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個人……
不是克洛。筆神閣 bishenge.com
姜述皺起眉頭,他望着坐在辦公室里低頭看紙質書的男人,心裏作出了判斷。
照片上看不出來,但親眼看見時他便確認了,這個人不是克洛。
氣質和行事風格不對,而且魚娘也不在周圍。
他的目光停留在辦公桌上的摺紙烏鴉上。
不過,這隻烏鴉倒確實是克洛折出來。
那麼是克洛偽裝得太好還是這又是克洛安排的一個陷阱?
姜述依舊保持着隱身的狀態,他慢慢走向坐在位置的那個男人,站在男人的對面。
手腕一翻,一張撲克牌出現在他的手中,姜述將撲克牌遞出,撲克牌在桌面上迴旋着,向着那個男人滑動過去。
在滑動的過程之中,撲克牌逐漸從隱身狀態下脫出,牌背上的花紋也變成了一行字——你不是亞希,你是誰?
「嗯?」那個男人拿起了憑空出現的撲克牌,看着上面的印刷字體,神情頓時一變,他站起來向着四周張望着,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看見。
而當他再次低頭望向那張卡片時,卡片上的字已經發生了變化。
【回答我。】
「你……你究竟是誰?你在哪?」男人皺起眉頭。
【回答我。】
「我就是亞希。」男人坐了下來,「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不是?這裏是野火的社團辦公室,如果我不是亞希,還有誰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野火不是你創立的。告訴我,創立他的人現在在哪裏?】
卡片上的字形再次變換,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男人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搭上了一個冰冷的物體。
刀。
「你想要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不像是一個被刀架住脖子的人,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着,但身體卻反而放鬆下來。
【回答我。】
卡片上第三次出現了這三個字。
【他將野火交給你打理,但你最重要的任務並不是幫助他管理野火,而是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死去。】
【現在就是那個時機,但你的死亡毫無意義。】
「你……怎麼知道?」男人的額頭冒出細汗,死亡的威脅並不能使他感到害怕,但現在這情況卻讓他慌了神,因為這張卡片精準地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但是這一次,卡片上沒有任何回答。
脖子上的涼意也消失了。
他有些愣神,看向大開的窗戶。
窗外的風吹得窗簾獵獵作響。
風吹動起他的頭髮,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好像涼了一些,溫度似乎降低了一些。
自己是那個人親自選出來的新的領導者,但卻連為他死的資格都沒有麼?
……
他本以為自己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但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樣。
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罷了,他的回答和他的想法都不重要,在他們這些人的世界裏,他甚至無法說出自己的名字。
「從今天起,你就是亞希了。」
他回想起了一代亞希慢條斯理命令他赴死的模樣,那個金色捲毛的臉逐漸和那張卡片融合起來,他突然不再覺得這唾手可得的權力是一種恩賜。
那種崇高的使命感在這一刻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恥辱感。
明明是因為他,野火才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的,明明他也很有用的,明明他在野火里也是萬人之上的……
捏緊拳頭,指甲沒入肉中,鮮紅的血深入指甲縫之中。
許久,他才恢復平靜。
他掏出一塊絲巾,一點一點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跡,然後他衝着腕錶說道:「讓艾琳來我這裏一下。」
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會讓所有人記住自己的名字。
——
這個二代亞希並不知道克洛究竟去了哪裏。
通過卡片的試探和讀心的結果,姜述得到了這個結論。
但既然這個傢伙不是克洛,那麼克洛到底在哪也就很明顯了。
最近哪裏不太平,克洛就會在哪。
十三區。
特罪所的亂子估計就是這個傢伙弄出來的。
那麼釋放出那些畸變者和囚犯的目的是什麼?
姜述遙望向十三區的方向。
如果是自己站在克洛的位置上,如果自己的最終目的是點燃野火,那麼自己放出畸變者的目的會是什麼?
本來他以為克洛是想要為一區這裏做好掩護,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克洛甚至都沒有再管過這裏,這團野火存在的目的似乎只是為了把自己吸引到這裏來,然後讓這個二代亞希在會面自己的時候自殺,偽造出他殺的情況。
很顯然,如果外界認為是自己殺了二代亞希,那接下來的麻煩肯定不會少。
就算他能夠自證清白也沒有用,畢竟在野火這個團體看來,二代亞希沒有自殺的理由。
可想而知,這些狂熱分子勢必會對自己進行報復,到時候也是棘手的大麻煩。
所以說,克洛的重點在十三區?
智能畸變者?囚犯?掌鑰者們?
一瞬間,姜述的思路便開闊了起來,這麼看起來,克洛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佈置了。
從特罪所的「知識流通」開始,從入獄開始,從建立機械門徒開始,又或者從更久遠的過去開始。
但是現在的自己沒有什麼機會去十三區啊。
姜述微微皺起眉頭,然後他抬頭望向天空之塔的方向,站在他的位置已經能看見那座高聳如雲的塔了。
在離開一區之前,還需要去那上面看一下。
——
距離十三區特罪所的動亂爆發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裏,絕大部分的畸變者都被強勢鎮壓,在暴恐管理局和三大集團的機甲介入戰場時,這場混亂也開始迎來自己的閉幕式。
雖然十三區仍然處於封鎖狀態,但整個區的形勢已經得到了極大的緩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
十三區的網絡重新和外界連通。
雖然發佈在公共網絡上的東西會被審核,但總的來說,網絡的開放是局勢好轉最明顯的特徵之一。
「你是被精心培育出來的信鴿,在聽見鴿哨聲之後,你將要將信件送往遠方。」狐狸站在天台之上,他指着天台邊緣外的高空,聲音平和地說道。
「咕咕——」在狐狸的身邊站着一個中年人,他的嘴中發出了鴿子的叫聲,他的雙手彎曲成鳥類翅膀的模樣,然後他左一步右一步地向着天台邊緣走去,體態笨拙,但他卻高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句——」狐狸吹響了鴿哨,在一聲嘹亮高亢地聲音過後,中年男人一躍而起離開了天台邊緣。
他拼命揮動着手,仿佛在扇動自己的翅膀,但很顯然,他做不到飛翔,所以在一段自由落體運動之後,他成為了街上的一灘紅色混合物。
狐狸站在天台邊緣,他向下望去,淡漠的神情之中夾雜着一點厭惡。
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中年人是逃亡出來的囚犯之一,進入特罪所的罪名是強童若干。
很顯然,在特罪所的刑期里他並沒有懺悔,那種變態的欲望反而不斷膨脹,在離開特罪所之後,他又將魔爪伸向了十三區的兒童。
「你的催眠水平提高了。」一旁的陰影之中,妖風慢慢走了出來,他的聲音從厚重的面具里傳出來,自帶一種電子特效。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狐狸就完成了這種水平的催眠,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自殺都是他們潛意識裏最為抗拒的事情,因此,想要將一個正常人催眠到自願去死的地步,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換成以前的狐狸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做到。
但是現在,僅僅是幾分鐘狐狸就完成了這樣的催眠,而且還不是偶然性質的一次兩次,他已經使用這樣的方法殺死了三個在十三區作案的罪犯,這讓言語一直很少的妖風都感到了疑惑。
「不,不用催眠他去死。」狐狸搖了搖頭,「只需要修改他的自我認知,讓他相信自己是一隻鴿子就可以了。」
他補充道:「他的潛意識不會認為他在自殺。」
「嗯。」妖風點點頭,他明白了狐狸的意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將罪犯交給狐狸來解決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催眠的殺人方式,不會留下什麼作案痕跡。
「走吧,妖風。」狐狸望着身邊身材高大的男人,「該去找下一個目標了。」
那三個掌鑰者已經被他們送離了十三區,原本狐狸的計劃是一起離開,但是在封區的前夕,妖風突然意識到十三區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又即將會發生什麼,於是他選擇留下來。
妖風固執地認為,他們在特罪所所做的事情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十三區的動亂,所以他要留在這裏做一些事。
對此,狐狸自然不會這麼認為,以那天看到的襲擊特罪所的火力配置,特罪所的失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他明白這只是妖風為了說服他的理由。
就算他們沒有去救方躍,在看見十三區的慘象之後,妖風依舊會固執地留下來,只不過說服他的理由會換一個罷了。
妖風這傢伙,看起來心寬體胖,但在大部分時候都執着得可怕,所以狐狸都懶得和他囉嗦。
要留,留下來便是。
至於方躍……
狐狸望向陰影里那個再次穿上白色西服的傢伙。
方躍的意見不關鍵。
狐狸的腕錶亮了亮,他點開擬化光屏,上面是一則來自「木槿」的消息。
木槿:你和妖風在十三區?
狐狸側倚在牆邊,他看着這條消息,面色平靜。
許久,他才動動手指,回復道:嗯。
而木槿的回覆很快,有些不符合她一貫的輕浮氣質,她又問道:笑臉到底是誰?我和古蛇都想知道,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案。
狐狸微微皺起眉頭,他快速回道:從來就沒有什麼笑臉,這只是我丟出去誤導警署的煙幕彈。
木槿:你確定嗎?
狐狸:我很確定,這件事以後不要再問了,沒有意義。
木槿:行,我明白了。
網絡另一端的木槿放下了腕錶,她靠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半身鏡里的自己。
減少一切不必要的聯繫,保證每個人的私隱,這是狐狸一開始就在詭術團里定下的規矩。
即便有他們四個之中的某個人被抓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但是,這件規矩似乎有一個人沒有遵守。
木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她回想起自己加入詭術團的過程。
某一天的街上,她發現了似是而非的指引,跟隨着指引,她找到了一個廢棄倉庫。
根據倉庫里黑板上的留言可以得知,並非是他們被指引選中,因為這個指引似乎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留言的內容同樣也出自不同時期的不同人之手。
除此之外,黑板上還記錄着這些留言者的一些奇妙構想,而這些構想在整合之後就變成了一種新的表演形式——詭術。
通過這些留言,她也發現同一時期找到這裏的還有三個人。
於是在某個午後,這四個人約定以匿名的方式見面。
自此,詭術團便在各種巧合之下成立了。
如果說他們的一切都是被規劃好的,如果笑臉真的存在,那麼他/她就是唯一一個知道詭術團四人身份的人。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好。
她不知道狐狸究竟還知道多少,也不知道狐狸隱瞞多少東西,更不知道狐狸到底要做什麼。
等他們回來一定要問清楚。
木槿的目光逐漸堅定。
——
胸口朝下,毀壞嚴重。
又是這樣的死亡。
他走出街邊的陰影,走到地上的血泊旁邊。
收斂起背後的鋼鐵翅膀,他遙望向這棟樓的樓頂。
如果沒猜錯的話,地上的這個人剛剛從那個樓頂一躍而下,然後才變成了這樣的一具屍體。
自殺
這兩個字從他的腦海里蹦出來。
根據死狀,這只能是自殺。
但是在警署學習到的經驗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這樣胸口朝下且損壞嚴重的跳樓自殺他已經發現了兩起,算上這一起的話已經是三起。
一般人在從高樓跳下之後的死相會有兩個大致方向。
一是頭部挫傷嚴重,這種情況是因為跳樓者死意已決,所有刻意調整到頭朝下的姿態。
一是腿部或手部受傷嚴重,這是因為他們在高空中後悔了,下意識地調整姿態,用手或者腳先着地,這會體現在屍體上。
但這段時間他發現的這三具屍體,全都是胸口受傷嚴重,也就是說,他們選擇用胸口着地。
這很奇怪,人又不是鳥類,胸骨並不突出,正常情況下的跳樓自殺絕對不會產生胸口着地這種結果。
而這樣奇怪的屍體,出現頻率超過三次,這就代表着其中必定有鬼。
而且,剛剛他又聽見了標誌性的鴿哨聲,這是他第二次在這片區域聽見鴿哨聲。
有人在藉此機會謀殺。
突然間,憑藉着配套高級義眼的視力,他看見了樓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那似乎是個人影。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