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獸吼。
轟的一聲,狂風驟起。
撲面而來的狂風,夾雜着片片竹葉。
腐朽與血腥,驟然將神秘人的每一根神經繃緊。
「道可道,非常道」
電光火石間,神秘人悍然起身,脖頸上的青筋凸起,一邊大聲念誦着《道德經》的同時。
他的身子,卻是在快速的扭動,以一種詭異的幅度震顫着。
不是手腳的禁臠,而是一種帶着特有規律的振幅。
嘎吱嘎吱
隨着神秘人的身軀扭動,一陣陣擠壓的肌肉的聲音,清晰可辨。
這一刻。
時間仿佛慢放。
神秘人神情決然的注視着陳東,身體快速地扭動,震顫着。
口中,卻是毫不鬆懈的大聲念經。
「或許只能拼這最後一次了!」
這是神秘人心中的想法,隨即矚目陳東的同時,口中誦經聲,戛然而止,輕聲道:「東兒,看你造化了!」
砰!
千鈞一髮,神秘人右手宛若蟒龍,直接橫抽向了身旁一棵竹子,瞬間將竹子攔腰抽斷。
隨即。
神秘人雙腳猛地一蹬地面,伴隨着「砰」的一聲爆鳴,他快速飛退,同時右手順勢拖拽住了竹子。
巨力之下,竹子快速地被神秘人拖拽下來。
這一幕,讓朝着神秘人衝來的陳東,不由得腳步一頓,仰頭探望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
卻是讓神秘人有了機會。
抽身飛退的同時,卻是將竹子徹底拖平,然後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神秘人竟是僅靠右手一臂之力,便是擒住了竹子,隨着一聲爆喝,悍然推動着竹子撞向了陳東。
「吼!」
回過神的陳東,面對衝撞而來的竹子,卻是不閃不避,而是揮舞着雙臂,直接迎了上去。
絲毫不顧竹子枝杈的刺殺。
陳東雙臂如蟒,悍然將新鮮柔韌性極強的竹子,一節節砸斷,以這種真正的勢如破竹,沖向了神秘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神秘人眼睛被汗水模糊,可這一刻,他卻是帶着決然赴死之意,悍然推動着竹子沖向陳東。
這一幕,無比震撼!
不過,哪怕是在這等衝撞過程中,神秘人的身上依舊發出「嘎吱嘎吱」的肌肉擠壓聲,而他的身體上下,也依舊沉浸在獨特的振幅之中。
距離快速拉近。
當只剩下最後一截將近一米長的竹子的時候。
以神秘人的目力,甚至都能看清陳東的面龐了。
猙獰、瘋狂、嗜血
這是在面對陳東面龐時,神秘人的第一觀感。
隨着陳東一聲爆吼。
這一次,他沒有掄砸竹子,而是悍然一拳,直接轟在了竹子一頭,以狂暴之力,瞬間將竹子轟得爆裂開來,成了一堆篾條。
拳鋒霸道無雙。
一路長驅直入,摧枯拉朽的轟向神秘人的面龐。
甚至,帶起了鋒利的罡風。
而在這一刻。
神秘人更是同時大吼。
「東兒,醒來!」
「山河盪盡!」
轟隆!
剎那間,自神秘人腳下轟然一聲巨響,他整個人直接凌空飛起,恍若離弦之箭,全身肌肉蓄勢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而所有力量,盡皆匯聚右拳之上。
不再是以柔克剛,這一次,是直接與陳東拳鋒硬撼!
嗖嗖嗖
無盡拳風,恍若罡氣一般,率先抵臨陳東,就如同無數利刀一般,瞬間絞殺的陳東右手拳鋒上滿布傷痕,絞殺的陳東渾身儘是血口子。
突然的罡氣,讓瘋魔的陳東發出的痛苦的哀嚎聲。
下一秒。
轟的一聲巨響。
兩人的拳頭對轟在了一起。
咔!
骨骼碎裂聲,從神秘人的右拳之上發出,清脆無比。
而同時,兩人也戛然停止在了原地。
狂暴的勁風,剎那間形成一圈波紋,席捲四面八方,如同犁庭掃穴一般,將陳東和神秘人腳下的竹葉全都掀飛了出去,形成了一個將近兩米的大坑。
而陳東和神秘人就站在大坑中間,保持着拳拳對轟的動作。
仿佛定格了一般。
原本激戰正酣的竹林之中,陡然歸於了死寂。
滴答滴答
血水,滴落到了竹葉上,格外的清晰。
是陳東身上流淌下來的血水,是從被神秘人拳風罡氣絞殺出的傷口中流出的。
而神秘人,卻是一動不動,哪怕是右手指骨斷裂,這一刻也仿若未覺。
只是,他的口中,卻是抑制不住的洶湧出鮮血。
啪!
突然,一聲輕微的碎裂聲。
若是平時,這道聲音,細微的根本難以察覺。
可現在,整個竹林中都一片死寂。
這聲音,顯得極為的清晰。
隨着聲音響起的同時。
神秘人左半邊臉上,龜裂出了一道裂縫,是因為剛才陳東一拳拳風撕裂造成的。
當裂縫出現的時候,他的左半邊臉上的易容皮膚卻仿佛是牆皮一般,快速地龜裂出一道道裂縫,然後,一片一片的掉落向地面。
這一幕,讓神秘人身軀一顫。
也就在這時。
陳東的右拳滑落了下去,身形也佝僂了起來。
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從陳東喉嚨中發出。
「嗬嗬道」
似乎在戲謔,似乎也在發狂。
但隨着這幾個音節吐出,陳東本就佝僂的身軀,卻是突然一軟,然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贏,贏贏了?」
神秘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陳東,這一刻,饒是心性如他,也有種驚喜若狂,不敢相信地感覺。
他剛才施展出「山河盪盡」的時候,甚至已經做好了絕殺赴死的準備了!
盡人事,聽天命。
但現在,天命好像真的遂了他的意了。
「他的體力,應該還沒有完全衰弱到不支的狀態啊」
黑暗中,神秘人的疑惑聲迴蕩着。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瘋魔,所以更容易甦醒過來?」
隨着一聲呢喃,神秘人也不再糾結,右手垂落下來,噗通一聲,也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看着面前陳東的身影,神秘人渾身早已經被汗水和血水打濕,此時停了下來,渾身肌肉更是酸軟脹痛到極點,仿佛要散架似得。
不過他的嘴角,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雖歷經生死,不過也總算是平安下來了。」
說話間,他抬手摸了摸左臉,無奈地說:「就是廢了一張麵皮,這瘋魔之力倒是恐怖,迄今為止,第一個硬撕下我麵皮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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