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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算出來了,賴老爺,老賴!你要不出來,我還以為是在秘不發喪呢!」鐵佛諷刺道。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頓時,轟然大笑。
賴大臊得老臉通紅,然而卻也真不敢做聲。
「我乃是榮國府的大管家,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告訴我。若是真的,那咱們官面上辦;若是專門兒來誣陷我家,那國公府可不是好惹的!」
賴大能當多年的管家,也不是廢物一個,一旦豁出去了,還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自認為自己最近沒有得罪什麼厲害人物,也沒有犯下什麼大錯,不該如此。所以更傾向於選擇官面上解決,賈家仍然大貴族,於是狐假虎威向鐵佛施壓。
確實,如果是一般的權貴,當然不會這樣做,但是鐵佛有主子的吩咐要辦,可就顧不得了。
「老賴你儘管放心,我使人打砸你的門,是為了叫你出來罷了。既然你出來了,咱們都是守法良民,斷斷不會幹那些無端打殺的惡行。你們,都把撞木、磚頭什麼的扔了吧!」
鐵佛說完,打手們也真的按他說的做了。賴大雖然被他一口一個「老賴」叫得鬱悶不已,但是看見這些人把傢伙什都扔了,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來索命的,那就好辦多了,主子們應該得了信兒了。
兩人說話沒有吼着,看找事兒的都把手裏的傢伙扔了,圍觀群眾離得有些遠,覺得可能事情解決了,紛紛感到失望,有離去的意思。
寺潭葉在樓上也聽不清楚,看這個情況,有些擔心會節外生枝,忠順王那邊變了卦。
「這賴家有什麼錦囊妙計不成?能躲開這些人的不懷好意?」順富有些沉不住氣,開口說道。
「勿急,老夫看這家人沒那麼強的手段,這位親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薩滿說完,還瞧了寺潭葉一眼。
寺潭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薩滿說的是自己還是忠順王。寺潭葉忽然發現自己被和忠順王並列了,真是讓人覺得甚為噁心。
沒等寺潭葉抗辯,下面的鐵佛發覺吃瓜的人要走,這可不行,這些人才是關鍵。沒有觀眾,戲演給誰看?
賴大也是機靈了,見時機對他往有利的方向發展,怕夜長夢多,於是說道:「這位爺有什麼事趕緊說吧,倘是真的,我絕不推脫!果是胡亂鬧事,可儘早離了,我不會追究你的。」
鐵佛自然不信他的鬼話,也不怕為了不讓吃瓜的繼續流走,就大聲喊道:「眾位路過的兄弟爺們兒別急着走,來助我主持公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他一喊完,手下人齊聲大喊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下好了,不但走的人又回來了,還有不少人新加入的。原來是討債呀,有好戲看嘍!
賴大一聽,又是心急又是疑惑。急的是看他家出醜的人越來越多了,若是在神京城頂風臭十里,壞了府里的名聲和人望,那可就糟了。
疑惑的是他家什麼時候欠錢了?鬧得人家打上門來催債!原來是這樣一回事,看來把這個債鬧清楚了就行了。
「你不要平白無故冤枉人!我幾時欠了你的銀子?今日之前,我就沒見過你這號人!」賴大急着大聲辯駁。
這下吃瓜的越來越高興,進入**了!
鐵佛略帶喜意地喊道:「自然不是你欠的。但...」
賴大一聽不是自己,怒道:「不是我,那你還不滾!胡亂打砸我家,我可告訴你,順天府我也沒少走動!」
「哎喲!大家瞧哇,豪奴仗着主子的關係就是囂張!我說不是你,欠錢的是你兒子賴尚榮!父債子還,子債父償!」
這話說得吃瓜群眾呼應不已,不管是確實被權貴欺壓過,還是仇富看不爽,都大罵賴家、賈府。
看到這裏,薩滿對寺潭葉說道:「你應該記住這個場景。」
寺潭葉想了想,答道:「民智不開,容易為人所蠱惑利用啊!」
薩滿搖頭道:「不假。但是總有到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的時候,這往往亦是沉疴積重的時候。」
寺潭葉沉默了一下,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也!然而不平終是總有時。」
薩滿嘆了口氣道:「不要廢話,你要思慮的是自己!」
寺潭葉將樓下的場景一一收入眼底:群情洶湧的人群;打手們拿着棍棒;賴家的悽然與惶恐......
「我應恆有仁德之心,我必勤於習武強身健體,正身以行於世。」
其他人恍若不聞。薩滿沒有說話,繼續看着賴家的這齣好戲。
賴大自然不知道寺潭葉他們的對話,也沒有心情管是不是壞了榮府的名聲了。一個「子債父還」把他驚得暈頭轉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行了,要麼你還錢,要麼把你兒子叫出來對質!」鐵佛笑着趁熱打鐵。
賴大不相信,他想弄明白。他拉過一個門邊的小廝。
「去,把大爺找過來!」
他剛說完,跟着來的林之孝就低聲說道:「不妥啊!自家人的事哪能擺在外人面前,不如看看多少銀子,過後再請主子做主就是了。」
賴大聞言也反應過來了,如果錢不多,可以先用錢解決,不然自家連帶着府里的顏面就要丟盡了,這可是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的。
「你先來說說,我兒子欠了你多少銀子吧?」
鐵佛微微一笑,道:「也不多,本息共七千五百兩銀子。我這人講道理,你給七千兩就行。」
話音剛落,全場譁然!對於吃瓜的平民來說,這麼多銀子那是多少輩人不吃不喝的積累啊!劉姥姥全家二十兩就能過一年了,這麼多銀子,夠他家過三百多年了。
賴大家此時還不是修建大觀園的時候,沒有貪得那麼豪富。況且他家的流動資金基本都被劉彩兩兄弟誆去了,鋪子裏都周轉不開了。目前家裏的資產都是固定資產,預期收益沒有到,斷然沒有七千多兩的現銀拿出來。
「快把那個畜生給我找過來!快去!」賴大被驚得怒吼道。他想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小廝應聲而去。
「早該如此了,鬧得你一把年紀還出來丟人現眼,老賴,可別怨我呀!」鐵佛假裝揶揄道。
賴大無心理會他。哪知那小廝領命而去剛走到門前,一看,失聲叫道:「哎呀,可巧了,大爺不是在這兒麼!」
眾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從門板後面竄出一個人影來,直往賴家裏面就要逃竄。
「逮住他!一氣打死!」
「拿住了!拿了他!打他!」
許多人紛紛喝叫道。立馬有機靈手快的攔住了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領子,拖到賴家的門前。
「住手!都反了?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這群該死的賤奴,還不放開!」
這人叫嚷個不停,罵東罵西的。眾人一瞧,是賴尚榮!
「哎喲,小子,你可算出來了?」鐵佛笑道。
「你們太不講信用了,怎麼...怎麼能如此!不是君子所為!」賴尚榮明白讀書人的特權才是他的兩大依靠之一。
「住口!孽畜!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有七千多兩的借款!不用怕,從實說,府里會做主的!」賴大急着問銀子的事情,哪裏管他讀書人不讀書人的。
鐵佛笑道:「就是,你就老實說就是了,不行就把借據拿過來吧。我這份兒,可是帶着呢。」
賴尚榮的心墜落到了極點,他知道鐵佛背後的靠山就是賈府出手都搞不定,所以根本不怕印子錢的事暴露。
他不敢以此威脅鐵佛,但是他還不起錢,那些銀子確實被盜了,他最近一直在查,越查越慌。確實不是鐵佛設的陷阱,他沒想到事情來得那麼快。
「有!有......這筆賬,我...我借了...」賴尚榮看實在賴不過去,只得先承認了。
「孽畜!你...你這是要害死你老子全家不成!」賴大聞言,失聲罵道。
全場震驚,附近樓上都是看客,譁然之聲不絕於耳。
寺潭葉看着,笑道:「咱們的劇本也差不多了。」
順富趁機說道:「是極,是極!不如再叫一壺酒如何?」
「合該這樣!」
賴尚榮不願束手就擒,梗着脖子叫道:「我借了半年的錢,如何才過了不足半月就要我還?無恥!」
鐵佛不以為然,說道:「沒錯,是半年的。但是我聽說才幾天,你借的本金就沒了,我不是怕你還不上麼!好嘛,你看不公,那你立刻把本金給我,我再要個幾百兩就算了。」
賴尚榮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支支吾吾的想着是不是裝瘋賣傻混過去再說。
賴大一看兒子這副模樣,火氣更大了,一耳光就朝他呼了過去。
「啪!」的一聲好清脆,直扇得賴尚榮翻到在地,摔在了滿是尿漬的「賴宅」碎裂匾額上。
「我豈有這樣的孽子!對不起祖宗,對不起主子啊!」賴大立時哭道。
「好了好了,這是你們家裏的事。我算是厚道了,沒有多要,只關心我這銀子,你們還不還得起。」鐵佛冷聲說道。
賴家父子及眾人聽了,一時不敢回應,這麼多銀子,得算多少資產啊!
見沒人做聲,鐵佛又要開口催促。這時,吃瓜人群被一群小廝推開一條路來,一群衣衫華貴的人進來了。
「你是何人?膽敢如此煎迫於人,仔細你們的腦袋!都與我打走!這順天府是不是瀆職!」
哇,這麼囂張!
眾人一看,乃是一個紫衣巨宦。不過市井屁民,如何識得朝廷官制,只知道是大官就是了。
說着,他的手下奴僕就要衝過來「維持正義」了。鐵佛既怕出意外又疑惑賈家是不是正式上鈎下場了。
「這位將軍是......」這明顯是高級武官服飾。
「我乃是寧國府世襲一等將軍賈赦,你等是什麼人?當街行兇,不把朝廷放在眼裏了?當我家開國功臣大族何在?」
鐵佛按禮得向賈赦行禮,他沒有推了,其他人也一樣的,見官就得拜。當場就呼啦啦的一片。
「賈家還真是捨得,把賈赦的將軍儀仗都搬出來了不少啊。」順富看着那幾個旗幟,說道。
「看來賈家也不都是蠢貨,應該是有人看出了蹊蹺,不想讓人家的試探得逞。不過還是不成,敗在高估賈赦了。」寺潭葉轉着酒杯說道。
順富笑道:「多半也是不得已,畢竟家裏沒有甚麼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只能賭運氣了。」
賴家人看到主子來了,一窩蜂地涌了上去。
「老爺可算來了!咱府里得為老奴做主啊!」
「大老爺!伺候了好幾輩子主子了,如何受得了冤枉啊!」
看着賴家奴僕呼天搶地、痛哭流涕的樣子,賈赦難得的心滿意足了。
乘此興致,賈赦撫弄着鬍子,開口說:「沒卵子的囚攘的,不快快滾!還要死咬着不放不成?嗯?對了,還不先與我報上名來!」
鐵佛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即使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但是吃瓜路人攝於賈赦威勢,也不敢做聲。
「賈將軍這是要攬權越權不成?手伸得太長了吧?這裏是天子腳下,過幾日就是朝會了。」
在一片寂靜之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有人出來「主持公道」了?
眾人一看,兩個衙役模樣的人正放下一頂小轎子。把小轎子往前一壓,裏面的人挑開帘子鑽了出來。
「巡城御史?他終於捨得出來了,來當個壓軸出場角兒啊,真是鬼精!」寺潭葉看着那個一臉正氣的巡城御史,心裏頭很是看他不爽。
薩滿則說道:「他早來了,一直躲在那邊那個角落,就是等着這個機會的。」
「看來我的同行忠順王在朝廷里經營得不錯,很是紅火啊。」
寺潭葉等人的鄙視並不影響這位御史的閃亮登場,他徑直走到雙方中間,對賈赦說道:「這是順天府的事情吧?賈將軍怎好插手?」
賈赦當然明白,他從來缺乏官場應對手段。一般的迎來送往還行,彼此交手就不行了,此時當然吶吶無語。
這就是巡城御史的職權,負責「由五城御史督令司、坊官員時加訪緝。五城御史各率所屬,辦理地方之事,厘剔奸弊,整頓風俗」。
故此,賈赦基本沒有插嘴的餘地,當然,過後的暗中運作是另一回事,在朝廷里辯駁彈劾也行。
林之孝比較機靈一點,說道:「無論如何,也沒有當街打砸的道理,不然置帝都顏面於何地?」
巡城御史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自然。所以還是由順天府將二人押回去,再行審理,方是按照朝廷例律辦事。」
五城兵馬司的人不敢繼續在一邊看戲了,趕緊過來拷押犯人。小頭目走向鐵佛的時候很是猶豫,兩頭都得罪不起。
鐵佛朝他笑了笑,示意他過來。小頭目這才敢拷了他,不過雙方的人都是被隨便拷一下,意思意思就行,反正又跑不了,何必得罪於人呢?
御史沒有把人判由五城兵馬司審理,而是交給順天府,理由自然是託辭欠債案子在先。
此類案當歸屬順天府管理,而當街打砸卻是屬於治安類案件,該由五城兵馬司來管理。而五城兵馬司的裘良是開國功臣一派的。
然後就把鐵佛、賴尚榮押走了,繼而要求官兵、衙役驅散吃瓜人群,事情就算暫告一段落了。
賈赦安撫了一下賴家人,不知道怎麼處理。安排了跟來的賴升善後賴家,又只好再把其他人帶回榮府去了。
寺潭葉看着樓下各種雜亂的景象,再看看桌上杯盤狼藉,笑道:「精彩,精彩!真是大飽眼福啊。」
順富湊趣道:「這也就是小的我沒文采,不然就寫出一個劇本兒來了,指不定又是一出《包公案》呢,我也好青史留名了。」
「你這是吃菜少了,喝酒多了,只管胡咧咧呢。」
......
幾個人下樓會了賬,又去換回了裝,打馬回歸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