你算是被我召進來的兵,所以我希望你進去以後能折騰出點動靜,也好給我漲漲臉。」
「這算是對我的要求嗎?」
「你可以這麼想。」
「行,我盡力。」
操場上,陳克笑了笑,轉頭問孫庭躍:
「這玩意兒我要是把它弄死了,不用賠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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