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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吳邪撓了撓腦袋,有些慶幸的說道:
「就以咱們現在知道的情況來說。」
「小哥至少跟着研究所的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隊員,下了好幾次古墓。」
「得虧他們沒借着小哥的信任,趁機對小哥下殺……」
「不對,等等……」
吳邪說着說着,自己忽然一愣,以往的一些記憶碎片從腦海當中拼湊了起來。
他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後腳跟直衝天靈蓋。
吳邪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咱們現在還不能確認,躲在研究所後面的,那個負責『夾喇嘛』的神秘人是誰?」
「他到底對小哥有什麼企圖?」
「但是那些或真或假的考古隊員們,不是沒對小哥出手。」
「他們是,一直把小哥往死亡一線推啊。」
「咱們以前在西沙海底墓穴,雲頂天宮,西王母國遺蹟……」
「在那些地方都看到過,小哥在十幾二十年前,曾經留下來的專屬刻痕。」
「之前我看到那些,小哥留下來的刻痕的時候,只覺得一下子就安心了。」
「就是那種『這是小哥走過的路,肯定是安全的選項,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就不會死掉了』。」
「我之前,一直都是類似這種心情。」
「但是,我記得老周好像說過,那些是代表着斥候的痕跡。」
「我當時心裏也是隱隱覺得不對勁。」
「不過我就是想着,一個隊伍裏面,總歸也得有人充當斥候,先鋒官的角色啊?」
「我之前一直覺得,他們肯定是輪流着去探路吧?」
「所以就也沒太往心裏去。」
「但是那是因為,我以為,小哥跟陳文錦他們,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固定隊友。」
「我才會往好處想。」
「我不知道小哥在十幾二十年前,和研究所下屬的考古隊,一起倒斗的時候。」
「考古隊裏面的其他隊員,竟然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冒名頂替的……」
說完,吳邪就很擔心的看着小哥。
小哥的目光微垂,看着手裏面的黑金古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凡眯了一下眼睛,聲音有點冷冷的說道:
「對,小哥當年留下來的刻痕,都是一種純粹的追蹤痕跡。」
「就是只是告知後方的人馬,自己當時的狀態,前進方向,剩餘物資。」
「讓後面大部隊的人自己決定,是否跟上來救援。」
「那是一種,屬於『馬前卒,探路炮灰』才會留下來的記號。」
「小吳,其實你覺得,有小哥留下信號的道路是安全的。」
「基本上是因為,你看到小哥現在還是好好的。」
「但是那並不一定代表着,那條路是安全的。」
「只能說是小哥憑藉着自己的本事,硬抗着傷害闖了出來。」
潘子狠狠地抽了兩口煙,也是說道:
「小三爺,研究所的那些人能有多少?」
「哪裏用得着,還特地分出一個人,單獨上前充當斥候探路?」
「像咱們幾個人少,一直都是同進同退。」
「就算是遇到危險,分開搏鬥,那也是處於同一個地點當中。」
「小三爺,你還記得咱們之前碰到裘德考的人的時候。」
「他們可都是一次少說幾十人,多則上百人的團隊,一起下墓倒斗。」
「他們也是呼啦啦一群人,一起進出。」
胖子也是抱着膀子說道:
「沒錯。」
「裘德考的手下,就算有挑出幾個探路的人。」
「也是臨時前行一小段路,然後就返回來,下一次探路再換別人。」
「但是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在岩石等地,特地留下刻痕。」
「像是小哥十幾二十年前,跟着考古隊倒斗的那種情況。」
「只可能是,其他的所有人,都呆在後方安全的地方。」
「唯獨派遣小哥一個人,恨不得把整條路上面的雷,都給排查完了。」
「那些充當『大爺』角色的人,才施施然的,『屈尊降貴』的跟着小哥的安全路線往前走。」
「草!」
「怕死是人類的本能,這個沒啥丟人的。」
「但是研究所的那幫,不知道是第幾波冒名頂替的隊員們,做的就太過分了,真特娘的雞賊啊。」
「和着在他們的眼裏,就純粹拿小哥當個工具人?」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那個研究所的問題很大。」
「上次咱們去xx大學研究所,翻找檔案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校長的兒子杜鵑山。」
「杜鵑山不是還說,封存檔案室,字跡跟小吳一模一樣的人。」
「想當初,是帶着一整隊的人,押送那些保密資料過來的麼。」
「結果都到了學校裏面了,跟小吳字跡一樣,長相也一樣的人,突然接了一個電話。」
「然後那些檔案就都被歸攏為『保密級別降低,等待銷毀的無用資料』了嗎?」
「說起來,等咱們回去之後。」
「可以從杜鵑山,當年寫封條的人,當年的電話,還有張塌塌原本是哪一支被驅除出張家的人。」
「分開四個方向,都去搜索一下。」
「沒準能夠得到一些線索。」
眾人全都點了點頭。
然後周凡就繼續說道:
「另外,小哥跟着研究所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應該是,借着小哥間歇性失憶的情況。」
「讓整個考古隊裏面的,除了小哥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來來回回的不斷替換。」
「按理說,只要那些隊員,不對着小哥顯露出類似於『殺氣』『敵意』『厭惡』這類型的負面情緒。」
「再把人皮面具帶好,行為舉止照着原本的,真的研究所的考古隊員學習一下。」
「小哥縱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也肯定會懷疑是自己間歇性失憶,導致記不清楚的原因。」
「而不會去懷疑,那些隊友的身份問題。」
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哥也是一怔,目光微動,陷入了沉思當中。
吳邪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那研究所的人,為啥要用不同的人,都頂着原本考察隊隊員的臉。」
「走馬燈似的,換瓤不換皮的,跟在小哥的附近晃來晃去?」
「有那麼多的人,都想近距離的觀察小哥嗎?」
「而且小哥在和研究所的人,一起下墓倒斗的時候。」
「為什麼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相處模式很不對勁?」
小哥卻是帶着一股明顯無所謂,不在乎的語氣,情緒異常平靜的說道:
「這些事沒什麼。」
然而小哥隨口說出的這六個字。
卻像是千斤重錘,狠狠地砸到了眾人的心臟上面似的。
所有人都呆滯了。
眾人都有着一種,通體生寒的感覺。
周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在咱們心裏,難以忍耐的不公平待遇。」
「但是在小哥的眼裏,卻是稀鬆平常般的日常生活……」
周凡雖然以前就知道,小哥過往的種種遭遇。
但是當他親耳聽到,小哥用那種特別習以為常的語氣,說出「這些事沒什麼」的時候。
周凡皺着眉頭,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捏住了拳頭。
吳邪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死死的抿着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潘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臉色變得鐵青。
胖子仰着脖子,看着黑漆模糊的天空,抽了一下鼻子。
四周一片寂靜。
只有遠處的湖泊,被夜風吹的蕩漾的聲音。
小哥把目光,從遠處張家古樓的方向收回。
他的視線,在周凡,吳邪,胖子,潘子的身上,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
然後小哥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反過來,出言安慰了一下眾人,說道:
「我還活着。」
「比死去的人,已經幸運了很多。」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一捧陌上塵。
註: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周凡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系統物品欄。
那裏面多了一小捧,夾雜着細小微塵的陽光。
周凡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想到:
「果然在小哥自己的心裏面,他和這個世界,就仿佛格格不入般的,有一種隔膜感。」
「這一捧陌上塵,就像是小哥對於自己的定位。」
「人生在世,就如同無根之木,無蒂之花,在陽光中隨風飄轉的塵土……」
「按照原本的進程,小哥因為不知道正確的,搭救他媽媽的方法。」
「所以小哥把他媽媽從藏海花田裏面,挖出來之後。」
「小哥的媽媽沒有成功的復活過來。」
「只是變成了三天的植物人。」
「小哥握着他媽媽的手,痴痴的坐在原地三天。」
「直到三天之後,小哥的媽媽徹底的死去。」
「小哥也就和這個世界,徹底斬斷了聯繫。」
「至此之後,小哥雖然還活着,但也只是湊合的活着。」
「小哥仍然按部就班的,去扛起了自己的責任,但是卻沒有了什麼盼頭。」
「小哥從那以後。」
「在其他人的眼裏,小哥仍然是一個天塌了也能抗住的,強大又充滿了責任感的人。」
「但是,從小哥眼睜睜的,無能為力的,看着他的媽媽死去之後。」
「小哥的眼睛裏面,就再沒有出現過,星辰一般耀耀生輝的目光。」
「因為小哥已經覺得他自己就是,一塊無根之木,一捧隨風而逝的微塵,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只有偶爾,在吳邪和胖子插科打諢的時候,小哥會稍微的,臨時性的,恢復一點點的煙火氣。」
「但是,小哥在絕大部分的時間裏面,卻越發的沉默了。」
胖子搓了一下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哥的神情,然後趕緊打岔的說道:
「害,要胖爺我說啊。」
「管他們研究所的那些人,是真真假假的?」
「胖爺我在這就正式的強調一句啊,小哥你千萬記在心裏。」
「以後只要是你覺得,對你有威脅的,傷害你的人,你就果斷的出手幹掉完事。」
「再一個,咱們這邊也見到過不少個,跟吳邪看起來長的一樣的人了。」
「另外像是盤馬老爹那種的,跟小哥你里外都是九成九相似的人,也出現過了。」
「所以要是萬一哪天,咱們分頭行動的時候。」
「沒準也會冒出來,跟我們幾個一模一樣的人,假惺惺的跟你套近乎,然後趁機插你兩刀。」
「就一條宗旨,小哥,誰跟你動手,你就直接干丫的。」
周凡頗為無語的想到:
「胖子這是又說中了。」
「按照原本的進程,在張家古樓這一役。」
「小花找來的人裏面,就出現了一個冒充吳邪去和裘德考的人,勾勾搭搭的。」
「而且那個假吳邪,還在被吳邪跟胖子抓個正着的時候,明目張胆的威脅了要幹掉真的吳邪。」
「但是根據原本的進程,小花是絕對不可能背叛吳邪的。」
「而且小花雖然人看起來,長相與其說是過分的英俊,不如說是有些俊俏。」
「但是小花整治手底下的人,卻是一貫的霹靂手段。」
「所以這個事情就有點奇怪了。」
周凡把這些念頭都扔到了一邊,笑了笑說道:
「胖子說的沒錯。」
「咱們幾個過命交情的兄弟,自然不會起內訌。」
「小哥,你也別管對方頂着誰的臉。」
「只要對方有對你出手,或者把你一個人,往最危險的地方推。」
「小哥你就一個縱身飛躍,一腳踹爆對方的狗頭。」
「或者是像,你用雙腿擰斷血屍脖子那樣,把那些人的脖子也都擰斷了完事。」
小哥的眉眼之間,也帶上了一抹無奈的笑意。
吳邪又看了一眼,百十米開外,張塌塌躲進去的那棟小木屋,說道:
「那你們說,張塌塌到底是為啥,一直留在張家古樓附近?」
「按理說,張塌塌要是想回家,或者回到研究所,然後再托人給他自己治療一下不好嗎?」
「張塌塌為啥死心眼的,非要留在這裏?」
「他想在這裏找什麼東西?還是破壞什麼東西?」
「張塌塌又是什麼時候,跟『它』的人勾搭上的?」
胖子拎着兵工鏟,甩了甩,說道:
「就張塌塌現在這種,全身都被腐蝕成了稀巴爛的樣子。」
「我估計他是從阿貴手裏,換取療傷丹藥的時候,跟『它』搭上線的。」
「阿貴不知道啥時候投靠了『它』。」
「嗯?難道說是當初阿貴他爹,因為負責接待考察隊的事情,被提拔成了村長。」
「而且那個時候,『它』看中了盤馬老爹和張塌塌。」
「所以『它』的人,就選中了阿貴,當了一個狗腿子?」
「然後之前張家老村的人,集體屍變之後。」
「盤馬老爹不是一直從阿貴的手裏,給他的兒子小盤換取延緩屍變的丹藥嗎?」
「既然延緩屍變的丹藥都有。」
「那給張塌塌隨隨便便治療一下的丹藥。」
「或者像是小哥的那種,鎮壓用的符籙,『它』肯定拿的出來。」
「不過這就又繞回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了。」
「『它』之所以,通過阿貴的手,不斷的給盤馬老爹丹藥。」
「那是因為盤馬老爹和小哥之間的,那一層詭異的牽連關係。」
「那『它』為啥又要救治,雖然實際上只是瞎幾把湊合治一治張塌塌?」
「那肯定是因為,張塌塌也對『它』有用啊。」
「而且,九成九,張塌塌的作用,還是得歸攏到小哥的身上。」
眾人全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周凡沉思了一下,說道:
「咱們之前推測過,當年真的霍玲和真的陳文錦。」
「應該是得到了,張家族長真正的信物的消息。」
「所以她們兩個人,才臨時脫離了真的考察隊。」
「再加上,『張起靈』張塌塌,並沒有像小哥似的失憶。」
「所以張塌塌,自然也知道張家族長的信物這件事情。」
「也沒準,陳文錦和霍玲,當年就是從張塌塌的身上敲出來了,張家族長信物的一部分線索。」
「所以,張塌塌一直滯留在這裏,就是為了獲取,張家族長的信物以及黑金古刀。」
小哥的目光微動。
眾人的視線,又都匯聚到了,小哥的黑金古刀的上面。
吳邪有些激動的說道:
「那這麼說來,張塌塌就是一個突破口了?」
「張塌塌知道,張家族長信物的消息。」
「但是他這二十年以來,卻沒有絲毫的建樹。」
「應該是因為,張家族長的信物,被放在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以張塌塌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拿到。」
「但是咱們這邊,有老周和小哥兩個戰鬥力爆表的人在。」
「不論是什麼龍潭虎穴,都能闖一闖。」
「我覺得,給小哥把張家族長的信物帶出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眾人全都點了點頭。
然後胖子又幸災樂禍的說道:
「看來張塌塌這個龜孫子,在這二十年都白白浪費了。」
「真特娘的,該。」
「凡是跟『它』混在一起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潘子恍然大悟的說道:
「怪不得。」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屬於張家族長的兩個傳承之物,黑金古刀和族長信物。」
「本來都是應該,由上一任族長『張起靈』張瑞桐,親手交給小哥的。」
「但是不知道為啥,小哥這倆傳承之物,一個都沒到手。」
「而且,頭幾年,三爺請黑瞎子過來張家古樓這邊。」
「黑瞎子只是說,在上任張家族長的屍體旁邊,拿到了黑金古刀。」
「卻壓根也沒提,另外一個張家族長的信物。」
「想必是因為,張家族長的信物,早就被放到了別的地方。」
周凡暗自想到:
「不知道,張家族長的信物那兩個手環,與張大佛爺的二響環,有沒有關係?」
「張大佛爺的二響環,可以通過共振的原理。」
「隨意的開啟和關閉,這裏,以及其它的張家舊址裏面的機關。」
「但是按照原本的進程,張大佛爺的那個二響環,卻是從一個別的古墓裏面找到的。」
「嘖,那個『別的古墓』是誰的墓?」
「為什麼裏面會有一個,能夠操控所有,不同的張家舊址裏面的機關的二響環?」
「而且張大佛爺的二響環,後來又到了新月飯店的大小姐,尹新月的手上。」
「這就代表着,尹新月可以獨自一人,或者再帶着手下。」
「傷亡極少的探索,張家在幾次遷徙的過程中,留下來的幾個不同的張家舊址?」
「不過,二響環有個重大的缺陷。」
「它只能操控張家舊址當中的,預設好的機關暗器。」
「至於其它的危險,比如粽子,屍變的東西,密洛陀什麼的,則仍然是處於完全不可控的程度。」
「如此看來,張大佛爺和新月飯店的尹新月,這兩口子的關係,好像也比較微妙啊。」
小哥看着百十米之外,張塌塌藏身的破舊小木屋,說道:
「過去看看。」
然後眾人就都走了過去。
踏踏踏。
眾人輕微的腳步聲,在四周迴蕩。
在有點霧蒙蒙的月光的照亮下。
一道肩膀完全垮塌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到了小木樓二層的窗戶邊上。
吳邪低聲驚呼了一聲,說道:
「是張塌塌。」
眾人都是凝神望去。
只見那個人影,正一隻手按在,積了很多灰塵的玻璃上面。
他把臉給緊緊的貼在玻璃上面,正向外張望着。
他的另外一隻胳膊,就那麼垮在身體的一側。
因為張塌塌的兩個肩膀,都幾乎被腐蝕沒了。
所以他此時的姿勢,顯得是那麼的詭異又僵硬。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