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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柴小虎早已被子蘭等人救了下來。柴小虎此時睜開了雙眼,對着左青歉意一笑。
左青卻開口說道:「小虎,還能戰不?」
左青說出這番話,可是當真震驚了子蘭等人,即便是站在當場的廣海也是有些疑惑不解。
卻不想柴小虎瓮聲斷斷續續說道:「還……還行。」
「好!」左青兀的大喝了一聲。更是將手中蟠龍帶拋到柴小虎身前。虛弱不堪的柴小虎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一把推來了護持在他身旁的張三瘋,伸手將空中的蟠龍帶接過。更是想着身前幾步之遙的廣海奮力劈擲下去。
廣海在左青出聲呼喚柴小虎之時,已有了警覺。瞬息身後傳來的武qì 破空聲,使得廣海背後的汗毛乍起。
廣海翻過身來,舉起雙手,握拳向着柴小虎劈下來的蟠龍帶迎去。
卻不想往日裏可斷利金的一雙嫩白手掌,竟在柴小虎劈砍而來的蟠龍帶下,直接從手腕處斷裂開來。
廣海兀的一痛,但心底的痛與驚怕更是遠甚手腕處的疼痛。
這是廣海玩玩無法想xiàng 得到的。
身後的左青卻已開口為廣海解答了疑惑。
「奔雷拳術,體術之流,卻算不得最一流的體術。何況你仍jiù 是小乘級,未達登堂之境。將全身精華匯聚雙臂之間。但那傷人更傷己的吐納方式,早已將你手臂周遭大穴堵死。」
左青說着話,更是驅不上前,站在了廣海斷手掉落的地方,抬起腳來,狠狠的踩了下去。
當時那已被砍掉的斷手便徹底成了一灘血肉。
「本公子不才,方才一番功夫,又把你這雙臂上的諸多經脈打通了個遍。廢材終究是廢材,你浸淫此道二十餘年,終究還是只知道按部就班、墨守成規。」
左青說到這裏似乎不願多說,只是示意張三瘋與子蘭將傷重的柴小虎架出去,又將菊香喚到身旁。命他留住廣海的性命,交給夢嬌處置。
諸人自是應答下來,很快的時間,奮力劈砍出蟠龍帶的柴小虎徹底脫力虛弱的昏迷了過去,而隨着雙手斷去,心已徹底死掉的廣海,被菊香拖着死狗一般拉拽出了地牢,這座地牢裏,只剩下侯老三、侯老四、憨子還有幾個之前守在地牢外的一些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子蘭與張三瘋將柴小虎架上了張三瘋帶來的那匹大馬,張三瘋上了馬護持着柴小虎,先行向着卞陵城方向而去了。
菊香找了一條麻繩將廣海雙腳捆住,麻繩另一頭,綁縛咋大馬馬鞍之下,拖拽着毫無生qì 的廣海,就此走人。
留下左青與子蘭,無需左青多做囑咐,子蘭已明白過來。此處地牢,少不得還要子蘭帶着青煙閣的人手處理妥當。
左青向着子蘭說了幾句,也便上了大馬,追逐張三瘋與柴小虎遠去的方向而去了。
不多時,惠民鎮以南臨近惠縣的這塊地界,就只剩下子蘭一人了,當然還有隱在他處的青煙閣人手。
子蘭突兀的很是邪魅的笑了起來。
夢雪死了以後,子蘭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這突然的一笑,當真有些瘮人。
東凌降州,居六州末位,地勢低洼,又位處帝國最南之境,在帝國所受重視,顯然不如其他五州。
降州的情勢,即便是文人墨客,相對來說,比起最為狹長卻佔地最少的卞州來說都要少上許多。
降州多丘陵,上推五十年,各處山寨林立,群豪爭鋒。直到高祖皇帝取代北缺王國,一統天xià ,降州作為東方弋發家之地,倒是更早被屠刀高懸,一波又一波的江湖豪俠,就像割韭菜一般,被收了個七七八八。
到了帝俊臨朝,皇家把持兵甲,降州的匪患更是不足以成勢。到了而今,那些過往的英雄好漢,大都只能活在傳奇說辭之中了。
降州府南臨的官道上,遠遠的一隊車馬徐徐走來。打頭的將士,高舉一杆大旗,上書「東方」字樣篆字。有些見識的人看到此番情境,只怕要遠遠躲開,那可是皇家所有的禁軍衛隊才可打出的旗號。
大旗之後,兩條馬隊整齊排開。金戈鐵馬,抖擻氣揚。正是當朝大學士泰淵先生的車隊從冀州到了此處。
兩隊禁軍衛士前後排開,郭偉帶隊在前,衛宏帶隊押後。隊伍正中乃是泰淵先生的車駕。六匹大馬拉扯的車駕內里足有五丈方圓。
正中一個火爐,其中些許泛紅的火炭,在這冬日裏,給車廂里的幾個人帶去溫煦的感覺。
車廂底鋪着細緻的羊毛毯子,兩側各開了一個小窗,小窗下有各有一條柔軟長凳。
車廂嘴裏是幾床錦被搭在一起的軟榻,一個老人正側身躺在榻上,手持一卷書軸,就要從老人手中滑落到毛毯之上了。
那老人正是當朝大學士泰淵先生,而泰淵先生在這溫臥的軟榻之上,竟已酣睡過去。
東側床下一名青衣小哥笑晏晏的屈膝走到泰淵先生身邊,將老先生手中的書冊接了過來。
卻不想這一番動作卻驚醒了睡得並不沉的老先生。
「玲兒……」泰淵先生低沉的聲音響起,那屈身去拿書冊的青衣小哥這才抬起頭來,正是做了男人打扮的西慶王朝玲瓏公主楊玲。
楊玲見老先生已醒了過來,倒也沒再伸手去拿那書冊,後退幾步又回到長凳上坐下,恭敬說道:「玲兒以為爺爺您睡着了呢。」
說着話,楊玲已先笑了起來,雖是做了男人打扮,打着顧笑之間,小女兒形態一展無遺。更兼楊玲方才那些行為叫泰淵老先生打斷,有些尷尬,俏臉上更是帶了一絲羞紅,更顯得皎然可愛。
泰淵將手中書冊拿起,輕放在軟榻上,對着花名張凌遠的楊玲說起話來:「玲兒,年前的時候,你在京都也沒來找過爺爺,等爺爺知道你去拜祭了母皇太后,再遣人出府尋你的時候,你竟已回了慶國……你這丫頭呀。」
泰淵說這話,搖頭指點着楊玲,楊玲垂下頭去,輕聲說道:「爺爺,玲兒當時不是被父皇派來的木倔抓到了嗎,哪還敢再去打擾爺爺,若不是碰上母皇太后大喪,恐怕玲兒要更早一步離開東凌京都了。」
「你當我這老傢伙是跟這妮子一般呢,劍雄既然肯叫你離了西慶地界,又怎會不安排人手在你周圍護佑着。那木倔恐怕是看年關將近,若不帶你回去實在無法交差,才不得已現身的吧。」
泰淵笑的更甚了,更是平伸出乾枯的手臂,指着楊玲對面長凳這半片屁股靠着長凳坐着的書童,正是楊玲的貼身侍女嫣紅兒。
嫣紅兒在這車廂里,本本分分的坐着一個侍女的事情,不開口,不說話,有孝敬老人的機huì 也都讓給自家公主,就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木樁子,卻不想突然就被老人指點了出來。
嫣紅兒事後早已明白,那木倔是公主才離慶都的時候,便被皇帝陛下安排出宮,守護着公主殿下的,虧得當時自己還要死要活的。
只是而今此番公主離宮,嫣紅兒想到定然也有皇帝陛下安排的高手在側,比起上次離宮來說,要心安了許多了。
要不嫣紅兒怎會幫襯着自家公主,外逃出宮呢,更是在公主離宮之際,還攪的後宮不寧,儲君小皇子楊龍都跑到張皇后處哭鬧去了。
楊玲見自己的一番說辭,被泰淵老先生直接點破,當時俏臉便更紅了一分。
這會楊玲又從長凳上移開了屁股,更是幾步走到泰淵老先生身側,更是一屁股坐在軟榻邊上,拉着泰淵先生的胳膊搖搖晃晃。
西慶王朝慶帝唯一愛女,寵冠整個大慶的玲瓏公主楊玲,竟然在東凌大學士泰淵先生身邊撒起嬌來。
「爺爺,不許你這樣說玲兒,你弄得玲兒好沒面子。」楊玲說着話,還抬起手來,向着泰淵老先生下頜的雪白鬍鬚上拔去。
泰淵老先生似乎確信若是一動不動,定然會被楊玲抓下好一縷鬍鬚,急忙向後躲了躲身子,只是看向楊玲的目光卻是更是寵溺了。
「乖玲兒,跟爺爺還是這般親,哈哈哈……」
原來泰淵先生在輔佐高祖皇帝東方弋坐上皇位之後,沒幾年便離了廟堂,遊走天xià 去了。少不得就到了琨山腳下。
到了琨山的泰淵先生卻恰逢一場蝗災,百姓四處逃難,泰淵先生說到底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如何能在這一場席捲天地的蝗災下求活,有對路徑不熟,只好奔着琨山一路向上攀爬。
體弱的泰淵先生,終究在一個夜幕來臨之間,在琨山一處山洞裏昏倒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卻已在一架車轅之中。車轅的主人是一個與泰淵先生差不多年紀的青年男子,生的英武高大,不同凡俗。
車隊一共三架馬車,一輛車裝載着一應生活物件,一輛車載着那男子的家眷,最後一輛車只載着泰淵先生這一個病弱男子,駕車的人卻是這一家子的主人翁了。
當時的泰淵並不知道那青年男子正是西慶已故先皇楊長亮,而第二架馬車中,那個頭角崢嶸的少年男童,正是後來文韜武略冠絕古今的慶帝,楊劍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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