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龍魂對此嗤之以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顧修雲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天機祖師記載的故事,不就是一條修行方向。
那些故事看似混亂無章,實際上暗藏脈絡,只是一旦這麼做,後果難料。
「先在天機盤世界試一試。」
「以凡人為主,應該不會牽連太多因果。」
心念及此,遊蕩在天機盤世界的白空澤飄向眾生域,朝着人族城池飛去。
……
定陽城街道上。
一名相師衣衫破爛,舉着粗陋的布旗,一邊行走,一邊吆喝,「測字算卦,一文錢一算。」
「跟我當年有的一拼。」
顧修雲笑了笑,白空澤所化虛影鑽入此人體內。
相師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臉上的神情變得沉穩幽深,一對眼珠漆黑如墨,仿佛看透了世間萬象。
斜對面,身穿華服的富家公子悠閒走來。
「出身名門,卻要家道中落,可憐,可憐啊!」顧修雲瞥了眼富家公子,連聲喊道,「可惜,高氏也算是三代官宦,卻也撐不過百年之禍。」
「相師,你這話說誰呢?」
富家公子當即看了過來,兩名家丁快步走上前,抓起相師的衣襟便要毆打。
「且慢,公子不想消災解禍嗎?」顧修雲連聲道。
「解什麼解,高氏乃定陽城名門,誰不認識我家公子,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門忽悠,我們早就聽膩了!」
「他們是騙子,老夫不同,」顧修雲喊道,「高氏真的有大禍降臨,閣下若是不信,五日後自見分曉,但這五日內,還請諸位好吃好喝的待我,五日後若不見分曉,老夫願人頭奉上。」
「嗯?」
兩位家丁看向公子。
「先把他帶回去!」
富家公子思索片刻,沉聲道。
相師他們見過不少,膽子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見,為了五天的飯菜,命都不要了?
兩名家丁扭着相師的手臂,朝高氏府邸行去。
一路上,顧修雲囉嗦個不停,「鵬公子遇到老夫,可謂是三生有幸,福緣天至……聽說令姐尚未出閣,要不跟我配個對如何?」
「給我堵上他的嘴!」
富家公子不耐煩的說道。
家丁立即從布旗上扯下一塊,塞進相師嘴裏。
嗚……嗚……
相師扭着身子,被家丁一路送進了高府刑房,作為名門望族,高氏有自己的刑房,用來實行家法。
當夜,富家公子便讓顧修雲體會到了高氏刑罰的厲害。
隨後又送來一頓上好的飯菜,正如顧修雲所言,高氏的確是好吃好喝的待他。
夜裏。
周邊一片安靜,只有相師低垂着腦袋,似乎在想些什麼。
「天機祖師所為,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有一條明確的軌跡……改變未來。」
顧修雲低聲自語。
「從凡俗起來,一次次改變他人未來,乃至一個城池,一個國度的未來,在此期間,他沾染的因果越來越大,同時對命運大道的感悟也越來越深刻。」
「由此可見,改變未來,對修習命運者,有着難以言喻的好處。」
這條脈絡,相信不只是他看明白了,八目真尊跟時空殿主人也明白,但沒有一個去做。
因為每改變一次未來,就會沾染一份因果。
兩位真尊不會為了一本道冊,毀去自身道途,但顧修雲不同,他無路可走,只有選擇相信天機祖師。
何況他還有天機盤世界在手,最初期的修行,億萬里大地足夠了!
……
四日後。
天剛蒙蒙亮,幾名家丁一臉慘白的衝進府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一大清早的就瞎叫嚷?」
高府管家走了出來。
「大管事,老爺被御史彈劾,現在已經押入大牢,擇日審問。」
「你說什麼?」管家臉色一變。
側旁的丫鬟已經急匆匆的去了後院,將事情上稟太夫人跟各房叔伯。
片刻後,高府前廳。
太夫人、叔伯表親,以及正房夫人、高府公子全部列席,一個個臉色蒼白,惶恐不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正房夫人嘴裏不住的念叨。
高府三代官宦,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從太老爺那一輩就有許多恩情,到了高翔這一輩,雖然官位不高,但手握實權,在朝中有許多盟友,按理說不會輕易倒台。
「御史怎麼彈劾的?」太夫人沉聲詢問。
「據說是行賄,」一名傳訊的家丁躬身道,「前不久朝廷嚴查戶部,發現許多虧空,後來牽扯到了老爺身上,御史們本就跟王宰輔有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太夫人微微點頭,面色微松。
只是行賄,算不上什麼大麻煩。
朝中勢力共分為三個黨派,高氏老爺跟隨在王宰輔身後,而御史屬於秦相的人,雙方成水火之勢,御史動手彈劾,並不奇怪。
「太夫人,宰輔方才派人傳來消息,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管家附在太夫人耳邊,低聲說道,「秦相準備已久,不可能只有這麼點手段,老爺又是宰輔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果我們應對不當,恐怕不僅是老爺要丟了官,整個高府都得充軍流放。」
「怎麼會這樣?」
太夫人臉色微變。
兩側叔伯老爺個個耳聰目明,也看出了事態不對,一個個提出對策,卻都被駁回。
坐席邊緣,富家公子高鵬一臉凝重,他本是個二世祖,不愁吃穿,不理家務,反正背後有高氏撐着,大把的銀錢花不完。
可如果高氏倒了,他還有什麼?
想到這裏,高鵬眉頭更加緊鎖。
「公子,您還記得,五日前見到的那個相師嗎?」一名家丁悄聲說道,「那人說高氏將有大難,家道中落,還被您狠狠折磨了一番。」
「那個相師!」
高鵬眼睛一亮。
對啊,此人既然能說出高氏即將遇到災劫,又能明確指出五日時間,可見真的有窺探天機的能耐,說不定可以救高氏。
「走,去找相師。」
高鵬看了眼兩側,走向廳門。
還沒跨出門檻,便聽到太夫人冷哼一聲,「自己父親都入獄了,你還有心思去青樓混?給我坐着。」
「祖母,我不是去青樓,」高鵬連忙說道,「五日前,我在南街遇到了一個相師,那人當時便說,高氏即將遇到災劫……」
「竟有此事。」
聽到高鵬講述了整個經過,廳內眾人都露出驚奇之色。
招搖撞騙的相師有不少,可如顧修雲這般說的如此准,就很少見了!
此人十有八九是個真正的相師……眾人心中猜測道。
「速將此人請到此處,」太夫人連聲道,「對了,一路上什麼都不要說。」
「明白!」
高鵬帶着家丁匆匆離去。
……
半個時辰後。
幾名家丁扶着一身傷痕的顧修雲,進了前廳,兩側的叔伯老爺目光森冷,太夫人面色沉凝似水,臉上滿是戾氣。
就在剛才,王宰輔又差人傳來消息,御史找到了新的證據,跟結黨營私有關,這一次,高氏就算不被滅門,也得抄家。
至於王宰輔,已經是自身難保。
「你就是那個詆毀高氏之人?你可知罪?」太夫人冷眼看着一身破爛的相師。
「老夫何罪之有?」顧修雲瞧了眼四周,笑道,「高侍郎難道沒被人彈劾?這一劫,恐怕高家度不過去了。」
「胡說八道!」
太夫人怒喝一聲,「將此人拖入刑房,杖責三百。」
話音剛落,廳內眾人臉色頓時大變,富家公子一臉驚懼,連喊道「祖母不要,這位先生真的有窺探天機的能耐,如今只有他能救咱們了!」
太夫人無奈的看了眼富家公子,「你這孩子,我不過是想詐一詐此人,誰知道他是不是秦相派來的細作?」
「老婦人心思機敏,在下佩服。」顧修雲微微點頭。
的確,相比真正的相師,顧修雲是奸細的可能性更大,太夫人這番作為,並不奇怪。
「不過,有些事情,秦相也猜不到,比如三個時辰後,王宰輔上陳奏摺,狀告陸坷城主暗中行賄,送給秦相爺七箱金銀珠寶以及三十顆白珠。」顧修雲悠然道。
「王宰輔的奏摺!」
太夫人眯起眼睛。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就說明眼前之人確實有算卦之能,三個時辰而已,他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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