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方晟慈祥地說:「中學階段正是認真學習儲備知識的關鍵時候,怎麼能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交朋友上面呢,所以……」
「我和蘇菲交朋友沒影響學習啊,課後一起散步、討論課堂問題還相互監督自習,成績還有進步呢。文字谷 www.wenzigu.com」
Phoebe可不管父親的尊嚴,認真反駁道。
方晟一愣:「嗯……」
面對在歐洲長大的孩子他總有無處借力之感,感覺不知說什麼才好。偏偏楚楚又跳出來打岔,笑咪咪道:
「蘇菲一定是位漂亮迷人的女孩,你們……」
她輕輕地Phoebe耳邊問了句什麼,他面不改色道:「我可以用德語回答嗎?」
「可以!」
小寶等幾個小腦袋都湊過去,小貝見狀也往那邊跑,被方晟一把揪住,沒好氣道:
「你又不懂德語聽什麼聽?」
小貝道:「看他們的表情還猜不到嗎?真是!」
甩掉他的手興沖沖鑽進圈子裏,方晟倒成為圈外人士了,想想啞然失笑。
六個孩子圍在一起輕聲越嘀咕越起勁,過了會兒方晟居然依稀聽到「周小容」三個字,猛吃一驚,喝道:
「德語課上完了?都回座位!」
「是——」
孩子們一個個嘻皮笑臉歸位,剛開始的規矩和拘謹早拋到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詭譎和調皮。
唉,孩子的天性啊,父威蕩然無存。
「開飯!」方晟簡直拿他們沒辦法,只得裝模作樣命令道。
孩子們又是哄堂大笑,然後紛紛抗議菜已經冷了,不等方晟開口便端着盤子四散開來,又把他孤零零扔在圓桌邊。
「小寶,給我盛點白菜心。」
「小貝,老爸想吃南瓜粥要稀一點。」
「楚楚,夾塊剁椒魚頭……什麼叫剁椒?臻臻告訴她!」
很快一個個小碟子擺在面前,越越象模象樣地替爸爸鋪好餐布,楚楚則體貼地送來了各式調料品,享受着兒女們的服務,方晟整個人簡直如同泡在蜜糖水裏,每個毛孔都透着愜意和喜悅。
這就是天倫之樂啊!
接着邊吃邊聊,方晟是什麼口才,既善於調節氛圍又能兼顧全局,使得每個孩子都覺得自己被關注,開心且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笑聲不絕於耳。
然而幸福時光終究是短暫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晚上九點整還是那輛灰黑色商務大巴悄然停在餐廳門口,愛妮婭秘書很有技巧地閃了一下——
正好讓面朝門口的方晟看到,又迅速消失不打擾他的雅興。
唉,就讓歡騰溫馨的一幕永存心底吧。
強忍惆悵,方晟把小寶、臻臻和Phoebe送到門口,擁抱作別時特意提示道:
「Themostsecret!」
三個男孩同時做出OK的手勢,邊揮手邊上了車。
看着車子漸漸駛離視線,突然不知觸動心底哪根弦,方晟怔忡地落下幾滴眼淚!
還沒來得及收拾心情,小寶和兩個妹妹蹦蹦跳跳過來,好像在商量誰睡誰房間的問題,趕緊掩飾性擦擦眼睛率着他們返回11號別墅。
小寶真是累了,回房後洗了個澡便獨自入睡;越越當然黏着魚小婷;楚楚在倫敦基本和越越一個房間,今晚難得爸爸媽媽相聚非賴着睡一塊兒,方晟拿她沒轍只得答應。
直等到楚楚沉沉睡着,方晟做了個手勢兩人輕輕來到隔壁房間,見小貝熟睡正酣,再轉到中間空着的房間,會心一笑,趙堯堯徐徐褪掉睡衣接受狂風暴雨般的洗禮……
「如果每晚都這樣,我大概……女人做這種事太多也會虧的,」事畢骨酥筋軟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的趙堯堯幽幽道,「鐵打的小婷受得了嗎?」
「今不如昔,還有工作太忙也……」方晟一言蔽之轉而道,「今年以來全球範圍內出現金融危機的陰影,倫敦作為曾經的金融中心必然受累,你那邊怎麼樣?」
「我……我先睡會兒……」
方晟還想再說什麼,趙堯堯累得眼皮都睜不開香甜地入夢了。沒辦法,自己乾的壞事還得自己收拾殘局,方晟只得吃力地把趙堯堯背回東側房間,防止楚楚一覺醒來發現爸爸媽媽不見了。
第二天清晨,趙堯堯悠悠睜開眼還是覺得全身酥軟一點勁都提不起來,遂取消在倫敦堅持的晨跑,半倚在床上輕聲說話。
「倫敦的資產別擔心,幾年來我一直佈局低估值產業鏈和高科技尖端企業,一高一低資產組合具備抗擊風險的能力,」趙堯堯道,「從香港那位打包買來的資產很不錯,趁着前年有一波反彈我出掉部分回籠了幾十個億現金。世界格局變了,昔日老大已漸失霸主地位,在正治和地緣關係方面的影響我不清楚,但必將導致經濟特別是金融體系結構性動盪,產生難以預測的後果,唉……」
方晟趕緊道:「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我是土財主心態,覺得要麼全部兌換成現金藏着,要麼大筆購買黃金。」
「一個貨幣貶值會讓我們十年努力化為泡影,反正發行權在正府手裏,無論大量濫印濫發還是象俄羅斯那樣直接宣佈舊幣作廢、憑身份證限量兌換,都足以讓我們心疼得暈過去。」她半開玩笑半當真道。
「噢那倒也是,如果象民國那陣子扛着一麻袋紙幣去買米都不夠,賬面財富簡直就是浮雲!買黃金,最好買黃金!」
「以我們擁有的資產,全世界哪有足夠實物黃金來對應?你敢到美國肯塔基州諾克斯堡軍營搬金塊嗎?」趙堯堯搖頭道,「黃金只能暗中出手稍稍買點,唯一出路還是佈局固定資產、公共設施和高精尖產業,將來即使打仗也能從軍工生產當中分一杯羹,在此過程中忍受一定程度貶值也是必然的,前提是去槓桿擠泡沫輕裝上陣。」
方晟感慨道:「堯堯真是屈才了,你應該坐劉首長的位置!」
「兩碼事兒,我的性格做資產管理還可以,混官場可不行,缺乏你的機敏通達和睿智深沉。還有,治理大國哪象做企業一心盯着利潤?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因素,很多時候賺錢倒在其次。」
「對,國家利益始終放在首位,這正是很多人忽略或者不能理解的地方。」
趙堯堯輕輕嘆了口氣,道:「從京都過來時在飛機上小貝跟我很嚴肅地討論了一個問題……」
「隱姓埋名到外省鍛煉自己?」
「原來你知道啊?」
方晟也嘆息:「兒子跟你一樣呢……」
暗指當年她以堂堂副國級領導女兒的身份混到黃海***宣傳部做一名普通辦事員。
趙堯堯苦笑:「情況不同好不好?當時我真想擺脫於家控制!」
「小貝也是啊,他要憑自己的努力取得進步。」
「怎麼會有那樣古怪的想法,根本不象大家族出來的子弟!」趙堯堯苦惱地說,「優越的家庭背景與自身努力沒有衝突吧?」
「他覺得自己享受的特權蒙蔽了他的雙眼。」
「我的天,小貝在我倆面前說得一模一樣,可你不是擅長辯論和做思想工作嗎,為什麼沒能說服兒子?」
「在別人面前我是方晟,方書計;在小貝面前我是爸爸,」說到這裏方晟瞥了眼睡夢中的楚楚,「你還不是處處遷就小丫頭?」
趙堯堯啼笑皆非:「不干涉楚楚交友自由是對的,我不認為叫做縱容;小貝關係到方向選擇,方晟,我打心眼裏不願意兒子從政,你看你……」她手指撥開他的頭髮,「才46就華發蒼蒼,比華爾街那些大金融家辛苦多了,人家照樣一手大把賺錢,一手操縱國會左右美國經濟政策。」
「我這是少白頭,家傳的,」方晟道,「我對小貝的承諾是大學以後,但有個補充前提還沒交待那就是建議讀研,以後不管幹什麼單憑本科文憑不夠了。」
「到倫敦讀研只需要兩年甚至更短。」
「從一個安樂窩到另一個安樂窩?恐怕不是小貝想要的。」
趙堯堯沉默半晌,道:「方晟,我想說句實話——在黃海要不是白翎以及白家鼎力相助,還有偶然邂逅何世風一行,光靠努力和才華,恐怕你現在還沒離開三灘鎮!你想讓兒子到基層歷練,然後利用強大人脈暗中相助製造第二個方晟的假象麼?」
真正的誅心之辭!
這種話就算方晟發生過親密關係的女人們,也只有趙堯堯和白翎說得出口,其他哪怕愛妮婭都會留他留三分面子。
方晟嘆息着搖頭,長長思忖道:「你的話對,也不對。對,剛才說的都確有其事,包括何世風、韓子學、許玉賢等等是我仕途中的貴人,沒他們相助我不會走太遠;不對,是因為每個人的一生都由百分之九十偶然和百分之十必然組成,如同你做的那些交易、那些判斷,每筆都有百分之百把握嗎?你會因為交易的不確定性而放棄?所以堯堯,早在黃海討論小貝將來發展時我就說過,不確定才是人生最確定的魅力,一眼看到一輩子的路那有啥意思?愛妮婭甚至不喜歡鍾組部鋪成的金光大道!」
「可是小貝……」
說到這兒外面傳來魚小婷堅定有力的晨訓聲:
「抬頭挺胸一二一!」
緊接着是越越清脆的聲音:「一二一!」
方晟與趙堯堯相視而笑,這個魚小婷哪怕夜裏柔情百轉、慈母依依,清晨必定還是鐵打的魚小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