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一筆閣 www.yibige.cc」
扶蘇平靜的對跪地磕頭的騎兵隊長吩咐道,「趕緊把那幾個人處理一下。」
聽扶蘇的聲音確實不帶着怒火,跪地的小隊長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末將遵命!」
然後就趕緊叫人去處理地上的八個憨貨。
扶蘇沒有說怎麼處理這幾個人,意思也就是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這個流程,堂堂黃金火騎兵里的中層軍官還是很了解的。
涉嫌到刺殺長公子,那肯定是不能直接殺了,乃至於不能讓人死,必須得狠狠的拷問,拷問出刺殺的幕後策劃者是誰。
當然了,能否拷問出來是另一回事,最後如何處理呢,更是得看上面的意思,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只負責執行。
扶蘇對那八個宛如諧星一般的強盜不怎麼在意,對於追究幕後真兇的興趣也不大,他『冒』這場險所要達成的目的,已經實現了。
其他的,都無所謂。
這時候,更大的動靜從靠近桑海城的那個方向傳來。
又一隊黃金火騎兵來到了這裏,不過這一次的人更多,領頭之人的身份也更高——就是帝國上將軍蒙恬。
要說蒙恬今天也很忙,確切的說從昨晚無風起浪之後他就一直沒怎麼停住腳。
因為無風起浪的怪事,城內人心惶惶的,再加上多日以來的嚴格管控,蒙恬擔心鬧出亂子,不得不一直盯着。
這就幾乎一宿沒睡。
同時又得到了蜃樓顧及海浪而要延遲晚點抵達桑海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倒不算壞事,這樣一來收拾桑海港口,為蜃樓的到來要做的準備工作就可以暫且推遲一段時間,等他把城內的情況徹底控制住了再說。
不過這樣一來,白天他也顧不上休息了,還得接着忙活。
然後還得分神關係一下扶蘇的到來。
再然後……他就得知了扶蘇遇襲出事的消息。
蒙恬頓時氣的臉都快綠了!
對,氣的!
他沒有像自己派來接應扶蘇的那個中層軍官似的嚇個半死,他是氣的不能行,氣那群搞刺殺的人,也氣自己。
蒙恬很清楚古尋麾下的流沙有多強的實力,更明白受到流沙和影密衛雙重保護的長公子絕不會輕易出事。
但問題是人固然不會出事,可是刺殺是實打實的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桑海城的附近。
他帶着那麼多士兵,入主桑海城這麼多天,照理說早該將周圍所有可能的威脅都掃除乾淨,結果還是讓堂堂帝國長公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刺殺了。
這份疏漏,足以讓扶蘇治他的罪了——扶蘇遇刺還是好的,要是日後始皇帝東巡過來鬧出這種情況,殺了他都不冤枉啊!
這讓蒙恬如何不氣,如何不惱呢?
惱火之下,他乾脆先拋下了城裏面的瑣事,帶着剩下的所有黃金火騎兵跑過來接扶蘇了。
蒙恬下馬過來,話都沒說一句,先去一腳把剛才請罪那個軍官踹倒,直接又把對方拖到了扶蘇面前,而後單膝跪地請罪:
「殿下遇襲,實乃末將疏忽大意,給了賊人可趁之機。」
「還有這個廢物!護駕不力,救駕來遲,簡直萬死難贖其罪!」
「不過歸根到底是末將用人不當,其罪在我,還請殿下治罪!」
聽這話就知道,雖然蒙恬這一腳踹的是一點勁兒都沒收,把人踹的到現在都說不出聲,但其實是打算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的。
說到底,這些士兵都是聽命行事,確實沒出什麼紕漏,純屬倒霉。
要說誰有錯,那還就是他蒙恬的錯——誰讓他沒把桑海周邊清理乾淨的呢?
別管那些殺手是誰的人,總之,他們是在桑海周邊冒出來的,就是蒙恬無可推卸的罪責。
扶蘇見此趕緊把蒙恬強扶起來,笑着說道,「我遇刺,罪責怎麼算都是那些藏於暗處的鬼祟小人的,如何能怪到將軍頭上?」
「末將慚愧!」扶蘇親自來扶,蒙恬當然不能跟長公子較勁,只能順勢起來,看起來頗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再三跟古尋保證過自己都安排好了不會出問題,結果還是出問題了……
扶蘇又安排士兵把被蒙恬踹的還沒緩過勁的倒霉軍官攙下去緩緩勁,然後直接上了自己的白馬,對蒙恬說道:
「蒙將軍,先帶我進城吧。」
「是,是末將疏忽了。」
蒙恬一聽也趕緊上馬,然後留下一批人收拾首尾,最後帶着大隊人馬保護着扶蘇朝桑海城去了。
雖然扶蘇再次遇襲的幾率幾近於零,但蒙恬還是選擇了最穩妥的保護方案——讓手底下幾千黃金火騎兵湊成人牆似的,把扶蘇裹在最中心。
扶蘇見到這陣仗,有些哭笑不得,「蒙將軍,我想應該不會出事了,沒必要弄出……這麼大的陣勢。」
「安全為上,安全為上……」
見蒙恬執意,扶蘇也不多勸,反正……就是走的慢點而已。
扶蘇說起了之前救他的人,「蒙將軍,剛才我能脫險,多虧了有兩位恩人相救……」
聽完扶蘇的講述後,蒙恬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公子殿下果然吉人天相,身處危難自會有貴人相助啊!」
先是拍了一波不要錢的馬屁——蒙將軍也是人嘛,面對自己選擇的投效對象,肯定得放低姿態,接着說起正題:
「所以,殿下是需要末將去找出這兩個人是嗎?」
扶蘇點了點頭,「沒錯。」
「他們有恩於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報答的。」
「不過,看他們兩個人的態度,或許是澹泊名利,不喜旁人打擾的性子,所以我希望蒙將軍你找人的時候能做的隱蔽一點,不要太大張旗鼓,更不需要派人去接觸他們。」
「找到了,告訴我即可。」
「末將明白。」
………………
「呼……終於到了!」看着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小村落,天明叉着腰鬆了口氣。
墨家據點裏桑海城區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也着實算不上近,這一路腿兒着過來還真挺累人的。
天明的頭上都冒出密密的一層汗了。
反倒是已至耄耋的荀子臉不紅氣不喘的,腰板都不帶晃一下的。
荀子含笑遠遠打量了一番這個小村落,向天明問道,「就是這裏?」
「對!」天明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激動與解脫,「再往裏走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