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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方先生你怎麼恢復得這麼快?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楊正義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點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他們把方立抬到車廂內的時候,方立已經是奄奄一息,渾身被龍倀抓出無數窟窿,這種重傷程度下,雖然他們已經幫方立進行了一些急救處理,但想要恢復到他現在這種坐起來跟楊正義勾肩搭背聊天的程度,正常人少說也要一周以上。
「啊?我身體一直挺好的。」
方立眨巴眨巴眼,一臉真誠。
「而且,以前也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好吧。也難怪能夠和龍倀搏鬥。」
楊正義思索了片刻,突然向方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先生有沒有考慮過來參加緊急戰術小隊的考核?我們雖然全年無休,年假減半,在職工時007,但是我們福利應該是荒城最頂級的,享受精英階層基礎待遇,家屬也可以享受附屬福利,例如升學優勢、住房補貼、住房資格等等。」
很難想像,這麼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老實人隊長,會突然朝着自己開始了hr才會幹的事。
方立是很心動,可現在明顯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而且楊正義說的是邀請去參加考核,而不是一定會錄用。他可不能丟了快遞員這個工作去搏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
他更想儘快回到荒城,回到家人身邊,他還不放心。
不過方立畢竟也是摸爬滾打起來的人,對於態度友善的人,特別是這支緊急戰術小隊才剛剛救了他,他是萬萬不會把話說死,把事做絕的,他主動抬了抬自己的通訊腕錶。
「沒想到楊哥看得上我,要不先佔楊哥個通訊位?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就聯繫楊哥。」
「也行。」
有着緊急戰術小隊的裝甲車,倒是可以省掉一些麻煩,小隊其他隊員也一一和方立留了聯繫方式,他們對於這個生命力極其頑強並且成功單人反殺了龍倀的傢伙還是很感興趣的。
借了楊正義一套備用的衣服,方立和017小隊告別,他們可能還需要去執行任務。
不過。
當方立快步走入陰暗的高架橋橋底的生活區時,卻發現眼前的生活區,和他生活了十數年的地方,有所不同了。
原本的生活區,在窄長的過道之中,也還有着各種各樣的老人坐在道邊的門檻上賣着各式各樣的小東西,他們或許是用瓶蓋拼接成的小擺件,或是戴着副舊式眼睛、舉着小鑷子等着幫去上班回來的年輕人們修理手錶。
方立是個勤快禮貌的好孩子,街道里的鄰居都認識他,知道着方立家裏不容易,幾個孩子都很乖巧,平時方立也會幫他們順便送些東西。
所以他每次把機車在物流管理處停好,下班自己跑步回來後,道邊的老人們都會隨手給他塞點不值錢的小玩意,生活雖然普通,但卻溫馨而快樂。
這種人情溫暖的生活,可能是那些居住在上層區高層洋房的精英們沒有辦法感受的吧。
可誰又不想住進寬敞又舒適的家呢?
但是,此刻。
方立握着破爛的衣物,發愣地站在了這處他生活了十數年的生活區入口。
四周嵌在高架橋柱的鐵絲網出現了多段破損缺口,入口大門上的每次被擦得發亮的「生活區」生鐵字牌砸落在地上。
放眼望去。
那條狹長的道路消失不見了,那些充滿生活氣息的小招牌、晾衣架也隨之不見,路邊做便宜小食的熏人油煙味也聞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的平地。
僅僅,一天一夜。
自己所有熟悉的生活就消失了,似乎他一覺醒來之後,這個世界,就變得又熟悉又陌生。
問題是,家人們到哪裏去了?
方立感覺自己這輩子腦袋都沒有像此刻如此混亂過。
先是出任務意外被埋,又是莫名其妙地醒來,聯繫不上好友,在路上被奇怪的生物龍倀襲擊,遇到從未見過的緊急戰術小隊,再到自己居住了十幾年的生活區整個消失。
世界變得如此不同。
可荒城似乎又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後悔沒有多和楊正義問清楚情況,如今他只能站在這裏整理思緒。
「轟!」
突如其來的機車聲震醒了發愣的方立,在下層區,這種騎着機車放肆競速的人可不少。一般都是住在附近的街溜子,不少都是被社會淘汰之後在下層區幹些灰黑色的低級行當,不僅風險不小,其實也沒什麼錢,而且他們還都花在機車和嗑藥上了。
在下層區,各種藥物泛濫的情況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對於生活水平較低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沒有太多方式去尋找快樂,哪怕是之前提過的遊戲廳和煙柳巷,那也得是中層區的工人們才算是能光顧的,而想成為中層區工廠的職業工人,需要足夠的知識和身體素質,而每年的實操檢測結束後,都會有一部分工人因為知識或者是身體素質沒有跟上生產需求而被淘汰。
工廠主們不在乎這些工人的生存問題,反正總是有其他正在成長起來的年輕人願意接替這些被淘汰者的位置。
這些從工廠被掃地出門的淘汰者,或是尋找新的就業機會以養活自己,或是隨着儲蓄的減少,墮落到下層區成為街溜子,沾染着各種惡習。
社會的壓力從來不會因為個人的困難而減小,人一旦放縱了自己,就很難再回頭,後者便是典型。
好在方立生活到大的這處生活區,相對團結和友善,區委會也都較為理智和正派,生活區裏的風氣挺好的,所以方立並沒有染上那些惡習。他喜歡機車是因為職業,和那些街溜子完全不同。他們和方立也沒有什麼交集,如果鬥爭不算的話。
方立還未回頭,便聽到了那機車刺耳的剎車聲。
「喲?這不是我們的荒原物流男明星嗎?」
陰陽怪氣的稱呼,讓方立皺起了眉頭。
黃倫。
附近二號高架路橋底下生活區的人,那裏聚集着無數墮落者,機車的轟鳴聲和空氣中瀰漫的煙、酒、藥物的混雜味道,是二號高架路橋生活區的標誌。
黃倫是負責向方立他們這個區塊的幾個生活區兜售藥物的小頭目,實際上也就只有兩個小弟。
之前到這裏兜售藥物時,被以方立為首的年輕人們趕了出去,雖然之後沒有再來過,但是梁子是結下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上。
回過頭,方立沒有回答黃倫的陰陽怪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雖然平時方立脾氣好,愛開玩笑,喜歡給朋友們開車,看起來不怎么正經。
但是當他不開心的時候,一旦有外來的敵意讓他不開心,那他......
方立眯着眼看着叼着煙、邁着王八步的黃倫靠近自己,一言不發。
「怎麼?不知道你們區沒了的消息啊?」
「哈哈哈哈,你怕不是還不知道自己有多慘吧?」
「嘖嘖嘖,我看你身體還挺壯實的,聽說給很多中高層區的貴婦都做過服務?那我可以收留你嘛!」
黃倫一副嘚瑟憐憫方立的嘴臉,還從兜里拿出了一袋藥放在方立的面前晃着。
「看到了吧?能讓你放鬆放鬆,快樂快樂。只要你跟我回我們區,好好聽我的話招待客人就行,只要你幹得好,以後你黃哥包你天天放鬆,忘記煩惱,忘記悲傷。人生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看着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看着自己發揮的方立,黃倫特地用假心假意的語氣說着。
「招待什麼客人呢?一幫硬漢啦!只要當好兔爺,你肯定會在我們區很受歡迎的,你還會爽上天哦!」
黃倫一邊說,一邊扭動着腰肢。
挺胯,挺胯,挺胯。
方立緩緩地鬆開了手中握着的衣物,撕了一塊布條下來,慢慢地包住自己的右手。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似乎黃倫根本不存在一樣,亦或是是把黃倫當做動物園耍雜技的小丑。
將自己的右手包紮完之後,方立還認真地綁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然後。
抬頭,挺胸,小撤步,擰胯,遞肘,送肩,揮拳。
一記標準的右直拳一氣呵成。
「砰!」
方立包裹着布條的拳頭猛然轟擊在黃倫的右側臉頰,拳臉相接的這個瞬間,黃倫的臉發生了極大的形變,他的鼻子被方立的拳鋒直接擊折變形,歪到了左眼瞼下。下顎受餘力直接錯位,右眼也凸露出半個眼珠子。
黃倫整個人被腦袋帶着起飛,他的頭像是被擲出的圓球一般,帶着他的身子在空中划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墜落在地。
高架路橋下的路,一般都是有積起的污水。
黃倫平時最喜歡用機車快速駛過污水,用濺起的污水戲弄路人為樂。
而今天的他,迎面受了方立一記重拳,已經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他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也有機會這麼完完全全,口鼻一同浸泡在這污水中,盡情地飲用這珍貴的水資源。
「聒噪。」
方立輕輕地拉開右拳上包着的布條的蝴蝶結,將布條疊起收好,回去得洗一下。
他想了想,覺得罵兩個字,除了酷,並不爽,又走到黃倫的身邊,吐了他一口唾沫。
「沙壁。」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