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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乓乓!」
羅伊島東南方慶豐院子裏。
獨眼才把房門關閉,慶豐正站直身子,身邊幾個壯碩男子,群雄激昂的打算開口說些大話的時候。
一陣驚天的震響,從院落外傳來。
「砰!」
緊接着一陣撞擊聲直接砸到屋子裏諸人心頭上,只是最裏面的慶豐,嘴角依舊帶着微xiào 。
「乓!」
一個人影,裹扎着勁風,直接從撞爛兩扇木門,砸到了房子裏。
人影滾落在地,在獨眼腳下停住,分明就是方才還在院子裏執勤的兵士之一。
堂內諸人,除卻慶豐與幾個年輕後生,都已變了臉色。
一個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走進屋子,在已破爛的屋門處,站定身形,朗聲笑着:「慶島主好雅興,正月還沒過,就拉着老朋友們,共聚一堂呢。」
那人冷峻的臉龐上雙眼精芒四射,打量着房內的諸人,最後視線停在慶豐身上。
慶豐扯了扯嘴唇,望向lái 人,很是安然的向着背後靠去,在太師椅上落座,開口道:「齊統領也是好興致,這才正月,離着二月二還遠,大年節里,就跑來給我老頭子拜年了,還擺出這麼大的陣勢。」
屋門處那倨傲的男子正是齊飛。
廣江被殺以後,廣河仿佛瞬息老去了十歲。廣海雖在卞州有消息傳回,但島上有點分量的人也已知曉廣海刺殺卞州太守的事,恐怕短時無法分身他顧。
這齊飛再月光島人眾中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節節高升。
沙風島被滅,霍克帶着大半沙風島島眾叛到月光島,霍克又被葉良辰所殺,齊飛這傢伙更是有意壓下了這個消息,沒有給廣河知曉,反倒是自己接受了霍克的勢力。
而廣河不知是真的垂垂老矣,還是諸多事情弄得心神不定,對齊飛的信任更是無以復加,就差直接把齊飛認作兒子,傳了這月光島給齊飛了。
齊飛倒也在人前做足了忠心的樣子,只是背後少不得大肆聚攏己方勢力。
單說那被齊飛哄騙到島上的廬陽,而今竟然也成了月光島島眾中一個管轄着五六百號人手的頭領了,齊飛的勢力可見一斑。
齊飛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壯大己身,打壓異己,循序漸進,吞併月光島。
簡單到很多人根本看不出齊飛還有這般野心。
廣河這些時日,沒日沒夜的在聚義堂後面的佛堂里燒香拜佛,哪還有一點海上梟雄的樣子。
自打廣江死後,廣河便在聚義堂後改造了一間佛堂,更是把早已故去的雙親與廣江的牌位高放其上,每日裏吃齋念佛,當真就是一個已英雄垂暮的耄耋老人了。
齊飛更是背後與以前同在廣江手下的那般老兄弟,大肆交誼起來,少不得得到了一些或真或假的「好兄弟」。
而近日,霍克的事情仿佛突然被念佛中的廣河憶起來了一般,竟找去齊飛,主dòng 問了起來。一直堅定在廣河面前做好本分的齊飛,對霍克的事情自沒有絲毫隱瞞,更是將葉良辰的狼子野心和他與天狼公子的私密會晤詳詳細細,向廣河說了一番。
齊飛當真沒有一絲隱瞞,只是時間上,晚了好多天。
廣河即便已顯現老去跡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瞬息出現在身上的一身彪炳氣焰,還是驚到了本以為已有足夠根基的齊飛。
廣河當時便有意要命齊飛帶兵,征繳了葉良辰,只是不知為何,當時又住了口,只是命齊飛先下去準備人手。
到了昨日,突然廣河就命齊飛將島上慶豐所有人手把控的各處關卡取而代之,更是命齊飛帶人,將慶豐手下的武qì 、兵甲收繳上來。
這自是驚到了齊飛,齊飛想不通明明在島上已一再退讓的慶豐怎麼就成了廣河首要發力的目標,但仍按廣河命令而行。
慶豐手下的反彈自然發生了,齊飛也早已料到。
今日晨間,廣河又將齊飛喚了去,雖依舊是昨日那般無力老人的樣子,但齊飛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付。
廣河也未與齊飛多做解釋,只是命齊飛帶了三百精銳,直接去慶豐院子裏,要求只有一個,除了慶豐以外,院子裏所有人生死不計,捉拿回來。
一頭霧水的齊飛領命而來。
齊飛還未到慶豐院子,已先命人查探了一番。
結果,出乎齊飛所料。
在齊飛以前的認知里,這慶豐左右不過是一個在羅伊島鬱郁不得志的老頭子,即便還有一些壯年時候的氣勢,但早已沒了那般可以與羅山青抗衡的力量。
但是齊飛離着慶豐院子還遠的時候,一些消息已不斷的傳到齊飛耳中。
如今慶豐那院子裏,竟然囊括了所有與羅伊島有關的原班頭領們,更是一些表面上與慶豐不無干係或是其他一些殘餘小島,在攻伐羅伊島中被月光島收攏一處的人手。
而今竟紛紛陳列慶豐院子裏。
這老傢伙竟然還有如此大的能量,齊飛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自己了。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無論如何,背後還有廣河這座大山。
齊飛也就只好繼續前行,更是進了慶豐院子,先手施威,將院子內外一眾人手,打倒在地,破門而入慶豐的屋子。
慶豐屋門處,高懸的「忠義」二字,不知是因為齊飛對慶豐反叛羅山青的行為不恥,還是思慮己身,總是覺得看到這兩個大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齊飛已帶人殺進了院子,闖入了屋門。滿堂所謂頭領,那一幅幅驚嚇過度的表情,大大刺激了齊飛膨脹的自尊心,更覺得這一方天空下,再無人可與他比肩,只是那慶豐老頭竟然還好整以暇的坐了下去,更是一副平淡無驚的樣子,齊飛有些慎然,更有些不忿。
齊飛直視着遠處最裏面的慶豐,口中說起話來,聲音還算洪亮,但已不複方才才殺進屋門時一往無前的氣勢。
「慶島主,齊某來此傳大島主命令,有請諸位統領到聚義堂稍作,大島主有些安排要傳達下來。」
齊飛說着話,先是對着慶豐拱了拱手,又說到「大島主」時向天拱手,示意對廣河的尊重。
慶豐卻越發擺出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更是少有的語氣格外強硬。
「大島主?勞什子的鬼哦,屁的大島主,老子的大島主而今正在菊花島呢,你說的大島主又是哪個?」
齊飛萬沒想到,往日裏一副與世無爭、事事退讓的慶豐,今日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登時已變了臉色,只是自襯帶了足夠的下屬,師父廣海離去後,自己如今更是這羅伊島上有數的高手,對慶豐這幅態度自是不以為然起來。
「慶豐老兒,你果然已有反心,當下便隨我離去,還能保你有命留下,休要不識命理長短。」
齊飛這話大聲說出,滿堂群雄登時喧鬧起來。
齊飛身旁三尺外的獨眼,更是抽冷子向着齊飛遠遠踢了過來。
「乓……」
「砰!」
齊飛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突然架起的左臂,擋住了獨眼高高踢來的側腿,更是反起一腳,直把身材不高的獨眼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本就有些破爛的門板上。
「吆,我還尋思一群草包里有個高個呢,沒想到就這麼個矬子,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齊飛看着倒在門板旁昏迷過去的獨眼,陰邪的笑了起來,更是一句話便嘲諷了滿堂諸人。
齊飛倒也不是這般盛氣凌人的人,只是而今廣河要騰出手來,徹底收拾慶豐的心意在明白不過,身為廣河代言人的齊飛,自然不能給慶豐擺出絲毫好臉色。
卻也是人之常情,更是為人下屬必須的轉變。
齊飛的這句話,當真激怒了堂內諸人,只是慶豐許久不曾開口說話,堂下諸人雖心有戚戚,但再無人肆意出手,好歹活生生的例子,獨眼,仍jiù 躺在那裏呢。
這堂內的別樣寧靜,倒是使得慶豐也蹙起了眉頭。
慶豐心底暗道:果真是不能太過放權,老子幾日不掌權、不表態,這幫傢伙都當老子就是任人喊打喊殺的軟腳貓了。
慶豐再次站直身子,既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去看堂下諸人的表情,更是不曾搭理站在屋門不遠處的齊飛,而是健步如飛的快速走向依舊委頓在地的獨眼。
諸人有人不解、有人惋惜更有人哀嘆。
不解者是不明白,而今形勢明朗,為何慶豐還有這功夫去看那獨眼的死活。
惋惜者是覺得,慶豐果真老了,身邊一個心腹的生命安全問題,竟已成了他的心頭大事,當心再不復當年驍勇。
哀嘆者則即時為垂垂老矣的慶豐悲哀,更為自己不知未來的前途嘆息。
而堂下一個穿着青色小衫的秀氣男子,在角落裏蹙眉看着這一幕,眼色中卻有凌冽的光芒閃過。
慶豐為獨眼一番推宮活血,獨眼悶哼了一聲,終於醒轉過來。
獨眼似是想起方才自己被那賊子一腳就放到在地的情形,臉上一陣潮紅,眼中更是閃過狠色,作勢就要站起,再去與那齊飛拼命一番。
獨眼的打算自是被他近前的慶豐看在眼裏,慶豐滿是鬆散肉皮的手掌死死壓住獨眼肩膀。
慶豐見獨眼眼中狠色慢慢消失,終於化成一股悲憤之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反身面對着齊飛,更是面對着滿堂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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