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次級態原生命飛撤出植物世界神靈權能籠罩的範圍,解鎖最後一艘龐大戰艦里潛藏的神靈。
那一刻,來自於深空之中、植物世界神靈的打擊終於「姍姍來遲」,呈一道線狀從空而落,但它是不可見的,無形的,將蘇晨以及其周圍百米的範圍全都籠罩在當中。
那一刻,蘇晨手中蒼白之弓上的箭矢成型,蒼白色的箭光掠空而出。
這一箭是有形的。
它從蘇晨的手中飛射而出,出手的瞬間即為光速。
就和劉承明被從天空裏打下來時一樣,生物看見它它就已經出現在了被看見的位置,沒有什麼能跟得上光速一殺,空間仿佛都扭曲了。
三大文明也好、聯邦與帝國人也罷、甚至是赫特人也好,皆看着這一道流光從戰場上升起,瞬間掠出大氣層,劃破星空,直抵黑暗的深處。
這是能看見的世界,而在看不見的暗能世界,澳洲邪神驚悚萬狀地一退再退——祂眼睜睜「看見」,植物世界邪神凝聚力量的定向全力一殺在蒼白之箭發出的瞬間被瓦解,倒卷回天空,像是破布般在空間裏被扯的支離破碎,蘊含其中的強大權能被歸零於一瞬——因為那道光芒穿透那些權能只用了一瞬。
緊接着,這一箭命中了植物世界的邪神。
只有澳洲邪神這種層次的存在能意識到這一箭的恐怖,普通生命看不出什麼,只以為它達到了光速,但澳洲邪神敢肯定,這一箭「穿透」了光速,從權能逆向鎖死了神靈——那個植物世界邪神作為第九種姓,是戰場上絕無僅有能力對這一擊做出反應的人,尤其是,祂可能也已經推演過必須要面對蘇晨的這一箭,在蒼白之箭離弦而出的剎那,祂就開始規避,但仍然失敗了,被那一箭活生生洞穿。
滿星空擴張的腐朽權能在瞬間倒卷而回,那個神靈被這一箭打向無限深空。
澳洲邪神「看」着祂瞬間重傷,全速推向星空深處。
那道蒼白之箭命中神靈就像是餓狼找到了香噴噴的食物一樣,似乎想要解構祂的神靈之軀乃至權能。
祂瞬間重傷,倉皇退往星空深處。
而就在這個植物世界邪神倒退的同時,在戰場上,那個第八種姓次級態原生命所帶來的最後一艘龐大戰艦中,第三道神靈氣息正輝煌地升起。
龐大的投影顯現於帝國首都星圈黃道平面之上,列兵七顆行星與首都星,皆被那巨大的投影所俯瞰。
在祂的面前,巨艦都顯得渺小,無數的生命仿佛真的是神靈之下的、如螻蟻般渺小的芸芸眾生。
但唯獨祂身下的龐大戰艦沒有被摧毀。
祂同樣是蘇晨的老熟人。
坦旦人最後一個活着的「人造神」——詭異世界邪神「烏托」。
祂浮現在恆星系黃道平面的剎那,整個星空都有些呆滯了。
第一個神靈出現是震撼,第二個神靈出現是絕望,但第三個神靈出現,眾人更多的卻幾乎是一種疲勞與呆滯了。
因為神靈太多了,出現三個,仿佛就沒有什麼可驚訝的了。
但這並不代表神靈的壓迫力就不再了,只是神靈帶來的心理壓力不再如同前兩個神靈登場時般巨大。
祖龍羅文·德萊塞咬牙看了一眼天空,緩緩擺正身軀,準備迎擊。
而在醒明宮的深處,那位皇帝從眼前的無數屏幕上緩緩挪開目光,手臂開始主動伸向自己身後的「天兆」裝甲。
那一套原初石打造的暗金色裝甲,像是響應着冥冥中的呼喚,開始微微地、顫動起來。
帝王的目光看向天空,眼神中已帶上了決絕的冷冽。
然而那個詭異世界邪神卻只是散開氣息,投影於帝國首都星圈的黃道平面,但再沒有動過一下,也沒有襲殺。
因為在地面上,首都星的地表,渺小的螻蟻之間,蘇晨又一次架起手中的蒼白之弓。
流光在他的手心中跳動,新的箭矢仿佛就要成型。
蘇晨揚起手中的蒼白長弓,對向星空深處。
而與此對應着的是星空裏,僅剩的兩個神靈的力量在一刻全面後撤,祂們也在恐懼這種力量。
蘇晨的蒼白之弓指向澳洲邪神籠罩的區域,祂便惶恐地後撤,用祂自己的方式向蘇晨表達善意,無論祂心中把蘇晨恨的如何牙痒痒,但現在祂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那個植物世界邪神的下場就是寫照。
蘇晨手中的蒼白之弓指向哪裏,那個位置的神靈便開始後撤。
仿佛他才是此方的神靈,第九種姓皆要在他的面前退讓。
一箭指神!
蘇晨手中蒼白之弓懸而不發,太空裏的兩個神靈,便無人敢出手。
沒人知道蘇晨能開弓多少次,兩個神靈不敢出手,祂們搞不清楚這種詭異的力量究竟是什麼,但祂們同樣敬畏於這種力量。
沒有人敢嘗試去迎接蘇晨一箭。
蘇晨這一箭箭在弦上卻比雷霆一擊更具威懾。
他的目光掃過天空,暗能感知在太空裏肆無忌憚地蔓延,向兩個神靈擴張。
而他區區第五種姓的暗能感知所到之處,卻是神靈避讓的一幕!
兩個神靈一退再退。
植物世界邪神已經退往星空深處,黑暗的星空深處,傳來祂無聲的哀嚎。
那道力量對祂的生命形態產生了難以想像的影響,一擊之下便被從神靈的神壇之上打落,跌落凡塵,瞬間重傷瀕死!
解析力量對越高種姓的生物反而越有效,因為那會激發它本身的狀態,真正地去瘋狂地解構分析對方的狀態。
戰場上,此刻重新迎來死一般的寂靜,無數文明看着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兩個神靈,竟被一個站在行星里的生物驚的連連後退。
羅文反應稍慢,片刻才意識到兩個神靈的退卻是因為自己身後之人,他震驚地扭過頭,看向這個其實他才是第一次見的人——怪不得陛下讓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個人。
醒明宮裏的皇帝也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有些呆呆地看着場中的蘇晨。
其實剛剛的最後一刻,他也打算拼命了,但這位皇帝也沒有想到,這個從實驗場裏逃出來的聯邦人,能做到這一步。
一箭指神,而神靈退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