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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涼,京城的夜晚也變得有些冷清,李節今天睡的也比較早,不過就在他和朱玉寧剛睡着沒多久,忽然卻被外界的喧譁吵醒,緊接着胡盈玉就輕輕的敲門道:「公主、駙馬,城中出事了!」
「怎麼回事?」李節也立刻坐起來問道。
「奴婢不知,但城中已經戒嚴,府中也是剛接到通知,任何人不得外出!」胡盈玉再次稟報道。
「戒嚴?」李節聽到這裏也是一驚,因為京城本來就有宵禁,晚上一般人不得隨意走動,當然如果有公務在身的話,一些官員還是可以不受宵禁的限制,至於像李節這種貴族,一般都有特權,只需要報備一下,晚上還是相當自由的。
可是現在卻忽然戒嚴,而且還特意通知他們晚上不得外出,這可就不是一般的情況了,至少李節想不出什麼原因會讓全城戒嚴?
「玉寧,你好好休息,我去前門看看!」李節立刻站起來準備穿衣服,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不搞清楚原因也實在睡不着。
沒想到朱玉寧這時也站了起來,然後親自幫李節穿衣道:「夫君去吧,我在這裏等着夫君的消息!」
李節知道朱玉寧也是在擔心外面的情況,所以也沒有多說,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間,胡盈玉也在外面等候,李節也問了一下她外面的情況,不過胡盈玉也是剛得到消息,知道的並不比李節多。
最後李節邁步來到前院,府中本來就有常駐的禁衛,平時都是輪流值夜,不過現在卻全都集中到了前門,禁衛頭領也嚴陣以待,畢竟誰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萬一真有什麼叛亂之類的事發生,他們也要做好準備。
公主府旁邊也有角樓,李節邁步登上角樓,只見城中隨處可見調動的軍隊,不時還有軍隊從李節他們的門前跑過,使得城中的氣氛也極為緊張。
不過讓李節奇怪的是,城中除了調動的軍隊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聲響,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真的有人叛亂,現在肯定已經是喊殺聲響成一片,絕不會如此的平靜。
當然李節也更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如此大膽,竟然敢在老朱手下玩叛亂?要知道歷史上的藍玉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而且性格也是極為桀驁,可是當老朱要殺他時,他也絲毫沒有反叛的心思,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對老朱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
連藍玉都不敢反,更別說其它人了,不過今天的情況卻有些奇怪,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反叛的樣子,但城中卻又偏偏十分平靜,這讓站在角樓上的李節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又有一隊人馬飛奔而來,最後徑直來到公主府門前叫門,這讓李節也急忙下了角樓,當打開府門才發現,原來是宮中來的禁衛,並且拿着老朱的手令召他進宮。
李節親自查驗了一下手令無誤後,這才讓人準備馬車,當然在走之前,他也派人通知了一下朱玉寧,隨後這才帶了一隊府中的護衛出了家門。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皇城,這時他才發現,整個皇城也是戒備森嚴,連他都受到了盤查,最後好不容易進到暖閣,卻見不但老朱在這裏,朱標與詹徽等幾個重臣也都在這裏。
「參見陛下,不知城中發生了何事?」李節急忙上前行禮,隨即就開口問道。
「城北災民營有人造反,據說死了不少人,現在具體情況還不知道!」老朱臉色陰沉的回答道。
「造反!不至於吧?」李節聽到這裏也嚇了一跳,雖然他之前就擔心朱允炆的能力,可也沒想到他會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難怪整個京城全都戒嚴,畢竟災民造反可不是一件小事,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釀成大禍。
「陛下,為今之計,最好還是派人查清楚情況,臣不才,願親自前往調查!」這時只見吏部尚書詹徽站出來主動請纓道。
「臣也願往!」這時立刻有其它的大臣也站出來表態道,畢竟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刻,正是他們表現的好機會,當然前去查控情況肯定有危險,但如果做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
老朱當然知道要先查明情況,不過剛才他一直在等李節,所以只見他立刻點頭道:「李節,詹徽,命你們兩人立刻帶兵去城北查明情況,若有意外,可以動用兵力鎮壓!」
「臣遵旨!」李節和詹徽也立刻行禮道,隨後兩人轉身離開。
不過在李節離開的時候,朱標卻忽然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叮囑道:「李節,你不要忘了讓人尋找一下允炆,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殿下放心吧,只要殿下沒事,我一定會將他帶回來!」李節也立刻保證道,不過話是這麼說,但現在城北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萬一朱允炆真是落到叛亂的災民手中,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時間緊急,李節和詹徽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皇城,老朱也調集了一支三千人的禁衛跟隨他們前去,一方面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緊急情況下平叛,畢竟城北的災民有好幾萬人,如果真的全都叛亂,聲勢也極為浩大。
災民營位於城北的神策門外,距離皇城其實並不遠,這也是為何叛亂的情況還沒搞清楚,整個京城就已經戒嚴了,因為這已經觸動了京城的防備機制,城中的各個駐軍也全都是嚴陣以待,萬一真要是被叛亂的災民衝進城中,這個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李節與詹徽很快來到神策門,結果發現城門依然緊閉,城外雖然一片喧囂,但似乎城門並沒有受到影響,這讓兩人也全都鬆了口氣,只要城門沒事,那麼外面再亂也影響不大。
不過李節和詹徽也沒敢擅自出城,而是登上城門向外面的災民營查看,結果只見災民營那邊已經火光沖天,喊打喊殺聲連成一片,城頭的將士也一個個如監大敵,生怕災民營衝擊城門。
「駙馬,城外的情況嚴重,咱們要不要出城?」詹徽這時忽然向李節問道,不過他在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卻透着幾分詭異。
「詹尚書你覺得現在是否適合出城?」李節倒是沒有多想,不過他對這種事沒經驗,所以才想徵求一下詹徽的意見,畢竟對方好歹是老朱身邊的老人,對軍伍之事也不陌生。
「這個……」詹徽似乎有些疑慮,只見他猶豫了片刻這才笑着開口道,「這個我也拿不準,不過只要駙馬開口,本官也願意一切聽從駙馬的安排!」
李節這下也終於從詹徽的話中品出味來了,這傢伙的根本不在乎是否出城,話中也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衝着朱允炆去的,現在城外這麼亂,萬一朱允炆遇到危險,甚至是死於亂軍之中的話,對朱允熥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再加上李節本就是支持朱允熥,所以詹徽才誤會了李節的意思,甚至藉機表忠心,只要李節說不出城,那他也會幫着李節,任由城外的叛亂蔓延下去。
想到這裏,李節也不由得心中惱火,雖然他不喜歡朱允炆,但也從來沒想過要害死朱允炆,相比之下,詹徽這些大臣簡直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難怪他們能踩着那麼多人登上高位。
不過緊接着李節忽然又心中一驚,因為他忽然想到,以老朱的精明,不應該會忽略這一點,難道說他派自己來查探情況,其實也是對自己的一個考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