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傅雲闕看到女明星公開示愛秦北冥,以及秦北冥疑似為愛同影帝秦少景大打出手的視頻之後,直接請了半天假,牽着二哈便風急火燎地往一中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他趕到一中的時候,暮色已沉。
遠遠地瞅着徑自走來的凌墨,傅雲闕倏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如沐春風的笑,熱絡地朝着她招了招手。
凌墨眯了眯眸,看向了身着白色衛衣,面容清皎更勝周遭未融初雪的傅雲闕,展眉淺笑
「傅醫生,你怎麼來了?」
「二糖心情不好,我帶它出來溜溜彎兒。剛好途經一中,就想着帶二糖見見你。」
傅雲闕拽了拽狗繩,本想着讓他家二哈同凌墨打個招呼。
誰料,這損色玩意兒後腿一蹬,半立了起來,老色痞一般撲入了凌墨懷中,懟着她的臉一陣呲溜。
凌墨身子一僵,瞅着面前無限放大的狗臉,腦海中卻滿是秦北冥吻她時候的畫面。
還別說,這一人一狗的表情還挺像
傅雲闕尷尬地拽了拽狗繩,猛一使勁兒,將二哈拽了回來,氣憤地敲了敲它的腦袋,「再耍流氓,我就將你丟狼窩去。」
他一邊用蠻力強摁着「嗚嗚」直叫的二哈,一邊笑着向凌墨賠着不是
「抱歉,是我管教無方。」
「沒事。比起某些衣冠禽獸,二糖明顯要可愛得多。」凌墨輕撫着二哈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嘀咕着。
「什麼?」
傅雲闕並未聽清凌墨所言,不過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凌墨尤為低落的情緒。
為了逗她開心,他也開始抖起了包袱,笑言
「話說,我還真是羨慕二糖。都說甜狗甜到最後應有盡有,這話一點不假。這不,它居然吻到了只有夢中才可能出現的天使。」
二哈對於「甜狗」這個稱呼極度不滿,「嗷嗷」咆哮了一陣後,竟又趁傅雲闕疏於防備之際,撒開了腿,如同脫了韁的野馬,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着馬路對面跑去。
「小心」
凌墨眼尾掃過不遠處疾馳而來的車子,急呼一聲,猛地將一人一狗給拽了回來。
慣性使然,傅雲闕被拉回的那瞬間,反拉力卻使得凌墨一個重心不穩,不偏不倚地撞入了他的懷中。而他手中的狗繩,亦在二哈的上躥下跳一番神走位之後,將他們二人死死地纏在了一起。
「傅醫生,你沒事吧?」
凌墨下意識地後仰着身體,總想着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可纏在他們腿上的狗繩卻越勒越緊,大有將他們原定綁死的架勢。
「沒事。」
傅雲闕訥訥出聲,純澈的眼眸里染上了因晚霞的映射帶着幾分風流嫵媚的霜雪,只痴痴地看着飄然若仙的凌墨。
這樣縹緲似夢境的場景,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曖昧的姿勢,使得他突然緊張了起來。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克制着滿腔的愛意,一邊又渴盼着凌墨得以給予他些許回應
可惜,事與願違。
凌墨瞟了眼把他們二人纏住的狗繩,略略彎着腰,垂手一扯,一隻腳便迫不期待地鑽出了些許松泛的繩圈。
不遠處的街角,秦北冥看着凌墨和傅雲闕疑似相擁的畫面,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他不過是半天不在,傅雲闕竟這麼輕易地就趁虛而入了?
再有就是,今兒個一早,凌墨還記着同他刻意保持着距離,這會子為何就沒想過同傅雲闕保持距離?
「boss,傘」
小跑而來的陳虢氣喘吁吁地為秦北冥撐起了傘,視線無意間觸及不遠處的二人,不由得身軀一震,生怕秦北冥突然發飆,衝上前將他們二人撕得粉碎。
「boss,依我看凌小姐對傅醫生應當沒有什麼感覺。可能就是有些冷,才會往他懷裏躲」
「有個藍顏知己很正常。」
秦北冥嘴上這麼說着,心下終究不大爽快。
一把推開了陳虢為他撐起的傘,略有些賭氣地置身於朦朧的雨霧中。
他本想着給凌墨留夠個人空間,但看到他們二人居然沒心沒肺地在漸大的雨勢中吃起了從街邊小攤上買得的串串,再沒法就這麼遠遠地望着。
他悶悶地接過陳虢小心翼翼高舉至他頭頂上方的雨傘,邁着矯健的步伐,朝着凌墨傅雲闕所在的方向闊步而去。
「秦先生?」
傅雲闕抬手拭去了鏡面上的雨霧,訝然地看向了面色不善的秦北冥。
他原以為秦北冥正忙着和女明星拍拖,着實沒有料到,秦北冥會在此刻現身。
凌墨亦有些愕然地抬了頭,觸及到秦北冥冷沉的眸光的那瞬間,她心底里的無名怒火又開始燥了起來。
「拿去。」
秦北冥將手中的傘給傅雲闕遞了過去。
隨後又將凌墨拽入了懷中,自然而然地替她擋風遮雨。
凌墨眉頭微蹙,想到秦北冥極有可能也這樣摟過新聞上那個濃顏系女星夏沐,心下更不自在。
只見,她微微偏過身子,下意識地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意識到凌墨似乎在刻意疏遠自己,秦北冥更是心煩意亂,冷不丁地隔在了她和傅雲闕中間語氣,語氣尤為生硬地道
「大冷天的跑出來淋雨,怎麼想的?」
「秦先生,這事怪我」
傅雲闕滿臉歉疚,正想開口解釋,凌墨卻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傅醫生,多謝你的款待。雨越下越大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好。」
傅雲闕點了點頭,垂眸的那剎眼裏寫滿了落寞。儘管有些不放心凌墨,踟躇再三,最終還是牽着活蹦亂跳的二哈,先行離去。
淡淡地掃了一眼傅雲闕的背影,凌墨亦轉過了身,直截了當地無視了秦北冥,闊步離去。
見狀,秦北冥也顧不上吃醋,忙緊步跟在她身後,默默替她遮擋着風雨。
凌墨一直在等着他開口解釋,見他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倏地轉過了身,仰着頭不耐地道
「能不能別再跟着我?」
「不跟着你,我還能跟着誰?」
秦北冥如是說着,陰鬱的臉頰上驟然閃過一絲迷茫。
她和其他男人在雨中有說有笑地吃着串串,他都沒想着約束她,甚至於一句重話都沒說出口,她怎麼還發起了脾氣?
難不成,她這是在嫌他太過礙眼,攪了她和傅雲闕的興致?
正當他一頭霧水,半天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凌墨突然開了口
「那個叫夏沐的女明星已經官宣了你們的戀情,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官宣戀情?」
秦北冥眸色微沉,見凌墨的醋勁兒這麼大,便排除了她突然移情別戀的可能性,暗戳戳地鬆了一口氣。
凌墨語氣微酸,氣鼓鼓地道
「今天一早,你是不是為了她,才急匆匆趕赴片場同秦少景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是真,不過還真不是為了她。」
秦北冥隨手將外套罩在了凌墨頭上,聲色極盡寵溺
「之前沒看出來,你居然這樣笨。自個兒暗戳戳地生着悶氣,也不知道發條信息問問我和那個叫沐夏的女明星是什麼關係?」
「她叫夏沐。」
「一個意思。」
秦北冥根本沒有留心過夏沐這號人物,自然也就無所謂這些細枝末節之事。
舉目四望,見四下並無可疑之人出沒,他才壓低了聲,一字一頓地解釋道
「今天一早,少景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人堂而皇之地闖入了片場中,藉由收取保護費的名頭,意圖綁架他。那伙人本想着用少景的性命安危威脅於我,我只好上演了一出兄弟失和的戲碼,以斷了他們的念頭。」
「夏沐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若是和她沒有任何交集的話,她豈敢公開宣佈戀情?」
「可能,經紀公司給她立的就是瘋批人設。」
「就算你說的一切全部屬實,那你和秦少景干架時說的話又是何意?」
「我當時說的是,玄薇是奶奶的救命恩人,讓少景別再打她的主意。
之所以扯到了玄薇的身上,不過是想着藉由那群人的力量,給她添添堵。她害得你從二樓摔下這筆賬,我還未同她細算過。
至於新聞報道上隻字未曾提及玄薇,而是將焦點往夏沐身上引,大概是夏沐的經紀公司打算藉由我和她之間莫須有的戀情進行炒作。」
「……」
聽了秦北冥的解釋,凌墨才知自己錯怪了他。
她抿了抿唇,原想着開口致歉,秦北冥卻先一步地捂住了她的口鼻,緩聲道
「是我思慮不周,沒有提前同你打好招呼,害得你兀自生了一場悶氣。」
「我還以為,你當真和夏沐有一腿。幸好」
「什麼腿不腿的?我對其他女人根本提不起興趣。」秦北冥輕輕地掐着凌墨的臉頰,聲色中是藏不住的愉悅,「所以,你是為了氣我,才佯裝同傅雲闕約會的?」
「只是偶遇。」
凌墨驟然意識到自己和傅雲闕在雨中一邊吃着串串一邊談笑風生的行為有些不妥,心虛地將手中的串串掩到了身後,正準備悄悄扔掉,腕部卻被秦北冥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買都買了,扔了多可惜?」
秦北冥接過了她手中油膩膩的串串,就着她咬過的地方,極其斯文地咬了一小口。
「你不是嫌路邊攤不乾淨?」
「怪好吃的。」
「不喜歡就別勉強。」凌墨見秦北冥眉頭都擰成了一團,索性一把奪過了他手中已經冷掉了的串串,將其扔到了垃圾桶里。
秦北冥看着凌墨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突然伸出雙臂緊緊地擁住了她,沉聲道
「墨墨,有個問題我今天早上就想問你了。」
「嗯?」
凌墨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張餐巾紙,仔仔細細地擦拭着秦北冥手中的油污。
秦北冥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是問出了口
「昨晚,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沒有。」
「同我說實話,好嗎?我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絕沒有想要賴賬的意思。」
秦北冥能夠感覺到凌墨自今早他轉醒之後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極其明顯的轉變,他思來想去,也找不出其他原因。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發病期間,在理智全失的情況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真沒有。」凌墨又一次地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你為何突然不願同我親近?你可知,我親眼目睹你和傅雲闕那麼親密地挨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有多難過?」
「我和傅醫生只是個意外。」
凌墨暫時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親口問問他史密斯先生的短訊是怎麼一回事。
她害怕一旦問出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沒法回到從前。
秦北冥對於凌墨模稜兩可的回答極為不滿,如同瘋批一般,解着自己身上早就被雨水打得濕透的襯衫。
「你做什麼?天寒地凍的,脫什麼衣服?」
見狀,凌墨忙捂住了他的領口,耐着性子又將扣子給系了回去。
秦北冥卻一把將襯衫上所有的紐扣全給扯了下來,悶聲問道
「我要是感冒了,你是不是可以心疼心疼我?你可知你現在不冷不熱的態度,有多傷人?」
「……」
凌墨驚恐地瞅着秦北冥摁在腰帶上的手,生怕他一個衝動,連褲子都給扒了。
「你該不會還想要接着脫吧?」
她見他擱在腰帶上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嚇得魂飛魄散,臉上亦是寫滿了不可思議。
「放心吧,我很守男德的。」
秦北冥提了提褲子後,又攏了攏大敞的襯衫,認真地看向了凌墨
「帶我回家,順便同我說說煩心事,如何?」
「嗯。」
凌墨點了點頭,如同牽着一個年歲尚小的稚童,復又將秦北冥帶回了桃李街三號
定定地看着沙發上身着浴袍,頭髮絲兒還在淌着水的秦北冥,凌墨在給他遞上熱騰騰的薑茶的同時,亦鼓足了勇氣,問道
「三爺我是說如果,我懷孕了,你」
「這都考慮到懷沒懷孕了,你還說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秦北冥因着不記得昨晚發病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顯得有些懊惱。
好歹是頭一次和自己深愛着的女孩子親密接觸,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是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