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四,泉祐一最近可真是風生水起。
主要是三井弓子那個傢伙的學校是有宿舍的,平時沒有什麼事情就待在宿舍里,也不需要回家的其實。那個學校泉祐一送她去的時候看過一次,宿舍兩人一間,住宿環境甚至比自己那個出租屋是要好的,畢竟他的出租屋不會一個房間備一個負責人什麼的。
理所應當的高檔學校,室友還是一個可愛友善的女孩子,要是泉祐一當初有這學校環境都不想回家的好不好。
這傢伙卻不是這樣,每天賴着要回來,要讓泉祐一去接她什麼的...
但問題在於,自己不能開她姐姐送自己的車去接她。關於自己工資很高找了一份新工作這件事情她是已經知道了的,新的工作的工資在泉祐一的解釋下只能剛好夠她的學費用的。
這麼高檔的汽車一出來就真的沒辦法解釋自己的經濟來源了。
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是東京古老家族隱世的第幾十幾代傳人吧?
那也太扯了。
本來還以為送這傢伙去學校之後就能休息消停一會,順便還能去唐澤家住住,畢竟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去她那裏過夜了,每次聽到電話里她乖巧的軟糯聲線泉祐一都有些心痒痒。
結果三井弓子去學校的第二天,半夜三更地居然悄悄打電話回來。
「嗚嗚...泉...我..我要回家...」
「你是被誰欺負了嗎?」
泉祐一眉頭一挑地,開始還臉色有些不善。畢竟以那個小蠢蛋的性格,好像很容易欺負的樣子。不過欺負她大抵只是自己和她姐姐的特權,雖然那學校里的同學家境還不錯,但要說要捉弄三井家的大小姐還是太不自量力了。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另外一個女孩有些慌亂的,安慰她的聲音,泉祐一聽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在說什麼「不要再哭啦...」這種話。
好像認出了是她那個唯唯諾諾和善的室友,三井弓子卻接着開口。
「沒...沒有...」可憐兮兮小貓一樣的聲音過後,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想你了...」
你是才從家裏出去幼兒園的學前班然後想家的小孩子嗎?
泉祐一一陣無語,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等第二天坐大老遠的電車跑到他們學校接回來那個嬌嫩的大小姐,泉祐一夜晚詢問過後才知道,這傢伙很喜歡學校里的生活,然後一和之前的學校生活對比,又想起了把她從牢籠裏帶出來的泉祐一......
晚上在被子裏想泉祐一越想越難受,最後哭着鼻子跑到床頭摸手機半夜打電話給他,把在睡覺的室友都給嚇醒了。
泉祐一一時無語,有些恨恨地掐了懷裏她的小腰一下。
偶爾的撒嬌是她,其餘時間倒也不會很過分。例如這一次過後,她在學校里就老實了,天天都還蠻開心的,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泉祐一,匯報一下學校里的情況。
在唐澤詩穗家窗台的泉祐一迎風聽着她的電話,等她聊得困了才掛。
她們學校生物鐘還算健康,晚上沒有東京其他學校學生的那種補課現象,倒也還算不錯不是嗎?
自己家租借男友的公司自從三井弓子離開之後立刻就被三井宮子的人接收了,不僅商業風格上改變了很多,收費營銷等手段跟之前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從那個頁面變得非常豪華的app上就不難看出這點,真有點懷疑這樣app的公司居然是在那個爛尾樓,賣女式內衣樓上的那家三流公司。
有些嘆息地搖了搖頭,現在那家公司已經慢慢有了三井宮子的味道了。
陰影的籠罩下,不僅搞飢餓營銷,租借男友內部還卷得不行,聽說最近還有內部培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狼性文化公司呢。
那些男友負責人的日子也不好過,現在公司對租借男友之前管理中存在的擦邊球漏洞打得很嚴,雖然上頭下命令好下,這可就苦了那些負責各個男友的審核人了。
手機上和新井小萌打招呼的時候,聽她說半夜三更都在處理男友推薦位什麼的...
魂都要卷飛出來了。
泉祐一搖了搖頭,現在無論是去round table還是去三井宮子手下的輔助辦公室打工都差不多,都是給她打工。
最近主要的活動地點是她的辦公室,畢竟工資很高,卡里錢進賬到泉祐一手軟。
而對於她本人來說,好像毫無阻力地,她已經默許了三井弓子居住在自己身邊....
奇怪的正是這一點,之前想到的計劃,包括離家出走,借力,攤牌...一切的一切,什麼都沒有用上,結果就已經從「巨龍」的手裏救出了「公主」。
問題是那條和「公主」是姐妹的「巨龍」可是深刻明白泉祐一這個冒牌「騎士」身邊可不止是只有三井弓子一位「公主」的...
什麼樣的情況下,還能默許自己的妹妹去到他的身邊?
泉祐一無論如何都猜測不出。
難不成是自己那條手鍊的功勞嗎?
開玩笑的猜測是這樣,不過正經來說應當還有其他原因...
這是泉祐一無時無刻從對方心裏感受到的無邊的疲倦和悲哀中得知的...
但至少現在明面上,三井宮子在工作上和自己的聯繫也還不錯?泉祐一不太確定,畢竟辦公室里的所有下屬都不敢抬頭看她,更別說自由出入她的辦公室了。
其餘時間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大多數時間她都一直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出來,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全部都不清楚。
問那些一起工作的同時,一提到三井宮子,提到這個人,對她既一無所知,更是連說都不敢說地,恐懼地生怕被她發現自己的話語。
而問三井弓子,對於姐姐她也很少提起。
大抵是長久的,關於她自由的支配問題讓她原本小時候那種對姐姐的敬愛慢慢消失,和一切青春中處於叛逆期的孩子一樣,只不過所叛逆的對象從「父母」變為了「姐姐」就是了.....
說來可悲,即使是認真的詢問下,即使是三井弓子,即使是她的秘書真央,也對那個女人的一切不甚了解...
泉祐一的目光深邃,明明下意識地不想和她產生聯繫的,只是總是忍不住地因為心裏那股和對方的聯繫,因為從對方心裏感受到的那抹悲哀而忍不住有時候會想...
與自己沒什麼關係才對,泉祐一這樣提醒自己。
理智告訴自己,和她牽扯起來會很麻煩,就保持這樣不溝通不交流的微妙默契也不錯。
不過正如之前所提及的,今天是周四,是最特殊的一天。
是唯一一天需要送她回去,要給她說說關於弓子近況的一天。
這是眾多之前施加給泉祐一的條件里,現在唯一留下來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