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快!快救我!救了我,我可以直接讓你成為伯爵!」
艾伯利克捂着自己的手指,強忍着劇痛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煩,早做什麼去了。」
巴倫克看都未曾看一眼艾伯利克,而是拿着一個銼刀,一邊修指甲,一邊不耐煩的說道。
修完了,他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抬起頭,注視着夏亞。
「放了他。」
「如果我不呢?」夏亞饒有興致的說。
巴倫克抬起手中的槍,對準了身側的一個聖教聖徒直接開了一槍。
「彭!」
身側的那個聖徒的腦袋上,頓時多了一個米粒大的洞,血液綻放。
「艾米!」
哈達莉的眼睛在那瞬間就紅了,激動的喊着他的名字。
「啊,不小心走火了。」巴洛克十分做作的驚訝道,他看向了夏亞,緩緩的揚起嘴角,「不過還好,我這裏還有九個人質呢,你說對不對?」
夏亞注視着艾米的屍體,雖然他跟這個孩子沒有說過幾句話,但看他脫下自己的雨衣為女屍遮蔽身體的行為,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他才十八歲。
夏亞注視着巴洛克,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正當巴洛克以為夏亞準備妥協的時候。
突然,在巴洛克微縮的瞳孔下。
他竟然緩緩的咧開了嘴角,繼續抓起了艾伯利克的手。
「卡擦~」
「啊啊啊啊啊!!!」
整條手臂被夏亞折斷,艾伯利克再一次的哀嚎了起來,在夏亞的懷中抽搐着,掙扎着,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米利亞在一側看的目呲欲裂,在一側瘋狂的謾罵着,甚至將巴洛克也罵上了,罵他的無能,各種污言穢語,但是二者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既然你對我們了如指掌,應該知道,我跟他們認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一周的時間。」夏亞咧着嘴,注視着巴倫克說,「憑什麼,你覺得他們對我很重要。」
「我們來比一個賽吧。」夏亞的眼中閃爍着微光,「看看是你們的大公爵身上的關節多,還是聖庭的人更多。」
說完,便開始數艾伯利克的手指了,似乎是在考慮着等下該折幾根手指。
所謂談判,就像是在滿是鯊魚的海域中游泳,只要你有半點的傷口,血腥味就會刺激着那些鯊魚將你分食。
軟弱,是談判的大忌。
這也是巴倫克剛剛裝成那番姿態的原因。
「答應他,答應他巴倫克!!!」艾伯利克忍着疼痛吼道,「他就是個瘋子,你這種辦法根本行不通的!!」
巴倫克回過神來,他的臉,也在這一刻陰沉了下來。
「我也可以殺了哈達莉。」
「你可以試試。」夏亞平靜的說。
巴倫克深呼吸了一口氣,片刻後,他道。
「你想要什麼?」
「給我一個全新的風暴引擎,然後放了他們,讓他們帶着引擎離開。」夏亞說。
「這不可能!」巴倫剋死死盯着夏亞,「我可以放走哈達莉,一命換一命,這很合理。」
「可對我來說不合理呢。」夏亞平靜的說。
「卡擦!」
在所有人微縮的瞳孔下,夏亞竟然在一次折了艾伯利克的四根手指。
哀嚎聲繼續在這個小巷響徹着,艾伯利克捂着自己扭曲的手指,滿臉漲紅,滿頭大汗,回想起剛剛他的風光模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住手!」
巴倫克徹底失去了剛剛的平靜,他死死的盯着夏亞,那眼神,似是恨不得直接生撕了他。
「我答應你,但是,艾伯利克必須留在這裏。
如果讓艾伯利克上了你們的船,我們就等於失去了他!」
「沒問題,我留下,他們走。」夏亞說。
哈達莉的瞳孔微微收縮,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夏亞。
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別這麼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夏亞笑道,「必須要有一個人留下來,不是嗎?」
快走吧,大妹子,你留下來妨礙我腳底抹油溜啊。
「我留下來,你們走!」哈達莉沉聲道,語氣中帶着些許激動。
這是夏亞認識她以來,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別傻了,四周的狙擊手可不會給我們機會交換的人質,留下來的人,只能是我。」夏亞看了看四周說。
夏亞的眼中閃爍着淡淡的光輝。
「你並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哈達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夏亞道。
「什麼都無法捨棄的人,什麼都無法完成。」夏亞注視着哈達莉的雙眸,「這是你說的話。理想的終點還未曾到達,就此止步的話,太可惜了,不是嗎?」
哈達莉的眼中晶瑩流轉,她低下頭似乎是想隱藏自己的情緒,她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
「看起來,艾伯利克那傢伙玩脫了。」
遠在幾公里之外的平原上,坐落着一處高大的崖邊鋼鐵城堡,巨大的煙囪上正冒着煤煙,從上俯瞰而下,外形有些像是某種由鋼鐵與齒輪組成的龐大猛獸。
那是真理教會教皇的鋼鐵要塞:斯基德普拉特尼,是一座城堡,也是一艘空艇、戰艦。
一群衣着華麗的男男女女正拿着望遠鏡看着那主幹道上的這一幕。
正如艾伯利克之前說的那樣,這裏有一個貴族宴會。
他邀請了整個真理教會所有的貴族來參加,甚至包括了教皇。
華麗的城堡內部張燈結綵,金碧輝煌,宴會上的長桌上披着白布,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
但這些貴族卻並不心懷美食,都是來到這個陽台看着在主幹道上發生的事情。
教皇已經年過古稀。
他沒有任何子嗣,下一任的教皇之位空懸。
艾伯利克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非常適合成為教皇。
但有一個問題,他實在是太年輕了,沒有什麼特別顯赫的功績,他無法服眾。
這也是這個計劃誕生的原因。
沒有什麼比在這個貴族舞會上帶着聖庭的聖女跳一支舞更能讓人服眾了。
不是跳舞本身,而是它背後代表的東西……
「發生什麼事了?」
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四周的貴族連忙向着兩側退開。
「教皇大人。」四周的人恭敬的對着教皇行了一禮。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雙排扣禮服的老人,高大健壯,頭髮與鬍子都已經花白,但是打理的都一絲不苟,相比於稍顯佝僂的摩西克,他要更加精神一點。
他便是真理教會的現任教皇——扎哈克。
「艾伯利克被聖庭的人挾持了,現在他們正在談判。」一位貴族說。
「被挾持了?」
扎哈克皺起了眉頭,嘴角微微向下,略顯不悅。
明明看上去毫無意外的計劃,竟然會讓他完成這樣。
他走到了那個望遠鏡邊,探頭看了過去。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艾伯利克被挾持的街道。
他操縱着望遠鏡,看向了被夏亞挾持的艾伯利克,看着他那痛苦而恐懼的眼神,
他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與厭惡。
整個挾持利維坦號的計劃,其實他也同樣參與過佈置。
這本就是為了給他立威的計劃,但是沒想到,會完成到這樣。
扎哈克控制着望遠鏡逐漸往上,便看見了挾持了艾伯利克的那個人。
夏亞的雨衣帽子已經在剛剛被他拿下,所以他的樣子也被扎哈克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中。
第一眼,扎哈克只是覺得這個人的長相十分帥氣。
但緊接着,一股熟悉的感覺逐漸的油然而生。
他的腦海中在瘋狂的運轉着,尋找着自己的記憶。
忽然。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立於高樓大廈上方天穹中的光之君主的畫面。
他的瞳孔,在剎那間,微縮成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