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竟冷哼一笑,遇到白澤怒視的目光,連忙手攏唇邊以作掩飾。
穩了穩神,羅竟說道:「牛宗主志向,羅某十分敬佩。但玄界不同於人界,逍遙宗此行並無勝算。」
「為什麼?」牛小田沉聲問道。
「且不說燭九陰可掌控時間,有逆天之本領,單是其手下十二上巫聯手組成大陣,神靈也會因此望而卻步。」
「神靈?有點誇張啊。」牛小田不屑一笑。
「並非虛言。」
羅竟擺了擺手,正色說道:「當年天帝曾派人攻打玄界,正是玄帝帶領上巫迎戰,雖說是傷亡慘重,最終也令神靈們落敗而歸,因此換來玄界,多年的太平。」
羅竟目光望向窗外,回想到杳無音訊的玄帝,心頭湧起淡淡的哀傷。
白澤卻哈哈笑了,不以為然道:「羅竟,有沒有一種可能,天上的神仙可能自顧不暇,根本沒時間來找你們算賬?」
「這個」羅竟自然不信:「神君說笑了。」
「那就換個說法,將你抓了,十二上巫便組不了陣了。」白澤壞笑。
嘿嘿,隱身中的靈明猴也笑了。
羅竟察覺到異常,立刻警惕看向角落,繃直的上半身,隨時都要彈起。
殊不知,靈明猴已經來到羅竟後方,呲牙做鬼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可笑模樣。
咳咳!
牛小田不滿瞪了眼靈明猴,「那個,我覺得小白說的,挺有道理。」
小白?
白澤神君?!
究竟何等來歷,敢如此狂妄稱呼?
再看白澤,一臉淡然,早就習以為常的模樣,讓羅竟對這位年輕宗主越發看不透了。
深吸一口氣,羅竟保持清醒,卻給出了否定答案。
「牛宗主風趣幽默,在下如沐春風。不過,少我一人,並不會影響法陣。」
「不可能,起碼威力要減弱了。」
「是,也不是。牛宗主有所不知,此陣法,八名上巫便可組成,十二名並非威力最強,而是雙重保險,更為安全。平日習練,通常為十名,效力大致相當。」羅竟解釋。
「那也不難。」
白澤又晃了晃腦袋:「將你屈打成招,說出組陣關鍵,也能快速破陣。」
羅竟心底一寒,不是因為白澤的話,而是似乎又聽到了輕蔑的笑聲。
環顧四周,卻並無異樣。
「神君所言確為漏洞,但意義不大。此陣法,並無固定陣眼,其中共包含三千六百種,隨機變化,難以琢磨。即便是我參與其中,也要陣前再商議,或者臨時改變。」
「吹牛的吧!」
突然,羅竟後脊梁骨一冷,連忙回頭看去,驚得頓時站起身來。
「玄,玄帝?!」
眼前一人,目光清冷,周身散發着不可一世的氣度,不是玄帝還是誰?
連忙整理長袍,羅竟納頭便拜:「屬下羅竟,拜見玄帝!」
「哪有一成不變的陣法,也好意思在牛宗主面前吹噓?還不把所有陣法圖一一列出,跪着交呈牛宗主!」
羅竟一頭黑線,心裏好幾個大大的問號。
半晌,羅竟戰戰兢兢吐出幾個字:「你,不是玄帝!」
「混賬,敢不認主子?」
玄帝叉起腰,瞪眼鼓腮,連牛小田都看不下去了,皺眉道:「小明,客人在此,不要鬧了。」
小明?
又是哪位?
羅竟大腦飛速轉動,終於想到一個名字。
「你是,靈明神君!」
嘿嘿嘿,玄帝撅着屁股原地旋轉一圈,現出少年模樣,做着捋鬍子的假動作,大模大樣道:「阿竟啊,你很孝順,別跪着了,起來吧。」
羅竟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直挺挺跪着,臉上頓時浮現惱羞之色,匆匆站起身。
手指靈明猴,羅竟嘴唇翕動好幾次,卻沒敢有所動作,只能哼了一聲,甩了下袍袖,憤憤坐下。
靈明猴也是一肚子怨氣,蹲坐在羅竟旁邊的椅子上就開始數落。
「當年玄帝帶着十二上巫聯手對付我,其中就有你吧?」
「不錯!」羅竟梗着脖子,哼聲道:「神君還不是被玄帝以及我等聯手鎮壓?」
說到痛處,靈明猴也翻臉了,面露兇相,呲牙道:「靈明受困,通天塔倒,你們也沒撈着半分便宜!」
羅竟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還在嘴硬強調:「即便如此,也足以令神靈忌憚!」
「哇哇,氣死我了!」
靈明猴說不過,揮起小拳頭,就要動手,被牛小田喝止。
「小明,不能對客人不禮貌。來,坐我旁邊。」
哼!
靈明猴瞪了羅竟一眼,居然真的擠在牛小田身邊,還抱住他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表情,像是在訴苦撒嬌。
牛小田也是滿眼溺愛之色,輕拍靈明猴的肩頭,似在安慰,又像是在警告羅竟。
「玄帝下套,避無可避,小明,不是你的錯。但是逍遙宗一統靈界,從無敗績,一定在玄界給你出口惡氣!」
「嘿嘿,老大最好了。」
靈明猴開心笑了,孩子氣的將小腦袋靠在牛小田肩頭。
青依無語,白澤鄙夷,羅竟卻是滿臉震驚。
靈明猴雖是少年形象,孩子模樣,但絕非幼弱之輩!
他能將上巫打得屁滾尿流,能揪掉玄帝的鬍子令其顏面盡失,雖然中了圈套,依然能砸倒通天塔,偏偏還是個打不死的存在。
猶如離離之草,遇風便要重生!
「羅竟!」
青依緩緩開口,雍容氣度令羅竟不得不仰視。
「宗主此行目的,是為找回玄帝,重整玄界秩序。將來的玄界,依然交給玄帝管理。」
「那,九帝?」
「一山不容二主,有玄帝,何來九帝?」青依輕蔑至極,哼聲道:「燭九陰,必須剷除!」
羅竟周身又是一顫,沉默不語。
「怎麼?跪的久了,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嗎?」青依冷笑。
「我雖不滿九帝不,是燭九陰的所作所為,但他倒也未曾虧待我過。」羅竟如實道。
「他只是在利用你!虧你身為人人敬重的上巫,居然這個道理都不懂。」青依嘴角勾起一抹令羅竟萬般不自在的譏諷:「我來問你,玄帝就不露面,難道你從來沒起過疑心?」
「我」
「你說燭九陰待你不薄,難道就不曾欠下玄帝的恩情?」
「在下」
「玄帝重歸,你可否想過該如何面對?」青依提高了嗓門。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