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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是傷、斷了一條胳膊的劉申被人抬出青衿書院送回邑江侯府的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這個消息與頭晌其父邑江侯世子劉承發誓的事聯繫在一起,坊間很快傳出劉承不肯承認在西明寺內害姜二爺的兩個兒女事,還當街發誓,所以他的兒子立馬糟了現世報報。讀書都 m.dushudu.com
在戶部做事的劉承聽到兒子受傷時,首先想到的也是今日上午他被姜家臭丫頭攔在街上的事,沒好氣地問道,「是姜家人下的手?可拿住了證據?」
邑江侯府前來報信的管事小聲回道,「回世子爺,不是姜家,是青衿書院的李宏溪,後來侯勝龍表少爺過去勸架,『不小心』踩到了少爺的胳膊。」
聽到是這兩個人,劉承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江凌散學回家,將劉申被揍的消息告知了父親。
抱着小兒子在池塘邊玩了半晌荷葉的姜二爺一邊淨手一邊問義子,「你親自動手打的?」
「不是,是李宏溪。」江凌抱着咿咿呀呀的小悅兒,讓父親給他洗手,然後簡要道,「劉申與李宏溪有些恩怨,兒派人引劉申入李洪溪一夥玩骰子戲的小巷,兩幫人自然就打了起來。」
「李宏溪……安徳坊李家的?」姜二抬眸問。
江凌點頭,「正事。」
李家祖上也是當官的,但到了李宏溪的父親這一代無人入朝,而是用家中積蓄開起了鏢局,李宏溪的姑姑是秦天野的侍妾,為秦天野生下庶子秦克治。姜二爺甩了甩手上的水,接過姜猴兒手中的帕子擦着,「李宏溪還沒膽子打斷劉申的胳膊,誰幹的?」
江凌平靜道,「那隻胳膊是進去勸架的洪勝龍不小心踩斷的。」
「幹得好!」姜二爺誇獎義子,然後給小兒子擦淨手上的水,把他朝自己伸過來的小爪子塞回義子懷中,擺擺手道,「爹去找你伯父,你帶着悅兒去玩兒,他黏了我半日了。」
在任府西院翻看賬本的姜留抱着小悅兒,笑眯眯地問江凌,「哥,侯勝龍是劉申二嬸的外甥吧?」
江凌臉上露出得意的、壞壞的淺笑,「嗯,我讓郭南雄給他透的消息。」
「哥,幹得好!」姜留把小撥浪鼓塞給小悅耳,然後掏出一塊糖遞給江凌,當做獎勵。李宏溪是秦相的人,侯勝龍是邑江侯府的親戚,他們打了劉申,劉承火氣再大也沒辦法。
晚上睡覺時,姜留把消息告訴了姐姐。姜慕燕分析道,「去年劉承被御史台參奏時,劉攀便上竄下跳地折騰,想着讓邑江侯請旨消了劉承的世子位,由他承爵。侯勝龍逮着機會廢了劉申的胳膊,也是想斷了邑江侯府大房的香火。」
劉申是劉承唯一的嫡子。姜留應了一聲,「邑江侯這個爵位只能再承一次,他們兄弟倆還能為了這個位子爭得兄弟反目,也是沒出息。」
姜慕燕道,「誰承爵,誰就能握住邑江侯府的家業,享有侯位的俸祿,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劉攀上一科春闈落選後再無法走科舉入仕,所以他才這麼想得到邑江侯的爵位,做個富貴侯。」
姜留詫異,「他不參加明年的春闈了?」
科舉不是只可以考一次,只要你考不中可以次次報名,直到你自己不願再考為止。
雖然屋裏只有她們姐妹兩個,姜慕燕還是湊近了妹妹的耳朵,小聲道,「我聽說劉攀上一科春闈時傷了腰,只要用力不對勁兒就會腰疼得厲害,不能走武科舉的路子了。他讀又書不成,當初劉承便是走的恩蔭入仕,所以現在劉攀無法以此途徑入仕了。邑江侯夫婦也有意讓二兒子承爵,只是他們已經為長子請封了世子,劉承沒有大過錯,不好請旨除去他的世子位。」
傷了腰,用力不對就會疼得厲害,莫非是腰椎間盤突出?姜留記得春闈時,劉攀在爹爹前面,在春闈最後一個環節——負重舉鼎前行時,銅鼎脫手摔倒,應是那個時候傷到了腰。劉攀也是嫡子,年紀輕輕就有了腰傷無法入仕,所以邑江侯夫婦心疼小兒子,才想着讓他承爵吧。
想到劉攀如今的情形,姜留不禁想起當年爹爹在校場之上,舉着銅鼎一步步前行的樣子,心裏一陣後怕。
姜慕燕感嘆道,「此番侯勝龍傷了劉申,也不知邑江侯福會鬧聲什麼樣子。擇婿擇的是家門、是人品,像邑江侯府這樣的人家,給多少聘禮都不能嫁。我聽說邑江侯世子夫人托人給劉申說親,都被人拒絕了。依現在的情形看,他們家或許會從京外給劉申說一門親事,只要是真心疼惜姑娘的人家,是不會把女兒嫁入邑江侯府的。」
劉申心眼比針尖還小,一肚子陰謀算計,嫁給這樣性子的人後半輩子就毀了。姜留便道,「如果他們說的人家是咱們認識又關係不錯的……」
還不等妹妹說完,姜慕燕便正色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家親。不管咱們聽到誰家與邑江侯府議親,都不能摻和進去。邑江侯府什麼情形,人家來康安一打聽就能明白。」
姐姐誤會了她的意思,不過姜留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問道,「姐姐,如果他們派人來咱家打聽呢?」
姜慕燕藉機教導妹妹,「咱們與邑江侯府不合的事情,康安城人盡皆知。除非他們遠在京畿之外,不曉得咱們與邑江侯府的關係,否則他們來咱們府上打聽,必定抱着別的心思,這樣的人家不值得交,以後再跟他們往來要格外小心。」
姐姐越來越聰明了,姜留甚是欣慰,「姐姐說得對,留兒記下了。」
說起相看人家,姜慕燕便想起了伯父派人去襄邑打聽廖家的事,襄邑距康安雖有兩百里,但隔了這些時日,探聽消息的人也該回來了。姜慕燕盼着廖傳睿家殷實富足,父慈子孝,二姐嫁過去能過上好日子。
姜家前院會客廳內,姜家哥仨一臉嚴肅地聽着姜輒講廖傳睿家的情況,越聽,他們的臉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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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花噠的打賞,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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