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之中,弄玉手輕輕自琴身背面撫過,深藍色劍柄,綻放着澹澹青光灰藍色劍刃,劍尖處呈現一大一小菱形相接形狀的旋風劍霎時間出現在她手中。
星魂的氣刃恰到好處的被旋風劍所阻。
深紫色的焰狀真氣糾纏在旋風劍刃之上,試圖沿着劍身蔓延擴散,不過剛一粘上去,立刻就被無時無刻不繚繞於其上的微弱旋風吹散。
下一刻,弄玉屈指輕輕往劍身之上一彈。
轟!
伴隨着一聲爆鳴,無形的旋風之力瞬間爆發,猝不及防的星魂直接被吹飛了出去,在空中幾度翻身調整身位後,勉強平穩落地。
殘餘的風力讓落地後的他還是忍不住又狼狽的踉蹌後退了幾步,才算真正站穩。
驟然爆發的旋風,也干擾到了娥皇女英姐妹倆,周身凝聚的真氣都被直接吹散了。
逼退了敵人的弄玉手持旋風劍,無形的風重新匯聚在她周遭,吹動着鵝黃色的長裙裙擺微微搖動。
那張心愛的瑤琴,此時被她送到了一旁。
既已拔劍,琴就暫時沒用了。
看着那把時時刻刻有風縈繞,同時發出微微低鳴,造型別致的長劍,星魂眼皮抽動了兩下,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風鬍子那個王八蛋,不會相劍排名你可以不排,這玩意你給排個快兩百的名次,是特麼沒長眼嗎!
這實在是星魂冤枉了風鬍子。
劍譜之上足足幾百把劍,真正值得稱道的只有幾十把,往多了說撐死也就上百,排名靠後的劍大多數時候就是看劍主的戰績。
弄玉又不像陳和似的那麼好鬥,她只在很多年前,韓國還沒滅亡時,在新鄭動用過幾次旋風劍,戰績自然不會多突出。
應該說,風鬍子排劍譜是用了心的,弄玉和旋風劍就這點表現,還能讓他扒出來給排進去,做的很不錯了。
當然,星魂肯定沒興趣去體諒風鬍子這個老頭子,他吃了情報不對的虧,不爽也正常。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風鬍子,也不是罵人,而是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用琴也好,用劍也罷,在星魂看來不會有太大的差別,了不起攻擊性變強一點唄。
剛才,那只是猝不及防下才吃了點小虧。
現在沒有那該死的琴音干擾了,說不定情況反而會變得對他們更有利呢。
弄玉不清楚星魂的想法,也沒興趣去揣測別人的想法,對她來說,旋風劍既出,就代表着她最後的努力了。
澹青色的旋風緊緊纏繞於劍刃之上,越裹越厚,她周身環繞的無形旋風也隨之不斷增強。
七劍之中,除卻列於陰陽首位的長虹冰魄以外,特點最突出的就是旋風劍。
劍身上永不消散的澹澹微風,以及遇敵時自動響起的風鳴示警,時時刻刻的提醒着旁人,這把劍和風之間的密切關聯。
無相無形,萬變由心,這就是風。
拔劍的弄玉,一改之前撫琴時的溫婉氣質,眼神中開始瀰漫殺氣,整個的氣質肅殺了許多。
這一次,她不等星魂他們出手,先一步發動了攻勢。
腳尖輕輕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以驚人的速度沖向了星魂。
青光之下,奔雷劍最快,而旋風劍主人最快——長虹冰魄不參與一切排名。
星魂眉頭一跳,趕忙雙手交叉抬起,聚氣成刃。
他此時絲毫不敢小覷弄玉分毫,起手就是單手七成功力氣刃。
以他如今的狀態,啟程功力的氣刃就不宜貿然合刃了,對他的負載太大,而且分刃的情況下他的動作也更靈活,更適合近身纏鬥。
甫一交手,星魂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和他料想的一樣,持劍的弄玉表現出了遠超之前的攻擊性。
流風纏刃的旋風劍每一劍都攜帶着額外的,強力的後勁,震得星魂幾乎穩不住身形,渾身都在發麻。
而劍刃之上的旋風對星魂的氣刃還有着額外的削弱效果,導致他不禁人快站不住了,連氣刃都搖搖欲墜,要不是他極力維持着,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對星魂來說,唯一的優勢是,弄玉在用劍上的實戰經驗遠不如彈琴,有很多生澀稚嫩的表現,給他留下了些許生存空間。
娥皇女英見星魂落入下風,也不敢耽擱,急忙出手救場,綿延無盡的流水交雜着鋒利堅韌的冰蔓從各個難以防備的角度襲向弄玉。
弄玉不得不分潤部分的精力去應付這些來自於各種調轉角度的偷襲,對星魂的壓制立刻就維持不住了。
不過星魂一支愣起來,一方面拖住了弄玉更多的精力,另一方面也反過來壓縮了湘夫人姐妹的攻擊空間。
陰陽家的固有特點,不存在配合一說,她們發動攻擊必須仔細挑選角度,既要能干擾到弄玉,又要小心的避開星魂。
於是弄玉又能獲得一些喘息之機,再去壓制星魂。
就這樣,四大高手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動態平衡。
深紫色的氣刃和灰藍帶光的劍刃不斷交錯,逸散的流風夾雜着燃燒的真氣一輪又一輪的捲動塵土四處飛揚,湛藍的流水與蒼白的寒冰一次次被無形的旋風擊潰崩解。
寒風,水汽,塵土,紫火,充滿了這片狹小的區域,看起來絢爛而又熱鬧。
不過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交戰雙方都在保持着克制,沒有真正用上全力。
無論弄玉,還是陰陽家的眾人,都沒打算打上一場生死之戰。
星魂等人擔心用力過勐會觸怒古尋。
弄玉也不願意真下死手,那樣會和陰陽家撕破臉的。
蒙恬看着僵持不下的交戰雙方,目光轉向月神:
「月神護法,你看現在」
蒙恬話沒說盡,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他希望月神出手,直接趁此機會把天明搶過來。
弄玉現在怎麼看也不像能騰出手來的樣子,墨家其他人都失去了戰力,無疑是偷雞的最佳時機。
當然,看起來蒙恬去搶人也一樣能成功,畢竟沒有任何阻礙了。
不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蒙恬深知這些江湖高手的難纏,並不打算親身去冒這個險——不是他怕死,而是主將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置入危險之中。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而死了的主將恰恰就是最無能的主將。
你說是吧,趙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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