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棚離停車的路邊很近,不到兩百米。
但這短短的距離,對林瑤來說卻無比漫長,旁邊的芳芳忍不住想要伸手扶她,都被她用眼神逼了回去。
小助理很是心疼,卻也知道自家瑤姐表面溫柔,內里卻很倔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林瑤看似正常地走完這兩百多步。
莫煙提前和老闆聯繫好了,有管理人員幫她們開了門,幾人走進錄音棚。
這間錄音棚在一樓,面積很大,裏面擺着鋼琴、電子琴、結他、貝斯、架子鼓、小提琴等樂器,以及話筒、監聽音箱、耳機和電腦等錄音設備。
林瑤走進錄音室,便直接坐到了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她的腳太疼,有點撐不住了。
方小樂沒留意到林瑤的異常,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經被錄音室里的各種樂器吸引了。
「這地方真不錯!」
林瑤微笑道:「這個錄音棚的老闆是煙姐的朋友,以前也是一位歌手,聽煙姐說他這裏是整個江蓉最好的錄音棚了。」
「確實專業。」
方小樂興奮地像個走進擺滿玩具了的房間的小孩,左看看右摸摸,每一件和樂器和錄音設備都讓他愛不釋手。
他走到一架電子琴前坐下,試了幾下音,便忍不住彈起了《屋頂》的前奏。
空曠的練歌場裏開始迴蕩起了悠揚悅耳的琴聲。
林瑤痴痴地看着那個彈琴的男人,他的眉目俊雅而堅毅,手指修長,身形瘦削,彈奏鋼琴時臉上帶着專注和沉醉。
他的沉醉,讓她也看得沉醉。
「瑤姐,你沒事吧?」
芳芳拿着一張手帕幫林瑤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心疼地道:「要不讓方助理先練吧,你休息一會兒?」
「那怎麼行,剛才在車上我們倆好不容易找到那晚找到點感覺了,我怎麼能一個人在這兒偷懶?」
林瑤一隻手撐着旁邊的桌子,緩緩站起來。
方小樂正沉浸在彈奏中,手指彈動間,身心愉悅,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一個樂器的彈奏稍微有點單調。
倏地,一段貝斯的彈奏聲響起,與電子琴的旋律輕輕碰撞。
兩道優美的樂器聲毫無阻隔地融為一體,猶如星光伴着明月,輕輕柔柔,飄飄蕩蕩。
方小樂抬頭,見林瑤坐在不遠處,正在彈着貝斯。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美麗女孩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端着搖滾范兒十足的貝斯,卻毫無突兀之感,反而讓她在純美溫婉中多了一絲俏皮和可愛。
方小樂不禁笑了笑,沒想到林瑤這種氣質的女孩居然也會彈貝斯。
林瑤也朝方小樂現出甜甜的微笑,此刻沉浸在音樂中的她忘了害羞和膽怯,和方小樂一邊彈奏一邊相互注視着。
這一曲很長,讓兩人在彈奏中磨合的愈發默契。
這一曲很短,因為彈奏者總希望曲子永遠不會結束。
「咳咳,我怎麼覺得有嗓子點齁?是中午吃的太甜了嗎?」
芳芳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舌頭泛甜,胸口發悶,不禁有些疑惑。
一曲終了,林瑤趕緊別過頭,不敢再與方小樂對視。
「林瑤你連貝斯都會彈,而且還彈的這麼好,太厲害了!」
方小樂由衷地讚嘆:「怪不得都叫你才女。」
「那是,我們瑤姐不僅是歌壇才女,還是國民女神呢,喜歡她的人能從江蓉排到南極。」
芳芳也湊過來,非常自豪地說道。
「芳芳!」林瑤輕輕推開她,不好意思地對方小樂說道:「你不要聽她瞎說。」
林瑤臉都有些紅了,總覺得在他面前被人這麼誇獎有點像被媒婆介紹給相親對象的感覺,好羞恥的,趕緊岔開話題:
「對了,煙姐說如果需要請樂手來伴奏的話,可以聯繫老闆,你看看需要幾個人。」
方小樂想了想道:「我們兩個人都可以邊彈邊唱,再找個兩個伴奏老師就行了,對了,除了貝斯,你還會什麼?」
「我會的樂器啊,鋼琴、架子鼓、薩克斯、楊琴、笛子、結他、二胡」林瑤伸出蔥蔥玉指,一邊扳着手指頭一邊數。
這一數,就從吹奏、彈撥到打擊、拉弦,從民族到西洋,差不多整數了一分鐘。
「這麼厲害?」方小樂是真的驚訝了,即便在從前的地球,也很少有這麼全面的女歌手。
關鍵還長得這麼漂亮!
「你這是不給其他女歌手活路啊。」方小樂由衷地讚嘆道。
怪不得網上那麼多人黑林瑤,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在方小樂驚艷和讚嘆的目光中,林瑤害羞地低下頭,心裏卻甜的不行。
誰不希望被自己喜歡的人誇獎呢?
「那你彈琴,我貝斯,剩下請老闆派一個鼓手和薩克斯手過來,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正思考怎麼安排樂手的方小樂沒注意到林瑤的小表情,見自己說完了林瑤還低着頭,便奇怪地問:
「林瑤,你怎麼了?」
「啊?」林瑤抬起頭,略顯慌亂地擺手:「沒、沒什麼,就按你說的辦吧。」
隨即讓芳芳和錄音室老闆聯繫,對方回復鼓手和薩克斯手稍後就過來。
等待的時間裏,方小樂和林瑤便抓緊時間,一邊彈奏一邊合唱。
這時,芳芳的手機響了,是莫煙的電話,她走出錄音室接通。
莫煙詢問了林瑤練歌的情況後,突然問道:「林瑤在不在你旁邊?」
「沒有,瑤姐在練歌,我在錄音室外面。」
芳芳回頭看了看錄音室里,心想瑤姐和方助理怎麼老喜歡彈琴的時候互相對望呢,不怕彈錯嗎?
「芳芳,這幾天不要讓林瑤上網。」
莫煙的聲音有些低沉,芳芳一下明白了什麼。
「煙姐,難道網上又有人在黑瑤姐?又是那個黃茵乾的嗎?」
「這些你不用多管,總之這幾天一定不要讓林瑤上網,她受了傷,心情也才剛好一點,錄完了歌過幾天還要錄節目,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分心。」
莫煙沒有多說,似乎有事急着處理,叮囑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芳芳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轉頭朝錄音室里看了看,發現林瑤還在專心練歌,便拿起手機,上網查看和林瑤有關的新聞。
只看了不到五分鐘,芳芳的臉色就已變得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