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來的太快、太急,蘇晨沒有時間思考太多,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不能死!
他仍按照原計劃,向正面的第三頭瘦長鬼影開槍,他不惜子彈,也不瞄準,更不去看,就只瘋狂地扣動扳機,而另一隻手卻立刻反手從腰間抽出魔改後的漆黑苗刀,緊盯着第四頭瘦長鬼影撲殺的繚亂刀足之陣,一刀直接砍上去!
後面那個女人,本喊叫着想要出來救人,但眼看着自己一箭失敗,果斷地扭頭就跑。
因為她親眼見過瘦長鬼影的恐怖,普通人根本無法對抗,一旦被它們盯上,唯有死路一條!
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了強。
她剛剛出來幫忙,一方面,確實是好心,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注意到這邊的那個人竟然殺死了一頭瘦長鬼影,重傷一頭瘦長鬼影,她才動了幫忙的念頭。
然而現在,那男人就算再厲害也要死了,唯有一跑!
但,預料之中的慘嚎卻沒有傳來,躲到一根承重柱後面的女人驚詫地回望,竟看見那男人不但沒死,反而在那不可能的死局之中反過來怒斬了那兩頭瘦長鬼影!
這時,那男人正倒提着染血的長刀,捂着汩汩流血的腰腹,一步步走向那個此前被炸斷一條腿的瘦長鬼影,宛如一尊殺神,強大而冷酷。
女人心中的驚訝無以言表,卻一咬牙,又重新跑了出來,跑向對方。
蘇晨的背影是凌厲強大,但其實臉上早已是疼的齜牙咧嘴。
他的苗刀沒能攔住對方的繚亂殺陣,仍有一根刀足划過他的腰間,留下一道深達一厘米的口子,劇痛差點讓蘇晨當時就失去意識。
好在,他仍挺住了,他頂過了第一輪的奇襲,魔改手槍已重傷第三頭瘦長鬼影,那第四頭瘦長鬼影撲殺失敗,被蘇晨的漆黑苗刀反震回去,在半空中就是沒有着力點,直接被蘇晨射殺在半空中。
剩下的兩頭重傷瘦長鬼影也被他一一斬殺。
遍地狼藉,他活到了最後!
蘇晨吸收掉四個能量單位,便拖着沉重的腳步,向馬克45行去。
而就在這時,奔跑聲響起。
那是剛剛幫忙又跑掉的女人又折了回來。
那是一個很英氣的女人,一頭颯爽的短髮和緊身的勁裝,衣服上還有弓箭館的標識。
她靠近過來,臉上猶帶着不可思議與驚訝:「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蘇晨沒時間寒暄,直接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他和瘦長鬼影對拼,腰腹受傷,身軀吃力之下更是五臟六腑仿佛都挪了位置,若沒有強化與改造過身軀,他的身子早垮了。
女人立刻反應過來,領會了意思,攙住蘇晨:「我明白了,這邊這麼大動靜,其他怪物必定很快趕來,我帶你離開……」
「不……」
那女人有些驚訝,而接下來,更讓她驚訝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前後不到一分鐘就斬殺了四頭瘦長鬼影的、殺神般的男人這時抬起手臂,指向另一邊展台上的鋼鐵俠戰衣,語氣堅決地說道:「我們得帶走它。」
「你確定?」那女人都驚了。
「我確定!」
蘇晨斬釘截鐵。
三分鐘後,三樓,滾梯一側的展台空空蕩蕩,數頭瘦長鬼影正從四面八方逡巡而來,沒頭蒼蠅一樣在遍地狼藉的戰場徘徊,似乎想要尋找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而就在它們的身邊,安全通道,二樓的緩台之上,蘇晨一手摁在馬克45戰甲上,一邊靠着牆壁輕輕地喘息,另一邊的女人則一臉地不可置信:「我真是瘋了,那麼危險,竟然還配合你一起把這東西搬過來……你要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其實她更驚訝的是蘇晨的力量和體能,明明腰間要在汩汩流血,卻竟能主力搬運這麼大一個裝甲模型。
蘇晨只搖搖頭,他沒功夫說話,正按自己很久以前在網上看見的方法勉強先止住傷口的血。
女人看着這一幕,道:「真的了不起,最開始,我們弓箭館七八個人還想要和那些怪物拼一拼,但根本沒有用,全都死了,我們的弓箭甚至突破不了它們的那古怪的黑暗流體物質……但你……你竟然能那麼迅速地殺死它們……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軍方的人嗎?」
「我是鋼鐵俠……所以我才要我的戰甲,有了戰甲我就更強了……」
「你……別逗我了……」女人擔憂地看了蘇晨的傷勢,道,「要我幫忙嗎?我懂一點……」
蘇晨搖搖頭:「我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沒時間處理傷勢,這樓里哪裏是安全的?我們得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才行,這安全通道里,若是被怪物上下堵住,那就死定了。」
「我之前本來藏身在三樓西側的一個大服裝店的更衣室里,從我們嘗試殺出去被全滅,我一個人僥倖活下來,便一直躲在那裏,但……現在我們恐怕去不了三樓了。」女人看了蘇晨一眼,有些期待地問道,「你的實力這麼強,我們也許可以直接離開這裏,去找軍方……」
「我要帶着它。」蘇晨看着馬克45,因為傷勢與疲憊,沒什麼心思隱藏心思,眼睛裏的喜悅幾乎快冒出來。
女人看着這一幕,神情相當地古怪與無語。
都這樣了還帶着一個死沉死沉的戰甲不放,這人怕不是個心理有點毛病吧……
剛剛蘇晨在她心目中建立的殺神般凌厲的形象轟然崩塌,變成了一個厲害的心理疾病者。
她想了想,道:「說實話,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執着於這個鋼鐵俠戰衣,但我願意幫你,當然,我不是不求回報的,你很厲害,我希望你也能帶着我,我是醫生,是弓箭館的會員,體能也很好,我保證不會拖你的後腿。」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蘇晨。
蘇晨想起剛剛的狀況:「要是我不行了你還是會轉頭就跑?」
「對。」女人十分乾脆地回答,「但只要我覺得你有希望,我就不會跑。」
相當地乾脆與直接,甚至有點勢利的感覺,但這反而讓蘇晨安心,什麼上來就說「只要你帶着我,今晚我隨你折騰」或者「我們就要互相幫助」這樣樣的,他反而要心裏掂量掂量這到底是不是「一起去爬山」的節奏。
他現在的狀態極差,無論是搬運戰衣,還是尋找避難點、規避怪物都有些力不從心。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有一顆想要做濫好人的心,但人們又都是現實的,在沒有餘力的情況下,更自私與自我一些的狀態才是最真實與可信的狀態。
「好。我答應你。但你一切要聽我的,要是你自己作死或者惹麻煩,我就不會再管你!」
「我明白。地方我真想到一個,就在地下一層商超里,那是一個怪物也不會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