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良的提議後,還處於鬧彆扭狀態的兄弟倆下意識的扭頭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立刻各自轉向另一邊,天明還順帶着發出一聲不爽的哼唧聲。
不過兩人倒是都沒有表示拒絕的意思。
貪玩的天明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好事,而少羽雖然無心玩樂,但對於此時滿心憤滿與迷茫的他來說,在這裏傻站着,還不如去城裏轉轉。
不管怎麼說,散散心都是好事。
張良見兩人默認,和煦一笑,旋即轉身離開了靶場。
少羽和天明兩人見狀一左一右相隔老遠,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桑海城,有間客棧。
「石蘭又沒來?」
掌柜庖丁眼見時間差不多辰時過半了,還是一直沒見到石蘭的身影,就找了個夥計詢問道。
夥計麻熘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都沒見他,估計是又翹班了。」
「嘖」庖丁咂摸了下嘴,自顧自的滴咕道,「這都好幾天不怎麼見人了,那小子最近事很多嗎?」
夥計沒聽清庖丁說的話,以為是自家掌柜有些不滿石蘭沒來上工,便主動問道,「要我們去找找他嗎?」
「啊,不用,不用!」庖丁回過神急忙一擺手,「他沒來就沒來吧,你們接着忙,有事上樓找我。」
說完,庖丁轉身上了二樓。
自從從項氏一族那邊得知了石蘭的大概身份,知道她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不是敵人後,庖丁就再沒有過分關注石蘭,恢復了之前的放養政策。
曠工就曠工唄,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就是這一次連續好幾天不露面的情況比較少見罷了。
上樓之後,庖丁拐去了最裏面的單間。
此時,屋子裏只有盜跖一個人,一副剛睡醒沒多久的模樣,正拿着個包子啃。
庖丁進來後先開口道,「昨天盯了一晚上,有收穫嗎?」
聽到庖丁說話,盜跖提了提精神,兩口把手裏的包子吃完,然後倒了杯茶邊喝邊回道:
「還不錯,將軍府外圍的守軍巡防交替規律我已經完全摸清楚了,雖然空窗期很短,但是足夠我摸進去了。」
庖丁聽完不禁一豎大拇指,露出讚許的笑容,「這種事果然還得是你小子在行啊!」
「不過,光搞清楚外圍的巡邏路線不夠吧,將軍府裏面說不定防守更嚴密呢?」
「這個只能再探查了,一點一點摸索唄。」盜跖聳了聳肩,露出無奈的神色。
有關將軍府的佈防情報,沒人能給盜跖提供幫助。
張良對此一無所知。
而蓋聶,你要問他咸陽宮的佈防他倒能給你詳細的講上一個晚上,至於桑海將軍府他上哪知道蒙恬如何佈防!
沒辦法,盜跖只能自己親自慢慢摸查將軍府的情況。
這種事,急不得。
庖丁撓着頭問道,「將軍府可不是善地你這麼來回折騰,風險很大吧?」
那地方畢竟不是自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盜跖的每一次窺視,每一次探查,都有可能暴露。
次數越多,風險也就越大。
但盜跖選擇的餘地實在不大。
要麼一次一次探查,摸清楚將軍府的佈防,拉高前期暴露的可能性來儘可能的提升最後行動的成功率。
要麼乾脆完全放棄情報搜集,靠着自己的硬實力直接上,見機行事,主打一個風險與機遇並存,嘗試一次成功,當然這樣做的成功率顯然比不上準備完全後。
自己斟酌再三,再加上徵詢班大師等人的意見後,盜跖選擇了前
者,追求最大的成功率。
作出這一決定最重要的原因是,對盜跖來說,摸查佈防情況這種前期準備理論上不存在失手的可能——不管需要進行幾次嘗試。
倘若這種「小活」他都能失手,也就沒必要考慮潛入千機樓拿到銅盤的事了——去了也是送。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不管個中風險幾何,那都是盜跖這個執行人該操心的,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壓力展現在別人面前。
面對庖丁的擔憂,盜跖露出自己慣有的瀟灑不羈的痞笑——就是他此時雜亂無章的髮型有些不匹配——拍着胸脯回應道:
「別忘了我是誰——天下第一的賊骨頭,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麻煩而已。」
緊接着,盜跖直接岔開了話題,轉而說起庖丁,「說起麻煩,我覺得你更需要注意的是自己。」
「我?」庖丁下意識的反手一指自己,「我怎麼了?」
盜跖表情變得嚴肅了幾分,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是感覺你這裏可能被什麼人盯上了。」
「這怎麼可能?」庖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意識的反駁了盜跖的猜測。
這倒不是庖丁有多相信自己隱藏身份的能耐,他的自信其實來源於古尋。
有一說一,不管古尋和墨家現在敵對與否,反正自從他常來有間客棧吃飯後,庖丁確實是安全了許多。
帝國不管在桑海城內有多大的動作,都會直接忽略掉有間客棧,哪怕是蒙恬這個上將軍親自搞封城大搜捕,也不會查這裏。
有間客棧這段時間完完全全就是個法外之地,論地位比之儒家聖地小聖賢莊也不遑多讓。
當然,也不是全無代價。
作為一個叛逆分子,庖丁有事沒事就要和帝國國師近距離接觸這件事本身就代表着最危險的情況。
就相當於一個一身小病的人把自己的所有病症匯集起來,攢了個大的不治之症出來反正小毛病確實是沒有了,你就說好沒好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
盜跖見狀擺擺手,示意庖丁別那麼激動,「我也沒什麼確鑿的發現,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提醒你這幾天小心點。」
「嘶」庖丁琢磨了一下,猜測道,「你也知道客棧現在的狀況,誰這麼大膽子敢觸那一位的霉頭?難不成是流沙的人盯上我了?」
盜跖搖了搖頭,「我不好說。」
「不過感覺不像,如果是流沙的人,就代表很可能是那位國師發現了什麼,你應該直接就被抓走了啊!」
「可能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庖丁說出了另一種可能。
「也有可能總之接下來小心為上,你多注意點。」
畢竟還只是他隱約的一種感覺,盜跖根本拿不準狀況,也只有叮囑庖丁自己小心了。
「你放心,廚子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險狀況了,有分寸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