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盯着照片上面的人影,仔細的看了看,嘶了一聲,說道
「天真,你確定這個是你爸吳一窮?」
「那他的傷口裏面,怎麼會往外流淌屍油?」
吳邪下意識的說道
「雖然我跟我爸好久都沒見過面了,但是那可是我爸,我還能給認錯……」
「啥?屍油?!」
「胖子你說啥?!」
吳邪驚愕的瞪大了雙眼,身上直接就飆出了一身的冷汗。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感覺整個腦瓜子嗡嗡直響,心跳極速飆升。
吳邪聽完胖子的話之後,甚至都不敢再去仔細的盯着那張照片細看。
但是不看又心裏不踏實。
吳邪就強壓住心裏的恐慌,眯着眼睛,掃了掃那張照片。
小哥看向吳邪,說道
「吳邪,仔細看清楚。」
周凡手掌上面包裹着護體星辰之力,伸手接過了張海洋拿着的幾張照片,以及兩種不同功能的身份卡。
張海洋看到那層淡淡的星光,飛快的覆蓋住了這些東西。
而周凡在檢查無誤之後,才把這些東西都給放到了吳邪的手裏。
張海洋盯着周凡的目光當中,飛快的閃過了一抹戾色。
而躲在張海洋斜後方的,那個穿着條紋襯衫,主動示意他是小花和黑瞎子「老花鏡」公司的人。
在瞄到了照片上面的,順着傷口,不斷往外流淌出特殊屍油的,吳一窮的身影的時候。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的頻率也跟着變粗重了許多。
整個人的身體,甚至都因為過度激動,而輕微的顫抖着。
他的幾根手指,同樣下意識的微微抖動了幾下。
指尖的動作,十分的輕盈而又充滿了力度。
正在以一種久經訓練之後的肌肉記憶,用一種獨特的韻律感舞動着。
打眼看過去,卻如同普通人無意中的,隨着某些特定的音樂節奏,在晃動手指一般。
不過短短几秒鐘後,條紋襯衫男就猛地意識到了,他剛才失態了。
於是他趕緊把雙手握拳,繼續抻着頭去看照片上面的吳一窮。
條紋襯衫男此時也不敢看對面的幾個人。
他就硬着頭皮假裝,他自己剛才只不過是因為,看到一個人,沒帶着任何的潛水設備,就直接站到深海當中。
並且還能夠斬殺眾多的粽子,而過於驚恐,才導致手指隨意的抖動了一般。
條紋襯衫男壓抑住,他去偷看對面幾個人反應的衝動。
等了一會兒。
條紋襯衫男發現周凡,小哥,胖子,都沒有攻擊他。
他便徹底的放下心來。
慶幸中又帶着鄙視的猜測,他們剛才都在注意吳邪,而沒注意到自己。
只不過條紋襯衫男卻沒意識到。
他的眼神當中,那些幾乎要溢出來的,滿是垂涎欲滴的神態,已經徹底的出賣了他。
周凡,小哥,胖子對視了一眼,心裏微微一沉。
他們三個人,自從看到條紋襯衫男的腳,要比鞋子小兩個碼數的時候。
就知道了,這個人肯定是其他勢力的人,過來冒充着小花的手下。
畢竟,雖說「老花鏡」是小花和黑瞎子的公司。
但是其實做主拿主意,安排做事章程的,都是小花一個人負責。
黑瞎子基本上就是個遊俠兒。
所以,以小花一貫的做事風格來看,他絕對不會讓手下穿着的衣服裝備,在尺寸方面不合身。
只不過他們之前一直沒有確定,這個條紋襯衫男,到底是什麼來頭。
但是剛才條紋襯衫男,在過於激動的情緒之下。
他手指的那種,特殊顫抖頻率,已經暴露了他是一個屍狗吊。
不過眾人為了從張海洋這裏,再多探查到一些消息。
便都假裝暫時沒有看出來,張海洋以及條紋襯衫男這個屍狗吊,在身份上面的問題。
而吳邪此時心慌意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照片上面吳一窮的身上。
根本無暇顧及到,張海洋和條紋襯衫男這個屍狗吊。
周凡和胖子,從兩邊各舉起來一個黑紙燈籠,靠近那張照片,給吳邪更好的照亮。
吳邪抿着嘴,擰着眉頭,深呼吸了好幾次,勉強把心情給平復了下去之後。
吳邪又揉了揉眼睛,然後捏着照片。
再次強迫自己仔仔細細的,把那張照片從各個角度,認真的看了十幾遍。
之前照片被張海洋拿在手裏面,眾人只是粗略的一看。
此時照片被吳邪拿着,眾人也都凝神去仔細的查看。
只見照片上面的吳一窮,微微垂首,手裏緊緊的握着一把長刀。
整把刀,都是玉石打造而成的。
吳一窮自己的身體表面,有着為數不少的傷口,以及各種形狀的血洞。
不斷的有鮮血,混合着一層油膩膩亮閃閃的,與眾不同的屍油流淌了出來。
吳邪死死地盯着那層特殊的屍油。
吳邪意識到,這種屍油他在不久之前見到過。
祖上曾經是,皇子府十三軍的指揮使的姜四望,曾經隨身帶着一個奇怪的,古代小鏡子。
那個鏡子會順着鏡面的裂痕,流淌出來同樣的屍油。
而且在藥鼎女屍的身上,也插着被人為給折斷成半截的,同款不同色的小鏡子。
半截的鏡子的外面,同樣包裹着一層,從鏡子裏面流淌出來的,一模一樣的特殊屍油。
在多年以前,黑瞎子被霍老太太坑去井下,背上來的那個詭異的女屍的身上。
亦是插着同樣的,會往外溢出這種特殊屍油的古代小鏡子。
而現如今,這種特殊的屍油,竟然從吳一窮的傷口中流淌了出來。
吳邪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吳邪捏着照片的手指,因為驚懼交加,而把照片都捏皺了。
看到吳邪如此的表現。
張海洋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穿着條紋襯衫的屍狗吊,則是滿懷垂涎之色的,緊盯着吳一窮的身影。
看到吳邪把照片捏皺了,這個屍狗吊就悄悄的,心中不滿的,瞪了吳邪一眼。
然後這個屍狗吊又速度飛快的,把目光給收了回去。
胖子有些擔心的拍了拍吳邪的肩膀,說道
「天真,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吳一窮。」
「要不然咱們現在,就給吳二白打個電話問問?」
「不行就殺回去一趟?」
「不過依着胖爺我說啊,吳一窮肯定是沒啥危機生命的大事。」
「要不然,上次吳二白肯定就直接跟咱們說了。」
「再說,天真你看你爹這可是,啥潛水設備都沒帶,就能在深海裏面漂着,還幹掉了那麼多的粽子。」
「這實力,一般人可都比不過吧?」
周凡的目光微動,心中暗道
「看來吳一窮身上的這些屍油。」
「就是他當年在老宅裏面,遭遇的那次危機之後,被他給掌控了的。」
「不過當年在密室當中的,那三大水缸的特殊屍油。」
「到底是誰放置在哪裏的?」
「原本煉製出來的目的是要做什麼?」
「吳一窮又是怎麼從,那些泡滿了斷手的特殊屍油裏面逃出來的?」
「後來那些屍油,又是被誰給搬走了?」
「最關鍵的是。」
「當年吳老狗之所以能夠買下來,那個儲存了特殊屍油的老宅子。」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跟吳老狗『在無意當中』得到了隱秘皇陵的地圖,是一樣的套路。」
「不過現在還無法確定,這兩次的套,都是誰給吳老狗下的。」
這些事情周凡暫時沒有頭緒,便不在考慮,而是說道
「小吳,從吳一窮身體裏面流淌出來的這種屍油,非同一般。」
「顯然吳一窮的身上,因為這些屍油的存在,發生了一些出乎意料的奇特變化。」
「但是,這種東西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會極大幅度的增加吳一窮的實力,以及生存能力。」
吳邪聽到周凡說的話,點了點頭,心情也放鬆了一些。
不過當吳邪一想到,他們周圍還好幾個心懷鬼胎的陌生人,現在明顯不是打電話的好時機。
吳邪便對着胖子搖了搖頭,說道
「給二叔打衛星電話,這個事情倒是不着急。」
「既然當時二叔沒跟咱們說,代表着我爸沒啥事。」
胖子揣着手,樂呵呵的點了一下頭。
然後吳邪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周凡,小哥,胖子,跟他們再次確認一下。
吳一窮身上的特殊屍油,是不是他們撿到的,那種古代小鏡子上面的同款。
小哥點了一下頭,說道
「是。」
張海洋則是帶着明顯的笑意,說道
「吳一窮這個人確實厲害的很,不過就是有股子書生氣,哈哈。」
「小三爺,其實也不是就吳一窮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守着,也有別的人。」
「只不過吳一窮這滿身的清高酸腐的勁頭,跟那些人都相處不來。」
「所以吳一窮就自己一個人,守着一個方向。」
「再說了,吳一窮可是小三爺你的親爹。」
「小三爺你又跟我們族長,是過命交情的友人。」
「我們身為普通的張家族人,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就衝着族長在我們張家的地位,你說,我們能虧待的了吳一窮嗎?不能吧?」
「如果你們還有機會的話,之後可以去親眼看看。」
「不過真要過去的時候,族長你可千萬別忘了,貼身帶上我的那張身份卡。」
「要不然,你們都見不到吳一窮。」
「畢竟那麼多的人,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吳一窮呢。」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排排隊嘛,你們說是吧。」
吳邪雖然之前沒發現,條紋襯衫男是屍狗吊。
但是當吳邪聽到張海洋這些話,又無意中用視線掃過條紋襯衫男的時候。
吳邪被他眼中的那種垂涎欲滴的神態,給嚇了一跳,不由得心裏發毛。
小哥對着吳邪搖了一下頭。
吳邪便咬了咬後槽牙,暫時不去理會張海洋和襯衫男。
而是繼續去觀察照片上面的,吳一窮的相關線所。
眾人注意到。
照片上面吳一窮身上的傷勢。
如果換作是普通人,早就因為傷勢過重,痛到暈厥昏死過去了。
或者至少也會喪失了戰鬥力。
但是吳一窮卻依然身姿挺拔的,懸浮在深海當中。
在他的身邊,是各種顏色和形狀的,粽子和發生了詭異屍變的人的,殘肢以及碎塊。
在他視線所看的前方遠處,是正在漸漸靠近過來的,長相猙獰恐怖的詭異生物。
而在吳一窮的身後不遠處,則是張海洋與人合夥承包的那個,獨上遊樂園的海底隧道。
吳一窮雖然傷勢慘烈,但是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的,依然固守在那個位置。
吳邪看到吳一窮渾身上下遍佈的傷痕,順着海水向四周擴散而出的鮮血和特殊的屍油。
以及吳一窮散發出來的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毫不退縮的守護着,位於他身後的一大群陌生的普通人。
而顯而易見的是,那些人絕對不會知道,只吳一窮等人,在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了他們。
吳邪的眼睛忽然變紅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既難過,又自豪。
吳邪吸了吸鼻子。
小哥忽然說道
「吳一窮身上的傷口,正在癒合。」
吳邪眼神一亮,仔細的去看。
果然發現那些猙獰的傷口,呈現出了一種正在逐漸癒合的趨勢。
吳邪雖然不知道這是為啥,但是他此時還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吊起來的心,又放鬆了一點。
胖子則是好奇的問道
「小周,我看你一直瞅着吳一窮拿着的那個長刀,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我看着好像是玉石製作的,是吧?」
周凡點了點頭,用手指在照片上面,吳一窮手中緊緊握住的,碧青色的長刀上面划過。
整個長刀的樣式,看起來類似於青龍偃月刀的款式,但是更加的古樸和滄桑。
而且還有着一層淡淡的光暈,從長刀的上面散發了出來。
小哥忽然說道
「這個長刀,是使用隕玉打造而成的。」
吳邪和胖子,都是一驚。
吳邪奇怪的說道
「用隕玉製作武器?」
「難道砍殺粽子和發生了詭異屍變的人,會讓攻擊變得更加的迅猛,威力更大嗎?」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或許會吧。」
「但是如果不會相應的煉製方法,就完全沒用。」
「要是直接拿着一塊現成的隕玉去殺敵,也就比舉着個板磚威力大點有限。」
「必須要有相應的煉製法門,才能夠得到一個威力強大的武器。」
吳邪點了點頭。
周凡心中暗暗補充道
「看起來隕玉,還是讓屍鱉皇啃食吃掉。」
「然後留下隕玉之精,再投餵三青鳥小崽崽,最有效率。」
「反正隕玉流星雨年年都有。」
「要是啥時候真需要隕玉了,就現用現撿唄。」
胖子又好奇的說道
「嘖,也不知道是啥時候的人,給用隕玉煉製出來出一個隕玉長刀,這還挺有想法。」
周凡用手指點了點,隕玉長刀上面的玉首,笑道
「你們注意看這個東西。」
眾人都好奇的凝神望去。
周凡解釋道
「這種『玉首』,是安置在刀柄後端的。」
「在這種東西上面,雕刻製作出來的圖案花紋,完全就是充當裝飾作用的。」
「這種玩意的圖案和製作工藝,是會體現出來煉製刀劍的時期。」
「你們注意看,吳一窮拿在手裏面的,隕玉長刀上面玉首的花紋。」
「主體的部分,是背靠背的兩條龍。」
「兩個龍的腦袋上面,分別站着一隻小鳥。」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鳥,我也不認識,只是記得它的長相。」
「而且在這兩隻鳥的嘴裏面,還有雙龍的腳底下,都被分別放置了一隻螭(讀音吃,意思沒有角的龍)。」
「另外在雙龍的身上,還有六個跟黃豆差不多大小的凹槽,這是用來鑲嵌寶石使用的。」
「只不過,吳一窮手裏面拿着的,隕玉長刀的上面,那六個寶石都不見了。」
「這種玉首的樣式,是很明顯的,戰國時期流行的『鏤雕玉龍鳥刀首』。」
張海洋吸了一口氣,看着周凡,然後緩緩的把這一口氣,又從鼻孔噴了出來。
然後張海洋才用一種,較為平靜的語氣說道
「真沒想到,刀柄處的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裝使用的小玩意,你也能看出來歷?」
「看來你懂的還挺多的啊?」
「早知道我們最開始去探查的第一波人,派你去打頭陣就好了,呵呵。」
周凡微笑道
「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但是將將夠用,總之還行吧。」
「說實在的,做為第一波去探查古墓,摸清路線的人。」
「就我個人而言,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我怕別人有意見,嘿嘿。」
聽到周凡說的話,吳邪,小哥,胖子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種壓抑不住的笑意。
張海洋感覺一陣的莫名其妙,他說的那句話,明顯是要拉周凡去當探路的馬前卒,當炮灰。
但是不知道為啥,對面幾個人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
張海洋壓住了心裏面莫名浮現出來的,一種毛毛的感覺。
周凡又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既然張海洋你這麼熱情的,反覆邀請。」
「那麼我們也不好駁了你的面子。」
「我和小哥,吳邪,胖子,在把這裏的事情都給解決乾淨之後,肯定是要過去走一遭的。」
張海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周凡一眼。
吳邪則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捏了捏拳頭,說道
「老周,你的意思是,我爸手裏面拿着的這個隕玉長刀,就是從海底的戰國古墓群裏面撿到的?」
周凡笑了笑,說道
「應該是。」
吳邪既振奮又擔心的說道
「照這麼說的話,我爸也進去過戰國古墓群。」
「好在他平安出來了。」
「不過不知道他往裏走了多少。」
胖子搓了搓手,打量着張海洋,說道
「看來戰國古墓群是個油鬥。」
張海洋別有深意的說道
「如果你們還有機會的話,就可以親自去試試運氣。」
小哥則是看了張海洋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們去過幾波人?傷亡如何?」
張海洋深深的看了小哥一眼,用一種特別的語氣說道
「有將近百人,都進了戰國古墓群裏面。」
「都回來了。」
「不過……我們分辨不出來,回來的到底是不是本人。」
眾人都是心裏一沉。
條紋襯衫的屍狗吊,似乎是回想起來什麼特別可怕的經歷,他控制不住的身體發抖。
但是他又怕被周凡等人看出破綻,於是又悄悄的往張海洋的斜後方挪了挪。
而另外七個跟着張海洋一起過來的倖存者,則是臉色煞白的瑟瑟發抖。
吳邪驚懼交加的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
胖子直接「我草!」了一聲。
周凡若有所思的看着張海洋。
小哥對着張海洋點了一下頭,表示沒有什麼需要他回答的了。
然後小哥就看向吳邪,視線掃過吳邪手裏面拿着的照片和兩張身份卡片,說道
「收好。」
吳邪連忙從背包裏面掏出來塑封袋,把這些東西裝好。
張海洋盯着小哥看了看,又把視線垂下,但是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了一道狠辣的神情。
片刻之後,張海洋在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了之後。
張海洋先是伸出手,在身前身後比劃了一個圈,然後又帶着嘲諷的語氣,對着周凡說道
「這位仁兄,我千里迢迢奔襲回來,要給族長傳的消息,已經帶到了。」
「咱們也趕緊的,往棺材廣場的最中心處走吧?」
「但是你這些,把所有人都給團團圍住的,堆了幾層樓那麼高的,藤條包裹的屍繭。」
「你不給處理一下子麼?」
「對了,我還得再強調一下。」
「不過這也不光是我說,那是多少人,付出了死亡的代價證明了。」
「這片棺材廣場當中的棺材,還有裏面裝着的屍體,都不是那麼容易被徹底消滅掉的。」
「普通的『打死』,對於它們來說,都是無用功。」
「就不說原木棺材裏面裝着的,被縫製的爛七八糟的白絮腐屍了。」
「這個東西相對來說,還算是好處理一點。」
「那些從紅色棺材裏面,漂浮出來的羽屍群。」
「可是即將要從它們的體內,給孵化出來完整的幼年期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
「這種東西一般人根本就處理不了。」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了,處理不了,不如直接跟族長一起逃走。」
「你還非說,你能『不留下後患』,但是要等一會兒。」
「這一會兒,也過的差不多了吧?」
「你的玄門術數,給處理的如何了?」
「我看着,這些枯枝藤蔓的屍繭,跟之前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嘛。」
周凡笑了笑,說道
「一般人是處理不了,不過,我不是一般人。」
張海洋呵呵了一聲。
周凡不再理會張海洋,而是把「枯藤老樹」給拿到了手裏。
小哥直接凌空踢爆了一個黑紙燈籠。
咻。啪。
隨着黑紙燈籠在半空中炸燃。
張海洋看到這種,屬於扎紙人的古法傳承手段,心中大駭的表情都扭曲了。
隨即,張海洋的目光當中,又充滿了濃濃的,幾乎要忍不住狂吼的,馬上就要溢出來的嫉妒之情。
不過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抬着頭,環視着周圍堆疊起來的,數不清楚的枯枝藤蔓的屍繭。
張海洋感覺應該沒人注意到,他剛才瞬間變臉的情緒。
張海洋用背對着眾人的那隻手,狠狠地用指甲掐住了掌心,才讓自己迅速的恢復了表面的冷靜。
隨着周凡再次把大量的神魂之力,注入到「枯藤老樹」的裏面。
簌簌簌。
所有的,枯枝藤蔓屍繭的上面,全都冒出了翠綠色和棕色兩種不同的光斑。
那些枝條,在屍繭裏面來回穿梭,上下翻飛。
並且正在極速的縮小屍繭的體型。
顯而易見的是,這些能夠吞血噬肉的枯枝藤蔓。
正在奮力的,把它們所包裹住的腐爛屍體。
以及羽屍最外面的那一層,極薄的腐肉,都給吞噬掉。
幾乎是眨眼之間,多半的枯枝藤蔓屍繭,就直接縮小到了人頭大小。
伴隨着接連響起的「噼啪」聲。
從棺材廣場外圍一圈給拖拽回來的,裝着原木棺材以及裏面裝着的白絮腐屍的,枯枝藤蔓屍繭。
就全都爆碎開來。
眾人驚訝的看到。
那些枯枝藤蔓化作了一片,棕色和翠綠色的光斑,然後又速度很快的,直接消散掉了。
與此同時,一片又一片的,如同麵粉般細膩的,原木色的沫沫,也飄飄蕩蕩的掉落到了地上。
這些東西,顯然就是之前的,原木棺材的最後殘留物。
而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跟着張海洋過來的那些人,直接被震撼到了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周圍,都無法發出聲音。
條紋襯衫的屍狗吊,忍不住的震驚的吼道
「我草!這究竟怎麼做到的?」
「木色的麵粉沫,原本是木色的棺材,這我還能理解。」
「棺材裏面的十八個胳膊和腿的腐爛白絮怪屍呢?」
「哪兒去了?」
「怎麼消失不見了?」
隨着越來越多的,原木色的棺材被真徹底乾淨的解決掉了。
張海洋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小哥看了張海洋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吳邪則是帶着一種小神氣的表情,對着屍狗吊說道
「你想知道啊?」
屍狗吊馬上目光卓卓的看向吳邪。
吳邪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說道
「那你把學費給一下。」
屍狗吊看在吳邪之後還有用的份上,強忍着,才沒跟吳邪吵起來。
胖子擠眉弄眼的說道
「行啊天真,你這是跟小周學壞了啊。」
吳邪嘿嘿一笑。
片刻之後。
多半的枯枝藤蔓屍繭,都已經徹底的消失掉了。
唯一能夠證明那些原木棺材,以及腐爛白絮怪屍存在過的東西。
只有眾人附近地上的那一層,半拳厚的木色麵粉般的沫沫。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十八瓶,「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的蟲卵。】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九罐,由完全成熟體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為原材料,製作而成的藥膏。】
【注燈青蘭膏歇,病骨屍蛾舞。】
周凡一挑眉,驚訝的看了一下系統物品欄裏面,給掉落出來的新的寶物。
周凡心中暗道
「雖然原木棺材裏面裝着的,那些腐爛白絮屍體當中,連那種詭異屍蛾的,最初階段都還沒培養出來。」
「但是在那些屍體裏面,所培育的,卻是這種兇殺滔天的屍蛾的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環,類似於奠基。」
「所以當我清場之後,才獲得了蟲卵。」
「不過這些詭異屍蛾的蟲卵,還有那些效果未知的,成熟體釀製而成的藥膏,想必效果都會非同凡響。」
「不過目前還不知道怎麼用,所以還是先好好收着吧。」
張海洋看着那些,被周凡清場了的屍蛾的培養基。
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提前動手,把周凡給大卸八百塊,才能一解心頭只恨。
不過張海洋心裏知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好時機,畢竟族長還有可能溜走。
於是張海洋,就把臉上極為難看的表情一收。
張海洋清了清嗓子,又換了一副正常的表情,面對周凡說道
「這位仁兄,你這玄門術數,確實非同一般啊。」
「不過我也看出來了。」
「你的這些枯枝藤蔓,只能吞噬血肉,對吧?」
「就算是那些枝條,能把所有腐蝕的血肉都給吃的乾乾淨淨。」
「但是,你的那些枯枝藤蔓,卻對於普通的原木棺材無能為力。」
胖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噴了,說道
「好傢夥,張海洋你這是重新定義了『無能為力』的概念吧?」
「這特娘的,那麼多的大個的棺材,都碎成了麵粉似的沫沫,這還叫無能為力?」
「你這標準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張海洋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位胖兄弟,一看你就不懂玄門術數。」
「就算原木棺材弄得再粉碎,再成沫沫,它還是存在的。」
「那些徹底消失掉的腐屍血肉,才是那些枯枝藤蔓能夠對付的了的東西。」
說着話,張海洋就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向周凡,說道
「所以說,只要有人在你的面前,用眾多木板子或者石頭板子什麼的擋着,你就沒辦法了是吧?」
「還有就是,那些被你從半空中給拽下來的羽屍群,想必你也處理不了。」
「畢竟那些羽屍,是一種跟『羽化升仙』的特殊的蟬,共生了的乾屍。」
「除了它們最外面的一層皮,你的這些枯枝藤蔓,也奈何不了它們吧?」
「況且,羽屍最恐怖的地方,還是它們那些即將從眼眶裏面掉出來的。」
「馬上就要破殼而出的,屬於真正幼年期的,那種詭異的屍蛾。」
「小老弟,這些東西你要是真處理不了,咱們趁早跟着族長跑路吧。」
「要不然等會兒你一打開那些,枯枝藤蔓的屍繭。」
「讓那些幼年期的詭異屍蛾飛了出來,就算是現在的族長,我估計也扛不住幾隻。」
說罷,張海洋又換了一種謙卑和誠懇的表情,對着小哥進言道
「族長,要不然咱們就逃跑吧?」
小哥就淡然的看着張海洋,並不跟他說話。
張海洋討了一個沒趣。
周凡則是走了幾步,站到了全場的,所有包裹了羽屍的,屍繭堆的前面。
周凡想了想,手掌一翻,一個大紅色的碎骨錘,以及一把閃爍着微光的碎骨鑷,給拿到了手裏面。
這兩樣東西,都是周凡之前幹掉了,被洗骨峒製作出來的墊棺屍之後,掉落下來的。
周凡又對着吳邪,小哥,胖子說道
「背包裏面騰一騰地方,咱們準備收集羽屍的骨灰了。」
三個人都從背包裏面,找出來專門裝骨灰用的,超級結實的塑封袋。
張海洋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那個大紅色小錘子和鑷子的時候。
像是錯覺般的,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突兀的疼了一下。
但是這種錯覺來的快,去的更快,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秒,就消失掉了。
時間太過的短暫,張海洋的腦袋,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那種奇怪的錯覺就徹底的不見了。
所以張海洋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看向周凡的時候,他的眼神裏面,除了厭惡以外,又提高了一分警惕。
條紋襯衫的屍狗吊,則是在看到周凡拿出來的碎骨錘和碎骨鑷的時候。
從心底的深處,升起了一種浸入骨髓般的,無法形容的巨大恐怖。
當即這個屍狗吊,左右看看,就想悄悄的拔腿開溜。
但是屍狗吊剛有了想要撤的意圖。
也不見張海洋回頭,或者詢問。
張海洋仍然是,一會兒盯着小哥,一會兒盯着周凡。
不過張海洋卻像是自然而然的,把雙手背在了身後。
張海洋的一隻手微微一抖。
一個黑黃兩色繩子,編織而成的手鍊。
從他藏在袖子裏面的胳膊上,垂落下來,到了袖口的位置。
這個繩子的上面,像是懸掛着手鍊上面的,裝飾用的吊墜一般。
懸掛着九個指甲蓋大小的,紙片小人。
每個紙片小人的上面,都用拓印着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其中一個小人的紙片,使用的紙張,比其它另外的八個小人的紙張,都要高級奢華的多。
那八個迷你紙片小人掛墜,上面的人物圖像。
愕然就是,跟着張海洋一起跑過來的,那八個人。
張海洋此時並不知道,那個假冒小花和黑瞎子的手下,也就是屍狗吊,為什麼突然想逃走。
但是張海洋也並不關心這件事。
就如同,張海洋早在見到這個屍狗吊的第一眼。
就看出來了,他不是解雨臣和黑瞎子的人,而是一個屍狗吊一樣。
張海洋只是需要,數量夠用的,普通活人就行。
至於那些人都是誰,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
所以在張海洋發覺屍狗吊要跑的時候,他連看都懶得看。
直接伸出指甲,把他帶着的。
黑黃色手鍊上面的,屬於屍狗吊的那個,迷你的紙片小人的人物。
從正中間給撕開成了兩半。
瞬間,屍狗吊整個人的目光,就變得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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