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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陽山頂,赤雷傾世。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漫天九霄神雷在空中逐漸聚合成一個巨大的旋渦。
原本儒雅的中年男人神情此刻猙獰無比,五方游神陣結成的神光仍死死纏繞着憑淵雙腿。
「呂沉,本尊必要將你挫骨揚灰!」
九霄神雷照耀下,憑淵瞋目裂眥,瘦削陰沉的臉上青筋暴起,雙目中妖光大放,儒生長袍霍然鼓盪,一道瑩白光幕急速向外擴散。
轉瞬,整座熾陽山完全籠罩在瑩白光幕之中,山中凡受過憑淵妖力反哺的精怪妖鬼山禽走獸皆跪伏在地,抖若篩糠動彈不得。
「哧……」
一聲輕響,滿山所有跪俯的妖鬼幾乎同一時間突然乾癟,跌倒在地摔成了粉末,仿佛被抽走了一切。
漫山妖力裹挾着精怪生靈的精氣掠向山巔。
滿山精怪體內的妖氣與精氣入體,憑淵眼中妖光大盛,一身妖氣已攀升至天元境後期。
這是憑淵不願動用的秘術,雖然可以快速恢復妖力,但會對根基產生損傷,日後就算恢復也難企及巔峰。
可如今,九霄神劫就在眼前,憑淵以無路可退!
萬年前在鏖戰蛇妖之時傾寒肉身盡毀,僥倖活命的憑淵主動放棄凡人性命,吞食妖心以死人之軀養妖。
兩種本是已死之物機緣湊巧下才騙過了天機大道,這才可屏蔽天機萬年。
融合了傾寒洪荒血脈後,成功以人入妖道的憑淵已經是不死不滅。
他或許可無懼天下萬物,但唯獨無法抗衡天劫!
五方游神陣的神光在沖天妖氣不斷戰慄抖動。
「嘣——!」
一絲薄弱的神光輕聲崩碎,化作流光消散。
這一聲細響仿佛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五方游神陣中不斷有神光崩碎,原本纏繞着中年男人雙足的神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淡薄,再不復之前的神威。
神光崩碎,佈陣的五枚竹箋開始劇烈顫抖,絲絲裂痕悄然爬上竹箋。
逐步脫離鉗制的憑淵眼神妖異熾熱,獰笑道:「豎子,你憑什麼斬我?!」
「砰!」
憑淵話音剛落,一枚以幻竹參殼書寫成的竹箋陣眼,受不住漫天妖力,轟然崩碎。
失去一方陣眼,游神陣突然失去平衡,散發出的神光明暗不定,搖搖欲墜!
盡力穩住五方游神陣的呂沉盤坐在勁松之下,丹鳳眸子微微眯起:「貧道憑天理二字。」
感受着天空中九霄雷劫的滾滾神威,呂沉心沉似水。
九霄神劫還未徹底形成,若此刻憑淵脫困,整場佈局將要功虧一簣。
年輕道士眼中冷光一閃,將藏于丹田中龍虎金丹全力催化,準備全力一搏。
「砰!」
又一枚竹箋崩碎,沒了陣眼,纏繞着憑淵單足的神光緩緩黯淡,消散於虛無。
「天理?!」
一隻腳脫離束縛的憑淵朝着年輕道士重重邁進一步,仰天長嘯道:「萬年前,連大乾人皇都斬不了本尊,你個只會說天理的豎子,又能耐我如何?!」
憑淵說着便要震碎游神陣中最後的神光,走上前去了結年輕道士的性命。
可剛要動身,中年男人只感覺一身呼之欲出的妖力竟突然消失了。
無論他怎麼調動,妖力都宛如泥牛入海,沒有回應。
好似被人生生切斷了聯繫。
原本滿臉猙獰的萬年妖王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蹙眉,剛要低頭,只聽一聲極其清脆的鳥鳴聲,響徹熾陽山巔。
「嚦——!」
鳥鳴聲清脆通透,振人心神。
一陣陣淡薄赤芒從中年男人體內激盪而出,將原本遮天蔽日的妖氣突然被一掃而空。
一道虛幻的紅衣女子身影緩緩從憑淵體內飄出,紅衣霓裳,端莊華貴,懸在空中靜靜望着中年男人。
「傾寒,你——!」
憑淵眉頭猛地蹙起,看着身前的紅衣女子,眼神萬年來從未有過的慌張:「你想好了?!」
「萬年前,我就想好了。」
傾寒淡淡一笑,紅衣身影緩緩飄起,玉手壓上憑淵頭頂驟然發力,咔嚓一聲脆響,憑淵腳下青石板轟然碎裂,中年男人小腿以下被生生壓入地底。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渾身妖力徹底被傾寒限制住的憑淵,不住的嘶吼,神色機器悽厲。
紅衣女子淒婉一笑,將憑淵的話置若罔聞,絲毫沒有生死攸關的懼意。
俏臉上摻雜着一眾解脫的神色,淡淡道:「還勞煩小天師勾動天劫,了卻這孽障的萬年因果。」
盤坐在勁松下的呂沉看着一臉求死的紅衣女子,目色深沉。
「妖存人性,可人卻生魔心。」
年輕道士低低嘆了一句,體內靈力源源不斷的湧入五雷號令內。
「沒人能殺得了我!」
雙腿嵌入地底,動彈不得的憑淵突然厲聲大喝,臉上青筋宛若蚯蚓般扭轉,嘶聲吼叫道:「天也不行!!」
嘶吼中,憑淵霍然右手鋒利如刀,狠狠插入自己心口,扎破那枚本就不屬於他的妖心。
而那尊妖心,正是傾寒。
……
萬年前,東海出蛇妖,殺生害命禍亂天地。
後有赤鳥自西而來誅殺蛇妖,二妖鏖戰。
傾寒與蛇妖以命換命,拼得肉身覆滅為代價,拼死斬殺了妖蛇。
傾寒血脈半神半妖,而那一半神獸血脈,便來自重明鳥,鳳凰遺屬。
肉身潰散之後,但傾寒仍有重生的機會,雖然比不上鳳凰涅槃,但也可以恢復如原,只是損耗些修為。
那死裏逃生的中年書生捧着那枚活蹦亂跳的妖心,聽着那妖心中的女子叮囑的重生之法,逐漸忘乎了眼前這女子剛剛救下了自己,忘了自幼念的聖人典籍,忘了自己還是個人……
心裏,只有對妖力的渴望。
女子的驚聲尖叫中,書生吞下了那顆妖心。
……
殷紅的鮮血從憑淵指尖流下,紅衣女子的華貴面容黛眉緊蹙,壓着憑淵的玉手微微顫抖。
妖心裏藏着傾寒所有的力量,妖心被破壞傾寒自然會受到影響。
察覺出傾寒有變化,中年男人神色大喜,拼了命的向外掙扎,可忍着劇痛的紅衣女子依舊是一步不肯退。
「賤婢,你真當你自己是神獸了?!」
掙扎了幾次無動於衷的憑淵,癲狂地將指尖又往心口裏頂了幾分,怒罵道:「一生想着斬妖除魔,一臉的道貌岸然,但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妖!」
憑淵已經接近癲狂,將整隻手掌完全插入胸口:「無論你做什麼,你都是妖!」
傾寒俏臉慘白一語不發,嘴角已經流出斑斑血跡,仍死死壓制住中年男人,但壓制力大不如前。
「被同族唾棄,被神獸不容!」
憑淵找準時機不斷向上掙扎,繼續叫罵道:「無論你救多少人,斬多少妖,你都是那個種族的異類!」
「唔!」
妖心受到重創,傾寒悶哼一聲,嘴裏吐出一大口鮮血。
憑淵找準時機迸發妖氣,掙扎着就要破土而出,傾寒在巨力下死死抵抗,但妖心有損,只能節節敗退。
松樹下,一直在為五雷號令輸送靈力的呂沉眼神一寒。
一直輸送向五雷號令的靈力突然一分為二。
掌心雷光閃動,想要替傾寒解圍。
「啾啾——!」
呂沉剛要出手,一陣馬鳴聲在空地中響起。
「小天師不必分心,且待本將來會他一會!」
金戈鐵馬之音里,傳出一道爽朗笑聲,身披金甲的大乾將領蒙維出現在空地之中,手中長刀胯下戰馬無比驍勇。
蒙維眼中紅光閃爍,放聲大笑:「孽障,可還認得本將?!」
說罷,蒙維手中大刀霍然揚起,照着中年男人當頭劈下。
一道血光崩現,中年男人胸前被劈出一道猙獰刀痕。
「蒙維,走狗!!!」
憑淵嘶吼一聲,前沖的勢頭一滯。
這一刀,也挽住了傾寒的頹勢,朱唇沾滿鮮血的紅衣女子不退反進,死死咬牙道:「就算我是妖,我也容不得你這等天怒人怨之徒!!」
蒙維身後又出現數名銀甲將軍,以及上百名陰兵。
端坐在馬上的金甲將軍高高提起韁繩,馬鳴聲嘶天,怒喝道:「我大乾兒郎何在?!」
「在!」
眾陰兵齊聲高喝,熾陽山巔霎時間殺聲震天!
「我大乾兒郎為國、為家、為民,何惜魂飛魄散?!」
蒙維豪氣沖霄,手中大刀高高揚起,仰天長嘯:「眾袍澤,且為我大乾,最後一戰!」
「大乾,死戰!」
殺聲震天中,金甲將軍手中大刀轟然落下,上百名陰兵嘶吼着湧向那尊萬年妖王,絲毫不懼被妖王周身綻放的妖氣絞為飛灰。
有一名陰兵魂飛魄散,便又有一人補上缺口。
悍不畏死!
一女子、一將軍、一班悍不畏死的陰兵。
竟將那尊即將破土而出的妖王,重新壓回了地底!
松樹下,呂沉手中的五雷號令綻放異彩。
天穹上,還未徹底成形的雷渦,在五雷號令的牽引下加速流動。
九霄雷劫,就在眼前!
松樹下的年輕道士漂浮而起,懸於半空中,眼中神光如注,望着那漫天雷劫和這些萬年前的古人,聲若洪鐘:
「貧道清瑤山呂沉,奉道祖命,代天巡查,廓清寰宇。」
呂沉眉鋒驟然一凜,眼中寒光閃現,望着被人壓在地底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頓挫,聲音仿如神霆:「憑淵,你弒親殺妻,背信棄義,禍患天地,荼毒生靈,依律當處於極刑。」
「貧道敬請九天雷尊,滌清天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