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傳回的消息是,裴世文非但沒有將那些銀兩派送至各地官府,反而自己全部私吞,並向別國暗中購置了大量的糧草與武器!
不止如此,他甚至讓人到處散播流言,說朱雀此次大災,全因朱濂溪一人而起!
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因為他謀害了忠良!
要不然的話,朱雀為何會六月飛雪?
要不是人間有大冤,老天也不會降下如此大雪!
而這忠良,自然就是裴家與那裴梟然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裴梟然剛出生時,天降祥瑞之事,幾乎世人皆知。
而她苦守西疆多年、打過無數勝仗、最終將西疆沙匪全部剿殺之事,也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後來,因朱濂溪懷疑她通敵叛國,竟將她與裴氏一門全部斬殺。
然而,實際上,那不過是因為朱濂溪見她勢大,怕她謀反,動搖了自己的皇位。
所以才故意編造了偽證,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更害死了朱雀戰功累累的守護之神!
上天大怒,所以才會降下重罰。
而百姓們,則全是被他的滔天罪過所連累,才會家破人亡、衣食無依、性命堪憂的!
這番流言很快激起了極大的民憤。
那些原本唾罵裴梟然通敵叛國的,也立即如牆頭草般,倒戈相向,站在了裴世文的那一邊。
更別提原本就深信裴梟然是冤死的那些曾經的將士、手下們了。
他們原本還不滿裴世文接替了裴梟然的位置,畢竟這位置可是裴梟然生里來死里去換來的。
裴世文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毫無軍功就坐上此等位置?
但見裴世文居然為裴梟然說話、申冤,軍心便立刻開始偏向於他。
隨着雪災越來越嚴重,支持裴世文的人,也越來越多。
朱濂溪自是大怒,不過當時他對裴花玉姐妹倆愛寵有加,並未將裴世文犯下的過錯算在她們的身上。
可是,他對她們情深意重,對方卻對他薄情寡義。
趁着他熟睡之際,姐妹二人掏出暗藏的匕首,毫不猶豫就朝着他的心口扎去。
雖然他及時的警醒救了他一命。
可是萬萬沒想到,宮中的大部分人也已叛變,他讓他們去將這姐妹二人抓起來時,對方卻抽出刀劍,滿臉殺氣的朝着他劈砍而來。
不得已,朱濂溪只得在幾名心腹的掩護下,順着只有自己知曉的地下通道,狼狽逃出了皇宮。
很快,朱雀的皇位易主。
曾經的一國之主,也成了人見人罵的無恥敗類、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甚至於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因為殺他的人是從背後給了他一劍,他不知那個出劍的人是他叛變的手下、還是只是認出了他的身份的過路路人。
胸飲了長劍,血如泉涌,血花漫天,劇痛如萬根鋼針,齊齊刺入腦中。
不支倒地的那一刻,他不是在想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而是在想,裴梟然,他的正妻,他的皇后,在死的那一刻,是不是……也這麼痛?
朱濂溪猛地閉上眼睛,眉心緊皺,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處。
仿佛那把劍仍舊插在那裏一樣,每每想到是自己親自下令殺了最愛自己之人,一顆心,就會痛不可當。
「呃……大殿下,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回去請御醫去看一下?」
裴梟然見他忽然露出痛苦神色,不由關切的開口詢問。
然而,面上雖是擔憂,心中卻是一片淡漠與冷然。
她以為朱濂溪是因為失了皇位才會如此痛苦,對他的遭遇自是無動於衷。
這難道不是他自找的嗎?
遠賢臣、近小人,識人不清,就別怪遭人反噬了。
聽到她的聲音,朱濂溪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裏,有愧疚、懊悔、痛苦與自責。
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慶幸之餘,又對那些曾害過他的小人,愈發痛恨!
朱濂溪淡淡開口道:
「如何處置這個孩子,是本殿的事,本殿會做的乾淨利落,不會連累於你。
本殿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孩子在本殿這兒,你不必再增派人手去尋了。」
裴梟然警惕的問道:
「不知大殿下要如何處置於他?」
朱濂溪用眼角瞥了那個被裹在小被中的嬰孩一眼,耐心的重複道:
「本殿說了,這個孩子,不能留。」
「不行!」
裴梟然一下子跳到了那嬰孩身旁,一把將人抱起,護在懷中,瞪着朱濂溪道:
「就算大殿下不放心,想要永除後患,也得等到他長大之後再說!現在動手,無異於以強欺弱、勝之不武!」
朱濂溪面無表情道:
「可是,本殿已經動手了。」
「什麼?!」
裴梟然立刻探手在嬰孩的鼻子下試了試,果然,呼吸全無。
她的心不自覺往下沉了一沉。
不得已,只得將孩子放了回去。
反正,人已經沒了,就算她強行帶走,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裴梟然不由抬頭,看向那個一臉淡然、絲毫不見任何憐憫之意的男人。
果然,這個男人還是如前世一樣,比她更狠、更加無情。
似乎是怕裴梟然因此而對他生出畏懼,朱濂溪輕嘆了口氣,難得的開口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那個夢實在是太真了,真的,就好似前生已經發生過一樣。
為了朱雀、為了朱雀的百姓,我不得不對他動手。
若是犧牲他一個,可以換來整個朱雀的安寧,那麼,我不介意當那個對無辜稚兒下手的罪人。」
這話說的真是大義。
可是,再漂亮的藉口,也掩蓋不了其中的自私與專橫。
什麼為了朱雀,為了朱雀的百姓,真正為的,是他的皇位才對吧?
裴梟然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卻滿是敬佩道:
「原來如此。大殿下真不愧是為國為民的『君子』啊,梟然自愧不如。」
朱濂溪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
「君子不敢當,只要你不會因此而覺得本殿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從而對本殿心生隔閡,本殿就已心滿意足。」
她的確沒有對他心生隔閡。
她只是對他徹底心死了而已。
裴梟然抿唇淡淡一笑,道:
「大殿下言重了,梟然怎敢。」
又與對方客氣了幾句,朱濂溪知道剛死了人,裴梟然定然沒胃口與他一起用飯,這才依依不捨的放她離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