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惴惴不安的小聲說道
「那些羽屍的目標位置,肯定有問題。筆神閣 m.bishenge。com」
吳邪緊張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小哥你聽說過這個人嗎?『海』字輩的?」
「到底能不能用槍打這些羽屍?」
「那個人說的啥棺材釘,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隱情的樣子?」
小哥搖了搖頭,說道
「不記得。」
吳邪頓時又是一臉的糾結。
胖子倒是滿臉無所謂的,低聲說道
「天真,張家族人那麼多,小哥哪兒能都記得住啊。」
「再說了,這是人還是不是人,是真來幫襯小哥的,還是反水的二五仔。」
「這事兒啊,和是不是張家族人,也沒啥必然的關係。」
吳邪撓了撓頭,說道
「所以咱們到底開不開槍?」
小哥把槍調轉了一個方向,又看向周凡。
周凡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已經完全隱藏到了詭異漆黑當中的羽屍群,笑道
「即便不開槍,咱們也有別的辦法能夠控制住它們。」
說着話,周凡就把「枯藤老樹」給拿到了手裏。
又轉了轉手指上面的,那個已經出現了好幾道明顯裂痕的,能夠臨時提升神魂之力的指環。
周凡的目光微動,心中暗道
「雖然上次小哥給掉落的寶物,讓我的神魂之力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但是這個棺材廣場裏面的棺材,實在是太多了。」
「從紅色棺材裏面飄出來的羽屍,數量太過驚人。」
「而且胖子竟然還對着,那些羽屍的既定去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忐忑不安的感覺。」
「那麼我還是應該保持巔峰狀態比較好。」
「這個指環用完這一次,基本上就要報廢掉了。」
如此想着,周凡聽着那些凌亂的腳步聲,又轉過頭去。
他看了一下那些在詭異漆黑當中,順着眾多紅色棺材碼放出來的通道。
對着他們跌跌撞撞,卻又鍥而不捨的狂跑而來的那些人的方向。
周凡一挑眉,用手顛着一個黑紙燈籠,小聲的說道
「不知道那些人的燈是都被損壞了?」
「還是怎麼回事?」
「他們竟然敢摸黑呆在這一層?膽兒可是真夠大的。」
「看來一會兒,估麼着就有人能給我報銷耗材了。」
小哥嗯了一聲,目光在眾人手中握着的槍上面一掃,淡淡的說道
「聽聽他們怎麼說。」
周凡對着小哥打了一個手勢,指了兩個方向。
兩個人同時把兩個黑紙燈籠,再次凌空踢爆。
只不過,其中一個黑紙燈籠,炸燃在他們頭頂的正上方。
另外一個,則是直接被踢飛到了,那些對着眾人摸黑狂奔的人的上空。
咻。啪。
砰砰砰砰。
就在兩個黑紙燈籠,再次在半空中炸燃,照亮了一大片區域的時候。
周凡,吳邪,小哥,胖子,四個人同時舉槍,對着那些人的腳前點射。
九個正在歪七扭八狂跑的人,乍一看到周圍變得亮堂了起來,十分的不適應。
緊接着他們的腳步,就都猛地一頓。
因為每個人的雙腳前面,將將擦着鞋子腳尖的位置,都被射過來了四枚子彈。
這些子彈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了幾個小凹痕。
這些人都是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同時也用一輩子都沒有過的,乾淨利索果決的反應能力。
給自己來了一個臨時急剎車,徹底的停住了腳步。
他們的眼睛瞬間瞪的大如銅鈴,張大了嘴巴,不停的呼吸急促的狂喘着。
一大片一大片的冷汗,順着他們的額頭,就如同洗臉般的,流淌了下來。
其中一個人,「嗷」的嚎叫了一聲。
眾人都盯着他看。
只見他的鞋子鞋尖位置上面,直接被一個子彈給擊穿了。
不過卻沒有任何血跡流淌出來。
那個嚎叫的人,乾嚎了兩秒鐘,發現沒覺得疼,又十分尷尬的停了下來。
然後這個穿着斑馬紋襯衫的人,就又跳着腳的罵道
「草它大爺的!我們好心好意提醒你們,別觸怒羽屍群。」
「你們就這麼對我們?」
胖子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們一行人一遍。
然後胖子就把槍,給擔到了肩膀上面,好奇的問道
「你們的槍呢?隱身了?」
「我們的槍在手上。」
對面剛才跳腳罵的人,臉色唰的一下又變白了,哆哆嗦嗦的說道
「這位大兄弟,幾位大哥,張家族長,各位好。」
「我就是激,激動了,一時激動了。」
「我們就是之前死的人多了,我這情緒有點上頭。」
「那個叫啥來着,什麼應急創傷症,對,就是那個。」
「所以我這嘴巴一下子沒有把門的,各位大哥海涵啊海涵。」
「我就是個粗人,咱們都是下墓倒斗的,說話習慣了,您幾位可千萬別往心裏面去。」
「在張家古樓這種地界,多警惕是應該的。」
「咋個警惕也不為過。」
「哎,說的也是,要是以前我們的領隊和隊友,能有您這幾位大哥這樣的警惕心。」
「也不至於的,我們隊伍就剩下倆人了。」
「哎呦,幾位大哥在半空中弄得這個啥?」
「能夠跟放煙花似的,照亮這麼一大片範圍的亮堂堂的燈光。」
「這可真是高人的手段。」
「不愧是能夠和張家族長,玩到一塊兒的人,諸位大兄弟都是豪傑。」
胖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吳邪則是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帶着十分懵懂和純潔的目光,十二萬分的真誠的說道
「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一時手滑了,一點點。」
「好些天沒摸過槍了,手感差了那麼一點點。」
「你真沒事嗎?」
「子彈穿過鞋子,沒打到肉嗎?」
這個人又趕緊的擺了擺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害,原來是小三爺啊?哈,哈哈,我認得您。」
「我沒事,我腳小,這個鞋子正好大了兩個碼子,正好,正好,哈,哈哈。」
說着話,這個人先是對着拿着槍的眾人,同時舉了一下雙手。
示意自己不是要掏武器。
然後他又速度飛快的蹲下,把鞋子脫掉,在地上磕了一下,果然從裏面滾落出來一個子彈。
他還怕眾人不相信似的,拿着鞋子對着他自己的腳,比了一下。
果然鞋子比腳大出去一小節。
吳邪帶着十分抱歉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又奇怪的問道
「你為啥會認識我?」
這個穿着斑馬紋襯衫的人,把捲起來的袖口放了下來,指了指。
眾人拿出望遠鏡看了一下,發現他袖口的位置上面。
有一個帶着一些磨損痕跡的,刺繡上去的「老花鏡」圖案。
吳邪心中一松,就帶着激動的情緒問道
「你是小花和黑瞎子的人?」
穿着斑馬紋襯衫的人,使勁的點頭,一臉的親切表情。
吳邪剛要再問,卻注意到周凡,小哥,胖子,同時看向他。
吳邪心裏猛地一突,頓時又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層冷汗爬上了他的後背。
吳邪抿了一下嘴,把話又給咽了回去。
穿着斑馬紋襯衫的人,還一臉期待的等着吳邪問他話呢。
卻發現吳邪竟然收住了話頭,只是給了他一個,露出了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
這個被子彈打穿鞋尖的人,表情不變,但是目光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吳邪。
然後這個人又把目光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眾人就都把槍口衝下,別回了背包的側面。
對面幾個人的情緒,看起來明顯放輕鬆了許多。
小哥的目光,在那幾個人的臉上一掃,停留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眾人順着小哥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到,這是一個穿着一身簡單的衛衣套裝的,留着寸頭,卻長相陰柔的年輕人。
看起來頂多20歲的樣子,不過張家族人的外貌,從來當不得准。
衛衣青年看到小哥的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
便露出了一個開心中,卻帶着掩藏不住的苦澀笑容,說道
「族長,多年不見。」
「不過我估計,族長你肯定是不記得我了。」
「我就是前一段時間從高麗回來的,張海洋。」
小哥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半空中,再次開始逐漸變得暗淡了的。
炸燃之後,如同煙花般的黑紙燈籠的光芒。
小哥淡淡的說道
「過來說話。」
於是那幾個人,便都趁着周圍還有亮,就速度飛快的往眾人跟前跑來。
此時,在眾人視線可極的地方。
那些從紅色棺材裏面飄出來的,和奇怪的蟬共生在了一起的羽屍群。
正在緩緩的靠近着,之前蟬群自爆的位置。
小哥盯着那些對着他們跑來的人。
周凡,吳邪,胖子,則是都抬頭凝視着那些羽屍。
周凡提醒道
「在咱們附近,這些羽屍距離蟬自爆的位置,還有一米的距離。」
「那些一直籠罩着詭異漆黑當中的地方,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張海洋喊道
「整個棺材廣場裏面,你們弄出來的這種煙花般的亮光,能照亮1/3多的區域。」
「另外不到2/3的區域裏面。」
「大部分的同款羽屍,都被之前過來的人,給陸續打傷或者所謂的打死了。」
「然後那些羽屍就狂化了。」
「之前過來的人,就我見到過的。」
「大概平均五十個人裏面,有一到兩個倖存者。」
「其他的人,就都被再次狂化之後,發生了詭異屍變的羽屍群,給團滅掉了。」
胖子揣着手,問道
「他們都是用槍打的?」
張海洋一愣,然後又喊道
「沒錯。」
那個穿着斑馬紋襯衫的,小花和黑瞎子的手下,就用一種衝刺的速度,狂跑到了眾人的跟前。
呼哧帶喘的說道
「那些羽屍,都離開地面整整十八米了,不用槍打,難道你還能直接蹦上去嗎?」
胖子「嘿」了一聲,卻不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深說,而是問道
「你們幾個人,怎麼手裏面也沒有帶着,能夠驅散詭異漆黑的燈籠?」
「你們在這邊呆了多長時間了?」
「我看你們還都有胳膊,有腿的,瞅着也沒啥重傷的吧?」
「那幹嘛不出去,離開張家古樓?」
「難道你們都是內傷?」
「還是說,你們都快發生屍變了?」
此時另外八個人,也都跑了過來。
一聽到胖子這個話,本來就跑的臉色發白,頓時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但是他們的目光,在眾人背着的槍,還有小哥拿着的黑金古刀上面掃過。
再沒人跳腳的吵吵。
而是七嘴八舌的說道
「這位胖爺,瞧您這話說的。」
「我要是真的屍變了的話,直接就把您給生啃了。」
「還能讓您在這兒拿話擠兌我啊?」
胖子「呦呵」了一聲,伸手就照着擠兌他的人的腦袋拍去。
那個人卻呲溜一下子,轉到了張海洋的身後,沒讓胖子拍到他。
另外一個人,伸出一支胳膊,朝着後面掩藏在詭異漆黑當中的一個方向一指,說道
「我們之前還有一些人,是倖存下來的。」
「但是他們當時都受了傷。」
「畢竟不是完全不相識的人,也是喝多過多次,或者認識許久的人。」
「所以就在那邊試着給救治一下,再等等看。」
「但是等來等去,他們就都死了。」
「然後你們就來了。」
張海洋習慣性的撩了一下劉海,但是卻撩了一個空,手轉了一個玩,摸了一下寸頭。
張海洋陰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對着小哥說道
「我們手裏也是有着幾個,能夠驅散詭異漆黑的燈籠。」
「還有一些食物和水,以及裝備。」
「但是我們之前只看到了你們的燈籠光芒。」
「不知道是族長你和同伴過來。」
「所以我們才摸黑過來,探探情況。」
小哥不置可否。
吳邪先是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周凡。
此時周凡背着手,拿着「枯藤老樹」。
然後吳邪又抿了一下嘴,露出了一個特別緊張,異常焦慮的表情,盯着張海洋和斑馬襯衫男等人,問道
「但是這些羽屍,難道我們就不管他們嗎?」
「你們瞅瞅,羽屍群距離之前蟬自爆的位置,就剩下最後的半米了距離了。」
「所以到底是打?還是跑?必須得下決定了啊。」
「你們光說兇險,但是兇險成啥樣啊?」
「咱們下墓倒斗的人,難道有不兇險的時候嗎?」
「再說了,我們這邊可是還有着小哥在呢。」
「小哥的實力,你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也能知道吧?」
「小哥可是超一流的絕頂高手。」
「咳,不過人總有力竭之時,如果真要是太危險了,咱們就趁早跑吧。」
「正經的說,我總是覺得,如果要是讓這些羽屍,真的契合到了那些蟬牽引過去位置。」
「肯定會有特別不好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裏,吳邪又緊盯着張海洋問道
「難道你以前見到過,羽屍一直飄在半空中嗎?」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些羽屍後來又都咋樣了?」
眾人全都感興趣的看向張海洋。
周凡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
「敢情你們這些人,遇到羽屍的時候,全都開槍打過了?」
「只不過你們扛不住,羽屍群之後的反殺。」
「但是如果不理會那些羽屍,到底會發生什麼情況。」
「是不是會遇到更加兇殘的狀況,你們全都不知道啊?」
除了張海洋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噎。
小哥看向張海洋。
張海洋把手伸了出來。
眾人都看到他有發丘雙指。
小哥繼續看着他。
張海洋又把衛衣給掀了起來,露出了張家旁支人專屬的窮奇紋身。
小哥點了一下頭。
張海洋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誠懇的說道
「族長,你們都沒親眼見過,怕是不相信這些羽屍徹底狂化之後,會有多兇殘。」
「雖然我也不知道,讓這些羽屍直接飄到,被蟬牽引的位置上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我身邊的這些……我不客氣的說,就是憑藉狗屎運勉強活下來的人。」
「他們都親眼見到過,所謂的打死這些羽屍之後,會發生多麼慘烈的事情。」
「所以,今天正好族長你也在。」
「我們不如就摒棄掉,那條被無數人慘死,驗證過的絕路。」
「選一條新的路,試試讓羽屍就飄着,會怎麼樣?」
說到這裏,張海洋抬頭看了一下,那些羽屍距離預訂的地點,還有二十多厘米的樣子。
張海洋的臉上,露出了一股謙卑和桀驁不馴,相互交織的,極為矛盾的表情。
然後張海鹽又伸手從後腰上面,掛着的隨身小背包裏面,掏出來一個小木盒子,作勢要遞給小哥。
小哥看了他一眼,沒接。
胖子抱着膀子,視線從張海洋等人的身上掃來掃去,用一種特別納悶,又特別真心好奇的語氣,問道
「你們幾個人,帶武器了麼?」
「也用不了幾秒鐘了,這些羽屍群,就跟那些蟬的位置重疊了。」
「你們真放心的覺得,肯定無事發生?」
「還是就等着我們,替你們硬抗着傷害?」
幾個人一臉的尷尬,然後都從後腰上面的隨身背包裏面。
紛紛掏出來一個比巴掌略大的弩,以及一把比手指略長的箭矢。
這些弩和箭矢的上面。
都有着一些極其微弱的,但是卻肉眼可見真實存在的,極淡的光芒,忽明忽暗的閃動。
周凡,吳邪,小哥,胖子,對視了一眼,目光微動。
周凡對着張海洋好奇的問道
「你之前說,那些羽屍的體內,都有十八個棺材釘,上面還有道符?」
「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海洋就低頭看着,他剛才想遞給小哥的那個小盒子,似乎在怔怔的發呆。
張海洋看起來是一副,因為走神,所以完全沒聽到周凡的話的樣子。
其他幾個人,跟着張海洋一起跑過來的人,卻是接話道
「把羽屍打下來之後,就能看到了。」
張海洋好像被身邊說話的人驚醒了過來,露出了一個無奈中帶着苦笑的表情,說道
「啊,對,沒錯。」
周凡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張海洋一眼。
小哥突然沉聲說道
「羽屍有變。」
眾人全都抬起頭來,凝視着羽屍群。
此時的羽屍,全都距離奇怪的蟬自爆的位置,還有十八厘米。
只見得,這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眾多羽屍。
在黑紙燈籠炸燃之後,變得越發暗淡的光芒中。
因為它們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如同全包鎧甲一般的。
形成了「共生」關係的奇怪的蟬,而反射着鑽石般的光芒。
不過,這些羽屍,從紅色棺材當中飄出來的時候開始,就是面沖房頂方向的乾屍。
此時這些羽屍,一下子就動了。
它們像是被驚了一般,突然在半空中往地面方向,沉了沉。
然後又都齊刷刷的,猛地翻了一個身,變成了臉朝下的狀態。
這些羽屍翻過身子之後,它們的後背處,仍然保持着距離預訂地點十八厘米的位置。
並且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上浮動着。
羽屍整體呈現乾屍狀態。
這個時候,在羽屍的軀幹周圍,被縫製上的那十八個胳膊和大腿,全都往地面的方向下垂。
羽屍那異常乾癟的臉上,浮現出了極度的怨恨猙獰的表情。
羽屍身上的那層,亮閃閃的蟬翼,直接有着一波又一波的,如同水波紋般的光芒掠過。
眾人或拿出望遠鏡,或拿出瞄準鏡,都仔細去看着羽屍。
所有的羽屍,在原本空蕩蕩的眼眶當中。
有一個白色的,長滿了白色絮狀物的「眼球」,從乾屍的體內一點一點的「被擠了出來」。
而且那些「白絮眼球」,甚至還在顫顫巍巍的,小幅度的轉動着。
似乎在從不同的角度,死死地盯向眾人。
眾人都是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吳邪感覺身體都有些僵硬了,這次不是忽悠對面的人了,而是真的非常驚恐的說道
「我靠!這特娘的是什麼玩意?」
「從來沒聽說過,乾屍還能『長出來眼珠子』。」
「就算你們都說,這種乾屍,是羽屍。」
「但是從物種的大分類上來說,還是乾屍好嗎?」
「而且這堆羽屍的眼珠子,為啥還能轉悠的盯着我們?」
雖然吳邪的聲音顫抖,但是他還是牢牢地握住了槍,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胖子轉過頭,看了一眼,那些腿肚子轉筋,整個人瑟瑟發抖的那些跟着張海洋一起跑過來的人。
胖子呵呵了一聲,說道
「拿好你們的迷你小弩。」
「但願張海洋沒給你們選了一個必死的局面。」
「對了,你們以前,都沒看到過這種情況嗎?」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又結結巴巴的說道
「沒看到過。」
「都是從羽屍一開始漂浮,就陸續有人開槍射擊了。」
小哥看向張海洋。
張海洋語氣誠懇的說道
「族長,我看到過這些羽屍轉身。」
「但是,跟我一起來的人,也沒堅持到最後。」
「他們把這些羽屍打下來之後……到現在為止,除了我之外的人,全都團滅了。」
小哥若有所思的看了張海洋一眼。
張海洋則是十分緊張的,攥進了拳頭,又偷瞄着小哥的一舉一動。
周凡則是拿過望遠鏡,仔細的盯着看了看,笑了一下,說道
「羽屍眼眶子裏面的『眼珠子』,就是『蟬寄蛾』。」
「雖然比普通的『蟬寄蛾』的威力以及危害要大的多。」
「但是還是標準的『蟬寄蛾』而已。」
小哥先是一怔,然後馬上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胖子興奮的搓了搓手,問道
「小周,沒問題嗎?」
周凡拿着「枯藤老樹」在手裏轉了兩個圈,笑道
「現在這個階段,自然是沒有問題。」
吳邪則是滿臉茫然的問道
「老周,啥是『蟬寄蛾』?」
「小哥為啥又恍然大悟了?」
周凡沉聲說道
「普通的『蟬寄蛾』,簡單的來說,就是蛾子寄生到了蟬的身上。」
「蟬的身體會被榨乾,負責給寄生在它身上的蛾子提供養料。」
「具體的寄生形態,大概類似於『肉夾饃』吧。」
「這裏的『蟬寄蛾』,小吳你現在也知道了。」
「咱們之前路過的,那片原木棺材裏面的。」
「被人在屍體上面,縫製了十八個胳膊和大腿,又鼓搗成了詭異形狀的屍體。」
「是作為『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的最基礎的,連幼蟲都算不上的,那種等級的屍蛾的培養皿。」
「而這些紅色棺材裏面的,使用了戰國時期的『羽化成仙』的術法,製作出來的。」
「屬於特殊的蟬的共生體,的這些羽屍。」
「其實是被當做一個整體來看待的。」
「也就是說,跟蟬寄生的羽屍,相當於『蟬寄蛾』裏面的蟬。」
「它是作為培育出,真正幼年期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的培養皿,而存在的。」
「咱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羽屍眼眶裏面的,長滿了白絮狀態的,所謂的眼珠子。」
「就是即將孵化出來的,幼年期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
「所以說,之前來過的那些,打傷或者所謂的打死了這些羽屍的人。」
「其實並不是,被狂化之後的羽屍給弄死的。」
「而是被羽屍體內的,馬上就要『破殼而出』的屍蛾給團滅的。」
說話間,周凡就把海量的神魂之力,注入到了「枯藤老樹」的裏面。
頓時「枯藤老樹」的上面,就散發出了瑩瑩的翠綠色和棕色,兩種顏色交織的光斑。
那些跟着張海洋一起過來的人,頓時就都驚訝的看向周凡。
不過他們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裏面拿着的,那個迷你小弩和箭矢的上面。
也同樣有着……雖然是非常微弱的,但是也是真實存在着的,一丟丟的光芒。
他們既鬆了一口氣,覺得周凡拿着的東西,也沒啥大不了的。
又提了一口氣,怕是今天這個死局難過。
小哥忽然說道
「羽屍體內的十八個棺材釘和道符,是用來固定羽屍和屍蛾?」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看來是這個樣子了。」
「估計是剛開始的時候,那些幾乎不成型的屍蛾太過弱小。」
「而羽屍跟它比起來,又太過強大。」
「如果沒有外部力量介入,輔助固定的話,恐怕羽屍會在早期掙脫跑掉。」
聽到周凡這麼說,所有人都是驚懼交加,悲喜參半。
那些跟着張海洋過來的人,一個個的全都快抖成篩子了。
張海洋的呼吸明顯的變亂了。
小哥看了他一眼,但是沒說話。
張海洋則是帶着詫異,看向了周凡,說道
「這位仁兄,你懂的好像還挺多的?」
「但是按照你這麼說,咱們此番算是在劫難逃了吧?」
「那種屍蛾,我也曾經在張家檔案館裏面,看到過相關資料的文件名稱,以及危險等級。」
「雖然以我的權限,沒有看到過裏面的,具體的相關資料。」
「但是僅僅憑藉着危險等級,我也能夠知道。」
「這種屍蛾,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住的。」
「但是我看你好像又一臉輕鬆的樣子?」
「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底牌沒拿出來?」
胖子噗嗤一聲笑道
「小周這還沒出牌呢,張海洋你就着急翻他的底牌了?」
「你這種急性子,跟你們的族長,可是完全不是同一個路子。」
小哥看向張海洋,淡淡的說道
「只不過是一群,還沒有完全出殼的幼年期屍蛾,小周可以搞定。」
張海洋聽到小哥的話,明顯的瞳孔一縮,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噴薄而出。
但是最終,張海洋卻是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道
「族長,你這麼信任一個外人的實力,我真的很吃驚。」
「以前不都是,有了困難,族長你頂上麼?」
周凡,吳邪,胖子,齊刷刷的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張海洋。
張海洋打了個哈哈,說道
「我是說,族長一直身先士卒的意思。」
簌簌簌。
此時,在整個棺材廣場裏面。
左右的最外層的一圈,木色的棺材旁邊。
以及中間層高的,紅色棺材的旁邊。
全都生長出了,無數的枯枝和藤蔓。
這些枯枝藤蔓兵分兩路。
一部分枯枝藤蔓,把所有的,還沒被周凡等人給打碎的木色棺材。
以及裏面躺着的,長滿了白色絮狀物的屍體,都給纏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枯枝藤蔓繭。
並且那些枯枝藤蔓,在不停的撕扯吞噬,那些怪異的腐爛屍體。
另外一部分枯枝藤蔓,則是順着紅色的棺材,一路向上延伸,攀爬到了十八米高的半空中。
唰唰唰,速度飛快的,把那些距離預訂地點還有幾厘米的。
即將要把幼年期的屍蛾,給孵化出來的羽屍群,全都緊緊的纏繞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繭。
隨着數量眾多的枯枝藤蔓,密密麻麻的,不斷的從地下生長出來。
小哥,胖子,吳邪,全都警惕的盯着張海洋一群人。
提防着他們當中,萬一有人趁着周凡正在極其大量的消耗神魂之力的時候,搞偷襲。
張海洋面色微微發苦,但是看了看小哥戒備他們的眼神,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而其他的人,則是一個個的,全都目瞪口呆的,不停的搖晃着腦袋,看着四周發生的一切。
感覺眼珠都不夠使了。
紛紛雜雜的議論聲音傳了出來
「我草!我沒眼花吧?這次可是開了眼界了,牛逼大發了這個!」
「哎,當初我們團隊的人,要是也有這麼牛逼的術數……不用,就這位大哥一半,三分之一的水平,我們也不至於團滅了。」
「怪不得人家聽到不讓用槍打的時候,又看出了那些屍蛾是那麼兇殘的來歷,也是一點也不慌。」
「原來還有着這麼牛逼的手段。」
此時,半空中炸燃的黑紙燈籠的光芒,又熄滅了。
數秒中之後,周凡也把「枯藤老樹」又別到了腰上。
小哥,吳邪,胖子,全都關切的看向周凡。
周凡笑了笑,剛要說話。
伴隨着咔嚓一聲,周凡手上帶着的,那個能夠臨時提升神魂之力的指環,徹底的碎裂成了無數碎片。
隨着這些碎片從周凡的手指上面脫落下去,直接就化作了點點光斑,消散掉了。
張海洋用一種淡然中帶着隱晦的,饞涎欲滴的眼神,盯着那些光斑速度飛快的看了一眼,又馬上收回了目光。
周凡帶着一絲惋惜的說道
「我沒事,裝備壞了一件。」
小哥點了點頭。
胖子拍了拍周凡的肩膀。
吳邪瞪了一下眼睛,想到旁邊還有很多其他的人,便也沒說啥。
眾人又都抬頭看着,身邊比籬笆還要更加密集的,向上延伸出去了的枯枝藤蔓。
張海洋用一種比較輕鬆的語氣,狀似隨意的說道
「這位仁兄,你這個術法看起來還是挺厲害的。」
「但是據我所知,原木棺材裏面的白絮腐屍,還有這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羽屍,尤其是它體內的屍蛾。」
「絕對不是靠着包裹起來,這種方法就能消滅掉的。」
「但是暫時困住它們,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海洋又轉頭對着小哥說道
「族長,要不然我們趁此機會,先行離開。」
「等到再召集了其他的人手,再回來處理如何?」
小哥淡淡的說道
「不必。」
胖子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說道
「咋?現在要是解決不了,等到再找別人過來送死啊?」
張海洋好像十分尷尬的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道
「不至於的,不至於的,這位胖兄弟,你說的哪裏話?」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我既然出手了,自然就不會留下後患。」
「不過得稍微等一會兒。」
張海洋無所謂的聳聳肩。
然後張海洋,就再次把手裏面的小木盒子,遞給小哥,誠懇的說道
「對了族長,這是我特地給你帶來的禮物。」
「不是什麼特別值錢的玩意。」
「你看看,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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