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正惶恐忐忑的吳老狗身軀猛地一震,仿佛觸電似的,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麼。
即使是心中有所猜測。
可聽到老六的話,他還是本能的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紫晶礦山通道。
外界的黑蓮和建木的對抗,壓塌了紫晶礦山入口,但倒塌下來的紫晶岩石也很好的抵擋住了大部分衝擊餘波,這也導致出入口的通道內,其實並未造成太多的破壞。
當然,對於現在困在出入口的工奴們而言,並未造成太多的破壞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反倒是造成了足夠的破壞,他們才有機會衝出紫晶礦山。
整個紫晶礦山依舊在震動,出入口寬闊的位置隨處可見地火肆虐的痕跡。
吳老狗轉頭看去的瞬間,瞳孔驟然緊縮到了極點。
甚至他眼角的青筋都直接暴凸出來,劇烈的抽搐顫抖着。
黑氣!
無邊無際的黑氣徹底充斥着寬闊的通道,裹挾着沉悶恐怖的壓抑,潮湧傾軋向出入口這邊。
悄無聲息,卻又是那麼的讓人恐懼。
也就在吳老狗轉頭的同時。
絕望哭嚎的工奴們也陸續注意到了潮湧傾軋而來的黑氣。
而這卻像是徹底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來了!黑氣來了!死定了,啊啊我不想死,誰有辦法逃出去?誰有辦法逃出去啊?」
「黑氣和地火都讓人痛不欲生,我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被黑氣吞噬!」
「嗚嗚嗚爹娘,孩兒無以盡孝了,不過就算是死,我也要拼最後一把!」
剎那間,眾人眾生相。
有人絕望求救,有人寧死一拼,也有人呆若木雞立在原地仿佛是在等待死亡的最後降臨
「麻辣隔壁的!」
吳老狗神色呆滯,唇齒輕啟。
他說話的同時,卻手握鎬鋤轉身憤憤地沖向了堵死出口的紫晶岩石,同時振臂一呼:「不想死的,都立刻動起來,就算是螻蟻,臨死前也還得掙扎一下呢!」
一直表現的病態畏縮的吳老狗,此刻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神色凜然,腰背挺直,大步流星。
而這聲呼喊響徹人群,也一下子讓一部分工奴們找到了主心骨。
他們雖然是工奴,但身在上蒼大界,就算是十萬天兵中的普通一員,那也是經歷過九死一生才飛升到上蒼大界,鬥志也無比強烈,不可能輕易被磨滅。
即使是一些打算束手就擒的工奴,此時隨着人潮向前涌動,也受到感染,神色悲壯決然的拎着鎬鋤邁步向前。
老六呆愣的立在原地,臉上的肥肉顫抖着,眼睛罕見的睜大到了極限,怔怔呢喃:「這這是吳老狗?換人了?還是奪舍了?」
不怪他發出這樣的驚呼。
實在是吳老狗現在的表現,和之前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死亡的大恐怖籠罩下,驅使着每個人都想要殊死一搏,求一個生路。
吳老狗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邊,快步衝到岩石前方的時候,周身靈氣已經鼓動得洶湧呼嚎起來,眼神更是泛着猩紅和狠戾。
「甘霖娘,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老子要活命啊!」
伴隨着一聲斥罵,他直接雙手舉起鎬鋤,全身靈氣灌輸到鎬鋤中,憤然的全力挖落到了岩石上。
鐺!
鎬鋤鑿擊在岩石上,迸濺起大片火花。
靈氣加持的全力一擊,竟是讓鎬鋤直接沒入到岩石中一半。
隨着吳老狗一聲大喝,用力地扳動鎬鋤,愣是直接從岩石上翹下了一塊將近二十厘米直徑的岩板!
「嘶」
老六注意力本就聚焦在吳老狗身上,親眼目睹吳老狗這一次鑿擊,更是渾身肥肉亂顫,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傢伙真的被奪舍了?
老六腦海中一瞬空白。
剛才他們在紫晶礦山的穹洞深處的時候,大家可都是對紫晶礦山的岩壁束手無策呢。
包括陳東在內的所有人的鑿擊,都只是留下小小坑凹罷了,還是靠着李蒼月的靈寶銅斧進行挖掘。
而現在吳老狗全力一鎬鋤,竟是挖鑿下來一塊絲毫不弱於李蒼月靈寶銅斧挖掘下來的岩板大小。
當然這也是和所處紫晶礦山深處和入口處有關。
畢竟紫晶礦山深處的紫晶最為聚集,靈氣最為濃郁,孕養出的岩石也最堅硬。
紫晶礦山出入口這裏,卻明顯靈氣要稀薄很多,岩石自然也會軟酥許多。
但這依舊不妨礙老六震驚此時吳老狗的表現!
因為
鐺鐺鐺
一眾渴求活命,殊死一搏的工奴們奮盡全力揮落下鎬鋤,迸濺起大片火花,但最終在紫晶岩石上開鑿出的坑凹也是乏善可陳。
吳老狗一鎬鋤開鑿下來的岩板,依舊是這短時間內開鑿得最大的!
鐺鐺鐺鐺鐺鐺
形勢緊迫,偌大的紫晶礦山出入口,密集的金屬撞擊聲響徹着,火花迸濺宛若火樹銀花。
老六呆愣的佇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揮動鎬鋤,一次次開鑿翹下大塊岩板的吳老狗,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
他喃喃呢喃道:「他藏拙的這麼深嗎?可他明明就只是搬血境啊?」
濃濃的疑惑,讓老六一頭霧水。
一個三百年前就卡在搬血境的人,三百年時間都無法架起神橋,這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但吳老狗一開始表現出來的也的確是搬血境。
三百年時間,依舊無法改變工奴的命運。
可現在吳老狗表現出來的絕強「戰力」,卻讓老六第一次有種恍惚如夢的不真實感。
到底是吳老狗在撒謊,故意藏拙到了「搬血境」?
亦或者是吳老狗這個卡了三百年的「搬血境」有什麼異於常人的恐怖之處?
此時老六思緒飛速轉動,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憶起通過陳東和吳老狗組隊後,進入紫晶礦山的種種。
一股恐怖的感覺轟然籠罩全身。
他再看吳老狗的眼神甚至變得驚恐,一陣陣毛骨悚然。
「來不及了,黑氣不足百米了!」
「挖啊,都給我用盡全力挖啊,生死關頭,你們難道還要藏拙嗎?」
「天殺的,根本來不及了,今天必死了啊!」
工奴們徹底陷入了混亂,哀嚎遍野。
吳老狗自然聽到了眾人的哭嚎,也同時轉身看向了快速逼近的恐怖黑氣。
他右手握着鎬鋤,周身罡風凜冽,靈氣宣洩,捲動着衣袍和頭髮。
而他的眸光,卻是泛着猩紅,好似水波流轉,透着無盡的凶戾。
突然,他怒聲開口:「我們都只是工奴而已,和我們無關,何苦置我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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