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他們?」
「對!」
明靜一直以來都是個庸俗的女人,只知道買買買。此刻卻意外的認真。
「我會還你的錢,明日就還!」
「你怎麼還?」
賈平安出了酒肆,外面那幾個人販子跪着,慘叫聲不絕於耳。
「那些錢你看着辦。」
賈平安有些悲傷,覺得百騎貸太挫了,關鍵是自己沒有一顆冷漠的心,別說是往欠債人的家門噴油漆……***還錢,就算是在外面喊幾嗓子狠話都不肯。
「我會還你的錢!」
明靜牽着女娃出來,信誓旦旦的道,「你要怎麼弄死他們?我覺着弄回百騎去最好,別人沒法彈劾。」
賈平安淡淡的道:「不要這般麻煩。」
你就會吹牛!
明靜惱火,「那你要怎樣?不弄死他們,回頭我就專門盯着你!」
前方行人不少,而且不少人好奇的圍攏了過來。
賈平安伸手,「棍子!」
包東轉身進去,尋了根棍子出來。
明靜板着臉道:「你想作甚?」
賈平安接過木棍走了過去。
他目光掃過那些圍觀的人,舉起木棍。
呯!
「嗷!」
這一棍重重打在了大腿上,那大漢撲倒,翻滾慘叫着。
邊上的四個大漢想躲避,賈平安獰笑道:「但凡敢躲,回頭全數弄死!」
呯!
「嗷!」
「呯!」
一棍接着一棍!
賈平安神色平靜的把五個人販子的大腿打折。
包東大聲說道:「這五人弄了孩子來討錢,動輒就打斷腿!」
賈平安退後,心中暗贊包東的知情知趣。
回頭就給你升級別。
圍觀的人都沖了過來。
那五人瞬間就被淹沒了。
腳踩,扔東西,砸東西……
明靜看到一個婦人在前方拼命的往裏踩,罵道:「你這等畜生,就該世世代代做畜生!」
晚些人群散去,地面上只剩下了五堆看不出原型的東西。
「這就是你的手段?」
明靜覺得自己被上了一課。
「我們殺人固然也妥當,可哪有讓百姓殺人好?」賈平安覺得這個娘們遲早會變成一個頭腦簡單的暴力分子。
「是啊!還能警示那些人渣!」
百騎殺人了。
消息很快就變了味道。
「說是咱們殺了人,還吃了肉。」
程達有些後悔自己因為蹲坑沒跟着去,「還說武陽伯拎着一根手臂跑,邊跑邊啃。」
「就沒吃腦花的傳聞?」
賈平安覺得這等宣傳手法弱爆了。
明靜瞪大了眼睛,「你怎能想到這個?」
這女人見過?
賈平安不禁好奇的問道:「你見過?」
明靜捂着嘴,一溜煙跑了出去。
程達瞥了他一眼:武陽伯,你缺大德了!
「那些人確實是該死。」
對於那些人販子的死,賈平安沒有絲毫壓力,甚至心情還極為愉悅。
然後……
邵鵬帶着滾滾濃煙出現了。
他板着臉道:「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幹了什麼?」賈平安無語,「老邵,我比你還純潔!」
這話何意?
邵鵬不解。
然後他用智商推算了一下……
這是說咱此生沒睡過女人?
邵鵬躍起。
賈平安舉起筆架。
呯!
筆架粉碎,賈平安挨了一拳。
邵鵬怒,「下次再這般,咱和你拼了!」
說着他把手背在背後。
好痛!
老邵傷自尊了?
賈平安覺得這貨去青樓就是無稽之談,可他依舊樂此不疲,可見是個浪的。
「昭儀說了,那等人為何打殺了?」
「誰?」
賈平安覺得阿姐最近的性情變化很大。
「就是那些人販子!」邵鵬冷冷的道:「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氣得昭儀……昭儀說了,那等畜生就該剝皮,就該折磨死!」
阿姐好大的煞氣!
「如今人都死了,昭儀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
賈平安一臉沉痛。
「我對不住阿姐!」
邵鵬冷着臉,「昭儀懷着身孕呢!氣得渾身打顫,說誰無孩子?」
「我!」
賈平安現在就沒孩子。
「你遲早會被昭儀剝了皮!」邵鵬被他皮的沒話說:「昭儀說了,百騎要以此在長安城中抓捕那些人販子!」
這便是嚴打的意思!
賈師傅領命,隨後百騎動了起來。
但百騎動是不夠的,他們沒法一網打盡。
「許多多。」
包東來到了平康坊,「武陽伯有令,去打探人販子的消息,要快!」
某個民居外,幾個百騎翻牆而入。
「誰?」
幾個大漢惶然衝出來。
「跪下!」
橫刀揮舞,慘叫聲中,剩下的人跪下。
裏面,十幾個孩子木然看着衝進來的百騎。
某個青樓。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歌伎正在高唱着賈平安的邊塞詩,大門那裏有人闖入了進來。
「百騎辦事!」
賈平安沖了進來,老鴇驚呼,「賈郎!」
她衝過來摟着賈平安的臂彎,「賈郎,奴這裏可從不作奸犯科。賈郎……」
老鴇在給他拋媚眼,拼命往他的身上蹭,揉。
賈平安皺眉看着她,「收容被拐騙的小娘子也是正當生意?」
老鴇面色一變,「賈郎,今夜這裏都是你的人!」
「今夜別把你們當人?」
「是呀!」老鴇贊道:「賈郎學識淵博……」
後面傳來了驚呼,接着有百騎喊道:「武陽伯,拿到了人!」
賈平安側臉,老鴇媚笑,「奴不是人!」
賈平安一巴掌抽去,隨即一腳踹倒了她,「耶耶什麼都行,就是見不得這等事。等死吧!」
長安城中,百騎引導着來了一次人販子大清查,戰果輝煌。
隨後朝中爆發了一次爭論。
「當全數誅殺。」
李治很堅定。
「陛下,全數誅殺是不是太……有的才將開始。」
李治冷着臉堅持。
最後這批人販子全數被斬殺。
據聞後宮中的武昭儀倍感欣慰,直言但凡為人父母者,見到人販子就該弄死他們。
回到家中,衛無雙和蘇荷齊齊出迎。
「多謝夫君。」
「什麼意思?」
賈平安一邊扶一個,覺得那些大佬女人少的緣故,估摸着就是因為照顧不過來。
當然,你把女人不當回事就行,但賈平安做不到。
衛無雙抬頭,「今日好些婦人來了家中,說是百騎拿了好些人販子,大快人心,家中得了好些禮物,雞蛋最多……蘇荷!」
蘇荷嘴裏在咀嚼,飛快的吞咽了,「那些人都說這兩胎定然都是兒子,而且都極為聰慧,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宰相。」
「文武雙全,文武巔峰?」
「是呀!是呀!」蘇荷笑的眉眼彎彎,「我的兒子定然是大將軍,以後去西域給我搶一個漂亮的胡女做侍女。」
衛無雙滿頭黑線,「隨後賈家滿門抄斬。」
「為什麼?」蘇荷覺得衛無雙總是喜歡掃興,難怪夫君會讓她掌家。
「因為把文武都霸佔了,要麼造反,要麼就等着被皇帝殺了。」
衛無雙很欣慰的道:「你看着還是如以前那般不動腦子,我很欣慰。」
無腦女?
賈平安覺得這個有些傷人。
「蘇荷還是有些腦子的!」
蘇荷挽着他的手臂甩啊甩。
「夫君,無雙欺負我!」
我也打不過她,你死心吧。
賈平安摸摸她的臉蛋,覺得微胖。
正好!
阿福人立而起。
爸爸,摸摸我!
賈平安也摸摸它的臉。
摸摸大!
晚飯依舊是蘇荷傾心修煉,不時熱情的邀請賈平安加入。
「夫君,我們雙修嘛!」
蘇荷看着他碗中的美食流口水。
「你自己修煉吧。」
賈平安必須要照顧到大老婆的情緒,給她夾了菜。
「為何要夾菜?」
衛無雙的腿太長,跪坐着腰杆筆直。
呃!
我能說是前世和女朋友就是這樣的嗎?
前世女朋友說擔心幽門螺旋桿菌,賈平安回以:口水裏有多少?於是女朋友很是嗨皮的享受着二人相互夾菜的樂趣,比如說我不吃肥肉就夾給你,你不吃蛋黃就夾給我……
「只是習慣。」
「可……」
大唐吃飯是分餐制,各吃各的。
成親之後,因為賈平安的堅持,夫妻三人同案而食。
但衛無雙卻覺得有些不適應。
晚上,今夜衛無雙依舊獨睡。
獨睡好舒服,沒人和我搶地盤,想怎麼四仰八叉就四仰八叉。
她仰躺着,感受着肚子裏的動靜,覺得人生幸福就在此刻,
吱呀!
門開了。
衛無雙嘆息一聲,「蘇荷,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睡覺嗎?」
在賈平安去遼東的時候,她和蘇荷夜夜同床共枕,別的都沒事,就最煩蘇荷和藤蔓般的纏着她的身體。
烏漆嘛黑的房間,關門的聲音很幽幽。
衛無雙背過身去躺着,「我覺着肚子裏有個東西,想動怕傷到他。可他時常會動動。」
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音,接着上床。
「你怎麼不說話?」
一雙手摟住了她,「娘子,他們說此刻能了?」
「……」
……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小小小小鳥……」
清早的操練讓賈平安倍感舒坦,刀法凌厲的王老二都招架不住。
「我來試試。」
徐小魚沖了上來。
鐺鐺鐺!
徐小魚敗退。
「郎君的刀法大成了。」
王老二唏噓着,徐小魚一怔,「二哥,你說郎君刀法大進,那以後是咱們保護郎君,還是郎君保護咱們?」
「是啊!」
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操練起來!」
徐小魚被一頓操練弄的生無可戀。
賈平安臨去上衙前叫來了王老二,「老二。」
「郎君吩咐!」
老賈家最近沒啥危險,有危險也被阿福給清除了,這讓王老二有一種深深的憂慮,覺得自己在賈家是混日子的。
賈平安覺得他過於激動了些,但想來也是好事,「晚些你去盯着陳老宇家。」
「陳老宇?」
「對,瓦崗老人,盯着他。」
王老二目送着賈平安回去,轉身準備叫人,阿福正好衝出來,撞了他一個撲街。
「小魚!」
「來了!」
徐小魚笑的很燦爛,手中還拿着一塊肉乾,從屋頂一個翻身下來。
「走!」
二人和杜賀說了一聲,隨後去了陳老宇家。
「陳老宇當年和柳奭的叔父交好,和柳奭往來也密切,前陣子莫名其妙的就被免了官職,就此在家閉門不出。」
徐小魚很快弄到了消息,一臉得意。
「這些有屁用!」王老二罵道:「身為一名斥候,你需要了解對方的所在,何時出門,出門去作甚,帶着多少人,那些人本事如何……」
二哥果然厲害!
徐小魚問道:「那二哥,如何能查到這些?」
耶耶也不知道啊!
王老二是軍中的斥候,打探敵情手段了得,但在長安城中去打探這等零碎的事兒讓他很頭痛。
但……
要維繫自己的面子!
他淡淡的道:「要旁敲側擊,我往日教你那麼多,如今就是操練的時候,去吧!」
徐小魚悄然而去。
王老二嘆道:「要打探清楚這等事,何其艱難,別怪二哥,二哥只是讓你去碰碰壁,回頭你才知道郎君說的社會毒打是什麼意思。」
他坐在那裏覺得無聊,慢慢出來轉悠。
時光流逝……
他肚子餓了。
「那小子怎地還不回來?」
王老二隻是想讓徐小魚去磨礪而已。
至於陳老宇,按照郎君的尿性,王老二覺得多半是要潛入進去弄他。
派人來賈家下手,不死何為?
王老二的眼中多了殺機。
他就蹲在陳家的側面,看着人來人往……
「娘的,有錢人!」
當看到幾個漂亮的女僕出來時,王老二呸了一口。
「二哥!」
身後突然傳來了徐小魚的聲音。
娘的!
這小子是怎麼摸到了我的身後?
王老二回身,徐小魚正在他身後一步開外笑,若是出手偷襲,王老二覺得自己怕是無法倖免。
我定然是疏忽了!
「二哥,都查清了。」
「查清了什麼?」王老二覺得徐小魚就是在炫耀。
不揭穿他吧,讓少年多些憧憬。
郎君常常看着莊上一個豐腴的婦人說有容乃大,還解釋說了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心胸寬廣。
「陳老宇的身邊有兩個媳婦,王良刀法好,李成玉拳腳好。」
「你如何知道?」王老二很嚴肅的道:「打探消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可懈怠,有一說一,不可添油加醋,不可少說一句。」
這是斥候的三觀!
「是。」徐小魚對師父很恭謹,「我跟着他們出去,在路上時,我騎馬靠近後面,突然靠過去……王良瞬間按住刀柄,橫刀出鞘,同時腰往我這邊傾斜。二哥你說過,刀隨身走,他這般拔刀的同時,身體就準備好了,一刀頃刻可出,我事後模仿了一下,比我還快!」
王老二在發愣,徐小魚問道:「二哥,可是我說的不妥?」
「妥妥妥,接着說。」
徐小魚鬆了一口氣,「李玉成在馬背上,頃刻間雙腿發力,人就在馬背上半站着,左腿出了馬鐙,右手按在了馬後頸上,脊背微微弓起,這是準備左腿往後掃出來……」
徐小魚說完,「請二哥指點。」
我……我能指點你什麼?
好像我都做不到吧?
王老二拍拍他的肩膀,「幹得好!」
徐小魚抬頭笑道:「二哥,真的好?」
王老二對他頗為嚴厲,此刻卻笑眯眯的道:「可見你把我的教導都記住了,此刻才厚積薄發。回家繼續琢磨……」
「那二哥你覺着我還有什麼要努力的?」
你再努力二哥就只能當看客了。
王老二倍感欣慰的同時,也有些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糾結。
隨後他去了百騎,把結果稟告給了賈平安。
「……陳老宇最近開始蠢蠢欲動,時常去尋了那伙人喝酒作樂,身邊兩個護衛,一人善刀,一人善拳腳……」
「我知道了。」
賈平安點頭,再問道:「那一夜他們摸進家來,就是衝着二位夫人的臥室去的?」
王老二點頭,「確定。我和小魚在盯着他們,阿福……阿福也出來了,一爪子抓了一人。」
他低頭,「郎君,阿福比我等還能幹。」
「但阿福也能吃。」
這個安慰的藉口很好。
王老二果然精神頭又起來了。
阿福現在吃的很兇,賈家專門尋了幾片竹林給它挑選,結果靠近長安一座山上的竹子得到了阿福的寵愛,於是每日源源不斷的僱傭人運送而來。
「吃飯吃飯!」
每日的這個時候,就是蘇荷的的修煉時間。
今晚的飯菜很豐盛,烤的很是嬌嫩(別懷疑,就這個詞)的羊排,賈師傅親手做的。
「夫君!」
蘇荷吃了自己的羊排,看着賈平安手中剩下的半截……
賈平安一口咬去,往下一拉。
沒了!
蘇荷看向衛無雙。
衛無雙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
「有我的口水了。」
蘇荷的小臉垮了。
晚些賈平安去了前院。
「繼續盯着陳老宇。」
王老二覺得郎君越發的仁慈了,「郎君,為何不直接摸進去弄死他?」
「做事不要急。」賈平安覺得家中的僕役就沒有一個省心的,「摸進去殺人會很麻煩,一旦被堵住……金吾衛會圍追堵截,所以在沒有一個完美的謀劃之前,我不想動手。」
「郎君英明。」王老二隨口敷衍的拍了馬屁,「我覺着……下毒吧。」
「你撬開他的嘴強行灌?」
「宮中說是有劇毒。」
「我如何去拿?」
只能去尋阿姐,隨後李治發現,就會認為阿姐弄了毒藥是準備不時之需,比如說以後等李弘長大了,就一杯毒酒毒死自己。
最毒婦人心!
賈平安回身,「滾!」
出了餿主意的王老二滾滾而去。
一個身影從牆頭冒出來。
「你再這般出現,信不信我召喚阿福!」
那人溜了下去,旋即敲門。
嚶嚶嚶!
阿福沖了來,一拍大門,大門反彈。
阿福大爺最喜歡開門了。
門外站着沈丘,他微微頷首,然後伸手壓壓額際上的一絲亂發。
阿福楞了一下,然後回身看看爸爸。
……
元旦快樂!
月初雙倍月票,懇請投給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