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獎,現場又掀起一輪輪敬酒熱潮。
忘記了幾點。
慶功會上只要是喝酒的,基本都喝多了。
只有賈乃祥,蘇清越覺得他雖然多了。
可還不至於到失去理性的地步。
他指着全部門的人說,別人都是蠢貨,這獎裏面沒準有貓膩。
如果這部門早聽他的,會更好,沈慶就是頭豬。
自己為了這個部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大家聽着,覺得他是借着酒勁兒說渾話,沒有人和他一般見識。
好好姐姐甚至替他打圓場,也被他說:「你就是和稀泥的。」
大家都僵着,周子友攥着杯子氣到不行。
肖玉也不說別的,只站起來說:「來!賈哥繼續喝!」
蘇清越這時擺擺手。
「別讓他喝了。」他說。
不想讓喝多了,胡說八道地繼續,最後把挺歡快的場子,搞得都人人鬱悶。
肖玉還是什麼事都沒有,不過聽話把酒杯放下了。
賈乃祥又罵別的部門,說別人是豬。
在他看來配合的相關部門沒做對過事,做事情的都是互動娛樂市場部。
這讓蘇清越很擔心,他待會兒把心裏話對別人說了。
讓別人誤會互娛市場部的人格局太小。
這時有別的部門過來敬酒。
大家都起身。
沒想到賈乃祥這時又換了個態度,摟着對方,滿嘴酒氣大聲說道:「兄弟,辛苦了,這次真的感謝大家。」
那邊也是一口一個兄弟,態度真誠。
蘇清越這才意識到賈乃祥沒喝多。
過了一會兒,看周圍桌都在離開。
有幾個程序員喝多了,其中一個長發瘦子,看到椅子。
給大家展示了一下他的彈跳力,原地起跳,直接蹦過椅背,安全落地。
大家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紛紛喊:牛!
蘇清越挑了個穩重的男同事,是活動組的,人很憨厚,名叫齊雲,北湖人。
「你把乃祥送回去,要看着他進家門,否則出事兒我找你。」
蘇清越說,回頭看關邇他們都離開了。
齊雲臉色不好看,但還是起身說:「乃祥,我送你吧。」
這時賈乃祥忽然醒酒了,回頭看品牌市場部那桌。
見王熙正慢慢悠悠收拾東西,不時地往這邊看。
立刻起身說道:「誰也別送我,我沒事。」
他扭頭就走,齊雲剛要送。
蘇清越說算了,嘆了口氣,心裏為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友不值。
可最終還是忍住,不多說話。
這時候大家都起了身,正好盛天成他們也要走。
大家滿嘴酒氣,有說有笑往出走。
蘇清越也有點晃。
周子友一把攙住他。
盛天成看在眼裏,對于成龍說道:「成龍,你去那邊攙着我兄弟。」
立刻兩人一邊一個攙着蘇清越。
往出走,盛天成在最前面。
蘇清越和自己部門的人說了會兒話,看看表又囑咐女性注意安全。
讓順路的男士,儘量送一下女士。
看着大家上車。
夜晚的西關村,失去了白天的熱鬧。
路邊停着很多車。
身後跟着全國各個大區過來的幾十個兄弟代表,大家都很開心。
盛天成能喝,走在最前面,整個人看着沒事兒一樣。
路邊停靠着一輛銀色金杯麵包車。
司機一開門,差點撞到他,盛天成躲開大聲說:「哎呦,也不看着點。」
「自己不長眼啊……」司機一下子臉貼上來。
「你丫怎麼說話呢?」惡人先告狀,盛天成明顯怒了。
聽到嗆起來了,麵包車上衝下三四個人。
各個五大三粗,圍着盛天成,直接要動手。
就在這時後面不遠處于成龍看到正在發生的。
怒吼一聲,直接問候對方父母。
接着一聲招呼,身後渠道幾十名兄弟,就衝上去了。
那四五個剛才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忽然發現盛天成身後,多了幾十個凶神惡煞的,還一口一個大哥。
不管三七二十一,調頭就跑。
身後于成龍帶頭就去追,他罵罵咧咧的,恨不能追上就把別人打死。
直到盛天成大聲勸阻:「成龍!算了!別壞了今晚的興致。」
幾十個人這才停下來。
插曲過去,蘇清越和大家說了告別的話。
轉頭周子友打了個車,把他帶上車。
到家時,廣哥沒在。
周子友把他安頓好,正要往出走,蘇清越問他,打車花了多少錢。
周子友笑起來:「不知道,別管了。」
他語罷離開。
蘇清越這才躺在沙發上,想着阿眸明天就要來了。
肖玉這時發出來消息:「越哥,你到家了嗎?」
蘇清越迷迷糊糊,直起身發出去信息:「到了,你到了嗎?」
「嗯,在院子裏走呢。」肖玉說。
「到家說一聲。」
「越哥你早休息。」
「好。」
蘇清越昏昏沉沉的,低頭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
這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
低頭看了下號碼,迷迷糊糊的,覺得不是平京的。
看着也不是南都的。
很陌生一看就是個非常老的號碼。
一三九零的。
他猶猶豫豫接起來,剛喂了一聲。
話筒里便傳來清涼的笑聲。
接着一個女聲傳過來:「蘇清高,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聽到蘇清高這個說法。
蘇清越猛地從沙發坐起,意識到這一定是個熟人。
而且肯定是中學時代的人,這個綽號多少年沒有人叫了。
總覺得耳熟,猶猶豫豫的問:「誰?」
那邊不說,只咯咯咯地笑。
聲音脆如銀鈴。
無數模模糊糊的記憶,就在眼前,短髮、灰白色套頭衛衣、緊身牛仔褲!
奇怪的念頭,不停地迸出腦海。
想起邱新軍那天講的事情:他老大的生日會。他無意聽到花七的名字,又因為口音也是懷文的。想起大學時,大家一起喝酒,蘇清越也曾提到過這個名字,於是大家聊起來。
世界太小了。
還隱約記得邱新軍上次說:「你等着吧,她會給你打電話的。」
花七?
那天失去的記憶,部分回到了腦海里。
他猶猶豫豫的問道:「花七?」
「蘇總不錯嘛,還記得我。」電話那頭還在笑。
霎時間,所有酒都醒了。
他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下意識地問:「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有誰?」
好半天蘇清越沒說話,那邊花七又繼續說道:「聽說你找的禮儀都是短髮?」
「……」
邱新軍,你這個混蛋。
心裏罵着老邱。
嘴裏下意識否定自己這麼幹過,連說:「不是,是產品需要。」
「哈哈,什麼都可以,不過以後要找短髮,你就不如找我。」
「……」
記憶中花七不是這樣的。
她很害羞。
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清高,我現在在津城,你過來不需要多久。」她的聲音再度傳來。
蘇清越說:「你什麼時候到津城的?」
「有些年了啊,我採訪我老公,後來熟悉了,就嫁到這裏了。……」
她說着又笑起來。
無數記憶回到腦海里,蘇清越想起來,邱新軍說花七的老公是津城最大的經銷商,當年為了娶她,還特地離了婚。
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
想想年少輕狂時暗戀的短髮花七,她還在操場邊,害羞着、微笑着……
現在的這個花七是他的稍微有點不普通的同學。
造化弄人,她們卻又是同一個人。