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用了一天時間趕至太原府,隨後在城郊的山嶺之中,再次使用一根頭髮,來確定楊邪目前的位置。
藍解語在得知蘇御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走了這麼遠的路,驚訝道:
「盛名之下無虛士,小蘇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藍解語低頭注視着鏡中畫面,鏡子裏,楊邪正赤果着身體,與一名美婦交歡,非常激烈。
蘇御看在眼中,詫異的向一旁的裴妤詢問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嗎?怎麼每次撞到他,都是在與人苟合?」
裴妤望着鏡子中的楊邪,嗤笑道:「他在大夏有一個綽號,叫公狗,慕容驚鴻雖也沉迷女色,但遠不如楊邪這樣飢不擇食的,什麼叫公狗?是個母的就能上,這下明白了吧?」
口味這麼重?蘇御苦笑搖頭。
三人繼續盯着鏡子中的畫面,足足一個時辰。
是的,足有一個時辰,當鏡中女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楊邪才意猶未盡的起身。
當他披上衣服,推門而出時,房間遠處出現了兩座巍峨聳立的高塔,
兩座高塔高度相同,卻是形狀不一。
藍解語眉頭一動,立刻道:「這是太原府的雙子塔,楊邪目前就在太原,怎麼辦?我要不要通知太原府那邊立即召集人手圍捕?」
蘇御搖了搖頭:「不合適,我如果和楊邪全力拼殺,波及極廣,很可能會毀掉半座太原城,最好還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動手比較好。」
「沒想到蘇公子還有如此仁心,難得,」裴妤語氣中略帶一絲嘲諷,在她看來,動手如果還要顧忌這麼多的話,乾脆別打好了。
蘇御冷笑道:「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裴妤趕忙賠笑。
蘇御沉吟片刻後,認為自己應該提前一步南下,在前面等着對方,但不能走的太遠,以免和楊邪失之交臂。
於是他再次將兩人收入乾坤袖,用了兩天時間趕到洛陽。
這裏是南下清河縣的必經之路,蘇御肯定不會在這裏動手,但是他要確定一下,楊邪會不會走這條線。
到達洛陽之後,從鏡子中的畫面得知,楊邪目前還在太原府,於是蘇御專程去了一趟洛陽將軍府,與趙霸見了一面。
趙霸身為洛陽城防的最高將領,出身北疆,與隋棠莫逆之交,在得知蘇御來訪的目的之後,興奮道:
「竟然是楊邪?有意思,蘇老弟放心,洛陽城的情報機構僅次於長安,只要此人進入洛陽,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線,只是這等人物,不宜在城內動手,既然是北夏狗賊,我會暗中知會洛陽的幾大家族,包括城郊的白鷺書院,洗念禪院,請他們派出高手,協同我們一起圍剿此寮。」
趙霸如果能搖來這些人,倒是一股頗為強悍的力量,但蘇御總覺得此舉不妥,
「我打聽過楊邪底細,此人極擅隱匿之術,境界又高,完全不懼圍剿,這不是人多就可以解決的,我只是希望趙將軍密切注視此人行蹤,如果確定他會南下去清河縣的時候,我會在那裏等着他。」
趙霸皺眉道:「蘇老弟是不是太托大了?楊邪此人已是八品巔峰,形同十境元嬰修士,你一個人怎麼應付?最好還是交給我吧,洛陽留守的力量,足夠殺他十回了。」
別說大話,北疆高手如雲都拿此人沒辦法,洛陽就行了?
「殺不了的,此人不同於尋常武者,深諳打不過就逃的道理,他都不願露面與我一戰,何況是你們?」
趙霸斷然道:「此賊入我國境,趙某當仁不讓,他若不從洛陽經過還則罷了,他敢進洛陽,我讓他有去無回。」
蘇御立時皺眉:「趙將軍最好不要摻和,以免損傷過大。」
趙霸搖頭唏噓,
「蘇老弟有所不知,我如果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我若不管,聖上那邊是會問罪的,更何況此賊當年殺我無數北疆高手,這筆賬,趙某一直都記着呢,蘇老弟放心,我肯定不會亂來,沒有完全把握,絕不出手。」
蘇御勸不過對方,只好作罷,雙方定下接頭地點之後,蘇御離開了將軍府。
夜裏,他住進城中一家客棧,放出藍解語二人,繼續觀察着鏡中動靜。
.......
龍門山,位於梁州境內,山中靈氣濃郁,有一仙府宗門坐落其中,傳承已有七百年。
青陽門向來不摻和紅塵俗事,門內弟子除了購置生活所需的一些物品外,從不下山,屬於不顯山不露水的隱世宗門。
這一日夜,掌教真人王白桃在指點弟子劍術之後,返回了自己的起居之所。
剛剛推開房門,王白桃臉色大變,趕忙御出本命飛劍,
「晚了!」
昏暗中,一隻手掌穿胸而過,將王白桃的心臟瞬間捏碎,緊接着,那人打出一道罡勁,將遠遁而逃的王掌教魂魄拍成虛無。
可憐這位向來不招惹是非的道門真人,死的糊裏糊塗,神魂盡碎,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楊邪從王白桃體內攝出一枚金丹,直接吞入口中,
搶奪金丹最關鍵就在於一擊必殺,務必不能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否則金丹本身便會以丹碎之大神力,替主人抵消必殺一擊。
吞服金丹之後,楊邪嘴角一翹,身形拔地而起,一頭撞向山頂的祖師堂。
「轟!」
八品巔峰的恐怖殺力,直接破開大陣屏障,將祖師堂撞成粉碎,
緊接着,山上警鐘大響,數百道流光朝着山頂疾速掠來。
「來者何人?」半空中,有人大喝一聲。
祖師堂廢墟,楊邪以拳撐地,抬起頭來,臉掛邪魅笑容,
「拜山者,楊邪是也!」
說罷,只見無數道分身凌空撲起,眨眼間出現在那些修士身旁.......
.......
客棧中,看到這一幕場景的蘇御眉頭緊皺,
「他為什麼要吞食別人的金丹?難道他是靠這種方式拔高修為?」
同樣身為受害者的裴婕妤也是一臉疑惑,
「想來應是如此,楊邪一身修為,有三絕,龍爪手,幻魔身法,通明拳,非常難纏,就算是在我的巔峰時期,也不願招惹到他,實因此人不講規矩,經常暗算偷襲,防不勝防,剛才死掉的這名金丹境道門修士,真要和楊邪打起來,完全可以撐很久的,但架不住楊邪偷襲,此人實在是太陰險了,雖然在大夏名聲極爛,但你不得不承認,沒多少人願意招惹到他。」
楊邪的所作所為,總是出乎蘇御預料,心知此人行事絕對不能以常人揣度。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何況自己單論境界的話,還不是此人對手。
蘇御眼看着鏡子中,諾大的一座宗門被楊邪屠戮殆盡,心中殺意更增一分。
如果任由此人在大乾境內四處禍禍,北疆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接下來這幾天,蘇御一直注意着楊邪南下的情況,藍解語依照鏡子中出現的景物,判斷出楊邪在一天之後,就會到達洛陽。
至於他會不會進城,這就說不準了。
而趙霸這邊,也緊急聯絡了數十位高手,其中有白馬書院山主駱東樓,洗念禪院了空大師這兩位蘇御的熟人,
其他的,也無一不是獨當一面的宗師級人物,可見趙霸對於楊邪,從未敢輕視。
蘇御一直與趙霸互通消息,所以後者眼下也已做好準備,不論楊邪進不進城,只要他敢進入洛陽地界,他趙霸絕對不會讓楊邪活着離開。
這一日正午,楊邪頭戴斗笠,混入入城的人群當中,而蘇御這邊,已經在鏡子裏都看到了。
趙霸終究是出自北疆,行事絕不魯莽,他心知動手的時機必須要把握好,否則殃及太大,他一樣無法向長安交差。
而楊邪自打入城之後,便專去人多的地方,哪裏熱鬧去哪裏,
吃吃喝喝,逛逛玩玩,頗有閒情,甚至還在路邊撩撥了幾位貌美女子,直到把姑娘們撩的面紅耳赤之後,他才大笑離開,仿若花叢老手一般。
夜晚,楊邪漫步在熱鬧的運河邊上,突然轉入街旁的一座酒樓,直接登上二樓之後,在一名紫衣女子面前坐下,
女子立時皺眉:「這桌有人了。」
楊邪嘿嘿一笑,「姑娘跟了我幾條街了,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腰捶捶腿?不瞞姑娘,本人的按摩之術天下一絕,尤擅為女子按揉穴道,姑娘試過之後,一定會欲罷不能的。」
「你認錯人了,」紫衣女心中大駭,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而私下裏已經做好了隨時破窗而逃的準備。
對方可是惡名昭著的楊邪,她心裏一點廝殺的念頭都沒有。
楊邪直接將女子面前的酒杯拿來,一飲而盡,笑道:
「姑娘不必緊張,我不會殺你的,我只是想睡你而已。」
紫衣女雙目一眯,故作平靜道:「想要睡女人,道德坊里多的是,你大可去尋便是。」
楊邪微笑搖頭,「七品武者,四十五歲,還是個處,嘖嘖,美人兒,你成功勾起了我的性趣,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外面正有十三個人朝咱們這裏圍攏過來,姑娘猜猜看,是我死,還是他們死呢?」
紫衣女銀牙一咬,「你不可能活着離開洛陽。」
「錯!錯!錯!」
楊邪一臉輕鬆的翹起二郎腿,將手臂搭在椅背上,笑呵呵道:
「你們連蘇御都攔不下,也敢妄想攔得住我?放輕鬆一點,你陪我喝酒,我就放過他們。」
說完,楊邪倒了一杯酒,遞給面前的女子,
紫衣女臉上表情不斷變換,掙扎半晌後,抬手接過酒杯,
「這才乖嘛.......」楊邪笑眯眯的揚了揚下巴,「喝完這杯,還有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