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時宴面無表情。筆神閣 bishenge.com
她看不像開玩笑的祁州,無語的講:「祁博士,要血不夠,我可以再給點。」
用不着這麼委婉。
如果不是要血做研究,那她真的是想罵人了。
她是治療師沒錯,但長這麼大,她也只聽說過治療師救人救動物的,沒聽說過還能救細胞的?
這都沒有生命特徵,她救什麼救?
時宴覺得這個天才有點不太聰明。
但是吧,他認真思考的樣子,她又不敢罵,怕最後會顯得自己無知。
祁州想了許久,又看她一臉諱莫如深的樣,便講:「暫時沒事了。你回去吧,晚上來找我換藥。」
時宴點頭,準備出去的時候,感到腳下微微震了下。
「祁博士……」
在她向祁州求正的時候,就見他變了臉色,便知道剛才自己的感覺沒錯。
祁州看外邊走動的人,摘下手套講:「走,去看看。」
時宴跟他出去。「是爆炸還是地震?或是這棟要塌了?」
「這裏不在地震帶上。像是爆炸。」
祁州迅速下樓。
下面一層,本來在工作的倦羽組織成員也都往外跑。
祁州抓住個下樓的人,問他是怎麼回事。
那人着急的講:「祁博士,是爆炸!是南區那批年青人在造反!」
他說完操罵的講:「祁博士,剛才老大過去了,我們先去支援,你慢慢來。」
「對對,快走快走。媽的那群小王八蛋,我今天就要打到他們叫爸爸!」
時宴聽到他們的話,沒有特別意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圈子有權力及身份等級的畫分,更何況是這二十幾萬人的大城市。
秦嶼常年不在,這裏又不像帝國有相對完善的管理制度。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從四面八方匯聚這裏的流浪者,總有那麼一小攥恩將仇報的。
再說了,權力這玩意確實讓人上頭。
可是在這裏還敢使用炸藥?那個造反的青年怕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他也不怕這裏塌了,一起長埋地下嗎?
時宴瞧着兵慌馬亂的異能者、改造人,紛紛跑下樓,問祁州:「去嗎?」
秦嶼都去了,加上現在趕過去的人,清理幾個搞事的應該是小菜一碟。
祁州看有些興奮的女孩。「走吧,去看看。」
除了這個熱鬧,她大概對其它事也不感興趣。
南區離這裏兩個街道的距離,隔得不是很遠。
在過去的時候。
時宴望着前邊的改造人,想到那個有雙金色眼睛的宋誠。
她看身邊紳士又英俊的男人。「如果有天你死了,你會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改造人嗎?」
被商驚瀾團隊救治的宋誠與常人無異,可敏感的聽覺告訴她,那是個沒有心跳的活死人。
宋誠不僅失去了他的心臟,還有他的記憶。她連問他這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祁州瞧着眼前邊的人,沒猶豫的講:「不會。」
「那你為什麼要開始這項實驗?」
「因為他們想活,想為我們的願望再盡一份力。」
「你確定這是他們的意願?」
祁州講:「他們都擁有生前的記憶。如果非他們意願,又怎麼會繼續為我們效力?」
時宴若有所思的點頭。「那個宋誠,與顧凜城有什麼仇?」
聽到這話,祁州笑着問打探的女孩:「想了解他了嗎?」
喜歡一個人,從了解他的過去開始。
時宴輕鬆的反侃。「我看上那個漂亮男孩了。」
「他已經死了。」
「你卻讓他活着。活在仇恨里。」
祁州停下腳步看她。「時總,我們誰不是活在仇恨里?」
她因顧蘊初而大打出手,差點把將張清風給殺了。
而倦羽組織,更是因為對帝國的仇恨才建立的。
祁州講:「沒人喜歡戰鬥,也沒人喜歡死亡,只是有些事我們必須這麼做。」
時宴看像是能友好勾通的大博士,猶豫的講:「如果你們知道,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結局時,你們會停止這一切嗎?」
「你是想說帝國強大到無法摧毀嗎?」
我想說的是,帝國最後可能會消亡,原病毒會再次強化,人類會面對再一次浩劫。
而你們現在的爭鬥,不過是死亡序幕前的兒戲。
時宴是恨他們的。
可在知道顧蘊初沒死後,她的恨意有所消減。
現在她更多是陷在這種困頓中的無奈。
人類的敵人是x病毒,不是同類。
祁州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默認自己的說法,便講:「沒有不可能的事。你還沒有看到我們真正的實力。」
時宴蹙眉。「你們跟帝國有什麼深仇大恨?」
什麼深仇大恨?
祁州沉默了許久。
「總有些無法釋懷的仇恨與難以入睡的屈辱在促使着我們前赴後繼,不顧生死也要掰倒帝國。」
他說得非常平靜,不帶仇恨,可卻充滿仇恨。
時宴聽到這話,放棄勸說,也不再追問。
她不是好奇心特別重的人,對倦羽為什麼要反帝國的背後秘密也不是很在意。
就像她之前對凱特說的,每個爭權者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不感興趣,也不想溶入。
時宴看南區街道上,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戰爭。
「是準備審判了嗎?」
「應該是。」
祁州說着過去出事的地方。
幾個被繩子捆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大概二十來歲,現一個個鼻青臉腫,但慘兮兮的臉上仍滿是不服氣。
而爆炸處,只有幾箱貨物被炸翻,不見明顯的破壞,想是這炸藥他們自己做的,威力不是很大。
時宴看毫無悔改的幾人,雙手揣兜,瞧着別人家的鬧劇。
以前她當老大時也有許多不滿她的人,可他們罵不過自己還打不過自己,便想出天天搞事的餿主意。
當時她年輕,為了部落和諧團結,對他們睜隻眼閉隻眼。直到碰到喪屍,他們哭唧唧來抱自己大腿,才算徹底臣服於她。
所以她倒想知道秦嶼會怎麼處置他們。
秦嶼坐在翻倒的集裝箱上,看到祁州和時宴,便對張清風講:「全城廣播,把叛亂者陳聰等人清逐出城,有意見的也跟他們一起走。」
「好的老大。」
聽到他的話,陳聰等人呸了聲,仇視着他們,憤怒的罵。「一群比帝國還要黑暗的人!你們早晚有天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的同伴沖周圍的人大喊:「我們要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別再被他們欺騙了!」
「他們就是想要控制我們的思想、控制我們的人權、控制我們的下一代!最後徹底的為他們是從,這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你們快醒醒吧!不要被他們奴隸!不要成為奴隸!我們應該團結起來,為我們的理想、我們的自由奮鬥!」
他們呼喚着圍觀的居民,慷慨激昂的宣講他們所做的偉大事情,企圖說服大家行動起來。
居民們議論紛紛,交頭咬耳,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們說動。
人心是最難管的,一但起了頭,就會在心中埋下顆種子,而這顆種子只要有合適的時機就會發芽。
時宴打量着幾個反叛的人,面無表情。
可能是見她毫無情緒和反應,陳聰向她質問:「你見過陽光嗎?你聞過花香嗎?你難道就想一輩呆在這裏嗎?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在這野蠻的規則制度之下像條狗一樣活着!」
他的話很有渲染力。
因為有在這裏出生的孩子,他們對外邊一切事物都好奇。
因為這裏有父母,他們想念陽光燦爛的日子,想讓孩子見識這個世界真正的面貌。
為了孩子,沒人知道他們會為此做出些什麼事來。
時宴看怒氣沖沖想把他們殺之後快的張清風等人,又看跪在地上滿是抱負和理想的青年。
她沉默的講:「至少你們還活着。」
柔軟的悅耳嗓音,像拂過冗長世界的風,平靜又充滿滄桑。
它輕輕訴說着,不管你信和不信,它在陳述着最重要的事實。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至於離開這裏,他們見識不到世界的多樣性,只有死亡的倒計時。
陳聰被她說得一愣,接着憤怒的講:「你就甘願這麼屈辱的活着?一舉一動,所想所思,必須按照別人的指示來,完全的喪失人權!」
他不認識時宴,也不知道她不是這裏的人。大概以為是誰家的小孩,想將自己的思想強加於她。
時宴望着他,連眉都沒動一下。
她猶豫會兒,反問:「你們沒有父母嗎?」
這淡漠的話,聽着不像罵人。
可她就是在罵人。
時宴冷漠的講:「我是被你們的首領抓來的,他差點殺了我的朋友,並違背我的意志將我帶來這裏。」
陳聰激動的講:「那你更應該憎恨他!」
「他這麼做,為的是讓你們重見光明,為的是讓更多人活着。這背後可能還存在着權力、財富、榮譽,以及你們所說的人權等等因素,但都無法否定,他們讓你們活了下來,給了你們外邊流浪者所沒有的一切。」
「你……你!他們是你的仇人!」
時宴看執着說服自己的陳聰,又看沒有打斷他們談話,叫人把他們野蠻拖走的秦嶼。
「你們與他們的區別在於,他們的權力讓你們擁有和平,而你們為了權力需要犧牲和平。」
她這句話,瞬間讓周圍的議論鴉雀無聲,居民們都陷入深刻的反思。
他們是平靜日子過久了,忘記了外邊的水深火熱,以為生命強大到可以抵抗秦嶼、可以抵抗喪屍,甚至是與帝國抗衡。
帝國統治這個世界近兩百年,怎麼可能輕易讓出這種至高無上的權力,承認獨立帝國之外的城市?
時宴不是在幫秦嶼,她是向圍觀的人說的,把那顆可能埋下的反叛的種子挑出來。
經她這麼一說,剛竊竊私語的居民們,都喊着快把他們遣送出城,甚至還主動說出跟他們走得近的人名字,要求一併將他們都趕出去。
秦嶼向張清風示意了下,在他們把人帶走,讓居民散了後,走向冷漠又透澈的女孩。
「謝謝,你的這翻話對我們幫助很大。」
她的身份與她的遭遇,使居民相信她所說的,不然換一個人,大家只會以為是他的人,不具有說服力。
他可以處理陳聰等人,卻沒法改變大家心裏的想法,這會給他留下很大的後患。
畢竟,他不能長期呆在這裏,沒法天天管着看着。
時宴敵視着他。「我的敵人是你們,不是這裏的居民。」
在特殊任務部與倦羽組織的頻繁交手中,她認識的許多人都犧牲了。
他們之間存在着無法解開的血海深仇,但不能否認,他們建立的宇城解救了數十萬人,為他們提供安全保障,為他們改變種子的生長習慣等等。
他們所做的,和帝國並無區別。
時宴很想被仇恨完全控制,可卻因為從小的生活與死過一次的豁然,讓她清楚的將這兩件事分開。
這也是她剛才糾結猶豫要不要說話的原因。
秦嶼被她不善的目光瞅着,笑着講:「你會是個好首領。」
她不是。
而因剛才一事,凱特和方瑤等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兩方的氣氛一下緩和了許多。
秦嶼準備帶時宴去逛逛,可剛帶人走掉的張清風,神色慌張的跑來。
「老大,出事了!」
他看了眼時宴,壓着聲在秦嶼耳邊說了句。
是翟立新發現了附近數十個雷達信號!
秦嶼瞬間變了臉色,什麼沒說的匆忙走了。
凱特和方瑤等人沒聽到,可看老大臉色也知道是重要的事,全都匆匆的趕忙跟上。
時宴見他們走掉,想自己去走走。
祁州擋住她路。「該回去了。」
時宴看他俊臉,想了下便什麼沒說的跟着往回走。
「你剛才的言論很精彩。」祁州邊走邊講:「希望你能快點拋下仇恨,早點加入我們。」
言語的力量是無窮的,它能輕易的掀起場風暴,也能輕易的平息一場戰爭。
現倦羽組織就缺少這種人。
就好比,他們有着專業硬核的產品,卻沒有好的推銷員。
她要加入,離打敗帝國就又更進了一步。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時宴反問:「祁博士,你真想我加入嗎?」
這話有詐。
祁州瞧着狡黠的女孩,沒接話。
時宴森森的笑了下。「你不怕我把你們老大幹掉,然後佔領這座城市?」
她是自然進化者,現在可能無法打過秦嶼,但等她成年就很難說了。
到時擁有絕對的力量以及獲得宇城數十萬人民的人心,她要想造反,可不同陳聰這幾人玩家家似的。
祁州不懷疑她的話,她絕對有這個能力,不是隨便說說的。
放一個仇人在身邊,無疑是放了顆定時炸彈,確實需要慎重。
一向自信的祁州,沒有馬上回答。
他認真的想了會兒,便講:「也不是不行。」
時宴:?
祁州講:「無所謂聽誰的,只要目標一致就行。」
「……這話你們老大知道嗎?」
「我等會跟他商量下,看他答不答應。」
時宴:……
這麻痹大概是個瘋子。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