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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一行三十人,開着三十輛越野車,停到了酒店的樓下。
然後就鬧鬧哄哄的一擁而入,直接包了一整層樓。
潘子把周凡,吳邪,胖子,跟那些新夥計們介紹了兩句。
這些人垮不溜秋的,對着吳邪嘻嘻哈哈的喊了聲「小三爺」。
然後隨意的看了一眼周凡和胖子,就都去吃酒店的海鮮自助餐。
吳邪有好多問題想問潘子,就壓低聲音說道:
「我怎麼瞅着,你帶來的這些人都很眼生?」
「以前的老夥計,怎麼一個都沒帶上?」
潘子借着點煙的姿勢,小聲說道:
「等吃完飯,咱們幾個回屋細說。」
「這會兒他們都去吃自助餐了,咱們也過去。」
「這些都是臨時找來湊數的人。」
「你們趁機認認人,多觀察一下,心裏好歹有個譜。」
然後四個人也一起去吃海鮮自助餐。
一邊吃飯,一邊扯淡。
周凡對着潘子帶來的這些人,看來看去,就一個感覺。
一群各懷心思的烏合之眾。
不過,其中的一個人,引起了周凡的注意。
這是一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小白臉。
不論是他的長相,說話方式,還是語氣動作。
看起來都是一個舊時候的,標準的二世祖,二流子,二椅子,特別犯二的那種二貨。
潘子說,這個人一直讓人喊他「木少」。
據說早前木少家裏闊過,然後落魄了,就來下地倒鬥了。
再別的,潘子表示他也不知道。
然後潘子就起身離開他們這桌,各種滿場飛,借着吃飯的機會,和這些新來湊數的人拉拉近乎。
周凡嘴角一勾,心中好笑的想道:
「潘子跟滿場的人說話的時候,顯然是個久經江湖歷練的老油條。」
「唯獨對着這個木少的時候,身體略顯僵硬。」
「木少?我看是目少吧。」
「把吳三省的省字拆開,就是目少,嘴裏面念出來,就又變成了木少。」
「也是懶得可以。」
「解連環看來正好趁此機會,放飛自我,本色出演了。」
「看他的這種老式紈絝子弟的做派,一般人還真來不了這個。」
兩個小時之後,眾人吃飽喝足。
潘子招呼了一聲:
「明天中午十二點準時出發。」
然後各人就都做鳥獸散,跑沒影了。
周凡,吳邪,胖子,潘子,一起到了房間的套間裏面,小聲的開了個小會。
因為之前和療養院,霍玲,陳文錦,相關的事情,吳邪已經都跟三叔和潘子,在電話裏面說過了。
所以這會兒吳邪就問起了別的:
「我們去療養院的時候,剛到門口。」
「就看到小哥和黑瞎子,拿了療養院裏面的一疊文件跑了。」
「我一喊小哥,他竟然加速狂奔?」
「小哥不是跟三叔的關係很好嗎。」
「怎麼突然跑去跟裘德考的手下,就是隊醫那伙人,混到一起了?」
「小哥到底是不是我們一頭的啊?」
潘子咧嘴一樂,得意的說道:
「小三爺,這個我得從頭跟你說。」
「小哥最最一開始是幹什麼的,我們也不知道。」
「但是挺久的了,小哥以前是被陳皮阿四給救回來的。」
周凡,吳邪,胖子,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態。
潘子撓了撓頭,繼續說道:
「陳皮阿四當時發現小哥的時候。」
「小哥看起來傻呆呆的,被一伙人綁着當做了,去釣粽子的誘餌。」
吳邪驚訝的大聲啊了一下。
潘子連忙揮手,讓吳邪控制音量。
吳邪用雙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示意潘子快說。
潘子接着說道:
「小哥那會兒,不知道為啥失憶了。」
「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都傻呆呆的。」
「但是小哥的身手,身上的功夫還在,應該是成為本能了。」
「所以陳皮阿四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凶穴裏面,就剩下了小哥一個活人。」
「然後小哥就跟着陳皮阿四走了。」
周凡目光閃爍,若有所思的想到:
「不對,按照小哥平時的性格,就算是失憶了。」
「也不可能接受,被人當做豬仔,綁去釣粽子這麼憋屈的事情。」
「失憶,只不過是暫時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是老話怎麼說來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小哥的性格沒變,身上的功夫也還在,偏偏能忍受被人當豬仔。」
「嘶,估計是小哥體內的中二之魂,禿頭張教授的那部分隱藏性格,又顯現了出來。」
「或許,小哥是在借着這件事,去釣陳皮阿四。」
吳邪納悶的說道:
「那後來小哥為啥又跟着三叔,幹了好久?」
潘子剛要說話。
胖子拍了一下大腿,得瑟的說道:
「這個事情我知道。」
吳邪白了胖子一眼,說道:
「這事我都不知道,胖子你又知道了?」
「咋啥事你都知道?」
「胖子你咋不改名叫做,江湖百曉生?」
胖子嘿嘿一笑,說道:
「這事,道上面傳了很久了。」
「說是吳三省,用了一把黑金古刀,換來了一個超級高手。」
「就是一直流傳着的,南瞎北啞。」
「道上的人,那就是,既羨慕吳三省用了一個,反正他自己也不會使用的冷兵器,換回來一個超級高手。」
「又羨慕小哥,隨隨便便的就得到了一個,超級厲害的冷兵器。」
周凡心中暗樂:
「小哥和黑瞎子,倒是挺有意思的兩個人。」
「黑金古刀,最開始是黑瞎子從地下帶回來的。」
「小哥使了一陣,丟失了。」
「小哥自己也不去找。」
「還是又過了很久之後,黑瞎子又給撿回來了。」
「不過說起來,黑瞎子能在張家古樓裏面,殺他個七進七出,也是厲害。」
「一想到黑瞎子,就又想到霍老太太讓他背那個兇殘的女屍。」
「嘖,黑瞎子這個倒霉孩子。」
吳邪坐直了身體,充滿好奇的問道:
「南瞎北啞?」
「怎麼還弄得跟射鵰裏面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似的?」
「啞,是指的小哥不愛說話,總是當悶油瓶,看起來跟個啞巴似的嗎?」
「那,南瞎,又是指的誰?」
胖子拍了拍肚子,笑道:
「小哥跟咱們在一塊的時候,算是話多的了。」
「據說小哥跟陳皮阿四手底下幹活的時候,那就跟個真的啞巴差不多。」
「多少人壓根就沒聽到過他說話,所以才給他起了這麼個混號。」
「南瞎麼,你也見過了。」
「就是咱們在廢棄療養院門口看到的。」
「和小哥一起拿着一疊文件,被你攆的撒丫子狂奔的。」
「那個大黑天裏,還帶着大黑墨鏡的人。」
吳邪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向周凡。
周凡笑道:
「老話說的好,只有起錯的人名,沒有叫錯的外號。」
「黑瞎子,名至實歸。」
吳邪一頭冷汗,嘴角抽搐的說道:
「老周,名至實歸是這個用法麼。」
潘子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三爺把黑金古刀送給了小哥。」
「小哥就跟着三爺幹了。」
吳邪又是疑惑的問道:
「那這麼說起來,我更不明白了。」
「小哥既然和三叔關係這麼好,為啥還去和隊醫他們混在一起?」
潘子咳嗽了一聲,說道:
「因為小哥和黑瞎子,都是三爺安排進去的。」
「這次的陣仗鬧得很大。」
「裘德考的人,也都非常緊張。」
「所以三爺就安排他們兩個人,混進了隊醫那伙人裏面。」
「沿途上,他們會給咱們留下暗號,隨時策應。」
周凡看着潘子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我家三爺最機智勇敢」的光環,無語的說道:
「潘子,你們家三爺是啥腦迴路啊?」
「就算隊醫他們這些員工不是很了解。」
「但是裘德考肯定要給他們,做出指示的。」
「裘德考可是跟吳三省,互相爭鬥了二十來年。」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
「從五十年前,裘德考去坑害死了一批土夫子的時候算起來。」
「當年小吳的爺爺,算是命大,警惕心強。」
「在裘德考聯合別人裏應外合的,剷除那批土夫子的時候。」
「吳老狗靠着躲在山裏的古墓當中,算是躲過了一劫。」
「但是裘德考也從吳老狗的手裏面,把戰國錦書給弄走了。」
「所以裘德考和小吳一家的恩怨,基本上,就算是持續了五十多年。」
「然後小哥這麼一個世外高人般的高手,跟在吳三省的身邊這麼久。」
「小哥又和小吳的私交甚好。」
「這,於公於私,小哥都不可能,跟裘德考的手下一條心啊。」
「難道你們認為這些裘德考不知道?他失憶了?忘記和吳家半個世紀的恩怨了?」
「還是說,你們覺得,隊醫他們出任務的時候,裘德考不告訴他們這個?」
「嘖,真不知道你們派小哥和黑瞎子,是去當金牌臥底?」
「還是羊入虎口?」
「雖然小哥和黑瞎子都非常強。」
「但是,好漢難敵四拳,更何況,隊醫他們至少帶着二三十把槍。」
胖子臉色一綠。
吳邪臉色一白。
潘子手裏夾着的煙,直接就被驚掉了。
潘子擦了一把冷汗,說道:
「小周,我和三爺商量着。」
「就說是小哥和黑瞎子,私底下去接的私活。」
「讓他們倆打着,接私活的名號,去混進去裘德考手下的隊伍。」
「但是你這麼一說吧,我這心裏怎麼沒底了?」
周凡聳了聳肩,說道:
「往好了想,或許裘德考也有跟小哥一樣的毛病,間歇性失憶呢。」
潘子罵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衝出了房間。
吳邪剛把手伸出來,想拉一下潘子,結果潘子就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吳邪納悶的說道:
「潘子這是急糊塗了吧?」
「就算要跟三叔商量,他也應該打電話啊。」
「跑啥啊跑?」
周凡嘴角一勾,笑道:
「可能跑出去,信號好吧。」
「潘子出去,能比在咱們這打電話,更快的聯繫到你三叔。」
胖子眼珠一轉,拉長聲音的哦了一聲。
然後胖子就揣着手,靠在沙發上面,擠眉弄眼的說道:
「小周啊,其實吳三省應該派你,混進隊醫他們那伙人的隊伍裏面。」
周凡從桌子上面抓起來一把瓜子,邊嗑別說道:
「派我一個人,去包圍他們二十幾輛越野車啊?」
「這種活,我可幹不了。」
胖子誇張的哈了一聲,大笑道:
「啥子幹不了啊?」
「加錢,再翻倍,只要錢到位,小周干廢。」
周凡給了胖子一個呵呵。
直到快半夜了,潘子才拖着疲憊的身影回來。
潘子對着幾個人說道:
「我跟三爺匯報了一下。」
「三爺可能也是因為,最近一直再收拾楚光頭整出來的那些爛攤子。」
「一時之間沒想周全。」
「幸好這是在咱們進入古墓之前,小周給提了個醒。」
「要不然,萬一等在古墓裏面,小哥和黑瞎子正跟粽子啥的拼命。」
「隊醫他們那伙人,趁機給小哥和黑瞎子來個偷襲。」
「那可真是操淡了。」
吳邪緊張的問道:
「那現在跟小哥聯繫上了嗎?」
潘子點了點頭,說道:
「已經給小哥和黑瞎子都發了暗號,把這個事情說了一下。」
「他倆都說暫時還沒危險,但會提高警惕。」
幾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回房去睡覺。
第二天,中午。
三十二輛越野車,從酒店出發,一路飛奔。
駛出了格爾木的市區,衝進了戈壁。
直接向着剪報男留下的地址「蘭錯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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